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原本还在叽叽喳喳的工部侍郎顷刻闭了嘴,往二相那里求救,可二老却视而不见。
“普天之下,亦有不少女子身怀才学,倘若因性别之分而没有把握住人才,岂不是一大损失?”潭王目露笑意,“当然,此事还需由陛下定夺。”
潭王不常上朝,但说的话亦有一定分量。傅茗渊一脸感激,而百官也纷纷表示会再作考虑。
另一件要事则是守在扬国边境的士兵发现了一名细作,扬国素来觑觎延国领土,此次派了探子来,指不定又想耍什么手段。众人纷纷商讨究竟要派哪位将军前去,年迈的右将军充耳不闻,出列道:“陛下,老臣倒是有一适合人选,是右军的副将之一,名为乔钰,领兵之术,不亚于臣。”
百官顿时唏嘘。
这位乔副将在延国的确赫赫有名,精通兵法,却始终为副将,多任军师之职,原因便是其人先天目盲。扬国乃是大国,兵力强盛,与延国实力相当,看老将军的意思是想让此人出任,但史上领兵打仗从无由盲人任主帅,其中之意,不言而喻。
景帝心中不解,遂与老将军磨了磨牙,表示人选会再作考虑,况且扬延两国素来井水不犯河水,会不会打仗都是个问题。
“老师,你说右将军为何要派一个瞎子去?”小皇帝坐在御书房里纳闷。
“听闻乔将军是出色将领,虽是先天目盲,但亦能上战场杀敌。”傅茗渊想了想,道,“这新任的左将军乃是带功上任;右军虽然强大,但人才尚稀,老将军想让手下立功,这也可以理解。”
景帝依然歪着脑袋。
“陛下若是不放心,微臣可以去会一会这位乔将军,再作打算。”言罢,她交代好了这天的任务就告了辞,准备前往乔钰所在的靖远将军府。
宫中对这乔钰的传闻不多,只知他眼睛看不见,还有个五岁大的儿子。傅茗渊想着登门造访应该套些近乎,遂决定将阿尘带去,好与乔夫人话话家常。
阿尘爽快答应,问:“我们要去哪位将军家?”
“就是靖远将军府啊。”
“这样啊……”阿尘目光微动,但仍是面无表情,“我突然不想去了。”
“……诶?”傅茗渊奇怪道,“刚才不是还答应我的么?”
“我突然肚子疼。”
“……”
傅茗渊没了办法,心知阿尘是个想法不定的主儿,也没了强迫的念头,出了博书斋没走几步,远远瞧见夏笙寒飞快地走来,她腿一抖,慌忙想撤离,可还没迈步就被抓了个正着。
“傅大人要去哪里?”他举着伞闲逛,身边倒是没跟着人。
傅茗渊叹了口气,心知今日是躲不掉了,遂直视着他,大义凛然道:“王爷来的正好,臣想去靖远将军府,却不知晓具体方位,不知王爷可否带我一程?”
“没问题。”夏笙寒拍了拍她肩,顺势就把她一夹,连人带物往皇宫那边捎了过去,“陛下说要见你。”
“……诶?见我作甚?”
“我怎知晓?”他晃着脑袋道,“指不定又要开宴会吧。”
“……怎么能这么不务正业!”
傅茗渊恨铁不成钢地骂了一句,可无奈只好被他拖着带走,沿途遇到的宫女太监们纷纷指指点点,啧啧道:王爷和傅大人最近走得可真近啊。
——才不是这么回事!
傅茗渊欲哭无泪,耳边却忽然听得一阵嘈杂人声,极目望去,竟是一路兵马凯旋,声势浩大。她忽然想起这天是定襄侯回朝之日,率先冲到她面前的,果不其然是那陆子期:“哈哈哈佞臣,老子平安回来啦!”
她不由扶额:还真是福大命大……这次圆满解决了檀国的难民事件,她还得思考如何给此人加官进爵。
尚未回答,她余光瞥见那队伍中的领头之人,鲜衣怒马,剑眉星目,气宇轩昂,似因常年带兵打仗,颇有将领风范,银甲披风,轮廓却有几分眼熟。
“真不愧是定襄侯啊,果真是年轻有为。”身旁有一人赞道。
“可不是,不知谁家的姑娘有这等好福气呢。”
……
傅茗渊细细盯着那人款款而来的英姿,是说不出的熟悉之感,遂问夏笙寒道:“这定襄侯……叫什么名字?”
“似乎是叫‘云沐’。”
“……!”她陡然一怔,目光中顿时现出几分欣喜来,不自觉地露出笑容,双眸明净纯粹,喃喃道,“居然……变得这么厉害了啊。”
她本是轻轻一句,而夏笙寒却奇怪地望着她,问:“你……认识他?”
傅茗渊回过神来,警惕地瞄了他一眼:“关你什么事?”
“你这表情,都快流口水了啊。”
“……才没有!”
他顿了片刻,凝视着她灿灿的双眼,忽然不满道:“那你要不要冲上去拥抱一下来庆祝重逢?”
傅茗渊丝毫听不出他的情绪,但总觉得今日的夏笙寒与以往不同,不由纳闷:“你……你今天吃火药了?”
