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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歌心中明白,三哥写最后那一句时是多么不情愿,但只要他和若艺过得好,她就应该高兴了,但是她的心真的乐于见到三哥和若艺……在一起么?
请无数个郎中到府里替凤歌诊过脉,每个人都说是气血亏损才会多梦兼神思恍惚,开了几副补气血的药来吃,效果不大;马思敏着人把侯府里的百年人参和着乌鸡炖了汤给她送去,也许因了那汤,她的身子倒渐渐好了一些,尽管如此,她脑子里的那些古怪念头却从来没有断过。
马思敏父子仍旧接连好几天都全身湿透地回到侯府,凤歌便知道自己的谏言并没有被明成祖采纳。
那日凤歌正在吃药,马思聪端了一只瓷盅过来,他把瓷盅打开,放到她眼底,她看见那瓷盅里装着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枣脯,便说:“大哥,你从哪里找来的枣脯?”
马思聪放下那盅枣,说:“我听底下的人说起,郎中给你开的药苦极,所以便特意从飞烟那里要了这盅枣给你送来,你吃完药,便吃一颗枣,嘴里就不会那么苦了。”
凤歌赶紧道谢。
马思聪默默坐了半晌,看着她,说:“老二和爹那些朝堂上的事,你也不要太自责,要淋雨也是他们的事。”
凤歌怔怔地看着他,然后才浅浅笑了,说:“我哪能管得了那么多?”
马思聪看着她,目光流转,柔和明亮,笑说:“你能这样想,那最好不过,到底还是自个儿的身子要紧。”稍顿,他接着说,“还有就是兰儿进门的事你也不要太过介怀,老二只是目前糊涂,过阵子就会好了。”
凤歌嗯了一声,看着马思聪却是感慨不已,马家公认的这个废人说出的话却是那么体贴,而她在不知不觉间把他当作最好的朋友了,原本以为温和的马思敏才应是她无所顾忌地交谈的第一人,哪知命运却给她开了这么大的玩笑。
马思敏常常留在明珍房里过夜,而明珍天生嘴甜,办事玲珑八面,不多时便博得府里上下的欢喜,而把她这个明媒正娶的妻子给晾在了一旁。
她便开始作画练字,白天练,晚上掌上灯也练。
花园的东北角种植的那几株“葛巾紫”品种的牡丹悄然绽放。
凤歌目不转睛地盯着窗外阳光从那一株槐树的树叶间留下的点点投影,然后发出一声低叹,她说:“素锦,我们过去见郡马。”
素锦手中拿着一些花花绿绿的丝线正在结穗子,她闻言抬起头,说:“郡主,这就对了,你也该去看看郡马爷,可不能让那边那位刚进门就独占郡马爷的心。”
凤歌哑然失笑,素锦把主子之间争宠当做了顶要紧的事。
当下两人便收拾妥当,正准备出门去,却见马思敏走进来,马思敏神态气质清冷如昔,他看着二人,惊诧地问:“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素锦上前见了礼,并抢在凤歌前面答道:“郡马爷,我们正说去看你呢,你就过来了。”
马思敏朝凤歌看过去,似笑非笑,也不言语。
凤歌微微一笑。
素锦说完便出去了。
马思敏盘腿坐在床榻之上,打量了一番屋子里,说道:“这都入夏多久了,怎么还铺着褥子?”
凤歌便在他下首的椅子里坐定,说道:“我打小便怕冷,受不得一点风寒。”
马思敏突然扣住她的右手手腕,二指搭在她的脉博上。
凤歌本想抽回手,却迟迟没动,她静静地看着他,笑道:“你什么时候拜师学得这岐黄之术?”
马思敏的眉头微拧,他放了她的手,才说:“我入仕之前曾经跟着一位前朝的太医学过一些皮毛,你这是虚寒之症,回头我开几副方子给你调理一下。”
凤歌说:“感情原来你都是存心让我被那些庸医瞎折腾,如今怎么又生出这样的好心来了?”
“我心里烦得慌,想到你这里坐坐,听你讲故事。”他闷闷地说道。
凤歌莞尔,笑说:“那你想听什么?”
“你讲什么我听什么。”马思敏斜躺在床上,一只手托着脸支起上半身,懒懒地说。
凤歌果真从他眉宇间看出几丝烦闷来,拨着琴弦,想了想便说道:“那我讲一个聊斋故事吧。”
那天凤歌讲完聊斋之后,便抚动琴弦,那是马思敏从没听过的一支曲子,似怨似诉。他的表情逐渐放松,眼神朦胧。
他听她弹完,愣了半天,才淡淡地问:“你弹的曲子是什么?”
“倾国倾城。”
他又一愣,说道:“如若能配上词便更好了。”
接着他又说:“你再弹一次给我听。”
琴声复又响起,只是这次却多了一个少年的歌声:“雨过白鹭州,留恋铜雀楼∕斜阳染幽草,几度飞红,摇曳了江上远帆∕回望灯如花,未语人先羞,心事轻梳弄……”
马思敏的嘴角泛起了笑,他快速走到门口,只见秋生正伸长脖子如痴如醉地唱着歌,秋生的脸上神采飞扬,双眼明亮若星子。
秋生唱毕,便听见有人拍掌,并说道:“你跟了我这么久,我才第一次发现你唱歌如此好听。”
听见声音,秋生笑眯眯地答道:“那是,小爷还能唱很多呢。”
说完,他突然意识到不对劲,朝说话之人看去,顿时他的脸色微白,随即嬉皮笑脸地说:“爷,原来是你呐?!”
