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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罢,终归她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再怎么着,无非就是再死一回,也没什么好怕的。想到这,珈珞倒也没什么害怕了,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发回了太师府。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
、嫡女回府
从宗圣寺到太师府府邸,一路之上,道路两旁,十步一卫,百步一岗,数千名执槊佩剑的宫中禁卫神色冷然的立在道路两旁,将黎民百姓阻隔开来。
太师府在皇城南边的崇义坊,与皇城离得不远。过了东市,人烟渐渐少了,守卫也没那么严密。有胆大的百姓偷偷抬头瞧去,只见远处的城墙穹顶下,一辆轩丽高古的王青翟车被数十骏骑环绕着。那宝车黑马驾三,朱班轮,青盖,左右騑。两名禁卫立于倚兽较前,身着玄青斗篷,衣袍间几束丝带在寒风中呼呼作响,顺着晚风的牵引拂过伏鹿轼上时,别有一番天家威严皇家清贵的意味。
翟车行至转角处,领头统领一声唱和,闲杂人等皆退避三舍。车子缓缓行过,众人高呼天家威严。
又行了不到两刻钟,车子转过一角青砖墙,面前霍然气派起来。入目是门前两座石雕大狮子,镇守三间兽头大门,正门大开,正门之上,有一匾,匾上大书“安国公府”四个大字,乃是先帝御笔。门前列站着十来个华冠丽服之人,一见他们的马车过来,忙迎了上去,恭恭敬敬的请珈珞下车,又有三四个葛青绵衫的小厮抬了轿子候着。
徐姑姑先下了车,后有小厮半跪在地上,珈珞踩着他的背走了下来。忙有丫鬟婆子上前,不等徐姑姑动手,就打起轿帘,扶珈珞上轿。
小厮抬起轿子自正门进,约莫着走了半刻钟,至一道雕花门前落下。小厮恭敬的站到一旁,婆子丫鬟们上来打起轿帘,扶珈珞下轿。
珈珞暗笑一声,却不扶那些个婆子丫鬟的手,而是说道:“徐姑姑,临走前父亲交代了,回来后要珈珞先去祠堂敬拜先祖,请徐姑姑领珈珞前去。”
徐姑姑还未接话,就听见一旁一个婆子问道:“老爷未回府么?“
珈珞闻声瞧去,只见说话的那个婆子穿一身葛青对襟大褂,鬓发间插了支簪花的赤金钗,看打扮倒不是一般的丫鬟婆子,想必应是哪位夫人眼前的管事妈妈。
珈珞朝徐姑姑睇了一眼,徐姑姑了然,冷然笑道:“想不到大长公主十年未回府,府里都没规矩到这个地步了?”
那婆子哆嗦一下,却仗着自己乃是二夫人温氏面前的管事妈妈而硬气不已:“如今府里诸事温夫人说了算,奴婢也不过是照着温夫人的吩咐做事。”
“温夫人?”珈珞闲闲的笑了,“母亲还在,父亲什么时候又多了个夫人?”
那婆子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恨恨道:“是温姨娘。这么多年来,太师府诸事都由姨娘打理。大姑娘今日回来,按理说应先去拜见这个庶母。”
“先拜见庶母?”珈珞好笑不已,又问道:“你方才叫我什么?”
婆子疑惑:“大姑娘啊?”
徐姑姑微微仰头,瞪了那婆子一眼,“看来先皇赐封的上阳郡主,你是忘了?”
徐姑姑是内宫之人,揉戳拿捏恰到好处,这句话说得虽轻,却抑扬顿挫,该重音重音该轻音轻音,直吓得那婆子直接跪到了地上:“奴再也不敢了,郡主恕罪。”
珈珞并没有叫她起来,也没有说要怎样惩罚她,只是盯着她瞧了一阵,若有所思的问她:“几位姨娘现下何处?”
婆子微怔了会才说道:“温姨娘在吩咐婆子们准备今晚的膳食,阮姨娘近来忙着整理琴谱,这会想必是在书房。朴姨娘在陪着小公子在暖阁里嬉闹。”
珈珞诡异的笑了,太师府果真是一台好戏。
前世她活着的时候就知道,陈太师正室齐国大长公主因厌烦妻妾争宠,带了女儿避居宗圣寺,府内诸事便由府里的大姨娘温氏打理。说这温氏,膝下仅有一女,是安国公府最小的女儿陈雁初,不过十岁的样子,却是极其刁蛮的。平时那排场,竟比寻常官宦家的嫡女还要有派头。这也难怪么,她虽是庶女,但生母姨娘打理庶务,府里有没有嫡母管着,可不是可劲蹦跶?
二姨娘阮氏,膝下有二姑娘陈雁回和大公子陈岚。这二姑娘陈雁回,年约十三四,正是好年华。却无奈是个庶女,生母姨娘又平素附庸风雅,爱个风月佳事,甚少管自家姑娘,这一来,嫡母和嫡姐虽不在府里压迫着了,这庶妹可是强横的很,硬生生的将十三四的姑娘挤压的怯生生的,见人也不大敢说话。而大公子陈岚,却是交了一群生性风流的朋友,自打十六岁就开始行走江湖,极少回府。
而这三姨娘朴氏么,却是个贵角。她原本不过是当朝太后庾氏的陪嫁丫鬟,极得庾太后信任。十年前,庾太后做主将她赐给了安国公为妾,不过她这个妾室,却比温氏和阮氏矜贵多了——人家上太后娘娘的陪嫁,又是太后懿旨赐的婚,这一来,可是个贵妾。几年前又生了个儿子,一来二去,混了个五品宜人的名号。
温氏是商家女,虽也出身清白,但士农工商,排在最末的商户女,虽为太师府妾室,倒也只是个平妾,又无儿子,却是没有封号的。
那阮氏女,论出身,倒也不是什么腌臜人家,她祖父本是太常寺太祝,也是个正九品的官儿,但即便是官,也不过是个伶人,说起来,这出身比温氏虽好上一些,但比起朴氏,却落了几分的。
一来二去,朴氏在府里那叫一个趾高气扬。
正说着,一旁有清脆的笑声传来:“是大姐姐回来了吗?”
