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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以后最大的改变,就是秦诗诗喜欢看以前最讨厌的古装戏了,虽然那些剧情够狗血,虽然男主女主对白让人喷饭,但她还是能津津有味地坚持一集一集地看下去,每当看见男主身上的服装令人眼前一亮时,她就会在脑子里想道:“如若思敏穿上这件衣服肯定会更好看。”
接下来,她会在电脑上设计很多男式古装袍子,领口和袖口的花纹都会设计得别具一格,再然后她会找一个和马思敏体形身高差不多的男人量尺寸把那设计图变成一件件真实的衣服。
当看见剧中皇帝咆哮的桥段时,她就会想起明成祖以及朱高炽几兄弟来。
天气热了,秦诗诗就会想,金陵那边是不是也正艳阳高照呢,马思敏是不是会一边摇着纸扇,一边穿着厚厚的袍子,在书房里批阅从地方上传来的折子呢?他是不是正在御书房同明成祖议事呢?菊笙是不是又长高了呢?
天气冷了,秦诗诗在户外穿着厚厚的羽绒服,戴着羊皮手套,或在办公室内享受着空调里吹出的暖风时,她就会想,马思敏去年穿的那件棉衣滑了线的地方是不是被府里的丫头缝上了?明珍有没有给他做一件软和厚实的新棉衣?他书房里那只小火炉里的火够不够旺?他被子里的棉絮够不够厚实?
生病了,秦诗诗躺在床上,打着点滴,吃着西药,脑子里却想,如果她还在明朝,此时怕是正在喝马思敏亲手为她熬的中药。
和客户吵了架或放掉了一张大单,秦诗诗心里难受时,便会眼泪汪汪地想,如果在明朝,马思敏会把她搂进怀里,会说些安慰的话让她听。如果马思敏跟她来到现代,那他肯定会帮她拿下那些客户或留住那张大单。
取得好的业绩,和朋友们去夜总会唱歌或开香槟庆贺时,秦诗诗又会想,如果马思敏此时在和她身旁该多好。
过年了,秦诗诗看着满屋子的家人,围在客厅看春晚节目,嘴里吃着象征团圆的汤圆,她却并不开心,她总感觉心里空荡荡的,座上少了一个人,在她看来就少了一个家的温暖,就算身边有再多的祝福也远远比不上他的一句不经意的说话和一个温暖的笑脸能更让她心满意足。
、第八十章 相思两心知(二)
北京城。
靖南侯府。
凤歌离去之后,马思敏仍旧像以前那样忙碌,紫禁城里从此再无他的牵挂,他做事也完全少了顾忌,只是在晋王朱济熿一事上,因为当日他对凤歌的承诺,面对朱济熿的一次次谋反,他并不向朝廷上报,他尽量采取措施去钳制朱济熿把他的活动范围禁锢在太原,因此那也给明成祖造成了一个错误的视觉,认为朱济熿老实可靠、对朝廷忠心不二。
菊笙越来越活泼调皮,长得也越来越像他,连细微的动作及爱好都像极了他,菊笙也不喜欢芍药花,那孩子甚至从府里的花匠那里拿来铁铲连夜把靖南侯最喜欢的那片稀有的芍药品种给铲得干干净净,把靖南侯心疼得老脸直抽筋,但菊笙比他会讨好靖南侯夫妇,所以靖南侯心疼之余还不得不连连赞赏小孙子有主见。
马思敏有时想,如果菊笙身上能有一点点像凤歌的地方该多好。
春暖花开,到了花朝节,马思敏会常常想起凤歌在宫里酬花神的情形,他想,她在她那个世界里是不是也和她的朋友家人们笑盈盈地往花枝上挂红呢。
五月,池里的荷花开了,马思敏看着凤歌屋子里那厚厚的褥子,便会想起她的虚寒症,暗自忖道,她回到她那个世界有没有去看大夫,她的虚寒症治好了没有。
夏日炎炎,七月流火,放下折子,马思敏捧着丫头端来的一碗冰镇酸梅汤,品了一口,皱起了眉,他不喜欢吃那酸酸的东西,可是凤歌喜欢,听明成祖说,她做的冰镇酸梅汤很好吃,所以他在她走后,便学着喝酸梅汤。
北京城里的枫叶红了,马思敏手里执着一枚火红的叶片,转动了一下,便随手夹进一本书中,从前秋季对他而言意味着万物凋谢的悲凉,可是凤歌却说秋季意味着收获。牵着菊笙的小手,马思敏认可了那种说法,他和她的菊笙就出生在菊花盛开的秋季,菊笙就是他们的收获。
隆冬时节,寒风呼啸,雪花飞舞,马思敏站在廊沿下,看着桃郎和菊笙在院子里堆雪人,明珍手里捧着一只手炉,他心想,凤歌那个世界此时是不是也同样飞着鹅毛大雪,她的棉衣够不够厚?有没有人给她的手炉加热水?
