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捂着她的伤口,奈何无用,偏偏又不能拔出来,怕她一口气上不来就此气绝,难过得哭了出来,眼见她的眸子慢慢的合上,晴初大喊着,“蝶舞乖,别睡,小姐我还要替你和云非主婚呢!你忘记了么?”
“云非,云非……”蝶舞深情的呢喃着,本已迷茫的眼神似乎看到了光亮,开始慢慢的聚拢成焦,吃力的抬起手来想抓住什么,朝天空绽开灿如夏花的笑颜,“云非,你别走这么急,蝶舞很快就会来陪你了……”
晴初心中大恸,她忘了,云非刚才已经……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谁跟她有如此的深仇大恨,非要赶尽杀绝?她生平虽无大功,可亦无大错,这样也不成么?
忽然,晴初怀里的蝶舞呼吸急促起来,用尽最后的力气抓着晴初的手,哀求道,“小姐,帮我最后一个忙好吗?请你一定要应承我……”这是她最后的愿望了……
“你说,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谢晴初道。
蝶舞道,“谢谢……小姐,等我死了以后,请把我和云非葬在一起吧……”她的眼神忽然精神了,一直看向不远处,那里,云非正安详的躺着。
“不,你不会死的,谁都不会死!该死的是那些豺狼之人!”
“噗”,蝶舞吐出一大口的鲜血。
“生不能同衾,但求死能同穴,云非,等等我……”蝶舞吐出了在人世间的最后一句话,如落英缤纷般轻轻的飘落在晴初的耳边,那双灵动的大眼永远的合上了,而抓着她的手,已经缓缓的垂落,泪水一滴两滴的滑下来,最后成为泪海,不可遏止。
“蝶舞……”晴初紧紧的抱她入怀,悲痛的叫唤着,可伊人已逝,徒留悲伤。
蝶舞,那个精明又调皮的女子,从她很小的时候就跟在身边的像姐妹一样的女子,就在她的怀里静静的逝去了,她还没有来得及为她披嫁衣,还没有看见她和云非成婚,就已经天人永隔了。
这时,又有两人逼近她,不过跟刚才的似乎不是一路人,只是想抓住她而已,她把蝶舞轻轻的放下,宝剑出鞘,准备跟他们决一死战!
“我会为你们报仇的!”谢晴初如立誓般吼出来,挥出利剑,凌厉如风,把所有的怨,所有的痴,所有的恨都发泄在眼前的人身上,誓不罢休!可偏偏那些黑衣人连绵不绝,杀也杀不尽,她几经交锋,疲于应对,渐渐的处于下风,最后被逼退至山崖,形成围攻之势。看一眼身后,是高陡的山崖,雾气迷蒙,看来,她,已经无路可退。
保护她的人还有几人在垂死挣扎着,拼死命想过来支援她,却屡屡受阻,连自己的性命也危在旦夕,更谈不上保护了。
“请姑娘跟我们走一趟吧!”为首的一黑衣人道,他手上的剑已染满鲜红,滴滴落在青葱的草地上,十分的骇人。眼前的所有人,都是杀害她的人的刽子手!
“走一趟?哼!就怕你们请不动本小姐!”晴初冷哼一声,那倨傲的眼神充满的恨,她没有妥协,在说话的当下又像他们中的一人劈去,划出一道血痕。
那些人见她如此,也知她的心思,于是打算强行围攻,逼她就范,偏偏谢晴初也是个烈性子,那些跟在她身边的人一个个倒下了,自己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可当她找准目标往他们中间进攻的时候,意外的看见一道显眼的疤痕,一个她怎么也料不到的身影伫立在那群人当中,掩不住心中的震惊,一直摇头,不可置信的低喃着,“不可能……不可能……”
那人见她触及山崖边,出声喊道,“小姐,小心!”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谢晴初一脚踩空,坠身悬崖。
哈哈,小姐……你既然唤我一声小姐,还这般的伤害我,良心被狗叼了?我谢晴初无论生死,都跟你势不两立!
初初,丫头,宛君,小妹……
好黑,好黑啊,这里是哪里,怎么什么都看不见?全身都好痛,爹爹,大哥,小七,你们在哪里,初初好痛,好难受啊……
“咦?她醒了?真的……快看,她快醒了,叫大夫来吧……”
章节42
时值冬日,院子里开满了梅花,轻风拂过,吹落片片花雨,飘散在泥土里,点点红痕,有着欲说还休的柔情,唯有香如故。这个院落的主人似乎酷爱梅,梅树随处可见,清香幽幽,将庭院衬托的十分的雅致。
谢晴初与坐在回廊上的几个小婢女一起做着女红,边出神的看着满园不争春的红梅,再看看自己盖着薄毯的双腿,长长叹了一口气。若放在两个月前,她根本无法想象自己会安分的坐在绣阁的一隅,做着她最不喜欢的针黹活。
芳桃看着谢晴初手中的绣样,惊喜的喊道,“小初姐,你绣的梅花好漂亮啊,快教教我啦,不然啊王妈总骂我不长进。”在这群小婢女当中,年纪最小的就是这个桃芳,不过才十二,说话声音尖尖细细的,整天像个小黄雀似的叫个不停,也是她们中的开心果儿。
“好啊,只要你肯学,我教你又何妨?”闻言,谢晴初收回迷离的眼神,语带宠溺的看着芳桃说道。她从前在家里也好宫里也好,一直都是最小的那个,从来都是被人照顾,现在却无端的出现在这里,成了这些小姑娘眼中的绣工很厉害的姑娘,实在是个意外,一个终身难忘的意外。那伤永远只是虚假的结痂,只要轻轻的揭开,就是无休无止的蚀骨陈毒,让她痛彻心扉。
“是真的吗?”芳桃喜出望外,两眼弯弯的瞅着她笑了,呵出白腾腾的热气道,“还是小初姐好,免得挽袖姐总说我蠢顿难教,都不大理我的说!”
