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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权篡位?老夫当然没有兴趣。”云重摇摇头,从袖中取出一个药瓶,轻轻放在了地上,“一切都是为了摧毁夏氏这帮窃国贼,我们童家忍辱负重近百年,也到了该了结的时候了。”
言罢他转过头来,意味深长地望了傅茗渊一眼;云沐仍旧处在震惊之中,只闻他道:“伤药就在这里,想通了就给我回来。”
脚步声再次响起,渐行渐远,直到那个身影消失在黑暗之中。随后,云重手下的守卫出现在了殿外,将各个出口封得死死的。
一切都像是巧合,却又仿佛是被精心策划过的。那边的战事尚未结束,城中的守军却在这时逼宫,亲卫们总总不过数百人,完全不可能与之抗衡。
唯一庆幸的是——景帝不在这里。
被困在永宸殿的人中,除云沐之外全都是文官,完全不明白情况,唯一知道的便是:自己要死了。傅茗渊管不了那么多,想要去给他们松绑,然而其中一个守卫却横剑将她拦住,无奈之下只能赶紧给云沐处理伤势。
“纪大人……”她一边给云沐擦药,一边颤栗道,“对不起……”
“傅大人何错之有?”纪真的衣角似乎被人扯过,大约是被抓时与人发生了争斗,可他却毫不在意,耸耸肩道,“怪只怪老夫不小心,想将秋雪送出城,却不想一起着了道。你昏迷了近半日,为了给你喂水,他们才解开了秋雪的绳子。”
傅茗渊怔怔地凝视着他,不确定他是否知晓真相。纪老看似背后没有靠山,但能爬到如今这个地位必定靠的不是运气。再看向其他人,被抓来的理由却不像右相这般有针对性,比如那两个兵部侍郎是正好出现在永宸殿附近的;而李诉更是奇特,在路上走的好好的,就被人蒙上麻袋套了过来。
“通敌叛国可是死罪啊……这些人脑子里怎么想的?”李诉又是怒然又是忧心,却是一脸认真地望着傅茗渊,“傅大人,若是下官死了,你就把我烤了,骨灰带回云州交给我家中老母……噢不对,她可能承受不住,还是让我随风散了……”
“别委屈了。”经他这么一说,本是感到大难临头的众人反而神色缓和了起来,傅茗渊更是无可奈何地咄了一句,“谁绑了你来真是倒了大霉。”
李诉不是很理解,但怎么听也不像是句夸赞。
傅茗渊低头沉思,不甚理解云重绑架这些人的目的。见她许久不说话了,纪真咂了咂嘴,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续道:“傅大人跟随涂首辅多年,是非应当能分得清楚。方才那句‘殿下’是何等分量,你应当明白。”
傅茗渊闻言一惊,却只能闭上双眼点头。京中的其余官员能逃的大约都逃了,剩下的要么就是被迫留下的,要么就是愿意为了景帝肝脑涂地的。
一个守卫早就有些不耐烦,见二人说了这么多话,忽然伸出手来用力推了纪真一把。
老丞相本就脸色不好,“砰”地一声侧着撞在地上,竟是再也起不来。纪秋雪大骇,连忙扑过去将父亲扶起,恶狠狠地瞪着那人,气得连声音都在颤抖:“……滚!”
那守卫直勾勾地盯着她,反而来了劲,涎着嘴笑道:“早就听说纪千金生得貌美如花,今日一见还真是如此啊。”
他说着缓缓向着纪秋雪走了过去,令她整张脸都白了,拼命地向后退,却不慎撞在了柱子上,退无可退,惊恐地望着那个向她步步逼近的人。
其余的守军皆是笑得诡异;他们守了大半天下来,对着这群一个比一个年老的文官实在是太无趣了,还好有个漂亮女人在,可以给他们哥几个消遣消遣。
那人刻意放慢了步伐,笑容更加肆意。老丞相恶狠狠地盯着他,却无法动弹;其余的人目露愤然,但皆是无能为力。
守卫见状更加得意,怎知尚未靠近纪秋雪,膝盖却骤然被人踹了一脚,痛得当即原地跳了几下。
定睛一看,只见李诉不知何时站了起来,双手仍然被缚在身后,分明怕得要死,双腿不停打颤,却不知哪来的力气,将那人高马大的守卫踹得哇哇大叫。
“欺欺欺……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李诉挡在纪秋雪的身前,连牙齿都在颤抖,眼眶通红,却是一脸无畏的模样,昂首道,“有本……本本事……冲、冲冲我来啊!”
他连声音都带着哭腔,却死活不肯让步,这样的反应令守军们纷纷大笑。那个被他踹了一脚的守卫怒不可遏,霍然间拔出刀来,不可一世道:“呵,杀不了丞相还杀不了你么?!小册老的胆小鬼,老子现在就让你变太监!”
李诉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那把锋利的长刀,默念着什么,像是在祈祷,但始终没有退开。守卫正欲一刀劈下,脑袋上却骤然被什么东西一砸,愤然转头,只见傅茗渊将手里那个用完的药瓶砸了过来,一字一顿道:“住、手。”
闻这一言,守卫们纷纷使了下眼色,可那执刀之人却是不屑地瞥她一眼。傅茗渊目光生冷地注视着他,续道:“你没听见,方才云太师是怎么称呼我的么?”
