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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回避自己?真是天下奇闻啊!晴初为这个新鲜的发现愉悦的笑开了颜,觉得连冷了的茶也变得甘甜起来。她忽然很想知道,“殿下,难道就从来没有遇过令你害怕的事情么?”
她不信,一个人会没有弱点,就如她,弱点则是抛不开的亲人。那外面传闻冷残的他呢,真的那般无懈可击?不过她没指望他会告诉自己,哪里有人,会轻易的向一个连朋友都算不上的人提自己害怕的事的?
不料,一直沉默的君平岳,听到她的话,只挑挑眉,想了想后,意外的淡淡回道,“有,怎么没有?我又不是神仙,不是圣人,怎会无所畏惧?”他的嗓音幽沉深远,似乎饱含深意。
晴初静静,静静的等待着他接着说下去。
他瞧着晴初清澈的双眸,轻缓的说,“记得幼时的我很怕蛇,无论真假。可当我有一日午睡时,却在睡榻上碰到一条蛇,你猜……后来怎么着?”他缓缓的敛下眸掩住自己的心思。
晴初脸色丕边,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摇摇头,心里却惊讶,一个幼年皇子的寝宫里,怎么会有会致人命的蛇出现?是阴谋?是陷害?
君平岳却显得比他轻松多了,像是在说别人的事一般,自然而然的接着道,“我那时很是害怕,叫人也没有人应声,只能哆嗦得穿着中衣就跑了出门。可却见到皇兄竟然站在外头,于是我就跑去抱紧他的腿哇哇的惊叫。那时还被皇兄扇了一掌,他跟我说,男子汉大丈夫,忍人所不能忍,尤其身为皇子,就应什么也不怕,若连惧蛇都克服不了,如何成大才?”他慢慢的回忆起这件早被自己淡忘的事来,那时的他,似乎才六岁吧?
而这件事他从未在人前说过,即使在一鸣面前,他也不曾提过一字,今夜,却对她说了。
晴初愕然,皇兄?他说的该是太子吧?只是……传闻他和胞兄太子关系和睦,那又怎会如此残忍让一个幼童独自面对毒蛇而不惧?那蛇是谁放的?不会就是太子吧?是他故意的?
这宫闱的明争暗斗,连兄弟情义都荡然无存了。
君平岳见她一脸不可置信,似猜出她想些什么,又或者说所有人都这么想的,不过他自己清楚是怎么回事。那天,不过是有心人想用毒蛇来害他,皇兄知道以后,早已找人把蛇和放蛇的人都揪了出来,不意外的,问不出幕后主事,不过,皇兄想起曾经有个皇弟就是这样被吓傻的,才将计就计,将蛇拔了牙去毒,再放到他面前,逼他克服这个恐惧。
“所以……你问我有没怕什么,是有的。不过那以后,我逼着自己每天都对着蛇,直到自己不再害怕它为止。你瞧,其实,被克服的弱点,也不再可怕了。”是皇兄让他清楚的认识到,只要被人抓住弱点的话,那么便永远不得安宁,因你不会知道,什么时候,又是谁,会利用这些来谋害自己。呵,他该谢谢她让自己想起了这件事,忽然之间,很多事情都归于明朗,他要她,只是想成为自己的助力,怎么会放纵她成为自己的软肋呢?
因为怕蛇,所以每天都对着蛇,直到自己不怕?那时他还只是个孩子啊……
晴初在那一瞬间,霍然明白了,他倨傲凌厉的性子,怕也是在深暗的宫廷中淬炼而成的,你不欲伤人,却不得不伤人,不然,自己会死无葬身之地。也许是小七在她面前掩饰得太好了,或许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他也是这么熬过来的。
皇子有时连平民百姓都比不上,活得太累了。
章节57
晴初想,像君平岳这样的人,即使真的感到累了,也不会将疲惫流于表面,这大抵是他在皇宫长期以来养成的心性使然。
那天晚上,她问他——
“你这么大胆敢随我进凤羽,不怕我一进自己的地盘,就会让你万劫不复?”不是没有可能,只要部署得妥当,要让他消失也可以。
“你会吗?”他不以为然的反问道,那浓黑的睫羽掩盖了他复杂的心思,似乎这个根本不在他忧心之列。于是她沉默了,他遂说,“那你不会的,我们都不会做对自己不利的事情。莫非……你是在担心我?”
晴初一双翦翦晶瞳笑得眯起来,“多的是关心殿下的人,不差我一个,只是随口问问罢了,殿下不必介怀。”
“如果你不是在关心我,那就是在担心凤羽的安危。我想你至今还是认定,南陵会与西楚联手来对付凤羽?”他轻缓的说道。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只是机会不大,西楚帝生性多疑,谁都不信,怎么会贸然与南陵联手?至于欣阳的婚事,怕也是那楚惊云自作主张而为之,为的是西楚还是他自己,现在还不得而知。
“先前还有疑虑,不过殿下这么说了,晴初就顾虑全消了。”晴初坦诚不讳的看着他说道。‘只是我还是对你不放心罢了’。不过,这后面的话她可没有说出口。
她仔细的分析过了,西楚王穷兵黩武,奢逸成性,以致西楚内乱不断;凤羽则是世家明争暗斗,□乏术。而南陵呢,却是皇子间争权夺利。就目前来说,还不会有闲心引起战争。
只是……她瞟一眼他冷毅的面容,思忖道,原本她只一心想回去,无作他想,可如今见他当真如此冒险的带自己回凤羽,心里又有些忐忑,他真是为了实现他对她的诺言这么简单么?还是,他去凤羽是有什么其他的打算?所以,无论如何她都不能掉以轻心,让他有机可趁。
她忽然觉得心很累,对这种你猜我想的把戏厌倦到不行,偏偏无力抽身,只转而问道,“不知殿下打算何日起行?”
