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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过了,原以为在这宫里可以指望的人都指望不上,我又有什么办法可想,除了坐着等死。”凤歌万念俱灰地说道。
“你在这宫里都指望过谁?”马思敏的目光变得漠然,心头掠过一丝醋意,语气有些平淡。
凤歌不假思索,实话实说:“太子。”
“还有么?”
“没有了。”
“为什么不是汉王?有朝一日没准这皇位就是他的了,你指望他,有可能有一日也就尊贵到极致。”
凤歌这才听出他的醋意,心下叹息,都这个时候了,他还有心思计较那些有的没的,又一想难道他真正对自己动了真情?
她说:“汉王行事鲁莽,谁指望他谁倒霉。太子虽然良善,目前也只能求自保,哪还能分心来关注别的事?我想到底是自家人可靠一些,你是我丈夫,你不管我就没天理了。”
心里却说,汉王将来下场凄惨,合家十余口人被抄斩。可这话她万万不能对马思敏说,她没有想过去改变历史。
马思敏又气又惊,惊的是凤歌居然能够充分利用一切可利用的人,又洞悉整个宫廷之事,他从心里越来越不敢小觑她。他同时也看出她真是无助的,谁若落到这样一个绝境又哪能不凄惶?气的是这丫头居然当面撒起泼来。
他哧地笑了,顺手摘下一朵木槿花插到她鬓上,笑说:“你这话听起来还真是无赖,我若不管你,就成了惘顾天理万人得而诛之的罪人了。”接着他又正色道,
“皇上既然把你赐给了我,无论何时我都不会让你丢了性命,你好好地从侯府里出来,我也会让你好好地回到侯府里,回到我身边。”
凤歌听了那番话,如同心脏病人吃了一颗速效救心丸,突然就安下心来,也不再惶惶然,虽然等待死亡是那么痛苦,她心中明白她这次赌对了,马思敏向来言出必行,他一定会救她出宫。
凤歌这时从怀里掏出一根用红色丝穗编织的缀有心形结的手链来,直接把它系在马思敏的左手腕上。
马思敏看看手上的链子,惊愕地说:“这是什么?”
凤歌歪头看着他,温柔地说:“同心结。”她伸出自己的左手腕,只见那白晳的手腕上赫然也有一根与马思敏所戴的一模一样的链子。
马思敏探询地说道:“你编的?”
“唔。”
“好一个同心结,名莲自可念,况复两心同?!”马思敏看着凤歌,心里却说但愿凤歌能真的如此结,长久地与己同心,那么也不枉自己对她用心良苦。
总想着自己必须要回赠一件东西才像话,马思敏低头看看自己身上所佩之物,不由摇了摇头,然后他说:“我身上戴的这些东西拿不出手,下回来我再挑一样好的送你。”
凤歌点头,忽看见马思敏那头如墨玉般的乌发在阳光底下发出如绸缎般的光采,便调皮地说:“人常云青丝,不就是情丝么,要不你送我一根头发丝儿也成。”
马思敏当真是哭笑不得,心想自己才在心里夸奖她呢,她就露出这般调戏的嘴脸来,自己往后不但要办好皇帝交代下来的差事,因为这丫头他对这后宫的动静不知还要花费多少心思呢,便不由用力一跺脚,说:“你也别贫嘴了,就到为止,赶紧回吧。”
、第十二章 皇太孙
日渐西斜,凤歌斜靠坐在廊沿下,半眯着眼看着前方花丛里的两只蝴蝶翩翩起舞,火红的石榴花如火如荼地盛开着,看着是那么喜人。可由于这两只彩蝶在花间时停时飞。双飞双落夕阳下无限恩爱让人觉得所见到的分外美丽。好在徐皇后这两天精气神还算不错,今早便吩咐米兰去邀请几位后宫里的妃嫔前来坤宁宫打马吊。她的一颗心才算稍稍落回肚内,紧绷的神经才算稍稍松弛下来。
一个稚气且清亮的声音响起,问:“你在看什么?”
凤歌侧头一看,原来是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站在面前,五官清秀,长得圆嘟嘟很是可爱,看他一身装束应该身份不低。只是不知他怎么会出现在坤宁宫里。
凤歌懒得去猜测他的身份,便指了指前面说:“在看蝴蝶!”
他看了一眼蝴蝶道:“我把它们捉来给你吧!”
凤歌一笑没有理他,心说自己哪得他那般无忧无虑。
他却果真向花丛跑去,跑了几步,他转回身,又问:“我以前没见过你,你是哪个宫的?”
凤歌仍然盯着蝴蝶漫不经心的反问:“你又是哪里的?”
他道:“是我先问的你。”
凤歌仍没有理他,继续看着蝴蝶一前一后你追我赶地正在远去,心想如果她也可以就这样飞走那该多好。
他等了一会见她没有理他,只得闷闷地说道:“我是朱瞻基。”
凤歌一惊忙回头仔细打量他。想着这就是那个后来继承皇位的朱高炽的长子、一代明君明宣宗。在明成祖所有的孙子里,就他最聪慧,他从小就有主见,在这一点上比他爹强,明成祖最宠爱的就是他,所以永乐八年他刚十二岁,明成祖便命他独自监国,并且在他十三岁的时候便被封为皇太孙。
像这样一个能干人物,自己自然是要千般讨好的。没准自己顺利出宫的希望就在他身上了呢。
凤歌看着他笑了一下,在他面前蹲下身,问:“怎么只有你一个?没人跟着么?”
朱瞻基说道:“我自己来的。”接着问:“你是谁?”
