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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眼,仔细的瞧着这个人,坐着还比她高一个头,头发不羁的散落在肩,浓浓的剑眉,高挺的鼻梁,穿着水蓝色云纹底的衣裳,看起来应该也是个公子哥儿,一双黑眸此刻正饶富兴味的望着她。
她撇撇嘴,不驯的仰起头冷哼,“是逃课又怎么着?”说罢又想起什么似的,笑得贼兮兮的,“难道,你也是逃出来的,刚刚那两个小太监是来找你的是不是?”
闻言,那小公子刷的脸红起来,撇过头干咳两声,而后才恶声恶气的说道,“你就这语气跟你的救命恩人说话的?真是不招人喜欢的小丫头!”
小丫头的脚丫子晃啊晃的,漫不经心的说着,“如果我掉下去了,肯定就被人发现,那么在树上的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不然你会这么好心?这是各取所需,你懂不懂啊!”她认定他也是别有用心的。
“喂,喂,要不是看你那小短腿爬了那么久都上不来,连老天都看不过去,你以为我会吃饱了撑的多管闲事?这么个伶牙俐齿的丫头,真不知是哪家疯出来的!你到底叫什么名字啊?”他用手板正她的脸与她对视,这才发现这小鬼长得很俊,像个标致的瓷娃娃,比父皇赐他的小宫女都漂亮可人,就是脾气大了点。
“别掐我的脸!你问我我就要说岂不是很没有面子?偏不说!”她一副‘你能拿我怎么办’的样子,跩得很!
“哦?真的不说,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他越过她身后,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突然兴起了捉弄的念头。
“就是不说!”小丫头倔的很,嘴巴抿得紧紧的,甩也不甩他。
“那好!你可别怪我啊!”他的眼睛瞄向不远处又折回来的那个小丫鬟,身边还有一个穿着官服的男人,有些恶作剧的大喊着,“咦,小姑娘,你爬到树上做什么?这很危险的!你快下来啊!”说完后他一个纵身利索的跳到了树下,让小丫头在树上又急又气的干瞪眼,用大拇指帅气一抹鼻梁,潇洒的离开了。
“你!”小丫头眼睁睁的看着那坏蛋一溜烟的逃了,只留自己一个人在树上发愁。她家里的树没这棵大,往下看高得有些恐怖,真不知该怎么下去才好,正在她挠头想办法的时候,已经有人先到了,“宛君!你在上面做什么?这样成何体统?”
一个气宇轩昂,风度翩翩的中年男子正板着脸站在树下,仰头怒视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
啊?怎么爹爹也来了?这可怎么办才好?她委屈的咬着唇,心里一直在骂那个人,他分明是故意的!小心别人她找到他!不然定要他好看!可是……现在怎么办,一下去又是家法伺候啊!天哪!救救我这个小可怜吧!
而跟在大人身边的蝶舞正笑得很得意,小姐作怪,让老爷出马总是没有错的!!
在相遇的这一年,她六岁,他十岁,正是不知世事艰险的年纪。
冤家聚头
那个不知天高地厚,总是与她老爹作对的小丫头正是年少调皮的谢晴初,谢家最让人头疼的小冤家。因为谢晴初自幼丧母,又是兄妹中的老幺,被家里人宠得无法无天,整天的调皮捣蛋,就是不肯乖乖的坐着,不愿认真的读书。
当时她爹爹还只是吏部侍郎,却很受凤羽帝的赏识,所以总是公务繁多,经常不在府里。不过他与已故妻子商君兰鹣鲽情深,所以尽管妻子已逝世多年,也多的是媒人上门与他说媒续弦,他却一直没有应承,可见其浓情。可另一方面,他又怕自己无暇照顾幼女,成其劣根,而长子也还年少,要照顾弟妹恐力有不递,于是他延请了很多名师来府上教导他这个鬼灵精的宝贝女儿,可惜均被她的恶作剧给气跑了,你说头疼不头疼?
这阵子凤羽帝召见他时,见他总是眉头紧锁,忧思匆匆,便问了缘由,谢侍郎有些不好意思的向主上回禀缘由,却意外的得到了龙颜大悦的褒奖,让他不明所以,不过凤羽帝戏说自己也为了皇子的教育而头疼,还当下给了旨意,让其女儿到上书房作伴读。谢侍郎受宠若惊,连忙跪谢,表皇恩浩荡。
据谢侍郎了解,现任太傅也曾是当今圣上的老师,博学多才,年近古稀又德高望重,而且是出了名的严厉,却又会因材施教,因此底下出过不少杰出的名士。得蒙他做自己女儿的老师,他自然是欣喜不已,第二天便亲自押着这个劣女到上书房去拜见太傅,拜托他好好的管教自己的孩子。可是在他与魏太傅交谈的时候,这个疯丫头又神不知鬼不觉的溜了,让他当场没了脸面,可想而知,被找到的小晴初下场有多么的惨了。
当天被逮到以后,小晴初回去便被罚跪在她娘亲的灵前,忏悔自己的过失,还罚晚上不许吃饭,于是她就哀怨的挨着饿,孤零零的一个人跪在那里,期间大哥二姐也“路过”,说来给娘亲上香,就没有人要帮她说项,让她直呼“手足相残”,“相煎何太急”,又好死不死的被来看她有没有悔悟的爹亲听见,于是她被冷冷的瞪了一眼以后,还得继续受罚,真是何其悲哀。
她要是知道赶走老师的结果就是进宫当伴读的话,绕是拼死命也要把这老师留下来的。二姐还骗她说皇宫很好玩,可明明除了地儿大些,人多些,房子精致些,就没见着什么好玩的,见了谁都要行礼,要规规矩矩的,哪里比得上在家里自在!
