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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夜笑笑道:“我这一生大多时光都是在医院里度过,实在腻了!”
“那,好吧!”陈怜只得答应,又道:“搬到我家去吧,虽然我经常在外,但里面有仆人,也好照顾你起居,你觉得怎么样?”
墨夜摇头,道:“陈诺现在心结未解,先不去吧!”
陈怜一想也是,看向墨夜的眼里有几分歉意,墨夜却指着沙静子对她道:“怜姐,我想将她带回家,你看可以不?”
陈怜知道他现在开始考虑她的感受,她现在是陈家家主,自然明白沙静子的情况,虽然心中不愿意,但知道这是陈诺故意为之,也不忍心看着沙静子死去,只得道:“你自己决定就行,要她暖床也可以,不过你不要将她当女奴看待,将她当做平常的女孩儿最好!”
“我知道!”墨夜轻轻点头,看向沙静子,沙静子心中大石落地,对他露出甜甜笑容。
陈怜在一旁含笑看着墨夜,似乎没有半点吃醋的意思,因为她很容易满足,在墨夜心中占一席之地就够了,墨夜不是一般人。
“哦,还有个事情!”墨夜突然想起,对陈怜道:“怜姐,我这左手出了些小情况,想去检查下,看正常不?”
陈怜还以为是什么事情,这家医院都是她的,设备都是一流,小小的检查当然没问题,当下拉着墨夜的手就望外走,道:“现在就去!”
“恩!”墨夜跟着她往外便走,这里是顶级疗养院,检查身体是最基本的事情,一切设备都是世界一流,检查开展得很顺利。
在约克医生的主持下,开始了一系列的测试,到了最后,结果出乎墨夜的意外,一切正常,血型,DNa,骨髓,皮肤组织,等等,与墨夜的身体无异。
第九章 刀君
满天乌云的空隙里透射着烈日余晖。
初秋的雨是天的血,温热且淋漓。
没被雷雨覆及的天空露出了狰狞的猩红,依旧火辣的光线笼罩了枫叶街的街头。
墨夜谢绝了毛蓝想要送他的好意,与沙静子坐公交车到了家门口,陈怜今天需要去赶到京城的航班,早上与自己匆匆道别后,就赶去机场了。
下了公车后,沙静子跟墨夜站在街中央的一幢老式别墅前,在沙静子眼前,这幢别墅的门厅很是气派,复古园林式的风格,门楼高大,两只高约两米的石狮分立左右,一只十分完整,另外一只石狮从颈中整齐截断,切口如刀削斧劈,被截断的狮子头掉落在地,口中犬牙交错,状极狰狞,虽然在地上,仍是朝天而吼,气势凛然,栩栩如生。
墨夜走过去,伸手在狮子的断口处抚摸了一下,想起了很小的时候,父亲一刀斩断石狮头,想激发自己跟他学武的热情,此刻回忆起来,加上自己死里逃生的经历,虽然生性平淡,仍不免感叹了一番。
静子静静的在后边,随他站立一会以后,墨夜转头对沙静子道:“这房子是我父母留下的,他们已经不在了”言下颇有些唏嘘,落寞神情一闪而过,沙静子捕捉了这份落寞,想安慰却无从说起,这个情况下,保持沉默是最好的方式了。
墨夜说完这话,拿钥匙打开了狮子中间的朱漆大门,门有些陈旧,上边的铜钉都泛起了铜绿,门吱呀一声随手而开,大片被高墙围住的枫林便显现在沙静子的眼前,此刻初秋时分,百来亩枫林仍是翠绿一片,微风吹拂,绿波荡漾,树叶沙沙作响,将外面街上的炎热和喧闹全都隔在了高墙之外。
枫林中一条小溪从里边曲曲折折的流出,在离大门约有半里处化做一个小潭,潭不大,方圆两三丈的样子,潭水幽深却不溢,一溪绿水全被导入潭底地下而去,小谭旁边有一假山,为一整块的太湖石,假山对着潭水的一面光滑如镜,上面爬满了绿苔,沙静子朝太湖石留心看去,绿苔中隐约有“磨刀石”三字,笔迹刚劲,银钩铁划,一笔一划竟如出鞘的刀般凌厉,走在旁边的墨夜见她注意到这字,便道:“这是我父亲生前所写,连这太湖石也是他亲自劈开!”至于父亲是如何劈开这高达一丈,宽达三尺的太湖石的,就没详细说了。
枫林中尽是历年仍未腐化的落叶,墨夜一直一个人住着这么大的庄园,偌大的地方久未清理,累计来尺多厚不止,每一枚枫叶皆是殷红如血,叶上脉络自成经纬,别样美丽,庄园昔日主人的品味自然也因此而高人一筹。
两人沿着小溪边的一条青石小道穿过了枫林,鞋子踩在枯枝败叶上沙沙作响,经过一个不大的转弯后,两人便到了一个碧绿的草坪中,这个草坪约有足球场大小,虽然无人打理,仍是芳草菲菲,草色翠绿欲滴,里边半根杂草也无,草坪中央是一幢颇具现代气息的小楼,不大,却精巧别致,整个庄园依山傍水,景色秀丽,占地千来亩,虽然靠近市区边缘,但在c市中心容纳不了日益增加的人口而加紧开发郊区的形势下,光是这块价值呈直线上升的地皮就能让无数房产商垂涎欲滴了。
墨夜越是靠近越是沉默,沙静子不住打量眼前这别墅,小楼整体全由大理石建造,汉白玉地面,门把手以及门窗都是纯银打造,高雅之中点缀些不经意的奢华,可想而知,昔日的庄园主人定是个权势极大的人物,但是,现在的庄园只是主人一个人住,隐隐露出些破败的气息,莫非是他父母早逝而导致家道中落了吗?
