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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也不言语,也算真真应和了古人的“食不言,寝不语”。许连臻像往常一样,只用了一碗饭,见蒋正楠还在吃,倒也不好起身。一直等到他放下了碗筷,她才起身:“蒋先生……”
蒋正楠抬头瞧着她,淡然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可眼神倒有一丝说不出的奇怪。许连臻忽然觉得有些话实在无法说下去,就如同有一些底线是不能触碰的一样,她停顿了数秒,说出口的只是:“晚安。”
蒋正楠望着她消失的背影,握着餐椅的手青筋突起。她明知道明天他要去做手术,居然可以不闻不问到如此地步。
蒋正楠发现自己似乎已经有严重的自虐倾向了,来的路上就明知道是这样子的结果,却还是不甘心,一定要像头蛮牛一样撞到了墙上,才会知道疼。
那天晚上,许连臻一直无法入睡。只要一闭眼,就会忆起当日蒋正楠满脸鲜血的模样,那种心脏都要从胸腔中跳出来的害怕,她至今清晰地记得。
在大雁的时候,她在午夜梦回的时候,也曾恨过自己,为什么要离开?如果当时她坚决不离开,她说话不算话,她不履行诺言,蒋夫人又能如何呢?
可是清醒的时候,她就会无声嘲笑自己那无比荒谬可笑的念头。
他把她留在身边,不过只是用习惯了而已。她又以什么身份恬不知耻地留下来呢?
许连臻怎么也静不下来,到后来知道自己实在是无法睡着了,索性就起来。在衣柜的最角落里头,找出压在最下面的那个盒子。打开,取出了那件染血的衣服。
如果说她曾从他身边带走过某物的话,那么大概就是这个了。这是他留过给她的唯一的真实。
她打开手机,点开一张从论坛上翻拍下来的照片。照片里头的蒋正楠身处在某个大型会议上,侧着脸,脸上的疤痕明显,视线落在远处,表情收敛。
明天之后,这样的他就会成为永远的过去。
蒋正楠去做整形手术那天,许连臻如常上班,后来辗转听说钱小姐一直守候在手术室外面。
许连臻再见到蒋正楠的时候,他脸上的疤痕已呈淡粉色,若不细瞧,绝对看不出他脸上曾有过那么长的一条疤。
贺君打了内线给许连臻:“许小姐,下午有没有空?”其实是客套话,许连臻怎么会没空。于是贺君在得到她肯定答复后,客气地道:“那可不可以麻烦许小姐跟我一起去一个地方?”
许连臻与贺君在等电梯的时候,便看到钱小姐挽着蒋正楠的手,缓步从办公室方向而来。
许连臻自动自觉地后退两步,隐在贺君身后。贺君恭敬地开口:“蒋先生,钱小姐。”
电梯“叮”一声到了所在楼层。蒋正楠拉着钱会诗的手进了专属电梯,淡声道:“一起进来吧。”
在盛世所有的员工中,也只有身为特助的贺君平时是搭蒋正楠的专属电梯上下的。可是此时,再怎么也不可能不识相到这种程度。贺君赶忙欠了欠身:“我和许小姐搭下一部。”
许连臻低头垂眸静静地瞧着地面,地面是用大理石铺成的,干净光亮。眼角的余光亦可以看到他在电梯里头那双光洁锃亮的男士皮鞋。电梯门一点一点合拢,许连臻的眸光微微上扬,便看到了电梯关上前的最后一个画面:那十指紧扣的双手。下一秒钟,两扇电梯钢门缓缓闭合,镜子般清冷地倒映着她和贺君的影子。
许连臻模模糊糊地想起了一句话,据说情人间牵手比拥抱更为亲密。因为牵手的时候十指交缠,每根手指都直通彼此的心脏。
默默地上了车,一直到下车,才知道是一个公寓楼盘。那个时候,许连臻还傻乎乎地跟在贺君后面,以为有什么工作方面的事情要交代她。
结果,贺君当着她的面打开了一套公寓的门,招呼着她进去:“许小姐,你看看,喜不喜欢这样的设计和装修风格?”
许连臻愣愣地抬头望着贺君,一瞬间并不明白他的话。
贺君移开目光,竟不愿与她对视:“蒋先生说,如果许小姐喜欢的话,下午就可搬过来。”
那一刻,许连臻浑身冰冷地反应了过来,也终于明白贺君带她来的目的。
是蒋正楠想让她搬离!
她应该庆幸喜悦的。她应该开心的!在她与蒋正楠那段奇奇怪怪的关系里面,只有他肯放手,她才能真正自由。
许连臻听见自己的声音缓缓响起,空洞洞的:“贺先生,如果不喜欢的话,还有其她选择吗?”
贺君嘴角微动:“许小姐还有其他楼盘和户型可以任意挑选……”
许连臻脸上露出一个缥缈嘲讽的笑容。然后环顾四周,眼前像罩了一层帘子般的影影绰绰。可许连臻还是很认真地走了一个形式,一一看过屋内所有的空间,客厅、餐厅、厨房、主卧、更衣室、次卧、书房、花台、阳台等等。然后她才露出一个“极度满意”的笑容:“这里很漂亮,我很喜欢。你帮我谢谢蒋先生。”
谢谢他,把她如此推离!让她从此可以不看不闻!