挽袖被点了名也不恼,睨了芳桃一眼,又对谢晴初关心的低语,“大夫说你的腿不宜久坐,况且已是初寒,还得当心风寒入骨,这个小丫头还是我来教吧!”
闻言,其余人也是同情的看着谢晴初,赞同的应和着,她们都喜欢这个王妈带来的姑娘,聪明安静、秀气又文弱,据说是省亲的时候失足落崖,以至于摔残了腿,真是可惜了。不过她比她们想象中都要坚强,心地又善良,实在很招人疼。
谢晴初摆摆手,很感激她们的体恤,说道,“你们可别忘了,我才刚出来坐啊,哪里就这么娇气了,我又不是什么千金小姐,不用太担心,我还受得住的。”
她绣完了最后一针,打结,咬线,大功告成,一幅傲梅图又绣成了。她露出开心的笑颜,不禁想起自己以前刚学刺绣时,绣一个小荷包都能扎得十个指头都红红肿肿,到处嚷嚷着自己很可怜。那仿佛是昨日的事,再想想,又想过了千百年一样久远。
大伙相处两月也明了她骨子里的倔气,见她这么说,也就不再多说什么。现下争相的传阅她新成的绣品,暗暗对这上佳的绣工欣羡不已。谢晴初笑了笑,悄悄的退离她们当中,轻轻的摇动着木轮椅,往庭院深处走去。
南陵的冬天不算太冷,即使接近年关,亦没出现雨雪纷飞的景色,让谢晴初很不习惯,往年这个时候,她在做什么?在潞山看雪景?还是在较场打雪球?还是……总之,那是在凤羽,只要人在凤羽,她的心就莫名的安宁。现在芳桃她们眼中看到的她,不过是一个假象,一个为了谋得暂时安身立命之所的权宜之计。
她不爱刺绣,不高兴天天坐在闺房里悲春怨秋,她也不文雅温婉,只是迫于现实,她才将一切的不喜欢都变成了自己喜欢的。因为在南陵,由不得她任性妄为。她没想到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这里。现在的她是商初,一个省亲路上不慎落崖的孤女,被一对好心的老夫妇救起来后,几经辗转的,才在这个绣庄安定下来。这个绣庄是金汴城乃至南陵最有名最大的,几乎所有达官贵人的用度都由此出。正巧他们的儿子是绣庄的其中一个管事,所以安插了一个人也不妨事,她便也住了下来,养伤也养心。
自遇刺之后,她昏迷了将近半个月,再醒来时,要面对的不但是与自己朝夕相伴的人阴阳相隔,更是眼睁睁的看着一双本来好动灵活的腿不听自己使唤,这着实让她沮丧了很久,很久。商初,伤初,命运总是奇怪的巧合,将她推到一个未知的境地。
可是在这里,她没有半分自己的人,无从得知自从自己失踪了以后,外头发生了什么事。在情况未明时,她不能出现,以免被暗中的幕后黑手抓住把柄。而且据那些绣娘闲聊时说的话推断,南陵将与西楚结亲,欣阳公主将嫁予楚惊云为妃,这意味着西楚有意拉拢南陵,与凤羽为敌,贸贸然的说自己就是凤羽使节谢晴初百害而无一利。她甚至不能任性的送信出去,暗中告知在凤羽的亲朋她还安然在世,到底怎么做才是个万全之策,她想了很久都想不出来,自诩还算聪明的脑子这次是没发挥用处。
她木然的看着飘落的梅花,陷入了自己的思量中,直至有人靠近,她才懊恼自己的警戒心变得如此之低,真真是要不得。
“商姑娘,院子里风大,怎么不到回廊里坐着?若感染了风寒就不好了。”一个青衫男子突然出现在她身后,关心的劝道。
谢晴初转过头,看见来人的面容后,扯开淡淡的笑容,“王管事?你也来赏梅?我只是见这梅花开得漂亮,所以才想靠近些细看,况且大娘给我备足了御寒的衣物,您就别再为我操心了。”她的话语里有着淡淡的疏离,什么人为的什么对她好,有时候她一看就明了,她不忘恩情,却也不会为了报恩而做糊涂的事情。
此刻站在谢晴初面前的人正是救起她的王家夫妇的儿子王善仁,人如其名,十分敦厚善良,对于这个可以说有些来路不明的女子的照顾更可谓是倾尽全力,无微不至,连王妈都笑话说自己的呆儿子终于开窍了。
王善仁哪里是碰巧出现,他最近都要忙昏了,不过听说她来赏梅,自己也舔着脸来罢了。此时他望着梅花下出落得水灵动人的商初,不由得看痴了,觉得她即使穿的不过是寻常丫头的服饰,却更胜那些他曾见过的大家闺秀万分,温柔婉约,说话轻轻柔柔的,一笑嫣然,一举一动都文雅贤淑,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