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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前疯子-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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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傅茗渊心中的触动到了极致,拍了拍夏笙寒的肩膀,赞许道:“没想到你还会这么好……”

她话未说完,抬起的手臂忽地被人一拽,是夏笙寒握着她的手,飞快地摁着红泥在一张纸上按了个手印,随后心满意足地将东西收进怀里。

“……”傅茗渊大惊失色,差点跳起来,“你到底给我按了什么?!”

夏笙寒不答,朝着那些小乞丐们拍了拍手,笑容满脸道:“领钱了领钱了,今天演的真不错。”

小乞丐们听罢,立即敛去了原本的枯槁模样,神采奕奕地上前,小脑袋一个个窜上来。傅茗渊立即揪住其中一个,厉声问:“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啊,这位公子让我们干扰你的视线。”小乞丐耸耸肩,瞄了她一眼,“没事我就先回家了啊。”

“你不是孤儿么?!”

“谁说的,我娘在家做好了饭等着我呢。”

“……”

傅茗渊愣在了原地,而夏笙寒却早已不见了踪影。望着红红的拇指,肠子都悔青了——她居然相信了这个疯子是个亲民如子的好王爷!

当她走出巷子的时候,一心和尚便察觉到了杀气,忙问:“傅大人,你去作甚?”

“我去杀了他。”

***

当傅茗渊回到慧王府后,听闻的第一件事便是小公主将自己和殷哲锁在了房间里,此后里面传出了杀猪般的叫声。

侍女们纷纷面色惶恐地站在外面,可又不敢进去,只好跪下祈求老天保佑。

尽管觉得殷哲甚是可怜,但此刻的她却没有去管闲事的心思——不明不白按了手印,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她逛了一圈也没找到夏笙寒,倒是在府外看到一个形迹可疑的人,那人矮矮胖胖,像个油水吃多了的地主,一瞅见她,立即上前道:“阁下……可是傅大人?”

傅茗渊狐疑地点头。

“那真是太巧了,这是你的钥匙,请大人收好。”那人笑眯眯地从袖子里掏出一把钥匙来,放在她的手心,“傅大人可真是好眼光啊。”

傅茗渊愣愣地望着手里的钥匙,直到那人走远了也没瞧出是哪里不对劲,但很快便反应过来,直冲夏笙寒的房里:“——你给我买了座房子?!”

对方本是在悠闲自得地喝茶,慢悠悠地摇头:“不,其实是一座狗窝。”

“……”她已经完全无法理解眼前这个人的思维,“房契呢,我去退了。”

“你猜。”

“……”

下一刻她便差点将屋顶给掀了,直到景帝来拦人才停手。景帝自然是从小公主那里听说了上午二人抱在一起的事,看他们的表情都有几分异样,劝道:“傅爱卿,你要多多包容小皇叔啊……”

站在一旁的严吉波澜不惊地摸了下头发,心中总结道:听闻来葵水的女人,情绪都很起伏不定。

***

一连数日,傅茗渊都没再去见过夏笙寒。那个钥匙还是留在了她这里,阿尘给她说的策略是挨家挨户去开开看,但考虑到很有可能会被衙门抓起来,于是二人作了罢。

一晃归期已至,傅茗渊收拾着准备回京,想与一心和尚与水仙道个别。这二人虽是夏笙寒府上的食客,但至少脑子都很正常,没有被传染,实在可喜可贺。

一心和尚总是面色和善,可水仙却从来不笑,推着轮椅前来,询问道:“傅大人入朝也快有两年了罢?不知前任首辅是何时逝世的?”

没想到他会忽然这么问,傅茗渊顿了顿才道:“先师是在前年入冬时病逝的。”

他悟了悟,“那……遗体呢?”

“已送回故乡。”

水仙未再多问,只是推着轮椅向着远处走去,傅茗渊知他行动不便,想要上前搭把手,忽地瞧见他腰上的一块玉佩,刻着一个“滕”字。

这个姓本就不常见,她立即有了几分猜疑,问:“水仙公子,不知你可否认识一个叫‘滕宁’的人?”

水仙微顿,并不回头,良久缓缓道:“故人罢了。”

言罢,一心和尚便推着他离开,一路沉默不语。

傅茗渊心中异样,但最终没有再追上去,只是乘上了回京的马车。路过城郊时,她有意往山丘那座墓碑的方向望了一眼,心里总念着那个“昭”字与夏笙寒在碑前说的话,在颠簸的马车中熟睡了过去。

待他们走远后,一辆华贵的马车缓缓停在枫林之中,前方带路的宫女探进车内道:“公主殿下,刚才走的……似乎是慧王。”

车内的人掀开帘子,露出一张玉貌花容的脸,可神色却是孤傲而冷漠:“那湘王呢?”

宫女脸色不太好,支吾道:“湘王殿下一直没有来。”

女子闻言,蓦地冷笑一声,眉峰微蹙:“呵,当真可笑。把本宫从京城撵走这么多年,连这个日子都不回来,他当真是要造反了!”

宫女被这个反应吓到了,指了指不远处的墓碑:“公主要去拜祭么?”

女子的神色终是缓和下来,点点头道:“拜祭完后,立即回宫!”

「醉酒」

回朝之时恰逢中秋,眼看着景帝就要满十八了,皇后的位子却迟迟没有定下,百官一个比一个着急。

“陛下,立后!求立后啊!”

