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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职工作?你最本职的工作是做一个人,然后才是其他。你说说你做的是人的行为吗?活该!”还有这种人白真真可不想怎么同情,当年他对阿正有多狠。
管家跪行着往前走了几步,将头重重磕下:“老夫万死啊,但老夫求求你们,再和阎王说说,一人做事一人当,放过我家人吧?我的家人什么也没做啊。”
黑歧在一旁继续说:“放过你家人?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一人作恶,全家被牵连。你的家人用你寄来的钱享受的时候,实际上享受的是罪业,这份罪业,他们是要偿还的。做什么事,都是要还的。他们的罪,在于知道你的暴虐,却不阻止,依然自得其乐,安心地享受你用罪恶手段得到的钱,甚至要求你冷下心来,继续作恶。他们没有正义感,即使被报应,也是情理之中。”
“他们是什么报应?”白真真问黑歧。
“流落街头,当一辈子乞丐……此事因他们太图安乐而起,便让他们不得安乐……”
白真真忽而觉得头晕,她也当过乞丐,深知其中痛苦。一家大小当乞丐,想起来很是凄惨。管家怎么样遭报她真不在乎,但牵连到这么多人……白真真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是酸涩?还是……
她不忍看管家乞求的眼神,便站在郑大人身边,慢慢观察他判案。看他忙得不可开交,她心中越来越有一种酸味。
不是应该,很高兴吗?她的理想得到了实现。欺负奴隶的人得到了报应,一片凄苦之相:他们要下地狱,他们要历尽的酷刑,比当年阿正所受的,要痛上百倍。
那些人哭泣求饶,他们哀嚎着一个一个被拖走送向地狱。
而他们所做过的事,是被世俗所逼迫,或是……因为法律,他们认为欺辱奴隶是正确的。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苦衷,每个人都立下了不可饶恕的罪恶。
“郑大人,”白真真压低了蚊子般的声音,细细问道,“这次因为迫害奴隶要受天谴的人到底有多少?”
“辽东有十三万,整个天朝加起来,有百万。他们会遭到天灾和瘟疫而死,然后堕下地狱……”
看着郑大人面无表情说着,白真真忽而觉得心中异常寒冷。
白真真心中想,好可笑,我为什么会同情这群恶人?这群人,通通死了的好。
但总是觉得,心情翻腾,无法平复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郑大人是刚柔并济,做事从不手软。
、恨与不恨的论题
“要死……这么多人吗?”待郑大人审完案子,白真真降低音量,细声问着,“那不是和你救人的初衷相勃?”
“白大人,我是个执法者,我只是依天理行事,”郑大人端坐朝堂,黑色的官服带着幽森的冰冷,“这件事,并非我能左右。有了善恶有报的天理,天地间的生命才能在一定的规范下生活,才能保持一种善恶的平衡,人类才能得到延续。无规矩不成方圆,如果所有人都能为所欲为,没有任何道德准则,这个世界便早已不复存在。是规矩和天理,维持着生命的发展。”
见白真真还是皱眉头,郑大人直视着她的眼睛继续道:“这场灾难,历史长久以来就定好了。当人的怨恨和罪恶积累到一定程度时,这个世界就会毁灭,人间就会有天灾人祸的降临,洪水,天火,瘟疫,皆为人心中的恶的结果。人的痛苦,都是自找的……所以,为了阻止这场灾难,我才会投生为阿正,劝诫王爷。只是,他越走越黑,最后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
白真真想起郑大人说过,如果阿正放弃了,王爷这群人的命运会非常凄惨。原来是指这个意思。她的情绪一时间复杂起来,嗫嚅着说道:“阿正为了劝王爷,他已经尽力了。此事若是天理所为,我们也无可奈何。但是你为何又说这是上天给人的恩惠呢?”
“以前的罪,很多都是在人死之后才裁决,所以人不知善恶。认为做恶人可以荣华富贵,做善人命运多舛。如今,人能见到恶人早死得报应,人才会即使做出自己正确的选择。现在我在天庭申请到了特例,请你告诉他阎王府的事。你告诉他去劝人及时行善,反抗赵责的暴虐统治,这样才能免除那些人的灾难。”
“这样吗?”白真真滞涩了一下,想起阿正以前受的苦,反问,“阿正为什么要去救那群伤害过他的人?”
