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孺子可教也。陈天翼满意的点点头,垂下眼瞧瞧,才发现她用木刻的字章摆弄出了一首四不像。五言不像五言,平仄也不对,诗韵也不对。从左到右,从上到下,横竖是念不通的,这是什么?
他皱着眉,横了她一下,教训道,“平日叫你好好读书你不听,看看,这都成什么了?”
晴初挑衅的白了他一眼,雄赳赳气昂昂的抬头睨着他说道,“你这就孤陋寡闻了吧?这是我独创的谢氏诗,很有深意的,你从左到右,第一句第一个字,第二句第二个字的念,然后从右到左,也一样的念法。你试试看!”她循循善诱着。
陈天翼看了看她满眼诡计得逞的表情,忐忑的咽了咽口水,不知她的花花肠子又在想什么整人的招数,卡还是逐句逐字的念道,“晴初是好人,小七是坏蛋……”
“坏蛋?”他错愕了一阵才醒悟过来她这是在暗骂自己,失笑着喊道,“好哇,你居然说我是坏蛋?看我怎么治你……”他说罢就抓着她开始呵她的痒,让她招架不住的连连求饶。
“红豆桂花糕不要了?那八仙旋转宫灯,西洋怀表看来你也不稀罕了,毕竟我是坏蛋嘛……” 他惋惜的说道。
“什么?”听到了新鲜的玩意,晴初立刻醒神,揪着他的衣襟,连声哀求道,“我稀罕的,快给我,快给我……” 声音幽怨而缠绵,没办法,她就是喜欢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
“嗯哼!”陈天翼挑挑眉,偏过脸,似乎还在恼她。
晴初立刻会意,立即讨好的改了几个字,那些木刻就变成了“晴初是坏蛋,小七是好人”。
这个见风使舵的小女子。见他一挑眉一冷哼,就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正如他也清楚她所有的喜好一样。
可是,有时候就是因为太了解了,太为对方着想了,是以很多事情,才没有了回旋的余地。
章节69
叹人生,几番离合,便成迟暮。——纳兰容若
——《圣淑皇后手札》
堂堂一国之君驾临官员的府邸,是何等的荣耀?
只是,如今正是多事之秋,陛下这番举动,只会让谢家成为众矢之的。不过,君为君,臣始终是臣,君上要做任何决定,都容不得他们置喙。
谢太尉忐忑的迎驾,深知府里最近的举动定然逃不过英明天子的厉眼,此番前来想必是提及女儿的事,不料天子只是淡淡的扫了他一眼,说道,“谢卿家,朕想去看一下初初住的地方,不知可方便?”
玲珑本来也想跟来,可是他却不想让她来,他知道她只是关心自己,关心初初的安危,可是,他还是不太想与别人分享他和初初的回忆,即使那个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妹子,即使她为自己付出了名声。他的心很小,很小,只装得下一个人,别人再无进占的余地。
“然。陛下,请往这边走!”在这当下,在君王面前,没有任何说不的理由和可能。
谢太尉一边带路,一边敛眸忖度,不知陛下是何用意。女儿在烨华已经毋庸置疑,可是这么多人连续找了这么些天,连一丝蛛丝马迹也寻不到。依她的能耐,极有可能是藏了起来,让大家知道她平安,却又为着某些原因避而不见。而最有可能的,应该是怕牵连了自家,还有为陛下着想吧,一如当年……哎,真是个傻姑娘。
谢延叹了叹气,恭敬的引领着天子往晴初住的院落走去。这个园子,只除了每日差人打扫,已无人来过,怕触景伤情。
只见陈天翼脸色阴沉,两手交握,不停的摩挲着拇指的扳指,双眼寒光隐现。他今日去了所有她平日里喜欢去的地方,都没有发现她的踪影,她当真这般决绝?还是不相信自己有能耐可以保住谢家,保住她?谢晴初啊谢晴初,你太小瞧我了!
秋意习习,绿竹青青,柔风吹过竹林,沙沙声响起,似情人间的嗷嗷细语,温柔而缠绵。
他们一进了园子,谢太尉就想随驾进去,却被陈天翼挥手给挡了下来,
“谢卿家,朕想独自静一静,莫让人来打扰。”陈天翼望着眼前的小楼,冷声说道,那嗓音冰寒得无一丝的温度。
谢太尉掩去了眼底的惊讶,张嘴还想说些什么的,可是见到陛下一脸暗沉,也不敢多言,垂首领命道,“是,陛下。臣告退。”拱手行礼,再后退几步,才转身退了出去。吩咐侍卫在外头好好的守着,陛下的安危,至关重要。
君平岳慢慢的走进晴初住的闺阁,她的一颦一笑,一静一动,都隐隐浮现。可是又似在嘲笑他,这样的思念,苍白到无力。
他有着片刻的怔忡,仿佛她的巧笑倩兮还在眼前,秀丽的回忆还在脑海里回旋,一一控诉着,这个人有多么的狠心,无情。
秀气的眉,浅笑的眼,樱红的唇,娇小的身子……这人是他想比肩观天下的人儿啊,他如何能忘?恍惚间,似见到她微笑着朝自己走来,情不自禁的伸手一抱,得了个空,再看看自己的手,什么都抓不住,一声叹息。
为什么还要来这里?或许连他自己也无法回答。
轻轻的走进房里,他忽而失笑,觉得这实在是没有必要,可多年的习惯已经改不了,那个丫头总是随时随地的睡着,一个磕碰就能吵醒她,于是,他习惯了轻言轻语,越顾着她,越是发现,已无力自拔。
绣床没有她的身影,梳妆台前也没有,一一的抚过,似怀念,似追忆,似难舍。再踱至书柜前,这里的书很新很新,可是,几乎每一本都有人写过批注,一句都没有落下。它们的主人,嘴上说不喜读书,可又往往是最勤快的那一人,懂得比别人都多。
他无意中翻开了一本坊间小传,最后用端正秀致的隶书写道,“吾曾闻得,叹人生,几番离合,便成迟暮,大抵说的就是如此憾事”。
他的心被狠狠的刺了一下,这何尝不是在说他们?
