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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晗儿,你又调皮了。”
一温和的声音在静然中悠悠传来,如死水中突然注入的一汪清澈的活水,打破了死寂,“都这么大了,还和以前一样,你弟都到了成亲的年纪,还不忘扮鬼脸来捉弄他,这次还玩出了新花样。”
说话之人手执玉笛,玉树临风,银色面具下那双望向苏姿晗的眼睛甚是清朗。
此话说完,一些年纪稍大的苏恪党人赶紧附和道:“是啊!是啊!婕妤还是和以往一样伶俐啊!”
“嗯!嗯……”
其他人也开始连连点头,气氛一下调解过来。
苏姿晗顺势俏皮一笑,道:“既是大喜之日,就该热闹热闹,没想到让先生也看到笑话了。”
执笛之人浅笑,更加温文尔雅。
此人名为卫潇,儿时曾是前朝太子公子潇的侍读,因忌着公子潇的名讳,曾改名,前朝灭亡后,又恢复了本来的名字“卫潇”。
其兄长卫武曾是先帝的一得力干将,只可惜在二十年前率兵攻入前朝皇宫时,不小心壮烈牺牲,葬身火海,从此卫家独余下卫潇一人,也就是从那晚起,卫潇就整日以面具视人。先帝为奖其兄长之功勋,年仅六岁的卫潇就被册立为王,成为文朝现今仅有的外姓王爷,虽无实权,却以好笛善笛而名扬天下,一支玉笛从不离身。
令人意外的是,秉性闲适的卫潇却与年龄相差十多岁的苏恪交好,四年前,苏恪为苏姿晗请来教吹笛的先生就是此人。
☆、第二十二章 野种
文烨举杯说了一些祝贺之语,周围又是一片喜庆热闹,苏稳仲刚才的失礼之举无人再顾及,只是仍是有一些人的视线总是有意无意在苏姿晗脸上扫过,想看却不敢看。
苏姿晗自然也察觉到那些人异样的目光,当初因担心文烨看到她的真面容,认出她就是小晗子,为了保险起见,她将面纱遮盖下的脸画得面目全非,本想着如果文烨问起,就以太丑没脸见人为借口带上面纱,想着文烨也不会不准她带面纱,面纱遮面后的她算是美人,亦不至于失面于人前。
只是她千算万算,就没想过文烨会一声不吭,当着群臣之面扯下她的面纱。
在热闹之际,文烨突然对苏姿晗小声说道:“苏婕妤还不去与你母亲叙叙旧?”
苏姿晗稍稍犹豫,“谢皇上。”
表面从容,内心却已经雀跃,心中已在一声声呼唤着上官氏,大步赶去心中急切想去的地方,苏府上下全部忙于苏稳仲的婚事,此时的后院格外的僻静,上官氏厢房的房门紧闭着,听不到一丝声响,像没有人在一样。
苏姿晗轻轻推门而入,一股淡淡的檀香味扑入鼻中,身上的寒冷也被一股暖意驱散,但坐在榻上的上官氏映入她的眼帘,她的眼睛蓦地就湿润了,“娘。”
上官氏头上仅用了一支银簪,简而不乱,一身靛蓝色衣袍,朴素干净,香炉中袅袅白烟萦绕着她,有一种清心寡欲的祥和,眼角眉梢却有着被漫长岁月打磨的淡淡沧桑,看上去像是比苏恪还要老一般,而且还是老上许多。
上官氏有些不敢相信的耳朵,转过头来,温和的声音中难掩激动,“晗儿?”
“娘。”苏姿晗再也耐不住心中的激动,扑到上官氏怀里。
上官氏喜得一时说不出话,轻轻拍着怀中苏姿晗的后背,声音沙哑,“晗儿……”
“娘,我好想你。”苏姿晗唯恐自己眼泪不争气地流下来,眨巴着眼睛,从上官氏的怀抱中出来,笑着,“娘是不是没想到会见到我?”
上官氏眼眶红润,“是,真没想到……”
“哟!我当今天怎么这么吵呢?原来是小野种回来了。”
苏姿晗母女正沉浸在相逢的喜悦中,却传来一阴阳怪调的声音,苏姿晗脸立即一沉,将怒目射向门口不请自来的说话人身上,当看到一身大红的二姨娘吴氏,眼中的怒火更是噌的一下熊熊燃烧,“你是何人?”
吴氏浓妆艳抹,面容精致,一身珠光宝翠,却是风韵犹存,用手扶了扶头上的珠花,毫不在意,扭着腰大摇大摆踏进屋子,“才进宫多久,眼就瞎了,连你二姨娘我都不认识了。”
“瞎眼的不是我,而是二姨娘你,依我看,二姨娘你不仅眼瞎了,心瞎了,脑子也就跟着不好使了。”苏姿晗语气冰冷,“不然怎会做出穿大红色衣服这样大逆不道的傻缺事?”
“相爷都不介意,还说我穿大红色好看,为什么我就不能穿?”吴氏趾高气扬,鄙夷地白了一眼上官氏,“这么多年来,苏家的女主人到底是谁大家心里都清楚,这大红色衣服我不穿还有谁能穿?”
上官氏虽嫁给苏恪将近二十年,也在正室的位置上坐了将近二十年,可是,这二十年间,苏恪却一天也没有在上官氏的房间留宿过,苏恪和上官氏成亲当晚,就是苏姿晗出世之时,正因如此,外界有苏姿晗不是苏恪亲生女儿的传言。
“能不能穿不是你说了算。”苏姿晗胸中的怒火正要突破胸腔,她努力压制着上前直接扇吴氏一巴掌的冲动,威严命令一旁默不作声的谨言,“谨言,将吴氏的衣服给本婕妤扒下来!”
