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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钗月影入梦来-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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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珍儿意欲自行了断之时,却听见一阵嗤笑传来:“可笑这世上皆是些懦弱无能之人,求而不得,夺来便是,心若他属,宁可毁之。”
“谁?”珍儿警觉道。
“吵什么?”守在牢门外的护卫呵斥道,又转头向隔壁的牢房嚷道:“还有你,给我老实点。”
“原来旁边牢房中还关有一人。”珍儿暗想。四周又安静下来,她却如同中了魔障一般,心里一遍又一遍地默念着那人说的话:“求而不得,夺来便是,心若他属,宁可毁之。夺来……毁之……”
珍儿躺在地上,粉拳紧握:你今世必是我的,永生永世也只能是我的……
作者有话要说:

☆、二十、只为一人


离开簪花楼,小钗与穆冕晨径直往北去,这一路,小钗眉头紧锁,屡屡出神,穆冕晨知她心中有事,也不多问,只管一路跟着照应。
“小钗,来喝口水吧。”二人坐在路边休息,穆冕晨递上水囊。
小钗心不在焉地接过来喝了一口,回头望见穆冕晨正从包袱里取出炊饼,小心地掸了掸,拿给小钗,嘴唇干裂着笑道:“快吃吧。”
小钗心中一阵懊恼,赶忙将水囊塞到穆冕晨手中:“冕晨哥快喝点水。”她低着头,喃喃道:“是我不好,这一路都没怎么同你说话。”
穆冕晨急忙回道:“千万别这么说,你能平平安安的最好不过了。”
“我身上的毒已解,冕晨哥不必担心。”小钗笑了笑,神色却有些暗淡:“这一路往边关去,还有些事……未了。”
穆冕晨望着小钗,轻轻道:“好,我陪着你。”
二人再往北走,数日之后,赶到了临近井陉关的一座小城。
“‘奕中县’。”小钗望着城门,苦笑一声:“‘奕中’,‘臆中’,还真是个好名字。”
进了城,小钗同穆冕宸寻了一户人家暂住,给了些银钱,终是歇息了下来。
房间内,小钗数了数铜钱,叹气道:“剩下的钱已不多了。”话音还未落,那个让她忽喜忽悲的人又浮上心头,宜川城外,她也如这般数着手中铜钱,唉声叹气,他则拿出一块碧玉逗她,嘴角挂着坏笑,眼里却含着柔情……
一丝哀伤悄然而起,她恨他,心中却又不争气地期望他能找来,是想早些结束之间最后的瓜葛,还是另有所想?
小钗猛然摇了摇头,心下恼怒道:“骗子,这个大骗子。”抬起头来时,却见穆冕晨正望着她。
小钗忙掩饰的笑道:“冕晨哥,咱们的盘缠不够了,恐怕要在这城中找些事来做。”
穆冕宸想了想,道:“这奕中县临近边关,想来私学是极少的,我便在这儿摆摊,替人看信写字,可好?”
小钗眼珠一转,喜道:“好主意,如此,我便每日给冕晨哥送饭去。”
于是,奕中县的街面上便多了一位替人书信的先生,临近晌午,还会有一个女子,笑吟吟地过来给他送些吃食,二人皆年轻貌美,在这偏僻小城中分外引人注目。
这一日,穆冕晨一边吃着馒头,一边时不时地傻笑两声,方才一个找他写信的老伯问了句:“先生,您家娘子一会该来了吧?”让他甚为喜悦。
一旁的小钗奇道:“冕晨哥,从我过来就见到你这样,到底在笑什么?”
穆冕晨一听,红了脸,忙低头道:“没事,没事。”说罢,狠狠咬了两口馒头。
二人正说着,突然有人大喊了一声:“小钗,穆兄。”抬头望去,只见前面站着一个身形高大,俊朗异常的年轻男子。
小钗愣了愣:“颜大哥。”
颜翰大步走到小钗跟前,捧起她的手,喜不自禁,道:“又见到你了,真是天意啊。”
小钗听得糊涂,身旁的穆冕晨则想起都城那晚,颜翰的大胆表白,慌忙将小钗拉到一边,向颜翰作揖,道:“颜兄,又见面了。”
颜翰笑着应声,道:“因家族生意,我需往来金国与大宋之间,只是你们怎么也到了这边城之中?”
穆冕晨正不知如何应答,只听小钗胡道:“左右无事,便来见识下边关的苍凉。”
“噢?”颜翰望着小钗,目光炯炯有神,道:“这有何好看?此前听小钗说过,若在草原上策马扬鞭,定是件快事,不如随我去草原看看如何?”
“真的?”小钗颇有些跃跃欲试,倒是穆冕晨却担忧道:“草原?若再往北去,岂不是到了金国之内?”
