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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后,不要伤害她!”文烨将苏姿晗死死护在怀里,将一个人最脆弱的背朝向太后。
“皇上。”苏姿晗全身僵住,结实宽厚的怀抱,伸手想要将文烨推开却被文烨紧紧箍住。
太后花容失色,想要停住身体却已经不受控制的往文烨身上扑去,眼看就要撞到文烨身上,千钧一发之际,身体突然改变原来的方向被撞飞在地,砰地一声,伴随着清脆的玉碎声,一支碧玉笛摔地而碎。
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却像是隔世那么漫长,苏姿很和文烨紧紧相拥,尘世间一切仿佛都已经销声匿迹,只剩下彼此。
久久地,文烨才缓缓松开抱着苏姿晗的手,不明状况地回头,当看到倒在地上的太后、碎成一地的碎玉和旁边两手空空身长玉立的卫潇,瞬间明白,冲着小镜子喊道:“快去请陆院史!”
“母后……”
太后绝望颓然地坐在地上,咯咯笑起来,“好!好啊!这就是哀家含辛茹苦养大的好儿子!”
为了一个女人连命都不要的好儿子!
文烨默不作声。
原本喜庆的寿宴,却尸体横陈,血染白雪;宾客如云的寿宴,演变成寂静难熬的深夜,宫人们行色匆匆地收拾着遍地的残尸血水,一切很快都消失无痕,没有鲜血,没有争吵,回归深夜的静谧,却令人彷徨。
小泉子请罪地跪在地上,哑姑姑本来是由他照管,可是因为苏姿晗摔倒,所以放手没有管哑姑姑,才会让哑姑姑有机会推着轮椅扑向太后。
哑姑姑本来已经行动不便,没想到还会有能力如此迅速成功的咬住太后,小泉子的注意力也不过被转移了一会而已。
而且,混乱之中,胡勇也借机逃跑。
文烨说苏姿晗是受了胡勇的欺骗蒙蔽,才会对太后产生误会,而胡勇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为太后辩解,也为苏姿晗找到情有可原的借口。
他没有降罪于小泉子,但也没有要宽恕他的意思,任由小泉子一直跪在地上,耐心地劝说安慰着太后。
太后始终呆坐在地,碍于她身上哑姑姑的鲜血和脓水,无人敢靠近,像没有生命的石雕,不管百官或文烨怎样劝说,一直不动不言也不语,她想要什么她不相信文烨会不懂,她是在逼他处置苏姿晗。
文烨踌躇,僵持之中,凝心终于忍不住劝说衣服湿透嘴唇被冻得发紫的苏姿晗,“娘娘,去换身衣服吧?”
苏姿晗摇了摇头,单薄的身子却斗不过凛冽的寒风瑟瑟发抖。
这个时候哪还有心思管这些。
不远处的文烨往苏姿晗身上望来,剑眉一蹙,刚想张嘴说什么,就听到卫潇清润的声音,“去给娘娘拿一件大氅。”
卫潇的手习惯性的微蜷,却什么都抓不住,少了玉笛,他的手里心里都是空荡荡的。
小小的动作被苏姿晗敏感地察觉,那支玉笛卫潇一直随身携带,不用说也知道对卫潇有多重要,而且,让卫潇出手救文烨,只有她才知道这件事对卫潇来说是一个多么艰难的事,伤从心生,过多的感情已经无法言喻,唯有一声深深的呼唤,“先生……”
卫潇对她宽慰一笑,苏姿晗想说什么他都懂,他之所以会救文烨,全是因为苏姿晗,当时她眼底的恐慌,让他知道她有多在乎文烨。
文烨脸上的阴霾更浓厚,转过头傲睨一切的望向前方,袖中的拳头越握越紧,在他心里,卫潇和苏姿晗就是这样,举止得体,礼让有度,可是每一举手投足间都是浓浓的情意,为什么,他就比不上卫潇?
“皇后苏氏,目无尊长,涉嫌谋害太后,废,关入大牢再行审侯。”
文烨的每一字都敲击在苏姿晗内心最深处,她异常平静地听完,面无表情,尘埃落定,“容我去换件衣服。”
她不再自称本宫。
太后从地上站起,她好像赢了,又好像没赢,即使再悲伤,她也要以胜利者的姿态站在苏姿晗面前,“服侍哀家沐浴更衣。”
太后沐浴完,洗去满身的鲜血,衣着光鲜,出现在众人面前时,仍旧是以往高贵的模样,却是面如死灰地接受着陆神医装神弄鬼的看诊。
苏姿晗从凤銮殿走出来时,一身素衣,不施粉黛,华贵的凤袍、凤冠、凤印孤独地静躺在凤銮殿的桌上。
无人敢上前押解她。
“我没有派人刺杀她。”
她如寒冬绝世而独立的傲梅,高风亮节,坦坦荡荡自己走向通往大牢的道路。
她要太后付出代价,痛苦一生,太后此生都要遭受凉州瘟疫的折磨,像她娘和哑姑姑一样身体溃烂而死,她的心愿已经达到,虽然自己遍体鳞伤,她无怨无悔,只是有些累了,是该好好去休息一下,不想再费力去做过多辩白。
人散而静,面对文烨和太后的焦急紧迫,陆神医简短地给了一个答案:“有救。”
寒冷的牢房,苏姿晗蜷缩在被子里,睡得很沉,文烨驻在床前静静凝视她,床上的人却突然睁开了眼,明亮的眼睛乌黑发亮。
空荡荡的大牢房,只剩下对视的两人。
文烨开口,“我们谈谈。”
苏姿晗坐了起来,裹着被子靠在墙上,羸弱而又苍白。
“为什么?”文烨问。
苏姿晗不作答,太后让她家破人亡,还用得着问为什么吗?
