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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去把火吹熄。」他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懒懒地躺回床上。
「不要!」她惶恐的大叫。
「又怎麽了?」他不耐烦地瞪着她。难道要他自己动手?
「我怕黑,不准吹熄,要不然我就跟你没完没了!」她边说边露出惊恐的神情。
金遥怔了一下,随即大笑出声,他揶揄道:「看不出来你胆子那麽小,但你在我的地盘上就得依我的习惯,而且,有我在你怕什麽?」
「不要、不要啦!」她拉着要下床去吹熄烛火的金遥,颤抖着说:「你这个人怎麽这样?我就是怕黑嘛!」
「墨墨,请你牢牢记住,我是这里的主人,我说了就算。」他瞥了晃动的烛火一眼,手指轻弹一下,烛火在瞬间便熄灭了。
蒲萧楼顿时传出凄厉的尖叫声,几乎要把月儿与星子给震下凡间。
「你鬼叫什麽呀?」金遥从来没遇过这麽难缠的姑娘,他背对着月光站在床边,影子罩在她的头上,令她的视线所及更是一片黑。
「点火!点火──」她高亢而尖锐的嗓音喊出一声声凄厉的抗议,紧紧地阖上眼,彷佛这样可以安全一些。
金遥被她的厉声尖叫给震得耳膜差点破裂,他猛然上前一手捂住她的嘴巴,另一手抓着她纤细的肩膀,大声喝道:「闭上你的嘴巴!你想吵醒牧庄所有的人吗……」
他气怒的话戛然而止,因为察觉到她娇小的身躯抖得厉害,他不由自主的松开手。
「不要……快点火!我怕、我怕黑呀!」她的声音不再凄厉,转为发抖的颤音。
她从小就怕黑,也不知道为什麽,爹娘在世时,他们其中一人总会留下来陪她到天明;他们去世後,就变成雪砚陪她,现在雪砚不在这里,那她怎麽办呢?
「金遥,求求你啦!」她已经顾不得面子了,抓着他强壮的手臂哀声乞求着。「好黑……让人感觉好孤独,我不要孤独……求求你!」她颤抖、软弱无力的身躯不由自主地往他的身上靠去。
爹娘过世之後,她怕黑怕得更厉害了,白天她可以很坚强的面对艰辛的生活,可是一到晚上,她就像一颗泄了气的皮球,完全没有力气去抵御黑夜的来袭。
金遥皱着眉头,伸出手臂将她紧紧的搂在怀中,这样脆弱的她竟教人心生疼惜之意。
「墨墨,黑夜并不可怕。」他让她舒适地靠在他的怀中,微笑地哄着,「你这麽怕黑,铁定没有见过夜空中闪亮的星子,更无法好好的静下心来赏月是不是?」
「我的确没见过。」在他的怀里,她紊乱的心绪居然奇异的得到安抚,虽然她仍旧不敢睁开眼睛,但她却被他的话给吸引了。
在夜空中闪烁的星子……那会是怎番景象呀?
「想不想看?」他扯出一抹笑,欲带着她走到外头。
「不要、不要,我不敢啦!」她将他紧紧拉住。自然而然地往他的怀里钻。
金遥再次搂住她的娇躯。淡淡的笑道:「你不再发抖了。」
「咦?」显然她也是这时候才发现。
忽然,金遥让她躺在床上,她急忙的抓住他,「你要去哪里?」
「我就睡在你的旁边。」说着,他便在她的身边躺下,搂她入怀。「快睡吧!否则,我不确定我能克制多久。」
他露骨的话惹得她脸儿一红,但她仍逞强道:「若不是我怕黑,我才不屑你陪我呢!」她打了个呵欠,意识在现实与梦境中徘徊。
「总有一天,你会心甘情愿求我陪你的!」他挑眉邪气的笑着。
★☆★☆★☆
唉!他金遥竟然会为了一名其貌不扬的丫头憋了一整晚的慾念,这要是说出去,牧非不笑到岔气才怪!
他侧躺着看她的睡容,有时蹙眉、有时傻笑的。想起她昨夜发着抖,紧紧抓着他手臂不放的模样,他就觉得好笑。
其实,她还挺可爱的嘛!他忍不住捏捏她的小鼻子,掐掐她圆圆的粉腮。
余雪墨似乎察觉到有人不断的在骚扰她,她用力的一挥,差点打中他的鼻子,幸好他闪得快。没多久,她就睁开惺松的睡眸,呆呆地与他相望了好半晌。
「醒了?」他露出迷人的微笑,但她似乎对他的笑有免疫力,并没有沉醉其中。
余雪墨两手拉着质地细致的薄锦被,那滑嫩的触感不禁令她赞叹不已。
「睡在我身边的感觉如何?」金遥细细的打量她,见她头发凌乱,嘴角还有口水的残痕,眼袋也黑了,看来,她睡得不怎麽好呢!
「很糟!」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但是,你明明很高兴能抓着我睡不是吗?你看,这手臂上的抓痕就是你昨晚依偎我的证据。」他秀出他白皙的手臂,果然如他所说的有数道瘀青的印痕。
她尴尬地红了脸,又羞又恼地说:「都是你,你为什麽要吹熄烛火?」
「以後你会习惯的。」
「以後?」她几乎要尖叫出声,更不懂他的「以後」是什麽意思?