去宫里参加御宴,看着站在明成祖身后的手执酒壶的宫女,马思敏会想起往年凤歌手执酒壶的情形。
除夕夜,马思敏会在凤歌从前睡过的屋子外面点燃一盏红灯笼,仿佛她本人随时会从屋子里走出来。
马思敏的身旁没有妻房相伴,靖南侯夫妇便在凤歌的百日忌期满了之后,开始张罗着给马思敏寻妻室,说了无数大户人家的闺女,甚至连张太子妃都打算把自己娘家的远房表妹说合给他,但马思敏始终以各种理由推脱,靖南侯夫妇为此忧心忡忡,不停向他施压,靖南侯甚至以上吊相逼。最后马思敏只得勉强纳了一妾。
马思敏常常在夜深人寂之时会想,如果凤歌不是晋王的妹子,如果皇太孙朱瞻基不那么痴迷执着,凤歌就还是凤歌,凤歌就不会变成秦诗诗,回到秦诗诗原来的世界里去。
尽管相思苦,可他倒宁愿这样下去,宁愿把他的相思之苦化作一首首诗一厥厥词,只要她在那个世界能自由地活着,自己也就安心了。若有一日凤歌重新回来,那将是一场他不愿意看见的致命之旅。
每当到了从明朝回到现代的那天的头日,秦诗诗当天无论接了多大的订单也无论那客户有多重要,她都会停下手中所有的工作,单独坐着火车去山西那个小站台;和等在那片小树林的秋生见面。
秋生会带来马思敏写给她的诗词和菊笙写的功课,她也会托秋生带去她给那父子三人做的四季的衣服以及专给马思敏绣制的香包。从秋生的嘴里,秦诗诗知道了她离去以后发生的一些事。
当秋生送走秦诗诗后从山西返回南京,马思敏便写了一封信向朱瞻基宣告了凤歌郡主的丧讯。
北京紫禁城。
东宫。
朱瞻基深夜正在灯下看折子,拆阅了底下人送来的信之后,他的双眼顿时涌上泪,竟然不顾有太监在场,伏在桌上痛哭。
太子朱高炽手里拿着《警世恒言》,面色凝重。
乐安州。朱高煦正在院子里练剑,闻听噩耗,他僵住了,眼睛赤红,突然大叫一声,把手中的剑用力砍在一棵树上。
、第八十一章 相思两心知(三)
永乐十九年十二月。
南京城。
朱济炫和朱瞻基带着一名贴身侍卫匆匆走进靖南侯府,在府里一名小厮的指引下走到东厢一间屋子前,纱窗上一片光明。
门虚掩着。
朱瞻基伸手推开门,大步走进去,只见马思敏坐在灵堂前,面容憔悴,面色沉寂,他的下巴已长出黑色的短胡茬,他的一条胳膊搂着菊笙。
朱瞻基在他面前站定,说道:“我是来瞧姑姑的。”
他说着,便俯下身,伸手去撩幔帐,轻声唤道:“姑姑,瞻基看你来了。”
马思敏漠漠然的声音响起:“她已经听不见了。”
朱瞻基震骇得后退一步,瞪着马思敏,哑声问道:“姑姑是什么时候去的?”
“一个时辰前。”
朱济炫看着凤歌,突然呜呜地哭起来,说道:“上个月我才听说她要为贵妃娘娘守陵,原以为过一两年皇上就能放她出宫,怎么她就忽然去了呢?今年我那府里又给她添了好几个侄儿,她都没瞧见呢。”
朱瞻基的身子用力晃了晃,悲痛地说:“我还是来晚了一步。”蓦地,他又眼巴巴地看着马思敏,“姑姑可有话留下来?”
马思敏嘿嘿冷笑。
朱瞻基茫然道:“叔叔,你为什么笑?你倒是告诉我一声。”
“殿下,这人你也瞧见了,请回吧。”
“叔叔,你怎么变得和我生分起来……”
马思敏对他行了一个礼,垂头说道:“皇太孙殿下,微臣居丧在身,不便久留您,还请殿下速速离去。”
朱瞻基忽然高声嚷道:“我不走,我要把姑姑带回宫里好好发丧,来人……”
马思敏带着菊笙跪在他面前,朱瞻基惊愕道:“叔叔,你这是……”
马思敏沉痛而缓慢地说道:“凤歌在宫里被关了整整十三年,她最美好的年纪都葬送在宫里,她生平最大的夙愿就是离开那里,殿下,难道您就不能成全她,让她安安心心地走么?”
朱瞻基怔住了,他看了凤歌一眼,哽咽道:“姑姑何时下葬?”
“三日以后便是下葬的良辰。”
“好。”朱瞻基应道,接着他捂着面急急奔出门,门外传来他的哭声。
朱济炫用手帕擦着眼睛,对马思敏说道:“妹夫,你要好好安葬我这妹子,让她走得安稳些。”
马思敏点头。
朱济炫接着追了出去。
第三日,朱瞻基果然如约到了首辅府,在朱瞻基的要求下,马思敏把一只骨灰坛拿给他看,朱瞻基捧着骨灰坛痛不欲生,直呼:“姑姑怎么这么绝情,连遗体都不肯留下,她就那么讨厌我么?”转而又骂马思敏,
“你和姑姑好了一场,你怎么就让她孤伶伶地去了?怎么说她也是朝廷册封的郡主,应按郡主的丧仪办才是。”
马思敏任由他骂,不吱声。只有他最清楚,那骨灰坛里装着的是真正的凤歌郡主的骨灰,作为皇室宗亲的她,虽然是顶替了秦诗诗赢得了朱瞻基一掬伤心泪,但那场浓重的出殡仪式却是她理应享受的哀荣。兜兜转转的两个女子,最终还是回到了各自的位置上了。
回转时,朱瞻基要两人搀扶住才能勉强成行。
秦诗诗每每在台灯下逐字逐句地看着那些带着浓浓思念和浓浓柔情的诗词,她总会面带微笑,然后心中会淌过一股暖流,涌上一阵惆怅;
马思敏每每会在处理完公事后,静静地坐在书房里,泡上一杯清茶,将秦诗诗亲手做的香包放在鼻下轻轻嗅着,对秦诗诗给他做的每一件袍子他都万分珍惜。
有一日,秦诗诗在电脑上做完设计稿,沏上一杯咖啡后,突然心血来潮,想知道她离开后马思敏那里所发生的一切,于是她便上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