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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氏呆了,是呀,铜钗多了去了,她是被痰迷了心不成!
珈珞勾唇笑了笑,转身疑惑的问阮氏:“我记得姨娘那里似是也有一支相同的钗?”
阮氏点了点头。
大长公主哼了一声:“当年我离府时一人送了一支。”见温氏今日带在鬓间,有几分赞赏:“没想到嘉蕙还一直带着。”又想起珈珞说在阮氏那里见过,便朝阮氏笑道:“你和嘉蕙素来懂事些。”
这些女人间的话语陈太师一听就烦,索性说道:“你说珈珞偷拿了你的铜钗?可有人证、物证?”
大长公主听不得“偷拿”二字,正要开口训斥,却见珈珞笑盈盈说道:“也无需什么人证物证,既然姨娘说那铜钗在我房中,不妨去我房里找找。”
“不大好吧,传出去不定怎么被排揎呢。”阮氏皱眉道:“要不,去绒花院找找?”
陈太师略一沉吟:“也好,我们先去棠棣院等着。”
半个时辰后,绒花院专门司管朴姨娘衣裳和头面的夏月就急急跑来,在棠棣院沉重的气氛中,颤颤巍巍的将不知埋在箱笼底下多久的铜钗交到了陈太师手上。
朴氏“啊”了一声,难以置信的盯着瞧着那支铜钗:“这,这怎么可能?若雨给我说,给我说……”
“若雨?”珈珞笑了笑,慢悠悠喝了一口茶,眼睛余光扫过兰蔻和雪墨,见两人神色都正常,不由得多了几分奇怪,道:“兰蔻,叫若雨过来。”
“说起来,”珈珞呷了一口茶,半是撒娇半是解释的对大长公主说道:“我那确实有支铜钗,想必那小丫鬟见了就和姨娘碎嘴说了吧,没想到姨娘竟然误解了。”说罢,低声交代雪墨将那枚铜钗拿了来,亲自递给大长公主和温氏、阮氏瞧。
阮氏拿着瞧了几眼,“呵呵”一笑,指着铜钗柄端白芙蓉下的纹路说道:“我们三人的铜钗这里的银线都是挑成三根,这支铜钗却是挑成了四根,不过猛一看却是很像的。想必朴姨娘素来不喜这支铜钗记得不大清楚,误会了吧。”
那边夏月小声嘀咕道:“姨娘您让我扔到箱笼底下的,您忘了吗?那日若雨来说了这事后,你还说正巧用这支钗拿捏郡主呢。”
大长公主冷笑一声:“果真是‘珍视’本宫送的东西呢!”又瞄了沉默不语的陈太师一眼:“老爷要怎么处置朴姨娘呢?”
他与大长公主对视良久,一人依然浅笑,一人目蕴悲凉。许久,听得陈太师沉沉一声叹息:“这是内院之事,处置滕妾原本就是嫡妻职责,夫人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吧。”
若雨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想要解释什么,无奈已经没人再想听她任何解释。
大长公主瞟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若雨和朴氏,冷冷道:“送她俩去岭南吧,是死是活端看个人造化。”
作者有话要说:今个也是更新两章……15、16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人看新天龙,昨晚我看了二十分钟,我天,看到隔夜饭都要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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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再无话。
庾太后放在陈府的这枚棋子也好,这根如鲠在喉的鱼刺也罢,就这般消失了。陈府还是那个陈府,似乎从不曾有过朴氏这个人,与从前也无甚不同,不过是多了个陈朔。
已经到了这个点,再聚到一块吃饭,也有些乏力,大长公主让厨房将菜肴端到各姨娘姑娘院里,今晚各自用了,明早再一起用饭。
大长公主望着被拉走而哭得声嘶力竭的朴氏,悠悠一叹,朝身旁的温氏和阮氏吩咐道:“这次回来我不打算再回宗圣寺了。”
温氏和阮氏满脸惊喜,忙道:“夫人终于回府了,这可得好好庆祝一下。”
大长公主摆了摆手,示意不必:“回自己的家罢了,何须庆祝?不过有两件事要交代你二人做,”大长公主看也不看一旁满脸焦急想与她叙话的陈太师,自与两位姨娘说道:“我此次回来还歇在蕊清院即可,嘉蕙你差人去打理一番。韶音,你且飞鸽传书要岚儿即刻回府。”
温氏和阮氏心惊,又听要传陈岚回府,想大长公主这是要为陈岚的婚事忙碌了。两人忙齐声道了诺。
“今日诸事繁忙,我晚上便歇在珈珞那里,你们先忙去吧,不必服侍了。”
温氏欠了行了个福礼,这才离去。而阮氏却有些犹疑,见温氏走后,才满脸歉然道:“岚儿已经回了长安,只是此刻去了我父亲家里。”
“哦?”大长公主有些意外。
“他前几日便差小厮回了信给我,说是同洛神阁的琴师葛玄一道自西域归来的。本想一早回府拜见老爷的,无奈我父亲身体不大好,想及早见到他,他便回长安后直接去了老爷子那里。”
“这也无妨,”大长公主笑了笑:“初二你带着雁回去瞧瞧阮老爷子,小住两天,再同岚儿一道归来即可。”