「往事」
“被你发现了,其实我还会喷火呢。”
他不但不反驳,还微微启唇往她耳边凑。尽管知道他不会喷火,傅茗渊还是被这一举动吓了一跳,忙不迭逃开,而夏笙寒则是紧紧追着她跑。
一时间,众人的视线从围观定襄侯凯旋,改为围观慧王与首辅的追逐战,甚至有人跟着起哄,赌谁会赢。
喧闹声不断,傅茗渊不知他又抽了什么风,只好跑到横街再跑回来。马上的领兵之人注意到了这阵骚乱,微微蹙眉。身旁的一将道:“云大人,似乎是慧王殿下在前边闹事。”
“慧王?”云沐循着那人所指方向望了一眼,目光淡漠,不再理会,“人马就交给你,本侯先入城了。”
***
时近傍晚,傅茗渊终是将那个疯子给摆脱了,也耽误了一天的行程,只得明天再去靖远将军府拜访。
定襄侯回朝乃是大事一件,然于她而言却是个不大不小的惊喜。
这,需要追溯到她儿时的一件事。
傅茗渊在六岁以前是住在江都附近的一座村子,小时候也算半个野孩子,某天跟着爷爷去林子里打猎,正好看到草丛那边有什么动静,以为是猎物,二话不说一棒子抡了上去,拨开草丛一看才知倒下的是个翩翩少年。
……杀人了。
于是她跑了。
她跑到一半,内心煎熬无比,还是折了回去,瞧见这小少年又醒了,才知道原来这厢并没有死,只是昏过去了而已。
这小少年似乎是官家子弟,说自己名唤“云沐”,来野外踏青的时候鞋子脏了,刚一蹲下来准备掸掸灰,就被人给敲昏了过去。他分明早就头破血流了,却含笑表示不在意此事,没有大碍。
傅茗渊觉得他疯了,于是又跑了,只匆匆道了个歉,塞了一包吃的给他当作赔罪,连名字也没有说。
而今已是过了将近十五年,她却没想到会在此遇上对方,心情甚好。当晚殷哲来询问此事,也不知从何处听来的,只问:“傅大人认识定襄侯么?”
“夏笙寒告诉你的?”
殷哲腼腆地抓了抓脑袋。
月光皎洁,她的面容白皙清丽,淡而柔美,比起白天更像个女子,宁静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小时候不懂事,抡了他一棍子,他没怪我,我觉得他胸怀大度,以后是个人才。不过现在……他恐怕早就不记得了吧。”
她莞尔一笑,一转头,发现殷哲正在奋笔疾书地记着什么。
“你……你不是不会写字么?”
“我只是念的书不多,字还是会写的。”殷哲不看她,继续写,“傅大人,继续说。”
“你……”傅茗渊叹了口气,“你这跟班倒是做的称职,只是夏疯子也不晓得又生什么气。”
殷哲手中突然一顿,抬头望她:“傅大人真不知道么?”
傅茗渊一愣,“我怎么知道?”
少年想了想,又笑道:“其实傅大人可以自己去问王爷的,不过王爷这人呆不住,若是几日没见到你,指不准会亲自来炸了博书斋。”
“你怎么能说的这么一本正经……”
这夜,傅茗渊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想要回忆过去的点滴,但六岁前的记忆却甚是模糊。她想着想着,脑海里却全是夏笙寒那吃了火药桶似的反应,大半夜地惊出一身冷汗。
不行,这疯子每天在她眼前晃悠,她都快有幻觉了……
***
原来昨日景帝寻她前去御书房,就是为了讨论关于派兵一事。这定襄侯方一回朝便听闻了此事,主动请缨前往扬国。
景帝本就怕人推脱,自然高兴;老太师却是险些一头撞在了柱子上。
刚回来没几天就又要去打仗,他的孙儿要到何时才有着落……
“禀陛下,微臣的十万军队已整装待发,只要陛下准许,即刻前往边疆。”
一大清早,御书房外就围满了人;云沐独跪于景帝面前,一副“你不让我去我就不起来”的模样。右将军的脸色甚是难看,云太师的脸色更加难看。
景帝见过想立功的,却真没见过喜欢打仗到这个地步的,一直拖着没回应,直到傅茗渊来了才问:“朕要先询问诸位爱卿的意见,不知傅爱卿意下如何?”
傅茗渊闻言,默默看向那跪在不远处的俊朗青年,墨色的大袖长袍,身披暗红的立领披风,虽是神色漠然,却处处英气勃发。
“傅爱卿?”景帝又唤了一声。
“……”她立即回神,思忖片刻,揖手道,“微臣认为,定襄侯昨日刚刚回朝,纵然他已休整完毕,手下的士兵或许尚未缓歇过来。兹事重大,择日定夺为妥。”
云太师与右老将军的神色皆是稍稍缓和,云沐却不起身,直视她道:“傅大人是瞧不起本侯么?”
他一双眸子沉定幽深,毅然决然,还带着几分怒气。气氛一时僵了,最后还是老太师将人拉走,低首道:“陛下见笑了。”
景帝自知在群臣之中威信尚不足,有些不悦;傅茗渊则是更加生怒,抱怨道:“怎么会有人这么不领情!”
“老师似乎很在意定襄侯?”景帝突然幽幽地望着她。
“怎么会,陛下多虑……”她说到一半,忽而意识到什么,“是慧王与你说的?”
“是啊。”景帝有些嫌弃地瞄了她一眼,“小皇叔说,你似乎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