「帮我更衣。」不顾她一脸彷佛天崩地裂的模样,他笑着命令道。
「金遥,我……」
「五百四十两,嗯?」他立刻拿钱出来压她。
「怎麽会是五百四十两?」她尖叫的抗议着。
「扣掉你先前预支的十两车马费,不是五百四十两吗?」
「吝啬!」一提到钱,她的气势立刻委靡下来,什麽也不能反抗,只能嘴巴念念有辞来发泄。
为他穿上衣服时,她老是不经意的碰触到他健硕结实的肌肤,害她莫名地心魂微醉、脸儿染红。
她不得不承认金遥是个会让人着迷的男人,但他是个天之骄子,更是个风流胚子,她才不会傻傻的喜欢上他,他们之间只有交易关系罢了。
「穿好了。那五百四十两你什麽时候可以给我?」这是她最关心的事。
「稍後我会叫帐房算钱给你,至於铜嫁嫁妆,金算会在短期内差人送来。」
「谢谢!」余雪墨眉开眼笑地弯身鞠躬,兴奋又向往地说:「五百四十两耶!拿到钱後,我一定要带雪砚到最有名的白樊楼饱餐一顿,然後再去堂宜园看戏,甚至到京城去感受它的繁华。」
「五百四十两其实不多,我有更好的方法可以让你赚更多的钱,你要不要听听看?」他状似漫不经心的说,其实,这个主意是他昨晚就打定的,而且,他知道她一定会答应的。
「什麽方法?」她那双美眸晶莹闪亮,盛满无忧无虑生活的美梦,笑得好甜、好幸福。
他不由自主的凝视着她的笑脸,一时之间,目光竟然无法从她身上移开,她那容易满足的笑靥,彷佛光用想像的就能令她飞上天堂,那是他做不到的!
他的天堂,是需要真真切切摸着女人的胴体、亲吻她的小嘴、占有填满她的空虚,那一瞬间,他才会知道幸福的滋味──但也只有那瞬间而已。
然而,像余雪墨这麽穷苦又不够漂亮的姑娘,为什麽那麽容易得到幸福?
「墨墨,你留下来。」
「为什麽?你是不是反悔,不想把五百四十两给我了?」她紧张的问。
「我会给你,但是……」他突然执起她的手,怜惜地抚触她手指上粗糙的茧,「我舍不得你再回去做那些粗活儿了,你留下来服侍我,我可以给你最优渥的待遇和福利。」
舍不得?余雪墨脸儿一热。
这些年来,她身兼父母两职,努力的、辛苦的照顾雪砚,从来就没有人心疼她,金遥是第一个关心她的人,即使他有时候真的很恶劣又下流,但她不否认自己确实被他这样的举动给感动了。
「昨天你不是有意当丫鬟吗?如此一来,富贵即可立刻到手,何乐而不为?」他挑眉浅笑。瞧!她感动得都快哭了呢!
她吸吸鼻子,力持镇定,她可没有忘记昨夜他说的话──当他的丫鬟要做些什麽事是由他来决定,而不是她。
「我不能答应你。」她硬是冷着脸拒绝这个很可能会让她赚翻了的工作。唉!真可惜呀!
「为什麽?」他蹙起浓眉。怎麽老是在她身上碰钉子呢?「只要你答应,改明儿个我要去白樊楼、堂宜园,甚至京城,你都能随侍在旁。」
她斜睨着他,「当你的丫鬟万一一个不小心,连清白都得赔上!我宁可到处打零工,也不要称了你这只大野狼的心意。」
金遥眯起眼来,凝视她好半晌。她口口声声在维护她的清白,难道她还保有处子之身?呵~~怎麽可能!
他对她仍兴致浓厚,怎麽能轻易就放她走?就算得使出卑鄙的手段,他也在所不惜。
「墨墨,你弟弟明年要参加秋试吧?」
「没错,等雪砚高中状元,光耀门楣後,我们姊弟俩的好日子就来了。」她满脑子都是生活富足的画面。
「若考不中呢?」
「呸呸呸,乌鸦嘴!」她气呼呼的骂道。
「考状元没有你想像中容易,何况,你们居住的环境简陋,总是有一餐没一餐的,营养不良,头脑又怎能清楚?你身为姊姊,是不是要多为他着想?」
「这……」他说得很有道理,可是……
「我可以提供最清幽宁静的读书环境,再差遣几个奴才去服侍你弟弟,让他专心读书,你觉得如何?」他一步步诱引她走进他设好的圈套。
闻言,她眼睛一亮,「你愿意帮我?」
「有条件,但其实是值得的。」他的笑容像极了给鸡拜年的黄鼠狼,令她有种不祥的预感。
「墨墨,我真的需要你!只要你留下,在物质上我绝对不会亏待你的,况且,你弟弟考状元乃是光耀门楣的大事,你只需付出一点点劳力,换来的却是祖上的光荣呢!」他淡淡的笑着,故意把她说得很伟大。
他若得不到她的人,无法令她心甘情愿地为他宽衣解带,那麽他金遥就从此不碰女人!他在心中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