听了穆冕晨的话,小钗有些犹豫,却听见颜翰笑了起来:“都说‘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小钗看起来也不是个畏首畏尾之人。”
这话听不到还好,一听到那句“莫使金樽空对月”,小钗立刻火冒三丈,咬牙切齿道:“去,这草原美景岂是说看就能看到的?一定得去。”
望见小钗这怪样子,颜翰却觉得移不开眼,真是个有趣的女子,不见丝毫造作,叫人如何不喜爱……
簪花楼,地牢之中,几支忽明忽暗的火把照得这里更显暗无天日,突然一阵哀叫声从一间牢房里传出。
“哎呦,疼死我了,哎呦……”珍儿趴在地上叫唤道。
“怎么回事?”牢门旁的护卫手持火把,向牢房里望去,却看见那个趴在地上的美人儿,神情哀怨,衣襟大开,那一大片雪肌,在火光的照映下似在莹莹发光。
那护卫顿觉血气上涌,口干舌燥。月上教的护卫虽是经过严格挑选,但因平日忙于操练武艺,大多禁欲已久,看到这勾人心魄的一景,一时难以抵抗。
珍儿哼道:“我心口闷疼,还请进来帮我瞧瞧怎么回事。” 
“你莫要耍什么花招。”那护卫强拽着最后一丝清明道。
“我身处地牢,身上利器皆已除去,能有何危险?实在是疼得厉害。”
那护卫望着珍儿,吞了一口口水,如同受了蛊惑一般,半晌,终是打开牢门。
珍儿翻过身子躺在地上,道:“还请再过来一些。”
那护卫回头望了望,除他之外,这地牢中尚有四个护卫,他喊了声:“你们盯紧点。”便大胆地向珍儿走去。
他越走越近,目眩神迷地挨着珍儿蹲下,刚想伸出手,突觉脖颈一凉,半片玉佩深深插在了他喉间,血流如注,他惊恐万分,目眦欲裂,张口却叫不出声,就这么伏下身子断了气。
听见些动静,外头的四个护卫皆向这间牢房看来,珍儿拔出那半天玉佩,假意拍打着身上的死尸,喊道:“你做什么?快快起来,救命。”
火光摇摆不定,牢房内阴暗一片,看不清状况,但听到珍儿的叫喊声,那四个护卫皆绿了眼,留下一人看守,其余三人向牢房里聚来。
待那三个护卫弓着腰围到了珍儿身旁,欲伸手将她身上那人推开,哪知珍儿猛然起身,将两半玉佩迅速插入两人喉中,还有一人刚反应过来,便被珍儿双掌猛击颞部,口喷鲜血。
见状,留在牢房外看守的那个护卫,怒吼一声,欲拔刀杀来,岂料一枚硬物从另一间牢房射出,洞穿了他的右眼,那护卫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
珍儿从牢房里走了出来,拔出插入那护卫右眼之物,冷哼一声,道:“原来是雁门的人。”
萧跃在地牢内缓缓站起来,笑道:“单凭姑娘一人之力可应付不了这五人。”
珍儿打开牢门,将萧跃放了出来:“此地不宜久留,有话到外头去说。”
萧跃走到死尸旁:“这簪花楼护卫得如此严密,你我从原有的这条路一出这地牢便会被发现。”他拿过火把,向这死尸望了一刻,将它踢开,又蹲下身子,望着地上的一滩血迹,那血迹没有完全弥漫开,隐约可见中间形成了一道血缝,萧跃笑道:“我说怎觉得有些怪异。”他沿着血缝扒开厚厚一层泥土,发现下面是一块石板,拿开石板,一条地道显现出来。
“若不是今日这般,我竟也不知晓这地牢里尚有密道。”珍儿望着那幽暗的密道,沉思片刻,道:“你我谁先入这密道?”
萧跃笑了笑,指了指最里面的一个牢房道:“何必你我犯险?”
珍儿望着萧跃冷笑一声,走向从那牢房,从里面拽出了疯疯癫癫的包打听,将他先推进那密道,二人方才鱼贯而入。
三人摸黑走了许久,终是到了出口,外头天色阴暗,却依旧是刺得他们睁不开眼睛,直至适应后才发现,这一走竟是到了郊外。
离开那暗无天日的地牢,仿佛逃出生天一般,萧跃不禁深吸了一口气,心中慢慢平复下来。
珍儿望着萧跃,此人面目白净俊秀,但轮廓分明,眼中闪着精光,料他不是个简单人物。
“你怎会进了簪花楼的地牢?”珍儿冷冷问道。
萧跃笑了笑,道:“在下追踪那宫家独女,那女子身中奇毒,在下刚要靠近,便被一个带着黄金面罩的高手所伤,于是便进了这地牢。”
整儿怔住了:“宫家独女?”突然,她大笑起来,却有泪水滑落:“原来她是宫家独女,你替她解了毒又有何用?你们注定不会在一起。”
萧跃看那珍儿笑得癫狂,便故意问道:“姑娘何处此言?”
珍儿止住笑,睨视着萧跃,道:“你所遇到的那高手,便是我的主人,月上教主,日后必会是天下霸主。” 
萧跃心下猛地一震,暗想:“他便是那神秘的月上教主?武功竟然如此之高。”
珍儿望着他,道:“你说那宫家独女身中奇毒?不过是我下的‘断肠散’罢了,何来奇毒?”
萧跃道:“恐怕不是,那女子周身布满奇异纹路,在下从未见过。”
话音刚落,身旁便有人开了口:“那是宫家世代所负的血毒。”竟是那疯了的包打听,只见他面色沉静,道:“月上教主必是以千年雪莲为药引,解了那宫雪钗的血毒。”
“包打听,这些可没听你向我说过。”珍儿鄙夷道。
只听那包打听笑出了声:“我若是都说了,你们必定不会留我。”
“千年雪莲?不是藏于大内皇宫吗?”萧跃暗想,他猛地抬头,向珍儿问道:“姑娘是簪花楼的人,可知月上教主三月前身在何处?”
珍儿厌烦道:“你问这作甚?主人自然是闭关之中。”
萧跃微微笑了起来,那金色面罩后的充满戾气的眼眸又浮现出来,当时只觉得有些熟悉,如今想来,在宜川县的那家酒馆之中,当秋颜向宫雪钗拔刀时,她身旁的那男子也是露出了这样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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