马思敏却回头对凤歌说:“这种事只有你能做得出来,好好的孩子都被你教成这样。”
凤歌冷哼一声,说:“如若你嫌我教坏了秋生,那你还让我讲故事?你就不怕我教坏了你?”
马思敏尴尬地清了清喉,无奈地说:“你可真是说不得了。”接着他回到床上重新躺下并闭上眼。
凤歌喊道:“思敏,你可别睡,和你说了会子话,我连正事都忘了。”
马思敏闭着眼说:“你说吧,我听着呢。”
“我想搬去西边那里的吟翠馆。”
马思敏顿觉意兴阑珊,睁开眼,他淡淡地说:“你在这里住得好好的,怎么想起搬到别处去住?”
“前些日子我瞧过了,吟翠馆正好在挨着竹林,倒是一个安静的去处。”
马思敏从床上直起身子,表情漠漠然,说:“吟翠馆可不是什么好去处,那地儿潮湿得很,久已不住人,你想搬去那里是不是想存心避开我?”
凤歌心中恰好是那样想的,被他戳破心思,她便不再隐瞒,说:“请你成全。”
“你这身子本来就不好,经得起几番折腾?你好好的听我一句劝,别再作践自个儿。”
然后他下床,说道:“我回去了。”
他的脸色比来时更加冰冷。他迈着大步走出屋子,竟也不再回头看凤歌一眼。
凤歌默默思索,她想不通马思敏那番话的意思,他明明在责备自己,却字字都含着关心。他的骤冷骤热,使她摸不着头脑。
当天下午,马思敏便着人把药送来给凤歌,同时还把宫里赏赐的血燕窝也送了一些过来。
、第三十章 终究不是她
夜,此时本该在厨房做糕点的凤歌却坐在木澡桶内沐浴,洗澡水热气氤氲,散发着淡淡的玫瑰花香,温热的水面上漂浮着厚厚一层如胭脂般的玫瑰花瓣,凤歌舒舒服服地把身子沉泡其中,她的头枕在桶沿上闭着眼睛,她并没有睡着。
下午穆宝弦来到府中,闲聊之中凤歌从他嘴里知道了一件有关吟翠馆的往事。
正如马思敏所言,那吟翠馆本身庭院不大,又因建在低洼地,终年阴暗潮湿,根本就住不得人,但吟翠馆以前却曾经住进去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就是马思敏的生身母亲、穆宝弦的亲姑姑穆鸿音,穆鸿音一向和靖南侯马少华恩爱,却在马思敏兄弟七岁时,靖南侯从外面带回了一名杭州女子并收在房中,那名女子正是如今的靖南侯夫人,穆鸿音本是心气高傲之人,一怒之下她便拖着病弱的身子独自搬去吟翠馆,从此都不再见靖南侯的面,不出半年便抑郁而终。
这个故事不管是真是假,却给了凤歌一丝希望,她要在自己的房中等马思敏,虽然她不知道自己这个冒险的打赌能否成功心怀忐忑,但她也只有等待。她不能忽视明珍带来的威胁。
下午未时过后,靖南侯夫人那边的小丫头捧着一匹颜色偏素的绸缎和一只木盒过来,说是皇后娘娘赏赐给靖南侯夫人的纱花以及布料,夫人嫌颜色太鲜艳,便送给她做衣服,凤歌不是很喜欢那匹绸缎的颜色,她边打开盒子边问:“聪大奶奶和兰姨娘都有么?”
明珍就是兰姨娘。盒子里只是一支牡丹白玉笄和一支蝴蝶玛瑙簪,样式倒也普通。
那丫头脆生生地答道:“回郡主,聪大奶奶和姨奶奶早挑过了。”
一句话便把凤歌的怒火勾了出来,她暗忖明摆着靖南侯夫人就是故意偏向苔痕和明珍给她难堪,她没在小丫头面前发作,吩咐素锦收下东西,便说道:“替我去谢谢太太。”
素锦拿起汗巾子替她搓着背,忽听外面有丫头禀报:“姨奶奶来了。”
话音刚落,素锦不悦地嘟起小嘴,说:“她来做什么?是来示威的么?”
“你说什么呢,还不快去端一碗银耳八宝羹来。”凤歌笑嗔道。说着,她便从木桶里起身,匆匆擦干身子,穿上外衣便往外间走。
素锦气嘟嘟地走出去,在门口正好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随即一个怒冲冲的声音响起:“你怎么不长眼,经你这么一撞,我们奶奶如若有个闪失,你担当得起么?”
素锦抬头便见站在自己面前的是明珍,明珍的发鬓上斜插着一支石榴石盘丝金步摇,每动一下便显得体态轻盈高贵,媚眼如丝,正所谓妙不可言,明珍的秀眉皱了皱,她身后的丫头桑雪却气鼓鼓地瞪着她。
“你说谁不长眼呢?”素锦不甘示弱,反瞪回去。
凤歌走过来,喊道:“素锦,你这是怎么说话的?快给姨奶奶陪不是。”
她又拉着明珍的手,仔细打量,关切地问:“兰儿,你哪里伤着了?”
明珍本来脸色有些难看,闻言,僵了一下,便挤出一丝笑,说:“姐姐说哪里话,素锦丫头没用力,我哪能就那般弱不禁风呢?”接着她淡淡地吩咐,“桑雪,你到外面去,我要和郡主说会体己话。”
桑雪立即走出屋子。
转过身来,明珍便对凤歌说:“姐姐,你怎么不戴皇后娘娘赏赐的钗钿呢?”
凤歌把那盒子打开,坐在发妆台前,看着铜镜,说:“妹妹,你说得也是,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