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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臻低笑问:“如何?”易水寒不说话,蹑手蹑脚的轻轻将门开了道缝,屏口气徐徐呼出,桌上油灯一颤而灭,房内有女子低声惊呼:“哎呀,灯怎么灭了?”又听一男子笑道:“灭了更好,省得你害臊。”那女声似有惊怕,低声求道:“你还是先走罢,若是矍大宝回来撞上,我们就没了命了。”那男子却哼道:“美人只管放心,这次宋军是全军出动,矍大宝那老东西此刻正站在城墙上急得直跳脚呢,哪里会回来。”
原来是偷情!城门两军对战,刀侠如雨,这里却是奸夫淫妇,罗衫尽解,矍大宝这个凤翔府府尹不仅护城不利,举城而降成为西夏的俘虏,自己的妻妾也给他戴了顶绿帽子。
孟臻斜眼看那侍婢,那侍婢原本被挟持已是吓得半死,这会又撞上夫人与人通奸,当下白眼一翻晕了过去,孟臻朝易水寒努努嘴,封了那侍婢几道大穴,提了她塞在花丛中,复又回来,屋里的一对狗男女已云雨翻覆,气喘嘘嘘,那女子一边呻吟一边低问:“若是被发现如何是好?”那男子笑道:“发现便发现,他是我的俘虏,就是当着他的面,他又奈我如何?”那女子竟笑起来。
易水寒蹙眉走到一边,孟臻朝他狎促的笑笑,闪身进了屋,紧接着那对男女便没有声音,易水寒一怔,这才进了屋,再次点了灯,孟臻已将床帐放下来,两人低语一句,在屋里到处寻将起来,不多时,孟臻捧出一只精致的小盒,向易水寒眨眨眼,两人相顾一笑,晃身出了门。
易水寒笑问:“你怎么对这些竟很熟悉?”孟臻笑道:“我在辰州做了多年杀手,是辰州知县的贴身人,他的宝贝藏在哪里我是一清二楚,做官的人大抵都差不多。”两人会意一笑,易水寒突然折身往回走,孟臻拉住问:“去哪里?”易水寒沉声道:“杀了那对狗男女,一把火烧了那地方。”孟臻一怔,他不知道易水寒是突然想起胭脂说白如歌与楚英已有夫妻之实陡生嫉恨,转又想到自己与胭脂,呆在当场。
却不知从哪里突冒出个人来,冲易水寒低声厉喝:“还不快去!”两人顿时惊出一身冷汗,这一失神实在可怕,人都走到跟前了竟未发觉,易水寒瞪目一瞧,来者不是别人,正是三叔千杯不倒翁。易水寒喜问:“三叔近来可好。”孟臻也是细细一看愣住了:“您是千杯……”千杯不倒翁看到孟臻也是眼中闪出一道亮光,呐道:“你是……孟小姐的兄弟。”孟臻抱拳道:“正是晚辈孟臻。”说着要磕头,千杯不倒翁一把托住,道:“好!好!时间紧迫,暂且不说往事,兵符即已取到,速去东门。”
易水寒心中一惊,自己的计划果然瞒不过三叔,正要说话,南方一道绿光破空,孟臻道:“南门开始进攻了。”孟水寒点点头,两人向千杯不倒翁点个头,飞奔东门。
赵将军的兵力全部集中在东门,但是凤翔府的军队基本上也是如此,因此双方久峙不相上下,易、孟二人赶到东门时,但见城楼之上矩火明晃、人影穿梭、箭飞如雨、惨呼连天。一员大将当中而立,两旁士兵以盾甲护卫,那大将喊道:“哎呀,快放箭,快放箭。”
易水寒低声骂道:“好个逆贼矍大宝,竟然为西夏人而抵抗宋军,当万死。”提气冲上去,孟臻紧随于后,刚登城楼,即有士兵发现了二人,见面孔陌生,喝问:“你二人是干什么的?”易水寒沉着脸不吭声,孟臻喝道:“杀敌的!”那些干兵愣了愣,有的机灵的见二人的身饰华贵,猜是大官,忙让开了路,还有糊涂的,追问:“象你二人面象生得很,莫不是奸细?”又在西夏士兵在旁喊道:“他们穿着宋人的衣服。”声音甚大,引得众人看过来。
易水寒亲眼看到宋人与西夏人一起攻打宋人,早已是又悲又恨,若非念在少生杀戮的份上,已大开杀戒,冷声喝道:“让开!”声音凌厉,有人惧怕退在一边,突有一人指着孟臻喊道:“哎呀,大家看他穿的衣服,他是京兆府的侍卫!”这一声立刻吸引了许多人围了过来,就是那员大将似乎也听到动静,转头往这边看过来。
孟臻伸手入怀摸出兵符,喝道:“凤翔府兵符在此,快让开。”众人果然迅速退避,那员大将却正好看到二人,立喝道:“哪里来的奸细,盗我兵符,快抓住他们!”易水寒也骂道:“矍大宝,你这个献城投敌的逆贼!”抬手一挥,扇倒数人,跃上几阶台阶直奔矍大宝,矍大宝到底是边城老将,看出他不是普通官兵,而是身怀绝技的江湖剑客,忙伸手拉过两边的士兵挡在身前,喊道:“快!快!杀了他!”