景帝起初对此视而不见,后来实在推脱不过去了,索性把一切责任都推到傅茗渊的身上;再加上前段时间传出首辅大人与慧王关系匪浅,一传十十传百,百官纷纷道这傅大人真是丧尽天良。

傅茗渊从朝中回来后几乎只剩下半口气,四处找水喝才缓解口渴。阿尘来来回回为她添了好几次水,忍不住问:“陛下为何不愿纳妃?”

“谁知道啊。”她摊开手,揉着眉心道,“陛下看起来不管政事,可一旦与百官意见相左就推到我身上。他是清闲了,我可是要把嘴皮子都说破了,多少人都以为我想挟天子以令诸侯呐。”

她说着便精疲力竭地躺在了床上,闭着眼想了一会儿,问:“让你调查的事,如何了?”

阿尘摇摇头:“还没有结果。”

傅茗渊有些苦恼地蹙了蹙眉,突然又想起什么,将在秣陵时与水仙的对话回忆了一番,奇怪道:“水仙就是滕宁,为什么要否认?”

阿尘摇摇头,表示亦是不解,只是随口应了一句会再去查查看。

傅茗渊叹了口气,次日一大早便去趟吏部。听闻这届的三甲与往年不同,都是年轻人,刚刚通过了吏部的考试,一个个等着就任。小吏唤她去见人的时候,她仿佛看到了三个趾高气昂的陆子期,一时间又开始头疼。

一个打着扇子道:“听闻傅大人年纪轻轻就成了帝师,真是了不起啊。”

一个笑眯眯凑上来道:“据说傅大人和慧王有染,是不是真的啊?”

另一个看起来最为正常,幽幽地坐在一旁,冷冷出声:“满口胡言。”他顿了顿,“这可是信阳公主亲眼看到的。”

傅茗渊:“……”

这种人是怎么进的三甲!说不是关系户她都不信啊!

小吏见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连忙把三人给带了出去。傅茗渊窝在吏部里翻了些名册,思考着该如何调配这新上任的官员,可脑海里对于那个刻在伞上的“昭”字总是挥之不去。

她心念一动,眼瞅着四下无人,鬼使神差地翻了一下朝中女官的名册,可看来看去,除了发现一个姓“邵”的,没有相关人士。

她不由骤起了眉,愣了一会儿才猛地敲了下脑袋:为什么她会如此在意这件事!

可事实上她连吃晚饭时也甚是在意,心不在焉地与阿尘道:“我查了女官的名册,没有一个名字里带‘昭’字的,所以有可能……是个民间女子?可这样也太难找了吧。”

阿尘望了望她,许久才点头:“是啊。”

两人同时沉默了一会儿,直到饭菜都快凉了,阿尘才道:“说起来,你……为什么要找这个人来着?”

傅茗渊一愣,眼珠子往旁边一瞥,“就是……想知道啊。”

“那找到之后呢?要我帮你做掉她么?”

“才、才没有!”望着她一本正经的表情,傅茗渊当即跳了起来,“开开开……开什么玩笑,我不过是……好奇罢了。”

“嘁。”

“……喂!”傅茗渊没好气地敲了下筷子,“你刚才‘嘁’了一声吧!”

因实在琢磨不出结果,二人一倒头就睡了过去。近日夏笙寒还算安静,除了没事来爬她家墙头再往里面丢一些石子,总体来说没有其他的疯魔举动。

傅茗渊对此已是彻底习惯了:想让殷哲把人赶出去吧,天杀的他们是一伙的;想让安珞等小书童出马吧,天杀的对方可是王爷。是以,她唯一能做的便是彻底无视这个人的存在。

这日清晨她出屋晒太阳,左右没看见夏笙寒出没,以为今天是个好兆头,哪知一出屋便看见两个管家打扮的人在外头徘徊。左边这个她见过,乃是靖远将军府上的老管家;右边这个则是个陌生人。

“不知二位来找本官有何要事?”

那乔府管家像没看见她似的,伸着脖子往里边瞅,好一会儿才道:“傅大人,怎么不见令夫人?”

好啊,敢情挖墙脚挖到家里头来了!

她想也不想地把人给撵了回去,可对方也不死心,换了个地儿继续往里瞟。傅茗渊没了办法,一转头便看见另一人笑嘻嘻与她道:“傅大人,草民是大理寺右少卿刘田的管家,听闻大人身体不好,今日特地带了些补品来。”

傅茗渊讶然望着他身后的几箱子东西,在脑中搜索着她究竟与这刘大人有何交情,想来想去也没思考出来头绪,只是依稀记得今年的榜眼,好像……姓刘?

果不其然,只听那管家道:“众所周知,这届的三甲有两个都是出自五省,唯一一个来自京城的便是刘大人的公子。少爷他自小聪明绝顶,傅大人可要多担待啊。”

原来是这个意思……

早些时候刚端了几桩贪污受贿案,这下居然还有人不怕死上门来的,所谓贪污一时爽,全家火葬……哦不。

“不知刘大人这是在开玩笑还是在侮辱本官?”她冷不丁斥了一声,“在我朝,行贿是何等罪责,我想刘大人不会不清楚罢?看在你们家少爷刚刚中了榜眼的份上,那么只要你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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