而且,虽然跪了一晚上,可并没有得到爹爹的体谅,第二天依旧被拎到上书房,这次可没好运气,因为她被安排坐在最前头,在魏太傅的眼皮子底下,看周围的皇子公主,公子千金个个正襟危坐,就证明这个魏太傅治人有一手,是想偷溜也难。
魏太傅开始按名帖来点名确认,一个个都乖乖的应声回答,可是到了“谢宛君”三个字时却无人做声。
“谢宛君!” 魏太傅明知道眼前的这个黄毛丫头就是本人,却还是耐着性子等她应答,不过眼神已从一开始的柔和变得犀利,丝毫不显老态。
谢晴初很小就会擦眼观色,知道什么时候爹亲是可以开玩笑,什么时候是捻老虎须,所以当她看到太傅的脸色开始青绿,眼神开始危险的时候,才不情不愿的喊了声“到”,可后来又忍不住开口,“太傅大人,我的名字不叫谢宛君,叫谢晴初……”她不喜欢这个柔弱的名字,她要做巾帼英雄,要不也像娘亲一样纵横商海,可不想成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小姐。
可魏太傅只是冷瞄了她一眼,又继续他的点名步骤,于是小晴初的正名计划宣告失败。可这时,偏偏身后还有人幸灾乐祸,笑得开怀,“哈哈,哈哈,谢宛君?宛君?不是吧?”那语气分明是嘲笑她配不起这么文雅娴熟的名字。
小晴初鼓着脸回头怒视,赫然发现那个家伙竟然是昨天的那个坏心肠出卖她的人!虽然他今天把头发整理了一下,看起来还人模人样,可即使他化了灰她也认得这个害她没饭吃的罪魁祸首。真的不是冤家不聚头!而他也正眼瞅着她,还忽略了她眼中的怒火,对她漾开了一个大大的微笑。
这时,魏太傅清咳了两声,苍郁沉稳的声音缓缓的说,“七殿下,请您注意自己的言行……”接着林林种种的教诲脱口而出,引经据典,当下让那个名叫七殿下的人憋红了脸,不自在极了,却又不敢反驳。
七殿下?小晴初愕然,那个捉弄她的人居然是个皇子?这下可难办了,她本来还想下次见着他时要给他好看的,这下他有了个高高在上的身份做后盾,这该如何是好?
陈天翼,也就是太傅口中的七殿下,是当今凤羽帝的第七个孩子,亦是最小的皇子,且生母是已故的惠贞皇后,也因此最受凤羽帝的宠爱。
他看着小晴初的明亮的水眸乍见他愠怒,而听见太傅的称呼后又黯淡下来,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他第一眼就喜欢这个丫头,不想跟她有距离,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敢和他叫板的人,还那么对味,怎么就这么没了?
冗长乏味的一堂课,是讲说为人的礼治之道,偏偏谢晴初听得哈欠连连,让魏太傅的戒尺一直响个不停,本来念在她年纪小,又是第一次来上书房,可能会不适应,所以隐忍不发,可什么都总有个限度。终于,魏太傅把手上的书放下来,盯着小晴初问,“谢宛君,看你似乎学得很投入,你来给大家讲解一下,到底何谓‘礼治’?”
小晴初愕然的看着老师,投入?明明是犯困好不好?这个魏太傅睁着眼说瞎话的功夫比自己还厉害,硬是扭曲事实,怪不得爹爹认定自己来了这里就不能再作怪!可瞧瞧周围的人都好整以暇的等着看她出糗,心里的那股不服输的劲儿又来了,想了想,便摇头晃脑的说了起来,“学生以为,圣人云,‘故人无礼则不生;事无礼则不成;国家无礼则不宁’,而礼有君与臣,父与子之分……”口若悬河的一大篇文章,把魏太傅说的是连连赞同,最后竟满心欢喜的让她坐了下来,直呼“孺子可教”,完全忘了开始的吹胡子瞪眼睛的样子,对她笑得十分的和蔼。
其他人面面相觑,皆看着这个继续打着哈欠的小女孩,用眼神询问着她是何来历,真的只有六岁?怎么这么厉害?他们似乎感受到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
自然,这堂课小晴初没有再被训斥,而且看来魏太傅对她的印象不错,因为后来她的爹亲破天荒的赞赏了她几句,让她持之以恒。
话又说回来,课下周围的人都围着小晴初问东问西,偏偏她的肚子饿得打鼓,只随便敷衍了几句便连忙抽身而出,打算赶回去吃个饭,却被人在御花园里拦了下来。
“喂,小丫头!这么急要去哪里疯啊?”陈天翼笑着倚在九曲桥的护栏上,斜睨着她,一身月牙白锦袍,看上去比昨日的样子俊俏了许多。
“七殿下金安。”小晴初疏离的请安,有礼貌的福了福身子,便想越过他走出园子,似乎没打算和他继续纠缠。
一听这拘礼的称呼,陈天翼可不依,知道她是故意的,便舔着脸笑兮兮的说,“别这么叫我,叫我天翼就好,叫什么七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