易水寒冷哼一声,迎了上去,一群士兵护着矍大宝后退,又一群士兵向易水寒冲了过来,易水寒立掌一劈一拍之间,已追了上去,掌风过处,横扫一片,盾牌层层涌上,矍大宝快跑边喊:“弓箭手,换方位,射他!”一听此言,易水寒怒从心起,拣起一柄军刀呼啸而上,左掌右刀,很快又近到矍大宝身前。
孟臻被一群士兵围在后面,距易水寒已有数步之遥,眼见弓箭手从垛口转过身对准了易水寒,情急之下,大声喝道:“尔等都是大宋子民,父母先人都在故土天上看着,岂可叛国忤逆,做千古罪人!”矍大宝当初举白旗,开城门迎敌兵,不过是想着凤翔府离朝庭太远,恩泽难及,西夏日渐强大,近年来常边境,朝庭也无举动,估量是惧怕了西夏,思虑若是宋灭西夏,自己仍不过是一边关小吏,而西夏灭宋,自己则是国之重臣,权衡利弊,西夏兵临城下时便反了宋,不过这只是他个人的想法,仍有不少士兵念及亲人故土,犹豫不决,这时被孟臻断声一喝,不少人放下了武器,垂首不语。
矍大宝气得大骂道:“混帐东西,敢胆背叛本府,杀无赦!”孟臻骂道:“老匹夫!你卖国求荣,当千刀万剐,大宋的士兵们,凤翔府兵符在此,军者听令,将矍大宝这叛拿下,朝庭重重有赏。”果然大部分士兵都掉头转而向矍大宝。
西夏人一看情势不对,忙喊道:“你们的这些宋人,挑拨离间,大家不要听他的,杀了他们……”话未落声,易水寒已一刀横过,人头纷纷而落,余下的怯了心气,不敢再喊,抱了兵器往城里逃。
矍大宝气得直跺脚,喊道:“放箭!放箭!”仍有弓箭手听命放箭,易水寒以刀击箭,此时已有云梯架上,陆续有赵将军的士兵登梯而上翻入城墙,两方短兵相接,正在此时,有信兵飞奔而来,向着矍大宝急呼道:“大人不好,南门攻陷。”矍大宝惊呼道:“岂有此理,赵荧的人马都在这里,南门是哪来的人。”
那士兵道:“也是宋兵。”矍大宝气道:“中了赵荧的埋伏了,李有福在哪里?”众人皆说不知,矍大宝骂道:“好个李有福,我为他守城,他却不见了人影。”却不知道那个西夏正将李有福此刻正抱着他的美妾在他的床上欢娱快活,矍大宝忽又喊道:“北门如何?”又有士兵赶来,喊道:“大人,北门攻城的宋兵突然不见了。”矍大宝连退两步,呼道:“大错矣。”连挥双手:“快,快护着本府逃。”
易水寒见他往后跑,腾空而起一个翻身挡住去路,长刀指向,喝道:“矍大宝,你这个叛国贼子,死期到矣。”矍大宝此时已心头大乱,一边口呼“大侠饶命”一边绕道而跑,他的亲卫士兵哆嗦着将他围住,易水寒冷冷一笑,长刀一抖,疾指矍大宝,忽转念,刀下留情,刀锋半入胸脯,矍大宝哀嚎一声,恰在此时在此时,城门口一声巨响,人们欢呼起来,城门外的宋兵从潮涌入,孟臻喜道:“攻陷了。”易水寒拔刀回望,远远的城内有灯火摇晃,往此而来,呼声振耳,笑道:“黄大人从南门而来。”说着,高呼道:“矍大宝已被擒住,尔等速速放下武器,可留生路。”于是刚才还在抵抗的凤翔府士兵与西夏兵纷纷弃械跪拜,矍大宝长哭道:“我是个罪人,悔之晚矣。”
易水寒也不理他,向孟臻道:“我们走。”提了矍大宝奔城内那簇灯火而去,黄石铁长枪横立,领兵直入,见易、孟二人,喜上前迎道:“易公子妙计,南门空虚,我等未损一兵一卒而入城。”胭脂策马其后,向着易水寒嫣我而笑,易水寒笑道:“黄大人,在下还有好礼相送。”说着将矍大宝掼于黄石铁马前,黄石铁一看矍大宝的甲盔已知他的身份,长枪一指咽喉,喝道:“矍大宝,你这狗贼!”矍大宝也是年过半百之人,坐享荣华数十年,坐震凤翔府如边城一霸,哪里料到如此下场,又差又愧,一把抓住黄石铁的枪就往胸前戳,图个以死了之,黄石铁却是上有防备,提枪滑出他的手心,哼道:“想要死也没这么容易,尔卖国求荣,当千刀万剐,以谢罪天下。”吩咐左右将他绑了,一行人奔东门迎接赵将军。
一路上遇有西夏兵逃窜,众人毫不留情,刀枪过处,鲜血遍洒,未近东门,已见着城门大开,城上城下火矩晃亮,兵卫整齐,赵荧当先一马,率军而入,四周跪有无数降兵,黄石铁激情一振,拍马上迎,众人忙跟上,到赵荧跟前,大家下马行礼,赵荧哈哈一笑,也跳下马,拍拍黄石铁的肩,赞道:“好!好!”又朗声问:“哪位是易水寒易大侠?”
易水寒上前抱拳道:“在下易水寒,见过赵将军。”赵荧军大笑,道:“军报禀易大侠是经商之人,今夜一战,足见韬略之才,赵某得见易大侠,幸得一军师矣。”众人皆笑。易水寒淡淡笑道:“蒙将军谬赞了。”
正说着,又有一群人马奔来,易水寒扭头一看,正是金轼带领的太湖帮,忙向赵将军介绍,赵荧大步迎去,金轼也是个眼尖之人,扬臂勒马,众人下马拜见赵将军,赵荧笑道:“诸位都是武林高人,不必拘这俗礼。”于是携了大家直入内院。
千杯不倒翁居正门而迎,身后并站着一对中年男女,赵荧看了千杯不倒翁加快了步伐,千杯不倒翁也乐呵呵的与赵荧握手而笑,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