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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蠢人又蠢福。
“蠢货,还不走?”
陆子期憋屈道:“你怎么老叫我蠢货?”
“怎么,你不乐意?”连城公主棱他一眼。
“没有……我很乐意。”
他凝视着眼前那口气不善的女子,霍然回忆起了当初少年时寄人篱下,整日与人打架的日子,每日都是鼻青脸肿,过得浑浑噩噩。那时也有同样一个女孩子,比他年长一些,一边损他一边给他擦伤口。
她幸福我就好。
曾经他是这么想的,后来决定在这句话后加上……“个屁”。
***
几个月前,傅茗渊收到阿尘那边的来信,道是已经回了乔府,偶尔可以前来帮她带带孩子。毕竟乔旭已经长大,母子之间或多或少有些隔阂,傅茗渊遂没有应下,让她多多留在京城。
将小晚宁送去学堂之后,傅茗渊本是觉得读点书罢了,多简单的事,结果第一期还没过完,就被先生找了去。
“是不是我们家晚宁太聪明了?”她喜滋滋地笑道。
先生黑着脸,将课本丢在她面前,只见上面凡是有图画的地方都被各种改良加工过了,画工出色,还特别有天赋和想象力,比如这一张是先生在跳蜈蚣舞,那一张是师爷的头上长了蟑螂须,正在引吭高歌……
“这是……?”
“这是你女儿画的。”先生咳了咳,声音很委屈,“夫人也知道这学堂是朝廷出资办的,就算是州牧大人的女儿,也不能这样欺负我们啊。”
傅茗渊不可置信,一口气没顺过来。
她家的小晚宁从小就很聪明,对付学堂的考试像玩儿似的,也甚是乖巧懂事。平时爱画画大约只是遗传了夏笙寒,可是……可是怎么学得这么熊……
她的大家闺秀呢!她可爱的大家闺秀哪里去了!
傅茗渊很心酸,正想回家向夏笙寒讨个说法,却看见小晚宁坐在地上抹眼泪,奶声奶气地唤了声:“娘。”
“你怎么哭了?”傅茗渊连忙将她抱起,但毕竟第二胎已经出怀,行动有些不便,“谁欺负你了,爹爹呢?”
小晚宁嘟着嘴,在她怀里哭得更凶了:“隔壁家的二胖抢了我的糖葫芦,爹爹去教训他了。”
傅茗渊很吃惊,不过片刻便看见夏笙寒回来了,手里拿着一根糖葫芦,得意洋洋地递给了女儿:“看,爹刚给你抢回来的!”
傅茗渊揪着他的衣服拎到一旁。
“你你你……你怎么可以去二胖家抢东西?!”
夏笙寒耸耸肩道:“这本来就是我买的。”
“不……我是说你应该让晚宁自己去抢回来,你一个大人,还是个州牧……”她扶了扶额头,“你这样教她,她若是被宠坏怎么办?”
不等夏笙寒再次开口,忽然有人敲门,原来是隔壁家二胖的娘知晓了此事,又不好得罪州牧,遂送了些东西过来,当作是赔礼:“小孩子之间打打闹闹,夫人不要放在心上。这些东西是自家酿的,就当是赔礼了。”
傅茗渊摆摆手笑道:“不了,我们不要这些东西,让二胖来与晚宁道个歉就好。”
二胖娘一听,脸色有些不好,但依然坚持着说是开玩笑,最后拗不过傅茗渊,还是将儿子拉了过来,谁知他头一昂,“哼”了一声,死活不肯道歉,甚至还想打人。
傅茗渊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转头道:“阿寒,把糖葫芦给他。”
夏笙寒不解,不知她要作甚,但只好将糖葫芦拿了过去,递给了二胖。他胖嘟嘟的脸上露出笑意,甚至没道谢就咬了一口。
傅茗渊注视着他,直到他嚼完,才问:“好吃么?”
二胖摇摇头:“不好吃,放太久了不好吃了。”
傅茗渊依然看着他,深吸一口气。
“——你敢抢我家晚宁的东西还死不道歉!!!”
夏笙寒一瞬间反应过来她要作甚,知道她最近情绪激动,连忙将她架住,不让她张牙舞爪地乱动,惊慌道:“喂!矮子你可是孕妇啊,你冷静点!”
小胖子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傻了,“哇”一声就哭了出来。二胖娘恶狠狠地瞪着二人,咬牙道:“我来送东西是给你们面子,别不识好歹。我娘家有人在京城当官,待我往那儿一说,大人的乌纱帽还想不想要了?”
傅茗渊被夏笙寒拉着,不甘示弱地凭空踹了两脚,吼道:“你去啊你去啊!就怕你不去呢!”
夏笙寒黑着脸把她拉走了。
很快,事情果然闹到了京城这边,吏部的一名侍郎近来在调查贪污一事,正巧碰见柳尚书便聊了几句:“不查不知道,这些个地方官干净的还真不多。”
柳英点点头,其实自从他调到了吏部就不怎么管事了,也只有大事才会出面,对这些小人物半点兴趣也没有。
侍郎大人一边整理文书一边自顾自道:“不过有些官员,虽然不贪污受贿,但对百姓却是不好,嚣张跋扈的,甚至连陛下都不放在眼里。”
柳英有些疑惑:“哪里的地方官这么放肆?”
