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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君难入瓮-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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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凤羽的官道上,风和日丽,凉风习习,一辆朴实大方的马车在疾驰,旁边则是几个护卫骑马跟随。马车主人似乎有急事,并未留恋沿途风光。其实,也是其无心留恋。

“小姐,小姐,要不要叫马车停下来歇息一会儿?”蝶舞轻轻的帮着谢晴初顺气。这是因为,蝶舞与谢晴初同坐在马车里,而无岚则骑马随车护行。

不过现下的谢晴初没有了往日谈笑风生的雅逸潇洒,而是整个人脸色发白,而后变青,手捂在胸口,似乎很难受不过又极力的隐忍。见蝶舞关心,她艰难的抬起一手摇摆着,暗哑着嗓子说道,“不,不用,一会就好,歇歇就没事了……唔……停,停下!”不消片刻,马儿在指挥下立刻嘶叫止住。

谢晴初顾不得形象什么的,就掀开帘子,绣鞋一着地,立刻跑到一颗树下解决她的难题——晕车。是的,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谢晴初其实会晕车,所以,先前走得慢除去内心那丝毫的侥幸盘算外,还有一点就是不想出现如今这种糗状。连日的奔波和颠簸,使谢晴初的身子发出抗议,再也受不住这种煎熬了,可惜,本人十分要强,不太愿意承认,硬是撑着,直到再也撑不住了。

蝶舞在一旁绞着丝帕,边瞧瞧吐得五颜六色的主子,边看看身后那群碍于主子的面子强忍住笑意的人,终于忍俊不禁,扑哧一笑,“小姐……要不要……”她偏偏头,目光转向停在一边吃草的骏马。

谢晴初顺着她的目光望去,顿时明白她的意思,还狠瞪了那群目无主子笑容灿烂的人,继而面如菜色,不是不想骑马,而是父命难违。出门前要她在母亲灵前起誓,若非情况凶险,不得骑马而行,有失庄重。如违背誓言,出使后立即辞官,听从父命嫁人,你瞧你瞧,谁都知道她的弱点。不过谢太尉亦是为她好,本来她性子又烈又冲,上次随驾到南郊狩猎时还因长途跋涉太劳累而差点堕马,她好强,有不妥亦不会说,是以谢太尉天天胆战心惊就怕她出什么事。这次乖乖的坐马车,也当尽孝,不让爹亲担忧吧!

并没有再搭理他们,只是不着边的问道,“带着‘安沉’吧?”

“带着呢,小姐是要用?”蝶舞清脆如黄鹂的声音答道,与谢晴初不同,蝶舞丝毫没有感到不适,这令谢晴初欣羡不已,暗叫老天不公。

“嗯,取一颗,不,取两颗给我。”谢晴初深呼吸,抚着额,有气无力的说着。看着一旁悠闲的骏马,觉得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她想,是非必要,否则她都不想与这畜生打交道。

这‘安沉’即是助于睡眠的药,谢晴初曾有一段时间睡得极不安稳,不过有幸遇见当时云游至帝都的天下名医沈邡,得赠此药。但是药三分毒,沈大名医并不主张谢晴初依赖此药,于是在帝都期间传授其一些养生之道及简单的医术,谢晴初虽从未涉猎药理,不过天资聪颖的她懂得举一反三,倒也在短短时间略学到些皮毛。自身子调养好以后,这‘安沉’已很久没用,不过为以妨万一,出行时总会备着,现在正发挥着效用。

谢晴初囫囵吞下两颗‘安沉’,配上上等的熏香,不消片刻,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这下再颠簸也影响不到她,一路好眠,完全忘了先前体察民情之说,不过,依她这副模样,强撑着,也做不了什么事情,还不如安安分分的睡觉,以免老是为她走走停停。

马车到达边城已是黄昏,行人稀少,只有星星落落的店家还敞开门户拉拢客人。

“笃笃”马儿蹄声在一座府第前嘎然而止。这座府第与周围房舍相比要壮阔许多,房社造工考究,尤其是门口的两只威武的石狮子,更雕得栩栩如生,更显这家人的气派和与众不同。事实亦如此,这里就是边城太守傅为玉的官邸。

边城是凤羽的重地,是前方边关驻军的后储之地,连衔关键,与国之安危息息相关,所以每任城守都必须是经过严厉谨慎的选拔任用,国方可安。这傅为玉是先皇在位晚年的武状元出身,传闻当时年仅双十,已可力克众多高手,而且本人颇有军事长才,是以很快被派至边关,而后青云直上,一直官至太守,成为封疆大吏,地方显赫。

闻得天子钦赐使者到埠,傅为玉自然是亲身相迎,年过不惑,依旧挺拔的身姿伫立在府第门前,一干从官侍卫亦随侍在侧,恭候大驾。

蝶舞见到达以后,就轻轻的摇醒谢晴初,唤着,“小姐,小姐,到官衙了……”

过了好一会,药性还未过的谢晴初才在外力的干扰下渐渐的酥醒过来,缓缓的睁开惺忪睡眼,似乎还不知为何事,语带娇气的问道,“怎么了?”

