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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弟子心中有疑,不知当不当问?”
“说吧。”
“方才同盟大会上,师父何以提起郓王赵楷?弟子恐有人背后胡言乱语,说我雁门暗中与朝廷有关联。”
顾长青转身望着萧跃,冷哼一声,道:“身正不怕影斜,何人敢说?再说如今这乱世,多少小门小派中人难以为继,都落草为寇,如此也是为了雁门基业。”说罢,便负手走回了宅院。
作者有话要说:
☆、三十一、“鸿雁”之死
晌午过后,雁门弟子依照安排,需歇息半个时辰,方进行下一段修习,此时习练场上本应空无一人,却有一个身影急匆匆走着,正是刘妈,她不时地回头察看一番,十分谨慎。
那刘妈慌慌张张地走进习练场后的小树林,四下张望,见没人相侯,不禁急得直跺脚,骂道:“那混小子死哪里去了,若是被人发现,我可怎么脱身。”
“刘妈是在说我吗?”
萧跃缓缓走来,刘妈吓得变了脸色,立刻谄笑着回过头来,不住地行礼:“您大人有大量,别和我计较,我这是人老胆小,慌得糊涂了,怕掌门发现了你我之事,不会饶了我。”
萧跃笑道:“真是难为刘妈了。近日有何消息?”
刘妈急忙道:“掌门这些日子着实不对劲,时常向我们这些下人发怒,更怪的是,他还吩咐我教娘子学些针线活,娘子不乐意,掌门就劝她,说女孩儿家,以后嫁人要用。”
萧跃听了,心中猛地一震。
第二日,修习结束后,众弟子陆续散去,顾秋颜不急着回去,转身坐在了习练场的台阶上歇息,萧跃走到她身旁,递上一块面巾,顾秋颜接过来,笑道:“师兄还没回去啊。”
萧跃也坐了下来:“我还有些事情,倒是你,天气冷,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顾秋颜没了笑意,无精打采道:“不想回去。”
萧跃道:“我见你功夫没什么长进,莫非是疏于练习?不怕师父训斥吗?”
顾秋颜苦了脸,道:“近日爹爹好生奇怪,也不查我的功夫了,先是让刘妈教我绣活,昨日还说要请先生来教弹琴,师兄,你知我厌烦这些,可这回爹爹说什么也不肯答应我,要不你帮我劝劝他吧。”
萧跃的心中掀起惊涛骇浪,面上却笑了起来:“难不成师父是想让师妹你早点出嫁了?”
“师兄又取笑我。”
顾秋颜脸色绯红,却听见一旁的萧跃轻轻叹气:“可惜师妹的意中人非正道中人。”
顾秋颜抿了抿嘴,犹犹豫豫地向萧跃道:“他……真的是那月上教主吗?”
萧跃故作神色讶异地望着顾秋颜:“你如何得知?”
顾秋颜神色落寞,没有言语,半晌,她突然长舒了一口气,起身舒展开胳臂,笑道:“左右他是我顾秋颜喜欢上第一个的男子,这辈子若能有缘和他在一起,我也定会让他改邪归正。”
萧跃抬起头,嘴角含笑,双手却在袖中紧握成拳……
这一日,天色阴沉,雾气浓重,雁回峰上的枯草残枝皆染风霜,一片萧瑟,那灰色山石在雾中忽隐忽现,显得森冷异常。
雁门,顾长青正于密道中疾走,面上一片阴翳,同盟大会之后,他几番忍气吞声求见郓王赵楷,透露出欲联合江湖势力,助赵楷登上皇位的计划,均得不到明确答复,看来只有借秋颜的婚事,才能重新牢固与这郓王的关系。
想到女儿顾秋颜,顾长青步法一滞,还不知如何与她开着个口……罢了,这么多年掌上明珠般的疼爱,让她为自己爹爹做些事情,也是应该,况且嫁与那郓王赵楷,往后定能坐享荣华,说起来也是桩不错的婚事,总比她整日想着那月上魔头的好。
顾长青暗暗咬牙,心中愈加愤恨,若不是月上这祸害先得了宫家独女,自己又何以如此被动。
待快到密道入口时,顾长青收了轻功,调理匀气息之后,眉头紧锁着回到厢房,岂料刚一抬头,面前站着的一人,让他一下呆住。
“你怎么会在这里?”顾长青又惊又怒。
“徒儿在此等候师父多时了。” 萧跃微微笑了笑:“谁能想到正道盟主,雁门掌门顾长青早已与朝廷勾结,还说什么身正不怕影斜,真是天大的笑话。”
顾长青双目圆睁,不可置信地望向萧跃。
萧跃踱步到博古架前,叹息道:“此事若是传了出去,师父怕是要从盟主的位上一落千丈,成了人所不齿的奸诈小人了。”
“你……”顾长青浑身颤抖,他深吸口气,阖上双眼,一刻后缓缓睁开,杀意顿显,极快地将身旁的一支狼毫笔收入手中,反掌抛出,那狼毫笔瞬时成了暗器,直奔萧跃面门而来。
萧跃早有防备,旋步闪开,待立稳身形后,冷哼一声,道:“论功夫,我肯定过不了师父几招,不过半个时辰之后,若是我还未从这里出去,自会有人给各大门派送个信。”
顾长青住了手,凝视着萧跃:“你到底有何企图?”