“定在后日,不过……你准备好了吗?”他定定的瞅着她,目光深了几分。不知她是否准备好又一次面对令她始料不及的状况了么?
“我?我有什么可以准备的?”她迟疑的问道。她被他的目光瞧得有些背心泛凉,不过是回家而已,怎么听他说的像要去出征一样,他似乎话里有话啊?
君平岳只是意味深长的凝住她,不再言语。他想,有些事情,不做好准备,是怎么也接受不了的,可他却不想对她说,就任其自然而来吧。
两日后,午夜。更夫才敲响了二更锣,晴初,君平岳,还有他的两个贴身侍卫一行四人,静悄悄的从别庄后院的侧门离开。别庄是位于云城南面,只需出了城,就已经到凤羽了。
他们都已经换上了凤羽衣裳,君平岳和晴初打扮成上京做买卖的商人夫妇,刘荆刘恒是随从,四人轻车简从,连面容也易妆成不易让人注意到的模样。他们赶了一天的路,直到傍晚才来到凤羽的一座叫釜城的小城里,见天色已晚,于是就打算在此留宿一晚,明早再启程。
他们选择坐在客栈的一个角落里,晴初与君平岳一桌,两个随护一桌。晴初看着君平岳那张平凡无奇的脸,扑哧的笑出声来,怪不得人家说,无论怎么变,只要心不变,眼神也不会变,瞧他,那冷锐的眸光还是一样的犀利,与那张面孔格格不入。
“你笑什么?”君平岳一瞬不瞬的看着她,问道。此时她已经装成了普通的商人妻子的模样,也掩去了清丽的容颜,可笑起来的时候依旧般般入画,楚楚流丹。
“没有。”她可不敢直白的说自己笑话他,只扬起小脸用手轻抚着问道,“这下真的认不出是我来么?”她以前听说过有这种易容术,可从来没有见过,所以新鲜得紧,不知他是怎么办到的,用了些什么东西沾在她脸上,让自己摇身一变,成了一个清秀的小家碧玉。
他们乔装改扮,也是为了路途上可以方便些,不易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尤其是,在凤羽有太多的人认识谢晴初了,万一被人认出来,出了什么差错,是他和她都不想见到的。这一次,两人在这个点上想法一致。刚好君平岳懂得易容之术,恰能利用这个来做些掩饰。
君平岳沉静的回答,“不会,只要不碰水,它就不会掉下来的,小心些就是了。”
“那之前你怎么不给我这个?那就更可以做到万无一失了。”虽然至今还没有人怀疑她的身份,可总会有这个可能的。
君平岳轻瞥了她一眼,淡然的说,“我以为……你不会喜欢整天带着面具做人,难道不是么?”
闻言,晴初一鄂,一下子凝住他的脸无法移开目光,的确,自己本来就讨厌人前一套,人后一套,若再让她天天做这些,只怕是比死还难受。不过……什么时候他这么了解自己了?
她略为尴尬的干咳两声,又问道,“嗯,我们人不在,不怕有人知道?”他们现在唱的可是空城计啊!
“放心,五殿下陪着侧妃在庄子疗养里,只是,岳家夫妇出来置办货物而已。”岳姓是他们的化名,庄子早就有南宫一鸣安排好的人顾看着,离开一阵子,应该不成问题。
这时,外头有两个衙役大步流星的走进来,就在晴初他们身旁的桌子落座,侍卫刘荆刘恒两人立即敛起神,绷紧神经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不过,在主子没有发话之前,他们是不会轻举妄动的。
“哎,待会得空就回家看看吧,不然有一阵子的忙咯!”其中一人说道。
另一个人大大口的喝了一碗米酒,用手背拭去嘴边的痕迹,大声说道,“真是的,需要天天巡逻么?又没出什么大事,还让不让咱们喘气了?”
他说罢便被身旁的人捂住嘴,那人戒备的看看四周,周围的人都识相的低头自顾自的吃喝,他才压低声音说,“你不要命了是不是?上头说了如何便如何,还轮到你我质疑的?”
被摁压的人也知趣的点头,他才松开手来,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
“老哥,陛下真的要大婚了?”
“那还有假的?你不见府大人那风光的模样?他是崔大人的门生,等玲珑郡主当了皇后,哼哼……”
两人了然的对视一眼。
“铿锵”,晴初手里的杯子掉落地上,碎瓦四溅。
他们以为自己说得很小声,可是君平岳他们都是学过武的,耳力自比一般人好很多,坐得又近,是以是把谈话听得清清楚楚。
陛下?大婚?玲珑?皇后?她没有听错吧?晴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