“我看谁敢!”吴氏挺胸怒喝,瞪着谨言。
谨言完全没有任何变色,点了吴氏的穴位,吴氏只能张着嘴威胁厉喝:“你这不长眼的贱婢!敢对本夫人无礼,真是放肆!”
谨言是爹的人,怎会怕你?而且,爹不是不介意,而是根本就不在意。
苏姿晗瞅着吴氏里三层外三层的大红衣物,“谨言,把二姨娘身上大红色的衣服解下来就行,天寒地冻的,也别冻着了二姨娘。”
“是,奴婢遵命。”
谨言继续有条不乱地解着吴氏的衣服,吴氏慌了,她的里衣都是大红色,照苏姿晗的说法不是得把她脱光?
“小野种!你乱来试试?”
“信不信我抽了你们筋扒了你们的皮!”
“我要让你们不得好死!”
……
吴氏放着狠话,该骂的都骂了,可苏姿晗等人都是无动于衷,吴氏的身上只剩下一件单薄的里衣,嘴唇也有些发紫,“你们别乱来!再乱来我可就叫人啦!让别人看看苏家大小姐是怎样一副流氓脾性。”
她的声音竟然有些发颤,不知是因为冻的还是因为什么。
苏姿晗凝眉,一副深思忧虑的模样,比起当年吴氏在大雪天将年幼病危的她一人关进柴房,不给吃不给穿没有任何人探望时所受的痛苦,这根本算不得什么,“说的也是,刚好让别人来看看二姨娘你风韵犹存的身姿。”
吴氏自然不敢大声呼救,要是让其他人看到她如今这幅狼狈样子,她的颜面往哪放?而且,门又是敞开的,要是有哪个路过的男家丁看到,她又该怎么办?
“晗儿,算了。”正当谨言要解下吴氏最后一件遮身的衣服时,上官氏突然阻止,“一件衣服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娘。”苏姿晗有些不乐意。
上官氏握着苏姿晗的手哄劝着,“就此作罢吧。”
人之心胸,多欲则窄,寡欲则宽。自从苏姿晗进宫后,吴氏穿大红色四处晃悠也不是一次两次之事,上官氏早已习以为常,若不是因为吴氏张口闭口称苏姿晗为野种,她完全不会跟吴氏去计较。
苏姿晗呼出一口气,有些无奈,“能容小人,方成君子。”
“你才是小人!”吴氏反唇相讥。
苏姿晗看向吴氏,“二姨娘,既然衣服穿错了,就得换,下次如果再穿错,本婕妤不会介意再帮你换一次。谨言,你辛苦了,接下来的衣服就让二姨娘自己去换。”
“是。”谨言解了吴氏的穴道,吴氏一边骂着一边哆嗦着去拿放在芸儿手上的外袍,苏姿晗不做回骂,手却压放在吴氏的大红外袍上,“二姨娘,这大红衣服不是你配拥有的。”
吴氏头仿佛都要被气炸,瞪着围绕在身边的苏姿晗多人,不敢发作,只能咬牙切齿,“好!你们够狠!”
苏姿晗放下手将大门展示在吴氏面前,“这房间也不属于你,也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所以,请二姨娘你离开。”
吴氏想着身上只剩下一件单薄的里衣,“我不走!”
“不走难道你还想滚不成?”苏姿晗耐住怒火,嘴角的笑里藏着一把刀,寒光闪闪,晃人的眼,刺人的心,“二姨娘现在不走,难道还想等到外面有人的时候再走吗?让人看到了多不好。”
“看你那丑样!真是令我们苏府蒙羞!”吴氏有气无处撒,冷言辱骂苏姿晗后灰溜溜跑回自己的房间。
关了房门,上官氏拉着苏姿晗坐下,眉毛紧蹙,语出责怪,拿出手帕擦着苏姿晗脸上乱抹的胭脂,“你看你,这是怎么回事?”毫无起效,又嘱咐芸儿道:“芸儿,快去端些水来。”
“娘,不用了。”苏姿晗避开,等会她还会见到文烨,所以不能卸下妆容。
“什么叫不用了?你看你把自己弄成了什么样子。芸儿,快去。”上官氏的态度十分坚决。
芸儿奉命下去,苏姿晗狡黠一笑,道:“我也只是想吓吓苏稳仲他们。”
“你啊!这种理由拿去唬唬别人也就算了,还想来骗为娘。”
苏姿晗撅撅嘴,抱着上官氏的手臂,“没有,没有,晗儿怎么敢骗娘亲呢?”
她都不知道自己多长时间没有向现在这样可以向一个人撒娇了。
“你不敢?今天若不是卫先生替你解围,还真不知道会怎么样。自从你进宫后,就一直没有你的消息,也不知你过得怎么样,可曾吃好住好?可曾受气蒙冤?可会识人用人?宫中圈子套子遍地皆是,也许你自个儿一不小心钻进去了都不知道,今天好不容易见着了,你却是这般面貌,你我还不了解吗?也不知道你现在是何处境?瘦了不说,还要这般折腾自己,叫我这做娘的怎么放心?”
上官氏说着说着,声音逐渐变得哽咽。
苏姿晗鼻子一酸,为了不让上官氏过于担心,道:“娘,女儿现在在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