“还不就是云州的州牧么?”侍郎大人撇撇嘴道,“此人为人暴戾又不是一两天了,还欺负老百姓,看不起京中的官员。下官已经给陛下上书了,看他还能嚣张到几时。”
柳英不可思议地望了他一会儿,问:“你说的……是云州的州牧?”
“是啊。”
“而且你已经上书了?”
“是啊。”那人得意道。
“嗯……”柳英意味深长地注视他片刻,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这件官服……你尽量多穿穿罢,以后大约就没机会了。”
***
入冬之后,傅茗渊越来越嗜睡,感到怀孕真是件不容易的事。这些日子夏笙寒又琢磨起了名字,当初写满了名字的卷轴天天拿出来看一遍,让她从上面选一个。
她看着密密麻麻的字有些头疼,往往扫两行就看不进去睡下了,私心是想让孩子随她姓,毕竟一个平民百姓顶着国姓出去,总归是件挺可怕的事。
可惜夏笙寒死活不同意,一说不通就跑了。
这天傅茗渊刚把他撵去公堂,听得外面来了人,以为是他又折回来了,遂不耐烦道:“天都大亮,再不去就要迟……”
她话未说完,惊恐地望着门口走来的那个人,吓得下意识地抱住了身边的小晚宁。夏晚宁抬起头来,眨了眨大眼睛,笑眯眯地走过去,有些跌跌撞撞的,口齿不清地唤道:“伯父……”
湘王皱了皱眉,正想躲开,谁知小晚宁一个踉跄摔了出去,却眼疾手快地一抓,正好抱住了他的腿。
“……”
四周一时静了。
“湘湘湘王大大大……大哥。”傅茗渊一时结巴了,以为他要杀人,“你你你……怎怎怎么来了?”
湘王不耐烦地扶住小晚宁,漠然扫视她一眼,问:“阿寒呢?”
“去衙门了。”
傅茗渊连忙将安珞唤来给他上茶,可对方只是摆摆手:“不必,本王不想喝茶。”
“……”
他未再多说什么,只是转身便要出屋,可小晚宁始终拽着他的衣摆,一双眼明亮又可爱,坐在地上不肯动。
傅茗渊与安珞都很惊恐,愣愣地瞧见小晚宁抓起湘王的衣服擦鼻涕。
“……”
要死了……
这边的安珞已经开始烧香拜佛,觉得他应该命不久矣了,傅茗渊也露出了生无可恋的表情。谁知,湘王却没有如他们想的那样,拔出一把刀来把他们都给屠了,而是颇为淡定地抱起了小晚宁,将她轻轻放在了椅子上,盯了傅茗渊一眼,拂袖而走。
一切都是那么风平浪静。
过了好一会儿,傅茗渊才回过神来,感谢上苍还留着她的小命,只是有些奇怪道:“为什么他每次看到我都显得特别失望?”
安珞在她身旁道:“大人要我说实话么?”
“说。”
“湘王殿下应该是觉得……”安珞顿了顿,面色尴尬,“他文武双全的慧王殿下……怎么被你给骗了去……”
“你今天不许吃饭。”
安珞委屈道:“是你让我说的啊!”
“哼,不知道要照顾孕妇的心情么?!”傅茗渊瞪他一眼,却是话声带笑,“还想不想让我帮你给隔壁大夫家的姑娘说亲了?”
“你赢了……”
到了傍晚,夏笙寒将湘王一同带了回来,却没有停留多长时间。夫妻二人一同将他送出屋,才知他是碰巧路过云州,所以就前来看看。
临别之时,湘王看了看傅茗渊,淡声道:“孩子……如果是个女孩的话,可以让我来取名字么?”
傅茗渊一愣,没想到他会说出这个提议,知晓湘王膝下无子,遂与夏笙寒相视一眼,点头笑道:“自然没问题。”
“好。”湘王未再多言,徐徐向着远方走去,龙羽则是牵着马,静静跟在他的后边。
“怎么不留他下来吃饭?”望着他有些落寞的背影,傅茗渊忽而问,“难得见一面,你有话想与他说罢?”
“今天就算了。”夏笙寒耸肩微笑,抬头凝视着远方,“今天是王嫂的忌日,他习惯一个人过。”
“嗯……”傅茗渊默默将脑袋靠在他怀里,“他想取的名字……可是湘王妃的名字?”
“应该是。”
二人相视一笑,难得起了散步的雅兴,遂挑了块雪少的地方牵着手漫步。
不知不觉又飘起了小雪,夏笙寒连忙打伞为她遮住,而傅茗渊却是摇了摇手:“不必,这种绒毛小雪落在身上就化了。”
他坚持道:“你可是孕妇。”
傅茗渊无奈笑笑,与他并肩走着,一转头注意到夏笙寒为了给她撑伞,自己的半个身子都落了雪,连头发都显得有些花白,忍不住笑了,为他拂去发上的雪。
在雪中牵手相伴,一不小心便白头了。
云州与京城全然不同,这样闲适的日子初时让她并不习惯,却又在不知不觉中享受起了这份安宁,踏实又欢乐;更重要的是——朝思暮想之人就在身边。
雪似乎有渐渐下大的趋势,夏笙寒担心她不方便走回去,遂找了座亭子让她先避一避,自己则是回去准备轿子。
月色清明,他撑着伞再度踏入雪中,白衣紫伞,在腊梅灿烂的雪景之中显得那般朦胧,正是那个曾出现在她梦乡里的白衣青年,一举一动都牵动着她的心绪。
“阿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