“是,是。”
却见大长公主又道:“这几日朔儿就先放在嘉蕙院子里吧,绒花小院的下人让沈二安排个去处,朔儿的乳母先留下,交代她不必将朴氏的事说与朔儿听。过个两三月再将那乳母送到乡下即可。”
“姐姐思虑周到。”
两位姨娘走后,大长公主已有闭门谢客的打算。陈太师尴尬的站在屋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珈珞嘿嘿一笑,一手拉着大长公主,一手拉着陈太师,却不进屋,而是将他们往外送:“我这院子小,那拔步床也小,只够我一人睡,母亲还是歇在父亲的鹿鸣院吧。”
大长公主正要发火,却见陈太师笑嘻嘻将大长公主半抱半拉的扯出了棠棣院,还说道:“珞儿说的对,我那鹿鸣院大,正巧我让沈夜吩咐厨房做了些你爱吃的菜。”
在陈太师赞赏的目光中,珈珞慢悠悠朝他们摆了摆手,这才回了西稍间。
西稍间里,捧着描金黑漆八角食盒的丫鬟陆陆续续进来,兰蔻指挥着摆在黄花梨无束腰裹腿直枨四方桌上。
珈珞净了手,坐下匆匆用了些饭,因心里有事,也没用多少就赏给院子里的下人了。
众人谢了恩,端了鱼羹肉丸的下去用,珈珞发了会呆,道:“兰蔻,你去绒花院里,将夏月叫来。”
冷冷清清的屋子里,独剩下珈珞和雪墨。
珈珞有个奇怪的癖好,就是想事的时候总爱发呆,发呆的时候又神情严肃,不熟悉的还以为她发了多大的火。雪墨随在她身边伺候着也近两个月了,但对她的脾气还是没了解过来。这会子见珈珞神色肃然,心里不由得有些戚戚然。
铜钗的事,是她那天碎嘴说出去的。
思忖了会,珈珞转了转脖颈子,这才开始问话:“说吧。”
说啥?别的人听了一准糊涂,可心里有事的人确实一听心里就像那镜子是的亮堂。就这俩字一出口,雪墨就直愣愣的跪在了地上:“郡主,奴婢错了。”
珈珞锤了捶肩膀,嗯了声,等着她继续。
雪墨跪着往前爬了爬,爬到她脚步,糯着嗓子,几欲哭泣:“奴婢不该碎嘴子乱说话,没的差点害了郡主。奴婢再也不敢了,郡主你饶了奴婢吧。”
珈珞又嗯了声,仍旧不说什么。
雪墨咬得牙根发酸,心一横,想着不成功便成仁,索性豁出去了:“郡主,奴婢发誓以后绝不再碎嘴子说了,若违此誓,定要奴婢不得好死。”
她说的这样严重。
珈珞撇了撇嘴,望着乌沉沉的夜空发了会呆,忽然转身问道:“你老家还有个妹子吧?”
雪墨呆了呆,没大明白她这话意思。
“乔家是开缎子行的,买卖原本做的挺大,但传到你父亲手里,却被他将家底挥霍得差不多了。你本是大家闺秀,却因为家道中落,八岁那年,为了给你母亲治病,被卖到了陇州刺史府,后陇州刺史回京述职,你因伺候刺史家老夫人而随着入京。不到一年,老夫人病逝,老夫人念你体贴,托人将你送到了太师府,是吧?”
雪墨只觉得手脚冰凉。
珈珞又发了会呆,估约莫着她吓得也差不多了,才喝了口暖茶,悠悠道:“我托人问了问,你妹妹十四岁时嫁给了汧源县县令庶子为妾,眼下,已经有了一个儿子。”
雪墨已经呜呜咽咽哭了出来。
她活到现在,心里挂念的也只有那个胞妹。这么些年,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甚至,不知道她是不是还活着。如今这一桩心事了了,她此生无憾。忙伏地大拜:“郡主恩情,奴婢这辈子做牛做马也要报答。还望郡主给奴婢一个机会,奴婢,奴婢一定不会让郡主失望。”
“起来吧。”珈珞摆了摆手,“机会我自是给你,但能不能抓住这个机会,端看个人造化。”
那边厢,兰蔻领了夏月过来。
珈珞吩咐兰蔻和雪墨下去用饭,只留下夏月问话:“在府里多久了?”
“回郡主,”她大大方方墩身行了个礼,裙摆不动,“奴婢是安世八年进的府里,到明春二月就满十年了。”
“十年……”珈珞叹了叹,其实按理说,她到明年就能配人了,可惜跟了朴氏,眼下朴氏坏事了,绒花院的所有下人不能再留在府里了。心思明了会:“家里可还有人?”
夏月摇了摇头。
珈珞抬头瞧她一眼,见她大冬天的穿浅粉色夹袄,下面穿着嫩绿色缠枝玉兰花湘裙,在衣摆裙角处绣了淡雅的黄色梅花。梳着大辫子,用红头绳系着。眉目算不上标致,倒也是清秀的。只是说话做事,却听稳重。
自晚上她小声嘀咕朴氏的那句话被珈珞听得,珈珞便存了让她跟自己入宫的心思。眼下她跟前的七个姑娘,年岁都不够大,也没经过什么事,到了后宫那种地,没的让人使绊子。
她斟酌了会子,又用了口茶,微觉得凉,随手放在身旁的炕桌上。夏月瞧了一眼,不动声色的上
前替她换了热茶,双手递给她,又退到自己原本站着的地。
珈珞唇角有了一丝笑意:“朴姨娘出了事,绒花院里的丫鬟想必都得赶出府去,”她顿了顿,仔细观察她的神色,见她面色有些苍白,脸上有落败凄凉,“我瞧着你是个周全的人,就想将你放到我身边贴身伺候,你瞧着如何?”
这是好事,还是大好事。夏月忙跪下行了大礼:“奴婢谢过郡主。”
“嗯,”珈珞点点头,“可用过饭了?”
“下午的时候,用了些点心。”
“去找兰蔻她们吧,用些年夜饭,一会去绒花院将你的东西收拾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