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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哀家不想让她好过。”
想着当初在晨露殿苏姿晗对这串佛珠的紧张爱护,文烨越来越替苏姿晗愤怒和心疼,“母后可知她有多宝贝你送给她的这串佛珠,为了给你祝寿她费劲了心思,她一直把你当亲娘一样看待,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哀家对她做了什么?不就是让她怀不了龙嗣?这又有什么?依哀家看,就你一人自作多情,为她紧张,人家可不见得在乎。”太后没有丝毫的愧疚动容,反而对他的话嗤之以鼻。
“依朕看,不在乎朕的孩子的恐怕是母后您才对。”
太后听后气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她若真在乎你和他的孩子,当初就不会……”
当初就不会不顾自己肚中的孩子投江自尽。
太后想着自己当初,当初她不知受了多少侮辱,多少次想过要自尽,可一想到文烨,她还是为了他坚强的活了下来。
“不会什么?”文烨习惯性追问,却没有多想。
太后发觉有些话不能说,便转了话语,心中的恨意不再隐藏,表露在脸,满脸戾气,“谁让她是苏家人!”
文烨突然之间觉得这样的太后很陌生,他心中的母后是慈爱的,坚强的,不管遇到什么都不会放弃,却不是这样的冷酷无情。
当初知道她偷偷出宫,他就派窦浒暗中跟随,所以在她杀了苏恪之后果断的窦浒才能当机立断杀了那两个吏卒。
听窦浒禀告苏恪的死状时,他的心都寒了,她的母后何时成了这种嗜血残忍的人?他不相信,却又不得不信,他是他的母后,从小到大,一直呵护他的母后,不管她做了什么,他都必需永远站在她身边,所以,就算是苏姿晗向他质问,他也不会把她说出来。
“为什么?你到底为什么会这么恨苏家人?”
他不懂,从小太后只是告诉他,她的眼睛是因为苏家人而瞎的,所以她恨苏家人,他也恨;后来苏家又成为威胁他权力地位的一股强大势力,所以他才会和他们敌对,将他们铲除。
可是,今天看来,太后对苏家的恨太浓烈,事情好像并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
太后不提,只是咬牙切齿道:“这是他们欠我的。”
这么多年,她一直都不愿对他说清楚,文烨气馁甩袖,将手放到背后,试图心平气和地和她谈,“就算苏家人欠你什么,朕也已经让他们家破人亡,事情也该有所了结,小晗子是无辜的,朕不求别的,就只求你不要再伤害她。”
“无辜?”太后好像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讥讽一笑,“那丫头绝对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你不觉得她这次回宫后很反常吗?你刚才也说了,你害得她家破人亡,她却对你含情脉脉,你是觉得她是别有预谋?还是觉得她是一个无情无义不管爹娘死活的狼心狗肺的狗东西?”
“她现在什么都不知道。”文烨呼吸剧烈,“我们现在很幸福,这就够了。”
不想再与太后说下去,因为太后的话字字戳中他的内心最深处,他起步就走。
“难道你打算瞒她一辈子?”太后对着他的背影铿锵有力道。
他驻足,“如果可以,朕愿意一辈子瞒下去。”
说完,头也不会的大步离去。
苏姿晗醒来的时候,腹部的疼痛已经减轻,文烨已经不在。
她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次进入这个不喜欢的牢房。
当她迫不及待地赶去牢中接谨言的时候,没有煽情的话语,没有激动的眼泪,甚至连一个喜悦的笑容也没有。
锁链的声音叮叮想着,是能够获释的响铃,谨言站在牢中,透过一道木栏看着站在牢门外等候他的苏姿晗,面上无悲无喜:“既然已经出去,就不应该回来。”
“既然本宫已经回来,你就必须跟本宫出去。”苏姿晗平静视之。
谨言垂下眸子,脸上明晦不定。
“爹的事情,本宫已经调查清楚。”苏姿晗淡淡道。
谨言抬眸看她,她的脸上没有久别重逢的笑容,但那双眸子却是那么诚挚,有着如深湖的沉静。
真是有些不一样了。
锁链的声音戛然而止,紧闭已久的牢门打开,苏姿晗转身离开,谨言踏出牢门,跟在身后,没有多余的话语和解释,只有已经扎在心底的信任和理解。
等文烨再次来到凤銮殿时,苏姿晗已经坐在榻上,端着青花瓷杯悠闲地喝着茶水,看到他,对他微微一笑。
他脸上也绽放出笑容,看到她,她那样和善的对他微笑,他内心的不安才能稍稍平定。
谨言换上崭新的衣物,美貌依旧,仍是那位一品宫女,踏进凤銮殿,当看到那抹明黄色影子,僵住。
文烨坐在榻上低头品着茶,装作什么都没看到,状似悠闲。
苏姿晗坐在旁边,静若处子。
看似安静惬意的环境,可在场的每个人都是坐立不安。