“小姐,已到太守的官邸了。”蝶舞不厌其烦的重复着,还仔细的为她整理仪容,她知道,要她那个精明小姐恢复还须些时候。

“到了?这么快?”谢晴初揉揉眼睛,想让自己清醒一些。慢慢的,混沌的大脑才召回清明。看来两颗‘安沉’药性烈了些,算算,本以为自己睡个两天就可,没想到竟过了这么些时候。

她迅速的整理一下思路,察看自己全身并无不得当之处,就起身掀车帘下车,没想到竟一个踉跄,许是睡得太久筋骨还未曾调适好,脚乏无力踩空了,眼看就要坠地,一个白色身影却奇迹般的把她接住了,谢晴初没反应过来,愣在那儿,后来对方见场面有些尴尬,意识到自己的突兀举动,立马把人放下。他轻柔的询问,“小姐可安好?”此人即是太尉为谢晴初挑选的近卫,自幼就跟着身旁一同成长,所以与晴初感情自是不一般,不过还是紧守礼教。

晴初定睛一看,顿时松一口气,笑说,“云非,幸好有你,不然我就跌得难看了。”说着才发现自己眼前的一群人,正确来说,是一群等待她的人。刚刚的那一幕自然落到了众人的眼里,各有各的解读,各有各的心思。但是,即是掩饰得极好,谢晴初还是捕捉到傅为玉眼里一闪而过的鄙夷。她嘴角怪异的一笑,心里大叹,又是一个迂腐之人,再看看其余人,表情与太守无异,估计想法也差不多。

谢晴初自小长在风气明朗的帝都,又长期受圣淑皇后思想的洗礼,自然不会拘泥于男女授受不亲的观念的束缚,只要不是有为礼教的苟且之事,平常正常的碰触,例如今天这种,其实根本算不得什么,更何况对方还是自己人。难不成为区区小事以身相许?荒唐!笑话!

可是傅为玉之辈不同,在边关的男子自有一身霸气,又骁勇无敌,自然希望妻女柔顺温婉,加之这里离南陵极近,近墨者黑,不免也沾染了南陵的风俗,认为女子无才便是德,更何况这不是普通的女子,是当朝三品女官,所以心里的抵触也极深,但为官多年的城府也足以让他掩盖一切的不满,毕竟,对方是奉圣喻而来的钦差。其他人又是以太守马首是瞻,更不会多说几句,毕竟他们的官阶,还不足以对谢晴初品头论足。但是乍见她的模样,还是微微一怔,这个如弱柳扶风,当真是那个名满天下的谢晴初?

谢晴初潇洒的躬身一揖,爽朗道,“傅大人有礼,晴初叨扰了。”她率先示好,这傅为玉与她品阶相同,但较她年长,理应如此。

“谢大人莫客气,远来是客,何况大人还身负皇令,莫要怪老夫招呼不周才是。”傅为玉同样有礼的回应着。于是两人一边寒暄,一边在傅为玉的带领下进府。

傍晚。
傅为玉在大厅为谢晴初设宴洗尘。谢晴初坐在左边尊位,与傅为玉说着些场面话,其他一些品阶高的就坐下首,至于谢晴初的仆从……傅为玉另设宴厅招待,看似面面俱到,其实也不过是想孤立谢晴初,认为她一个人就好对付。偏偏他们没有想到,谢晴初敢参加科举,以女子之身在宦海浮沉,与天子斡旋,岂是等闲之辈?是以,这分开而宴的提议谢晴初并没有拒绝,否则,那群护主心切之人见自己受到欺凌,不知又生何事端。

看着这场面,晴初好气又好笑,这些处处显示自己男子气度之人,现在不是如一般市井妇人,以嫉妒嘴脸来围攻自己么?本来还不值得自己动脑来收拾他们,但是偏偏有人不见棺材不落泪。

“谢大人,下官敬你一杯,谢大人以弱柳之姿,为国事烦忧,鞠躬尽瘁,乃我辈效仿之榜样。”一个身材健硕的官员起身敬酒。

弱柳?谢晴初扬扬眉,笑得十分‘灿烂’,当然,这表示有人要遭罪了,顺手举杯回敬,“不敢当,不敢当。为人臣者,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晴初身体羸弱,自然不及蒋夫人的英——伟。不过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晴初亦不能心存抱怨,这也是晴初的遗憾啊!”长自己志气,灭他人威风她向来做得得心应手,滴水不漏。全了自己忠孝之名,讽他人畏妻之实。

这说话讽喻之人肯定没有查清,谢晴初一不喜人唤她宛君,因为那会显她柔弱;二不喜人说她娇小,理由同样。呃,虽然,事实如此。长于北方的谢晴初,比南方人更像南方人,身材娇小玲珑,弱不禁风,如南陵女子般,是使人见了便想保护的对象。这绝对是皮相给予人的假像。真要如此,单单六艺的齐射她就难以通过,更别提入朝为官了。

台下人身子一震,压根忘了自己的本意是讽刺谢晴初娇弱无能,心道,她居然认识自己,还知自家有凶悍的恶妻,不知还晓得其他事么?于是脊梁骨一阵冷寒,赶紧缩回位子,不发一言,低头喝起闷酒,不敢再发一言。

本来与他同样想讽刺谢晴初的人,皆冷静下来,思考自己有没有什么招人诟病之处,据闻这女子与陛下关系匪浅,若被参一本,丢官不说,累及亲族就遭殃了。各人脸色各异,看来都有不少‘心事’。

傅为玉挑挑眉,看着被人家一句话就唬得不知今夕何夕的属下,不动声色的喝着酒。再望向眼前专注于美食的谢晴初,似乎毫不在意自己的话造成何种局面。心想,蒋发的妻子凶悍远近闻名,这丫头片子不过是凑巧罢了。于是接着道,“谢大人如此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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