陈天翼烦躁的把书扔在一旁,失神的跌坐在椅子上,心里沧沧戚戚,想的念的都是她。眉眼无意的扫过放在一旁的小匣子,忆起是她装她那些小玩意的箱子,于是神推鬼使的打开了看,那一刻,他怔怔的愣在当场,仿佛此刻死去了,也比见到这个要强上许多!
那些小章有些散乱的排成一首称不上是诗的,她称作谢氏诗的东西!
此 人 我 幽 相
生 去 心 思 守
未 影 已 不 十
有 无 寂 经 数
期 踪 寥 折 年
她竟是回来过的?!
相思已无期,此去已经年!?她要对他说的,就只有这种,这种残忍的能生生挖了他的心去的话!凭什么?她凭什么做这样的决定?
你这就孤陋寡闻了吧?这是我独创的谢氏诗,很有深意的……
去他的深意!
我只把这秘密告诉你一个人哦,连我哥都猜不出来,哈哈……
我情愿不知道!
陈天翼神色阴郁,发狂的拨乱了所有的字章,一气之下把整个匣子的小印章都推撒在地上,那一个个小巧的章滚落了一地,每见一字,都让他想起她。
他低吼了一声,紧握的拳头青筋凸现,她回来了,她真的回来了!忽然像想到什么似的,他忽然起身,大步往外走去,大声喊道,“来人!来人!”他不会让她再离开他的,不会,不会!
其实,晴初他们当时并未即刻的出了谢家,反而逗留了一阵,在得知了来的人是他以后,晴初才舒了口气,向君平岳示意离开的。
他来了就好,那他应该懂的,都懂的,相思无益,此生无期。
等安全的出了府后,她清婉的请求道,“殿下,你好人做到底,带我去见我姐姐一面吧!”爹爹,哥哥们,小七都见过了,再看二姐安好,她就别无他求的了。
回凤羽的目的,都已达到。
章节70
其实,这个世上最了解谢晴初的人,只有她自己。
她最终没有与陈天翼见上一面,她自己知道,怕舍不得。他该说她狠心吧,反正这也不是第一次了。罢了罢了,这便是他们的命。只要她自己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就好,其他的她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正如晴初所说的陈天翼不是个昏君,相反的英明睿智,所以绝对不会因小失大,也不可能会封城搜查。即使,她之于他,是一个多么重要的存在。是以君平岳他们当夜便顺利的乔装改扮离开了烨华城,一路上马不停蹄,赶赴南陵云城,那里,还有一个大麻烦要解决。
等他们悄悄的从密道潜回别庄里时,又是几天后的事情了。那时晴初才知晓,那六殿下君平川早已到达云城,在驿馆恭候“他们”多日了,那他为何并未发难?还是他们的替身当真如此传神,在狡诈的六爷面前不露一丝的破绽?
当君平岳洗去一身风尘,纾解满身疲惫后出来见到的,就是晴初这一副疑惑不解的样子。弯长的柳眉轻轻的蹙起,小猫般伶俐黑亮的大眼半眯着,似有什么事情想不通。也许是刚沐浴过后,她的双颊艳如春桃,胭脂色的褥裙衬得她一身水灵。
他微微愉悦的扬起眉,欣喜的发现自己是越来越能从她眉眼中看出她在想些什么,以前总以为她诡计多端,其实真正相处过后,才知她有时比任何人都易懂。他漾起浅浅的笑弧,慢慢的朝她走去,在她身旁落座,问道,“怎么?你是在懊恼为何我没被老六揭穿?”现如今也只这事会扰她的心了。
似被他看穿了心事,晴初有些不悦的撇开眼,偏过头不再看他。樱红的唇瓣紧紧的抿着,一如主人般的倔强。
君平岳不喜欢她逃避自己,遂又把她的脸扳过来,轻轻扣高的望着自己,动作温柔却又不失霸道。为何要望向别处?她只要望着自己就好,什么都不需要做的,他会为她张开羽翼,撑出一片天,他只要她做他的女人。
“怎么?到现在还不服我?”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何独独钟情于她这难驯的性子,想起了一鸣暧昧不明的笑意,他幽静的眸色又深了几分。
他们之间贴得很近,近得能听见彼此间的心跳声,他男性独有的灼人气息呼在她的耳边,烫得她心悸,贝齿轻咬着下唇,“反正我现在就是捏在殿下掌心的娃娃,服不服又如何?”话虽这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