凤歌怔了一下没有立即回答,转回头看着夕阳斜辉下独自寂寞着的花丛。
她是谁?是朱凤歌?还是秦诗诗?是大明朝的郡主?还是现代白领?一时间脑中纷乱如麻。
他又脆声问了一遍:“你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肯讲么?你是谁?”
是啊!她是谁呢?她也不知道她应该是谁。
凤歌看着他迷惘一笑。他呆呆看着她,然后咕哝道:“怎么会有这么呆的宫女?!”
一个太监匆匆跑来,嘴里着急地嚷道:“哎哟!主子爷,我可找着您了。太子妃娘娘可急坏了。”
朱瞻基说:“我母妃急什么,我这不是来瞧皇奶奶么?”
那太监说:“小爷,那你可要吱应一声啊,得,您先忙着,我这就去回了太子妃娘娘。”说罢便一溜跑出去。
朱瞻基便跑去伸手捉那蝴蝶,那花丛便被他踏坏了不少,凤歌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只笑看着他。
不久,朱瞻基便举起手,笑着高呼:“那个没名字的姐姐,你看我捉到了一只蝴蝶。我要把它拿去给皇奶奶看。”
朱瞻基拿着那只在手中乱扑腾的蝴蝶便径直跑进屋,凤歌在后面紧跟着。
朱瞻基进屋便跑到徐皇后面前,喊道:“皇奶奶。”
徐皇后当即放下手中的牌,笑容满面,说:“瞻基,你放学了?过来瞧皇奶奶了?”
朱瞻基把手中的蝴蝶放到徐皇后眼底,说:“皇奶奶,我给你捉了一只蝴蝶,你喜不喜欢?”
徐皇后慈爱地笑着,说:“这蝴蝶多好看啊,皇奶奶当然喜欢。”
“我把它送给你,你疼的时候看着它就不疼了。”
徐皇后笑了,伸手去抚着朱瞻基的头,说:“瞻基,你的孝心,皇奶奶知道了,这蝴蝶虽然好看,但它也是一条生灵,上天有好生之德,你把它放了吧。”
朱瞻基瞅了瞅徐皇后,便摊开手掌,那蝴蝶便展翅飞出了屋子。
凤歌心想那朱瞻基小小年纪就如此懂事,难怪明成祖因为宠爱他,才最终爱屋及乌没有废除朱高炽的太子之位。看着那幅祖孙亲情图,她想起自己的妈妈,妈妈应该怀着焦灼的心情满世界地寻找她,于是她的心情糟糕到了极点,恨不能立即回到妈妈身边去。
不久太子妃也过来了,太子妃张氏是那种眉眼清秀端庄,仅从面相上看便是一个贤淑的女人,她说话不多。
张太子妃说道:“瞻基,你给凤歌姑姑请安了么?”
朱瞻基看看凤歌,狡黠地一笑,规规矩矩地行了礼,才说:“难怪我问了她半天,她都不肯说她的名字,原来她是我姑姑。”
天真的话使屋里的人都笑了。朱瞻基又说:“皇奶奶,我要和姑姑到外面玩。”
徐皇后点头,说:“那你就去吧。”
朱瞻基拉着凤歌便跑出屋,直跑到一株石榴树下才停下,朱瞻基仰头问道:“姑姑,你能不能告诉我那皇宫外面是什么样子?百姓过得是不是也和我们一样呢?”
凤歌说道:“宫外的百姓有些和我们过得一样好,有些劳碌一生却食不裹腹衣不蔽体。”
朱瞻基那稚气的脸上表情凝重,他握紧了两只拳头,说:“我长大以后一定会让天下人都吃上饭住上屋子,穿得暖。”
凤歌唏嘘,朱瞻基从小就能体恤他人,难怪在后来他和他的父亲朱高炽创造了长达十一年的堪比“文景之治”的“仁宣之治”。
然后是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凤歌便知是朱高炽来了,便赶紧跪下行礼,朱瞻基大声叫道:“爹爹。”
朱高炽伸手抚着朱瞻基的头,说:“瞻基,今儿个你还没默书吧?”
朱瞻基答道:“我背给皇爷爷听了,皇爷爷还夸我来着。”
、第十二章 向太子借书
“好。自个儿找你娘去吧。”朱高炽打发走朱瞻基,这才看着凤歌,轻声说,“起吧。”
凤歌起身,仍是垂头,朱高炽说:“这里没外人,你还是抬起头来说话。”
凤歌抬起头,默默看着他。
朱高炽坐在廊沿上,有些气喘,他的眸光和表情温和极了,猛呼吸几下,他支开两名贴身侍卫,才说:“你不在母后身边,怎么出来了?”
“娘娘在屋里跟几位娘娘打马吊,有米兰姑姑和权娘娘给她看着,我又不会,就出来了。”
“看来母后是好些了,不然也不会招人来打马吊了。”朱高炽笑道,两眼眯成一条缝,胖胖的脸看起来颇像是庙里供着的菩萨,看着喜庆。
凤歌调开视线,怕自己会憋不住当场笑出声来。
“那回说好借书给你,一直没见你过来,想是你侍奉母后脱不了身,我也不知你都喜欢些什么,我带了一本书过来,也不知你喜欢不喜欢。”朱高炽岔开了话题。
他从左手袖筒里取出一本书放到凤歌眼底。
凤歌瞧见封面上是大大的几个字:“喻世明言”,正是冯梦龙“三言”之中第一言,心想这本是朝廷禁书,不知这朱高炽身边怎么会有这种书。
凤歌赶紧接过去藏在怀里,一边低声道谢。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