她会和过去一样,像鸵鸟般将头埋在沙子里,让时间慢慢过去,让所有一切都慢慢过去。
于是,许连臻就不客气地请贺君帮忙,将她所有的物品都搬了过来。其实她的物品并不多,稍微整理一下,随时都可以离开。
贺君将三个箱子都搬了上来。许连臻站在门口,不停道谢:“贺先生,真是太麻烦你了。”堂堂盛世集团的顶级特助给她干这种苦力活,也实在太委屈他了。
贺君只点了点头,顿了顿,才道:“许小姐,那我先告辞了。”贺君到了楼下,靠在车子上仰望着十二楼清亮的光线,拨通了蒋正楠的电话:“蒋先生,许小姐已经在公寓住下了。”
电话那头许久才有声音传来:“她说什么?”
贺君缓缓道:“许小姐说公寓很漂亮,她很喜欢。她让我歇歇蒋先生。”
那头再没有任何声息传来。贺君知道Boss已经切断了通话。
许连臻反锁上大门,偌大的公寓里头,只有她一个人。她拆开了所有的箱子,整理衣物用品。此刻大约只有忙碌,才能让她刻意地不去想起他。
一直忙碌到深夜三点多,环顾四周,陌生的装修,陌生的摆设……无一不是陌生的。许连臻筋疲力尽地跪坐在地毯上,颓然无力地将头搁在柔软的沙发上。
这个世界又剩下她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是他威胁强迫她来的。然后又将她生生推离。
他从不知道吗?她也会疼的。
同一时间的蒋正楠办公室里,亦是漆黑一片,蒋正楠就放任自己沉溺在这一片悄无声息的黑暗中。
她说她很喜欢。她说谢谢蒋先生。
蒋正楠心头涌起了排山倒海一样的愤怒和无人可说的哀凉。因为她不在乎,她从头到尾不在乎。她从来没有喜欢过他,更不过说爱了。她爱的那个人,自始至终,从头到尾,一直是叶英章。
所以她会与叶英章偷偷见面,偷偷逛街。所以他和其他女人在一起,和钱会诗在一起,无论什么亲密举动,无论多少天不回家,甚至他动手术,他让她搬出去,她都不会有一点感觉。
她估计想离开已经想了很久了,所以贺君一带她去公离,她就以火箭般的速度立刻将所有东西都搬走了。
只有他,只有他这个傻瓜。傻得以为两人纠缠了这么久,她对他总会有些不同,所以想利用别的女人去刺激她。傻得以为她对他总有那么一点点关心,所以刻意在手术前一天晚上回家。
蒋正楠啊蒋正楠,你这个白痴。
其实他早就明白了的。她若是对他有一点感觉,当年就不会在他重伤之时离去了。
可是明白归明白。他总是不甘的。因为不甘,所以利用各种能利用的,威胁利诱她回来。可是直到如今,他得到的是什么呢?
蒋正楠冷冷地苦笑,眼里的光一分一分黯淡下去。
第九章
生活还是要继续,工作也是。很快地,这一切都会结束。
许连臻如此告诉自己,可是在夜里她却又开始失眠,整晚整晚地失眠。但是白天,还是得神采奕奕地出现。她开始化妆掩饰,开始精致起来,如同盛世集团办公室里其他的OL,衣着干练,无懈可击。
她与蒋正楠再没什么接触,自此后,她所有的工作开始由贺君一手安排。事实上贺君根本没有任何工作给她。许连臻自己则主动开始跟在宣晓意后面学各种助理工作,在宣晓意忙的时候帮忙打字,核对不大重要的一些资料,做简单报表、影印文件等各种零碎工作。
宣晓意一直觉得十分过意不去,可是再怎么推辞,却也推却不了许连臻的热情。宣晓意一再地请示她的头头贺君,贺君却只说了一句:“许小姐想做什么,只要不是特别重要的文件和资料,你都由她。”
贺君心里清楚得很,这个许连臻小姐连Boss都不知道拿她怎么办,他又能做什么,如何做呢?
听贺君这么说了,宣晓意便开始接受许连臻的帮忙。如此地过了一段时间,许连臻对于很多助理零碎的工作都开始上手了。有空的时候,还会主动帮大家去买蛋糕松饼咖啡奶茶之类的东西。
她也很愿意陪宣晓意加班到深夜,然后两个人一起去吃路边的烧烤、麻辣烫等各种小吃。
相对于很多空闲的日子,许连臻更喜欢忙碌,甚至很变态地喜欢加班,每次加班到深夜,她头昏脑涨地回到住处,匆匆洗完澡,便可以倒头大睡。
这样子,她就不用再每夜每夜地想起不该想的人,不该想的事。
犹豫许连臻现在有了“忙碌”的工作,对于蒋正璇逛街吃饭的邀请,很容易找到借口拒绝。但有的时候还是很难的,比如她不去,蒋大小姐可以亲自过来。
就如同此时,蒋正璇笑意盈盈地推开了她办公室的门:“亲爱的连臻‘童鞋’,有没有空陪我一起选婚纱啊?”
蒋正璇这次的婚纱和礼服是通过舒曼的工作室邀请国外知名的婚纱设计师设计的。设计师助理发了邮件过来,让蒋正璇挑选设计图。
有好几幅设计稿,一张一张地在电脑屏幕前打开来。有的简约精致,有的繁复华贵,有的甜美飘逸,也有的高贵典雅,每一张呈现出来的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