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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是哭是笑,满心委屈,“爹,我不会那些个女孩子家的玩意儿,你不是不知道。”
脸上温热,睁眼,以为会对上爹一张布满褶皱的脸,没想却是慈相伸手在为我擦泪。
“扬思,可是有什么心事?” 他手指纤柔,微凉划过脸侧,一阵麻痒。
我缩了脑袋。
“不过是做了个惊悚的梦,有些骇人。”我胡乱说了一句,搪塞道。
“不妨说来听听。” 慈相侧卧在草垛之上,单手支撑着一张绝美的脸庞,美目流转,比斑驳的月色迷离。
我像是受了蛊惑,多少说一些也无妨。
“梦见我爹种了一地的辣椒,不肯分给我一个。”
慈相伸出手来,又在我脸上拂过,我才意识到,眼泪已然又淌了满脸。
“不过就是些吃的罢了,”他粲然一笑,“明日天亮,我便去买上一车的辣椒鸡腿儿,可好?”
他一向沉静温润的脸上饱含宠溺,疼惜的表情让我如堕蜜中。
“你真美。”他这声赞叹听着很是真诚,让我不知所措。
我想做个害羞的表情,低了头,再看向他时,他却抬了头,望着天上的月亮。
原来这句话,不是对我说的——我定然是被草棍儿扎坏了脑袋,才会有此妄想。
“是啊,今晚的月亮真美。”我讪讪道。
“扬思,你比月亮更美。”他的声音温柔如水,潺潺地流进耳畔。
我方要感叹这水清澈如许,宁静可爱,它却又像初春方融一般,冷得我打了个寒颤。
——不过是取笑我的丑陋罢了。
“子姜莫说笑。”我连忙说道。
他的目光悠远,似被月色勾了去。
“你的感受,我何尝不知。” 那娇艳的唇瓣一张一合,像是自言自语。
“夫妻本是同林鸟,兄弟相见不相识,少小离家归不得,千言万语一时休。”分明是伤感的一段话,可他面色平淡,似是旁观者局外人。
“扬思,”他转过头来,盈盈地望着我,勾了嘴角,“我吹笛子与你听罢。”
我不禁有些迷醉,分不清究竟是醉意袭来还是旁的什么,只是木讷地点了头。
他拿出一根短笛,惬意地斜躺在草垛上,优雅地吹了起来。
我和我爹性情脾气爱好癖性上不大相像,但在音乐这一方面,我全盘继承了他的优良传统——集各种荒腔走板不着调之大成。
佳人哥哥闲来无事,总会抚起古筝,拨弦奏乐。我只在一旁安静地看着,完全听不出个所以然。自己素来评价一首曲子是否弹得美妙,只能看言奏者的姿态架势,旁的实在是不敢置喙。
以我的标准,慈相,绝对是万里挑一的高手。
他眉眼长长,就算此刻双目微阖,一副风流的样子仍不减滋味,反是平添了不染尘埃的恬静,相较于本监国当日娶亲时的“惊为天人”,他才是真正的“天人之姿”。
我虽辨不清宫商角徵羽,可此番也沉醉在这曲子里。
依稀听见鸟在鸣,花在开,白衣少女恻立河畔,等待情人缓缓来。
一曲罢,他将笛子放于胸前,转头看我,微微笑了,面若桃花璀璨。
“扬思可识得此曲?”
“并不曾听过。”我有些不好意思,又补上一句,“却很喜欢。”
他先是微叹了口气,继而抬眼,又给我一个满是温暖的笑。
“既是扬思喜欢,我便再吹两曲。”
我赧赧一笑,只觉他炫目晃眼,尤其陪衬在我身边,暴殄天物的内疚感油然而生。
脸上烫得厉害,真不该胡思乱想,我索性合了眼。
这一觉睡得深沉。
睁开眼时,心中一颤,四处瞅去,这间卧房内摆设婉雅秀丽,全然不似昨日客栈模样。
掀开水缎锦被,发现自己只着了贴身衣物,连束胸的带子都不翼而飞。
急忙摸摸面上,光洁水嫩,不用照镜子,我便知晓,那张易容面膜已然不知所踪。
我一拍大腿——糟了……
作者有话要说:写文就是一乐,看到姑娘们送花更是开心。
就这样吧^_^
☆、大意失精粥
更糟的是,身下血迹斑斑……
博览了公子多情的群书,我心中愁云惨淡。
苦扬思啊苦扬思,你的脑袋究竟是变猪了还是喂猪了?
再怎么伤心怎么酒醉怎么意乱情迷,也不能这样大意失荆州啊。
昨晚前这辈子只是没了奔头,如今,是连活头都没了。
慈相见了我的真面目,只是一个奏本,便能轻松地取我项上人头。
如果他采用迂回战术,秘而不宣,对我百般要求,也是要了我的小命儿啊。
两个场景在我脑中荡漾不已,让我不寒而栗:
一、
他衣襟大敞,尽泄春光,侧躺床上;长眉细眼,手指轻点,软玉温言,“扬思,过来。”
我便是在千里之外也得厚颜无耻地去暖床侍寝……
二、
他衣冠楚楚,明艳端庄,立于朝堂;眼角上挑,水眸潋滟,目之所及,我便得跪倒在地,“慈相所言字字珠玑,微臣诚心附议,吾皇查纳雅言,也当点头同意……”
真是,真是屈辱得狠哪!我苦扬思虽然惜命,可这个龟孙子也是万万不乐意当的!