“不过是借师父的手写封信罢了。”萧跃笑道:“我与秋颜师妹自幼一起长大,可谓青梅竹马,不如让秋颜与我成婚,往后我二人定将雁门发扬光大。”
顾长青怒道:“竟然打我女儿主意,我怎会将她交与你这败类。”
“不交与我,难道是要交与那郓王爷吗?”萧跃直盯着顾长青,额上青筋暴起,面上的冷漠,渐被心中怒火瓦解:“事到如今,还装什么慈父,我本想让你对付月上教,谁知你竟然打算把秋颜卖给那郓王,她一个江湖女子,去了至多是一个妾室。”
萧跃愈说愈快,似无法克制自己:“你心里只管你自己,若有必要,女儿也可舍掉,秋颜唯有跟我在一起才最为妥帖,休要再说什么废话了,快些吧,否则我立刻将你的丑事说出去。”
顾长青面色铁青,半晌,终是缓缓走向桌案,他咬牙切齿地抬眼怒视萧跃:“你这孽障,我不会放过你。”
萧跃将顾长青的手书收入袖中,摇了摇头,道:“我自幼便跟着师父,不想师父还是不知我。”
顾长青警觉道:“你是何意?”话音刚落,一阵绞痛突然自丹田传开,瞬时行遍七筋八脉,顾长青手捂腹部,抬头惊恐地望着萧跃:“你竟然下毒?”
萧跃缓缓走到他跟前:“你充作机关的那本《论语》,昨日已被我滴上了一点叫‘易息散’的东西,是我下山历练时所得,据说这东西源自南巫野人,用作惩罚有罪之人,无色无味,却能极快地渗入人肌理之间,让人胸腹痉挛,止息而亡,如今看来,果然是不假。”
顾长青龇目欲裂,扯着脖颈,捶打的胸腹,力道之大,打得自己骨头的都断了,他口吐鲜血,却依旧喘不上气,胸廓似被牢牢固定一般,扩缩不得,他一手打翻博古架,向门口冲出,被萧跃拦住后,疯了般的攻向萧跃,萧跃中他一掌,飞身撞到墙上。
顾长青恨得欲将萧跃撕碎,却再也无力抗拒体内汹涌剧毒,他颤巍巍地伸手怒指着萧,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萧跃吐出一口鲜血,却面带笑意,道:“我自小拜你为师,你将我养大,但是我最重要的人却不是你,而是你的女儿顾秋颜,可她却对仅见一面之人动了心,即便那人是月上教主,她也断不了念头,所以我只能利用你了。”
他缓缓起身,走到顾长青跟前:“不过你放心,你成全了我,我自会保你声誉,你死之后,我会昭告各门各派,你是被月上教所害,然后再将你的手书交与秋颜。”
顾长青面上渐渐涨成了紫色,他靠在墙上,双手紧抠墙壁,鲜血淋漓,双脚拼命蹬着地,终是再也熬不下去了,慢慢滑坐在地上,睁着眼睛死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三十二、无穷落寞
郊外,枯草萋萋,满目萧瑟,风吹草低,一条野径通向前方,看来尤为寂寞。
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而来,那马上之人蒙着面巾,不待看清,快马已是绝尘而去。
灵谷县,簪花楼的雅阁里,小钗双眼阖着,斜卧于榻上,窗子支着,灌进屋来的风,将香炉中升起的青烟吹得四散飘摇。
“吱呀”一声,雅阁的门被轻轻推开,一身蓝裳的叶恒升走进来,立在一旁的侍女向他行了礼,悄声退下,将门关了起来。
叶恒升走到小钗跟前,她脸色苍白,眼下泛着些青乌,往日如同石榴花般娇艳的双唇,如今没了血色,叶恒升缓缓伸出手,指尖悬于她的脸颊,却终是没有落下去。
风吹动了小钗的发丝,叶恒升转身将窗子关上,在桌前坐了下来,他远远望着榻上那个瘦弱的小人儿,心中的痛苦与不舍,无法遏制地弥漫开来。
一个匆匆而来的身影印在窗纸上,来人并不言语,俯首立于门外,叶恒升瞥了一眼,又望了望小钗,轻轻道:“我晚上再来给你疗伤。” 待他起身走出门去,小钗慢慢睁开了眼睛。
书房里,绛枫摘下面巾,向叶恒升行礼道:“主人,那欲告密的兵部侍郎王余庆,已被属下设伏杀于出游途中,那太师蔡京并不追查,仅以流寇作乱了事,蔡京此人一贯奸滑,我们暗中拉拢朝臣之事,他定已听到风声,属下猜想,他此番行事,意在暗向主人示好,以便不测之时,给自己留条后路。除了那王余庆,如今朝中从四品以上官员,大部已在掌握之中。”
叶恒升坐于书案前,手抚额头,一阵莫名的厌倦涌上心来,他挥了挥手,道:“往后我若没有召唤,不要贸然到簪花楼来。”
绛枫望了望叶恒升的背影,咬咬牙,猛地跪了下来:“主人神机妙算,顾长青已死,正道同盟不足为患,而那些金国人听了珍儿传的消息,也秘密派人将朝阳山一带围了起来,暴露了秘宫位置,如今只缺宫家神剑,求主人让那宫家独女铸剑,一举灭了金国,早日一统天下。
叶恒升没有言语,起身缓缓走到窗前,看到天际的流云疲惫地飘来,却无处停歇,半晌,他淡淡道:“下去吧,此事不要再提。”
入夜,簪花楼的后园,冬日的萧条隐藏于夜色之中,明月高悬,淡淡的月华如薄纱披散开来,假山起伏多姿,竹影婆娑,曲桥玲珑,池水闪着粼粼波光,还有那温柔伏于水上的碧水亭。
小钗披着白色的大氅,披散着一头长发,立于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