谨言漆黑的眸子忽明忽暗,闪闪烁烁,面上却是沉静如水,须臾,顺从的跪在地上,没有害怕和恐惧,“奴婢谨言参见皇上,参见娘娘。”
苏姿晗端起一杯茶,有些烫嘴,但茶香袅袅,慢条斯理地吹着。
她还没有告诉谨言不是文烨杀死了她爹,谨言果然没有让她失望,只有这样冷静能忍的人才能做她的心腹,她能用之人实在太少。
可是,这又能怪谁呢?只能怪自己当初太无所事事,太懒散也太软弱。
文烨呷了口茶,咽下,放下茶杯:“免礼。”
谨言起身:“谢皇上。”
苏姿晗嘴角扬起一丝弧度,现在谨言才算真正从牢中释放。
自从太后寿宴上有关龙嗣那件事发生后,朝中对龙嗣的议论声越来越大,直言也好,旁敲侧击也罢,不过是希望文烨能够为龙嗣考虑,雨露均沾,不要再独宠苏姿晗。
可尽管如此,这两天文烨还是在苏姿晗的寝宫留宿,即使她是在她信期之间。
苏姿晗从来不会按照太后提醒她的那样,劝告文烨要雨露均沾,因为他不喜欢,她也不愿意。
“小晗子。”半夜三更的时候,文烨轻轻地唤了一声他怀中的人儿。
“小晗子。”他又唤了一声,仍是没有回应,确定她已经睡着,从枕头底下拿出一串佛珠,和太后送给苏姿晗的一模一样,这是他睡觉之前藏好的,得知佛珠有问题后命人制作的。
为了不让她知道太后送给她的佛珠有问题,他只能采取这样的方法,他轻轻地触碰着她的手,小心翼翼地将她手腕上的佛珠与自己新制的佛珠调换。
在他自认为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完成他所做的事情的时候,苏姿晗闭着的眼皮却有着轻微的波动,在他唤她第二声的时候,她就已经醒了,却继续装睡,感受着他的细微的举动,心中酸涩难言。
第二天清晨
苏姿晗坐在床上,长发披肩,却难掩倦容,摩挲着左手腕的佛珠,神情恍惚。
谨言为苏姿晗端来洗漱水,道:“娘娘,奴婢服侍你洗漱。”
苏姿晗从思绪中回过神,起床穿鞋,却难从哀伤中抽离出来,叹息一声,道:“谨言,去寻些鹿香来。”
谨言顿住,不是她弄不到,床头摆有祭雪,苏姿晗要香何用她不用问也能猜到,但是这东西终究不是什么好东西,对身体危害太大,她不得不劝说:“娘娘,终生不孕的代价,您不在乎吗?”
☆、第二十一章 规矩
苏姿晗垂眸沉思,纤长的睫毛在脸上留下一片阴影,怎么可能不在乎?可是,她的身,她的心,早已完完全全给了文烨,除了他,此生定不会再为他人怀孕生子,然而,他却是她的仇人,她怎可再为他延续香火?
这能不能怀孕对她而言已经没有意义。
冷漠的声音逸出口:“不在乎。”
她要继续将鹿香涂在文烨换过的佛珠上。
谨言沉默,眉间却有罕见的为难之色,思索间,已在心中下了一个决定,既然苏姿晗自己都不在乎,她又何必在意?
苏姿晗兀自继续悠悠续往下说着:“你知道杀死本宫父亲的人是谁吗?”
谨言没有回答。
苏姿晗不急不慢地将最后的腰带束好,对着铜镜里华贵的自己左看右看,打量着自己服饰妆容,好似漫不经心,“是太后。”
即使再淡定,谨言的脸上还是出现惊讶之色,蓦地抬头望向苏姿晗。
*
苏姿晗散步在御花园内,忽而闻得女子的争吵声,发生争执处那一抹异服的色彩迅速吸引了她的视线,嘴角扬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一闪而逝,稳步走了过去。
走到近处,那些人却好像并未察觉,仍旧自顾自地出言大吵,凝心清清嗓子,大声咳嗽着。
发生争执的是王鸢和蓝沁儿,这两人争吵是常有之事,她对此早已司空见惯,只是这些人这样实在是太不把她家主子放在眼里,所以她必须提醒。
听到声音,争吵的人难得一致地没了声,转头朝苏姿晗这边看来。
王鸢虽有所收敛,在给苏姿晗行礼之前还不忘白了蓝沁儿一眼,“皇后娘娘。”
礼数动作虽是标准,但脸上的倨傲不敬明眼人都看得清楚。
蓝沁儿白了一眼回去,又望了一眼苏姿晗,撅嘴冷哼一声,傲慢地将头偏向一边。
凝心气上心头,正要出言相责,苏姿晗伸出手示意她不要多言,不在意问:“怎么回事?”
王鸢和蓝沁儿又恶狠狠相瞪,王鸢身边的丫鬟道:“回禀皇后娘娘,主子与沁美人在这小道上相逢,可是沁美人却让主子给她让路,主子毕竟位列妃位,皇后娘娘您想想,这世上哪有妃给美人让路之礼?主子不依,沁美人便出恶语相骂,这才起了争执。”
饶是那丫鬟说得可怜,条条在理,苏姿晗听得却是心不在焉,反而有些厌烦,不过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而已,这丫鬟倒是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了蓝沁儿身上,她就不信依王鸢的刻薄的性子不会一点过错都没有。
心里虽是这么想的,可是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反而像是在细细听着。
蓝沁儿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