珈珞闻声望去,便见自浓荫绿柳里走来一个着青衫鹅黄锦袍的女娃,腰系苏绣黄梅带,臂弯明月纱,眉清目秀,盈白的面上挂着纯洁无邪的笑意。只是在明媚澄澈的笑颜也掩不住眼底深处的胆怯。
徐姑姑小声提点:“这是阮姨娘房内的雁回姑娘。”
珈珞上一世的时候曾见过她一次,在她及笄礼的时候。何太傅就这么一个掌上明珠,自是宝贝的很,所以那场及笄礼盛况空前,不论嫡庶正室侧房都尽数请了遍,甚至是远避宗圣寺的大长公主都特地派身旁的掌事姑姑送了赏赐。
那时她见到雁回的时候,不过是个七八岁的小丫头,粉雕玉琢的,跟着阮氏的身后,单薄瘦小的身影婉如随时都会落地的纸鸢。
而今再见,判若两人。
也对,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冠名帝都的太傅明珠,她亦不是童年稚子。
珈珞伸手扶住因为疾跑而差点跌倒的雁回,没好气的笑了笑,“呆在宗圣寺里十年,不知山下岁月如何,没想到姐姐走时还是小娃娃的雁回竟然都长得这么出挑了。”
雁回嘻嘻拉着珈珞的手臂,若雪樱净白的面上笑得甜美,恍惚得让珈珞觉得很不真实,“那是,姐姐走时不是说,等雁回长高了,姐姐就回来吗?你看,雁回长高了呢。”
珈珞心头一暖,反握住她的手,不觉得语声带了几丝柔软:“是,是,我们家雁回长高了,姐姐也回来了,再也不走了。”
“太好了,”雁回拍手高兴的笑,“终于有人陪雁回玩耍了。”
珈珞笑了笑,不再言语,而是背地里朝徐姑姑睇了一眼。徐氏了然,朝雁回说道:“来日方长,郡主自是有时间陪二姑娘玩,今日已晚,郡主还得在老爷回府前祭拜先祖,不如二姑娘先回花厅等着郡主?”
“呀!”雁回拍头,满脸歉意,“我都忘了正事了,姐姐快去吧,二娘已经安排厨子们做了好多姐姐喜欢吃的菜肴了,等姐姐从祠堂出来,我们再说。”
珈珞不再迟疑,跟着早已在一旁候着的管家朝祠堂走去。
雁回望着她的背影,长长的舒了口气,正准备回去,却看到站在一旁满脸不满的婆子。她扬了扬眉,皮笑肉不笑的问那个婆子,“方才阿姐说父亲什么时候回来吗?”
婆子极不情愿的回复:“大姑娘并未说什么。”
雁回了然的点头:“想必是父亲和母亲多日未见,要叙些旧话,估计会回来的晚些。你们都下去准备着,今晚为阿姐接风洗尘,少不得比平日要隆重许多。阿姐的闺房可收拾妥当了?”
“准备好了,二夫人昨儿就交代奴准备了,还是大姑娘的旧房,又添置了些家具物什。”
“可有准备衣服首饰?我记得昨日府内新进了几匹吴绫蜀锦,交代下去,让妈妈们给阿姐裁制几身新衣服。”
那婆子撇了撇嘴,冷哼道:“奴可管不了,这事得温夫人交代了才能做。”
“也对,”雁回不与她争辩,笑了笑,“你下去忙去吧。”婆子刚转身,又听雁回柔声慢语说道:“记得,以后叫阿姐郡主。”
雁回身旁一位年约三十的妈妈欣慰的笑道:“果然是亲姐妹,大姑娘不过才回府,二姑娘就开始替她衣食住行担心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国公府刻薄大姑娘呢。”
雁回嗔道:“孙妈妈你又笑话我。盼了这么久阿姐终于回来了,我能不高兴么。要不是大哥不在府里,他肯定跟着父亲去寺中接姐姐了。”
孙妈妈笑叹:“是是……要不是姑娘你为了及笄礼学宫礼,今个老爷也会带您去的,好了好了,你都唠叨一天了,赶紧的,趁大姑娘拜祭先祖的空当,咱先去把今个尚仪嬷嬷教的跪拜礼给练习练习如何?”
雁回皱眉:“孙妈妈……”
孙氏摇头,但笑不语。
雁回反抗失败,只得跟着孙氏前去习礼,边走边说:“姨娘常跟我说,当初她生我的时候胎位不正,差点要了老命,多亏了母亲陪了她一晚上才救了我们娘俩的命。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母亲对姨娘我俩更是有大恩。此番姐姐好不容易回府,我自是要好好的待姐姐,但凡姐姐有所需,我必鼎力相助。”顿了顿,雁回脸色微变,“也或许不只是为了姐姐,也为了我自己这些年受到的欺负吧。要不是那个疯女人……”
孙妈妈忙捂着她的嘴,一手拍着胸脯惊呼:“我的小祖宗,可不能这么说,万一又闹寻死,咱们又该折腾了。小祖宗,为了府里平平静静的,咱忍忍啊。”
雁回忍俊不禁:“孙妈妈我发现你们这些上了年龄的人,说话的时候都是很有意思,一句话,字面意思是一层,往深里说又是一层。有很多时候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