“为什么要骗朕?”
苏姿晗冷冷一笑,“不骗你我怎么报仇。”
文烨黑眸如夜,沉默。
苏姿晗合上双眸,呼吸浅浅,静得仿佛已经入睡,仿佛文烨的存在对她而言可有可无。
文烨怒火中烧,一把扯开苏姿晗身上的被子,扣住她瘦弱的肩膀,“为什么?朕一心一意对你,为什么你的心里只有卫潇?”
苏姿晗身体一阵颤栗,伸手拉起单薄的被子再次盖在自己身上,“我和先生之间的感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俩之间清清白白。”
“你心里没他?那支笛子你又作何解释?”文烨冷笑,稍顿,“你心里装的不是他还能有谁?”
“还能有谁?”苏姿晗望着文烨,悲从心起,除了你还能有谁,心中一凉,这一点他不相信也不会懂,“不知道怎么解释,反正我的的确确是让谨言将它扔了,至于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床下?”她眸子一沉,“我想您应该去问问您的母后才是。”
☆、第四十四章 逍遥
文烨迈着沉重的步伐回到璟銮殿,小镜子见到他立马迎了上来,“皇上,太后娘娘在里面。”
文烨头倍感疼痛,手一挥命小镜子退下,走进殿内。
太后面色阴沉威坐在内,“这么晚了还去找她做什么?”
文烨不回答抚了抚额,太后接着道:“这个时候了你还对她余情未了,从她再次进宫的那一刻开始,一切都是她的阴谋,她对你的感情也是假的,她只是在利用你,她待在你身边就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报复我们,报复哀家,也报复你!”
“不。”文烨皱眉,“朕相信她对朕是有真感情。”
“她从来都没有爱过你!”
文烨摇头,“不,不会。”
“她若真爱你就不会在明知已经怀有你的孩子的时候去跳河!”太后恨铁不成钢,一气之下怒声大吼。
“你刚才说什么!”文烨脑中轰的一声,有如晴天霹雳,脑中不停地回荡着太后刚才的那句话,“母后,你刚才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太后自知说错了话,可话已出口,后悔也没有,索性不再隐瞒,“她再跳河之前已经怀有身孕,一个女人如果真爱一个男人,就绝不会在怀有这个男人的骨肉的时候去选择跳河自杀……”
后面的话文烨已经听不下去,转身就往关押苏姿晗的大牢冲去。
他扯开苏姿晗的被子,抓着她的手臂就将她从床上拽了起来,“朕问你,你以前是不是怀过朕的孩子?”
苏姿晗刹那间僵住,先是无比震惊,最后痛苦悲伤席卷眼中,连呼吸都变得慌促。
文烨瞬间找到了答案,激动却又悲痛畏惧,“人呢?”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朕与你的孩子呢?”
苏姿晗的心仿佛要窒息,闭上眼眸,齿缝间艰难的挤出两个字,“没了。”
微不可闻,轻飘飘的,仿佛被风一吹就要被吹散,却沉甸甸的压在文烨心上,“怎么会没有了?”
“我的命都是捕侠师父捡回来的,孩子的命哪还保得住?”
寒意袭人。
文烨难以置信地望着苏姿晗平静的脸庞,她竟然连他与她之间的孩子都不要!
“那么,谨言那日给你端来的药,确实是避子汤是不是?”
苏姿晗静默片刻,最终说出口的是:“是。”
虽然谨言那段日子给她喝的是货真价实的补药,但她却是当避子汤来喝的。
苏姿晗始终合着眼眸,语气平淡。
文烨眼中溢满痛苦之色,他心里再痛,她也看不到,拽着她的手把她压倒在硬邦邦的床上,贴近她的脸庞,“朕倒要看看她以后还敢不敢来给你送避子汤。”
苏姿晗别过脸,挣扎着想摆脱他的钳制,文烨越握越紧,盯着她紧闭的双眸,“你怎么可以这样?你对朕与你的孩子就一点感情都没有吗?那可是与你血脉相连的骨肉,母后说得果然没错,你心里自始至终都没有朕。”
苏姿晗猛地睁开眼,凌厉目光直直望向文烨,发红的眼中泪光点点,“她说得没错?
“你凭什么指责我?你永远不会明白我有多爱我的孩子。”眼眶中的涵蓄的泪水瞬间涌了出来,滴答落在文烨的手背上,“我为什么会带着孩子自杀?我为什么会恨太后入骨?”她恨意浓厚,“这一切都是她,如果不是因为她,我就不会失去我的孩子,更不会家破人亡!”
文烨心中一颤,落在他手背上的温热泪水灼人般令人心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苏姿晗揩去泪水,吸了吸鼻子,努力让眼睛不再流泪,“好!今天我就把一切都告诉你!如果不是她使计让我误信你与我爹有血缘关系,我会带着你我的孩子去选择自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