不如归去,不如归去啊……
小皇帝,我对不起你——竟然一不留神,把你看上的男人给办了。
我死后,你就算是你唾弃我千年,我也心甘情愿、死得瞑目了……
爹啊,扬思一个不留神,在奸臣面前现了女儿身;但只要您继续隐身,还是可以继续养儿子独善其身以享天年……
我的错啊我的错,不该大意醉酒酒后乱性姓甚名谁啊我!
我躺在床上,死闭了眼,脑中千般场景万个片段闪过,可还是回想不起来昨晚上的不检点。
腹中疼痛滚滚,心中酸楚难忍。
我要是不曾走这一遭,时间要是能退回离开扈都的那天,该有多好。
唉。
“老爷,喜欢赖床了啊。”
啊,真好,老爷我就一直闭着眼吧,当这段时间只是一场梦——爹不曾抛弃我,我也还是个完整的黄花大闺女。
“老爷,起来吧,早饭都准备好了。”
杨花儿向来都是如此温柔,老爷我……对不起你啊,老爷我走后,不知道你还能不能找个好人家嫁了。唉,老爷我平时人缘不好,也不能托关系给你介绍个新夫婿,真是惭愧啊惭愧!
“老爷,再不起来,我可就不客气了!”
水杏儿啊,虽然你一贯对我管教严厉,在老爷我眼里,你真比我亲妈还要亲。你虽然凶了些,可老爷我还是很爱你啊。杨花儿要是嫁出去了,你就跟着当个陪嫁姑娘,真是凄凉啊凄凉!
这梦做得还真形象。
正感慨着,身上一阵痒,我咯咯乐着坐了起来,“水杏儿啊,老爷我起来,起来还不行吗。”
眼睛一睁,我水灵灵娇滴滴的两个大老婆正站在床侧。
水杏儿板了张脸,老爷我一看这就是假装生气呢。
“水杏儿姐姐,我错了错了……”
水杏儿这才微微笑了:“都多大的人了,快起来,把月事带换上。”
月事带?到日子了?
本老爷掐指一算,便歪了脸问道:“杏儿,我上次是什么日子?”
杨花儿在一旁笑得温婉,“老爷,您几时自己记得了,从来都是我们想着,还是别问了。”
这么说,本老爷,没有失得贞操,那这束胸的带子,脸上的面膜一准儿也是两位老婆动的手?
杨花儿将月事带放在我的手上,“老爷,你快换上吧,穿了衣服,我们再说。”
难道真是我多虑了?嘿嘿,有转机。
水杏儿转身,将桌上热气腾腾的饭盅端了起来。
“老爷,您可得快着点儿,水杏儿特意炖了燕窝粥给您补身子。您要起得慢,粥凉了,我可就拿去赈灾了啊。”
“别,别,有话好商量,我这就快些、快些。”
我一骨碌跳了起来,下面热血喷涌,上面头痛眼花——这床也忒矮了!
“老爷,不是我说您。一个女儿家家的,脸蛋儿长得倒是个斯文的小姐,做起事儿来却像个毛躁的汉子。”
水杏儿啊,你这儿还不是说我呢……
想想水杏儿双十年华,如今却在老爷我跟前儿蹉跎着大好光阴,难免一腔春情无处诉,一股脑儿地往老爷我身上发泄痛苦,老爷我也就生生受了,受了吧。
我嘿嘿乐了两声:“旁人又不知道我长得好看,”然后向杨花儿身边挪了两步,“花儿姐姐啊,还是你疼我。”
杨花儿伸手在我背上拍了两下,谁说没娘的孩子没人疼?老爷我就很幸福啊。
我伏在杨花儿肩上,“花儿姐姐,我现在就饿了,能不能先喝粥,再更衣啊?”
还没等来杨花儿的温柔应承,水杏儿一巴掌打在老爷我的屁股上,直打得我血流成河:“快去穿衣服,都大姑娘了,还撒娇。”
我只得讪讪地爬回床上,大眼巴巴地瞅着二人,老实儿地点了头:“嗯。”
换好衣服,在铜镜前照了,这张脸看去顺眼,却已经有些陌生。
我笑,她也笑;我嘟嘴,她也嘟嘴。就不会换个花样儿啊?只会有样儿学样儿,真傻。
唉……以真面孔示人,怕就是件奢侈的事儿了。
这辈子,就这样胡乱过了吧。
那些夫人既然愿意跟着我,我就不能一走了之,让她们受委屈,他日想到万全之策,再作行动。本老爷也算是个有人疼的人,还要什么生猛海鲜前呼后拥呢?
走出卧房,中厅里的八仙桌上已经摆好了饭食。
杨花儿在一侧的椅子上坐着绣花,水杏儿在对面坐着,翻看着一个册子。
绝代哥哥站在水杏儿身侧,斜睨着她:“我可不曾药到自己,你听高手瞎说。”
水杏儿冷冷笑了:“你自己技术不精,反着了旁人的道。还真没听说有凑到跟前儿去吹药的。”
绝代哥哥一脸不甘,灵秀的五官生机盎然,“我就是遁甲之术使得有些偏差。现在,我这张脸不是更俊俏了吗?”
水杏儿嗤笑一声:“技不如人。”
绝代哥哥腆了脸,嘿嘿地凑上去:“杏儿妹妹,你莫不是担心我了?”
水杏儿把脸一扭,不作声。
酸!绝代哥哥,你心里的几根红绿情丝,我可知道了啊。
我跨过门槛儿,想跟杨花儿打个招呼,没想到被人抢了先。
“杨花儿,看我这两天绣的花样儿好不好看?”高手哥哥嗓音粗壮,一边走着一边兴冲冲地说着,手里捏着的一方丝帕随风乱舞,丝帕上正是那日的“十兽图”,这场景真是我见犹怜。
高手哥哥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