她仿佛每一句话都说得很艰难,而那人明显不甘心,却不得不收起了刀。这一幕引起了在场之人的猜疑,纷纷向她投去揣测的目光,而她只是缓缓闭上了眼。
李诉像突然间失去了支撑,整个人摔了下去,两腿麻木得失去了知觉。纪秋雪急忙扶起他来,没想到一个陌生人会这般帮她,一句“谢谢”还未说出口,却发现他早已晕死了过去。
“……”什么人啊这是。
云沐的伤势暂且得到了缓和,勉强支起身子,却发觉他越来越不识得眼前的女子,喃喃地开口:“茗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和父亲……是不是做了什么交易?”
傅茗渊抬眸望他,缓慢而沉重地摇头,尚未出言,殿外便又走来一人,正是右军的副将之一朱岭,曾经在捉拿豫王一战中立过大功,而今却与他们站在了敌对的位置。
“傅大人,请随我来罢。”
傅茗渊又有些头疼。
近来她一直很忙碌,而阿尘却总是命令她去多休息;她也想要休息,可糟心事一件接着一件,竟是怎么也定不下心。
沿路朱岭都没有与她说话,任凭她逼问为何一个忠肝义胆的将军会做出背叛右将,甚至背叛朝廷的事。直至将她送进南清殿,朱岭才幽幽望了她一眼:“这里才不是值得我效忠的朝廷。”
“……”傅茗渊愕然,不止是瞧见了云重,甚至还有曾出现在景帝身边的几名太监,以及……身中一剑奄奄一息的太傅。
原本放置着奏折的案上被清理得干干净净,而在景帝的龙椅上,放着一袭明黄龙袍尤为亮眼。似乎是注意到她的目光,云重笑道:“只要殿下愿意,老臣可以拥护你为新帝,届时天下都会响应你的号召。”
倒在地上的太傅突然间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诧然盯着傅茗渊,唇间迸发出一声嘶哑的低唤:“傅大人,你……”
傅茗渊镇定地摇头,可悲地笑道:“太师是如何这么自信的?”
尽管听出了她的讽刺,云重却是无所谓道:“老臣忍辱负重多年,就是为了这一刻。”他顿了顿,“傅大人不在意永宸殿里那些人的生死么?还有陛下和公主,虽然尚未找到他们,不过他们出不了京城。对你而言……他们的性命就一点都不重要么?”
傅茗渊瞪大了眸子,彻底陷入了沉默。
云重与潭王是相似的,不如说他比潭王更胜一筹。他们并非没有弱点,而是让人无法找到致命的突破口;正如李诉当初所言:这一战在所难免。
良久,她艰难地点头:“好。”
言罢,她向着云重走了过去,似乎是想去取那件龙袍,然而在擦肩而过之时,却骤然亮出了袖中的一把匕首,以一个快到不可察觉的速度向着云重刺了过去。
然而,云重却是不慌不忙地一把擒住她的手臂,眸中并无怒色,只是有些可悲地望着她:“殿下,不要跟老臣耍你的那套小把戏,用在豫王这等蠢材身上或许还有用,不必在老夫身上使了。”
“……”傅茗渊倒抽了一口气,毫无反抗之力,只是死死地瞪着他,“你是如何找到我的?”
云重将她的匕首夺去,幽幽笑道:“殿下以为,为何老夫曾经是江都的知府?只可惜涂老头子先一步找到了你,还让你一个小姑娘入朝,真是煞费苦心。”
“……”她紧紧皱着眉,许多往事都在眼前浮现,令她感到窒息与惶恐。
“想我童家就因为曾是前朝重臣,世代不过五品。”云重的目光重又恢复了森冷,“好在先帝那个蠢材识货,将老夫请进京城;可惜……老夫又怎会效忠于他?”
傅茗渊咬着牙道:“先帝是看中了你的才能,不是让你做这般愚昧的事!”
“愚昧?”云重忍不住笑了,“殿下作为淮南王的后裔,却效忠于夏氏,愚昧的究竟是谁?”
傅茗渊猛地摇头,怒然指着他:“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从头到尾只有你一人在执迷不悟,你根本就不是想复国,只是不甘心抛弃祖姓,世代被夏氏欺压,才打着这样的旗号!”
言罢,她只觉得胸口一阵发闷,竟是忍不住干呕起来,脸色顷刻变得煞白。云重见状一愣,即刻命人去请来太医,而她却神色警惕地退开。
“我……身体很好。”
她将两手都收在身后,却硬生生被一个老太医扼住,挣扎之时,对方忽而愣住了。
“这是……喜脉?!”
“喜脉?”云重有些震惊,但随即恢复了平静,冷笑道,“是慧王的孽种罢?”
傅茗渊下意识地捂住了尚未隆起的腹部,狠狠地盯着她。
“哎……你竟怀上了夏氏的孽种,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啊。”云重幽幽叹了一声,随后低声在老太医耳边说了什么。
片刻之后,太医颤抖着端进来一碗汤药。这味道不知为何令傅茗渊感到如此刺鼻,一把夺过方才被他置在一旁的匕首,抵在自己的脖间,决然道:“我不会喝的,你放了永宸殿里的人和陛下他们,否则我就死在你面前。你的那些同党都知晓我的存在,我要是死了,他们不会贸然同你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