好在沙静子甚是乖巧,又善于揣摩人意,短短三日内便知道了自己主人沉默寡言的习性,初来乍到之下虽然有很多不解之处,但墨夜既然不说,她也不详询。
墨夜推开门,客厅里一屋子清冷迎面而来,虽然正是中午时分,但带着霉味的空气仍让裸露在外的皮肤感到微微的寒意,房中显然很久没有人打扫过了,几件简单的家具上都布满了灰尘和蛛网,主要是墨夜太懒的缘故,这么多的房子,他只是将自己的卧室和厨房弄得比较干净,其他地方一般都不动,一切还是最后一次离开的样子,现在多了沙静子,不能像以前那么随便了,看来必须花费大的力气清扫下才能住人。
墨夜直接往客厅后面走去,沙静子跟着,小楼后面又是小楼,格局迥然不同,是个小型的复古式园林,各种花木点缀其间,楼阁处处,间有小桥流水,布置别具一格,有着浓郁的江南风格。
墨夜的脚步穿梭过园林,到了小楼的门前,一间庄严大气的大堂出现在两个人的眼前。
“听说过武功,或者江湖吗?”墨夜推门之前问沙静子。
“静子听到过!”沙静子低身道,“中国很多小说都写有关于江湖和武林的故事。
“武林衰落了又复兴了,江湖仍然繁盛!”墨夜笑道:“但是,它们不只是在小说中才存在的,现在仍然存在,只是,江湖从来不是站在阳光下的!”
“是吗?”沙静子睁大了眼问道。
“恩,我带你看看这个世界!”墨夜点头,将面前的随手推开,门吱吱呀呀的慢慢敞开,外面的光线射入,里面一切摆设都显现在两人的面前。
大堂至少能容纳千人,但是非常空旷,只有大堂中央有两排交椅依次排列下来,大堂尽头,中央是一个石台,上面有一个铁制武器架,横放着一把刀,刀长五尺,刀身苗条,锋芒尽藏于刀鞘之中,已经布满了灰尘,而下面安放了一把巨大的椅子,上面也是布满了灰尘。
墨夜的身影被光线斜拉着到了尽头,他轻轻的抬步,走到那把刀前,左手握住刀把,轻轻横移,刀身一寸寸的被无声拔出,远处的沙静子只觉眼前一线雪亮,刺得眼睛微微一疼,不由闭上了眼,眼再度睁开时,刀的全貌出现在她眼中,刀身窄直,非常之长,不由轻轻咦了声。
墨夜背对着她,道:“怎么了?”。
“这好像是我们国家武士刀,不过它是直的,武士刀是弯的!”沙静子道。
“知道你们武士刀的历史么?”墨夜一笑,问道。
沙静子轻轻摇头,摇头的模样投影在墨夜前边的墙壁上,即使墨夜背对着她,也能看到。
“这刀,是你们武士刀的始祖!”墨夜沉声道,他左手斜持长刀,刀长三尺八寸,把一尺二寸,全长五尺,经过出鞘时的雪亮后,此刻光芒尽敛,斜指地面,整个大堂本就阴森,由于这刀的存在,此刻仿佛更冷了几分。
“啊?”沙静子吃了一惊。
墨夜旋风般的转身,眼中尽是回忆的神色,对沙静子道:“你们国家的武士刀,源自唐朝时期传入日本的横刀,或称长刀,横刀这名字是隋唐时才取的,《唐律疏议》卷八卫禁律中道:‘诸宿卫者兵仗不得远身”〔疏〕议曰:兵仗者,谓横刀常带;其甲、矟、弓、箭之类,有时应执著者并不得远身,故而唐高宗对千牛卫王及善说:“他人非搜辟不得至朕所,卿佩大横刀在朕侧。”
“而横刀源自东汉的环首刀,环首刀为东汉军队制式武器,一直沿用至隋唐。
环首刀又来自春秋战国时期用苗山之金锻造的刀,苗山即是现在的会稽山,这种刀时称苗山之铤,三国曹丕在诗《大墙上篙行》中道:‘吴之辟闾,越之步光,楚之龙泉,韩有墨阳,苗山之铤,羊头之钢,知名前代……’,这苗山之铤与名剑步光,龙泉齐名,可想而知了!”
墨夜这般娓娓道来,眼中却是浮现三岁前的记忆,他自幼天资聪颖,一岁时便在母亲的引导下习文识字,但他学的并不是什么唐诗宋词,也不是什么启蒙文字,而是父亲给他的《刀经》,里边蕴含一套刀法,开篇便是说这把刀的来历!”
好在沙静子可以称得上一个中国通,这些东西虽然颇让她思索了一会,但还是能大致听懂,心中大感兴趣,问道:“主人,这把刀叫苗山之铤?”
墨夜再度摇头,道::“苗山之铤的样式传至后世明朝也叫苗刀,因为形似麦苗,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