郑大人露出一丝微笑:“你转告他,他会去做的。人本来就糊涂,谁不会做错事?但如果众人有了正义之心,关键时候能有人站出来阻止他人行恶,社会才能保持善良。”
白真真点头,心中还是打鼓,觉得这事真说不出口。
等到了早晨,白真真回到人间,阿正也从床上幽幽转醒,见到白真真也醒来,露出温柔善良的笑。白真真看着他,竟然笑得有些尴尬。
林钰儿这里,也有两间房。有一间房便让给这两夫妻过夜了。两人的小空间,倒是可以无话不谈。
“老公,我可以问你一个很敏感的问题吗?”白真真穿好衣服,坐在椅子上,严肃问道。
阿正也做好,与她对视着:“当然可以,问什么都行。”
白真真一咬牙:“你恨过我吗?跟我说实话,我不怪你。”
“当然没有,你是我老婆,我怎么会恨你?”阿正觉着有些诡异,不知道她想谈什么。
白真真继续问:“那天,我没心没肺跑到状元府骂你是贱奴,你当真一点不恨?”
“我当时想,我是该骂,我一个贱奴因为私念,而占据你那么多年青春,实在是不应该。”
白真真扶额,叹道:“天!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什么地位,如果我真的和那政怀瑾鬼混,故意不去监牢见你,你不觉得是我做错了?是背叛了你?”
阿正摇摇头:“我的命是老婆的,老婆做什么都是对的。”
白真真咽下一口气:“我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什么事情都是对的?我告诉你啊,我要是你,要是我老婆敢骂我是贱奴,我一巴掌就煽过去:‘他妈的,背着老子红杏出墙,还敢反过来骂老子下贱。’”白真真说完,缓了缓气,镇定了一下。
阿正有些担心地看着白真真,不知她到底脑子出了什么问题,想了想,觉得弦外有音,又问:“我和林钰儿之间,真的没有任何关系,如果你担心,我可以马上就搬走……你别生气……”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相信你不会和林钰儿有染。我现在想说的是你的性格问题。我一直不大懂,你为什么可以这么迁就别人,为什么可以一直原谅他人?我要是受点委屈,马上就爆发出来。我知道这样讨人嫌,但实在是忍不下去。你想想,如果我真的是红杏出墙,你迁就我,那不是帮我,而是让我死后下地狱。你有想过这个问题吗?”
“我想过,但是世界上真的有地狱吗?”
“当然有,所有人都得对自己做的事情负责,”白真真缓缓说,“你对谁都好,就是对谁都不好,恶人就该下地狱,得到惩罚,这个世界上才有公信。”
对于白真真来说,她不想阿正去冒险救那群恶人,恶人遭报应天经地义。而阿正吃的苦已经够多了,郑大人向来对自己狠,不知道又要把阿正推到什么境地里去。白真真可不想为了一群恶人让阿正处于危险中。现在来说,奴隶制度被推翻应该不是什么难题,恶人在渐渐遭到报应。而那些人自作自受,谁要管他们安全?所以白真真想劝阿正,让他不要插手不要管。
“但事实证明,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情,我当时要是急脾气打了你,是要后悔一辈子的,”阿正的语气有点迷茫,“我在想,如果当时我能跪下向你请罪就好了,这样,后面也不会出这么多事。”
这人真是善良到无可救药了,白真真气结:“可是你当时不知道啊,你就不能有点脾气吗?”白真真觉得头昏脑涨起来,怕把话说重了,又加了一句, “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喜欢你的仁慈,但却一直不懂你的善良。所以,我想知道你心中的真实想法,你向来不和我生气。到底是真的不生气,还是隐藏在心里不敢表达出来?”
阿正第一次看到白真真如此认真问自己严肃的话题,他心中起了波澜,却又淡淡微笑道:“是真的不生气,你做事定然有自己的道理,有自己的苦衷,我就算不懂,也能相信你的本意是好的。”
白真真摇摇头道:“任何人做事都有苦衷的,但不是每个人做事都是能被承认的。王爷难道没有自己的苦衷?他爱所不得,恨所不及,声嘶力竭,为的是一份骄傲。管家要保全家人,将爱的定义限定于一个小小的范围。那些欺辱你的奴隶更有苦衷,他们也是被形式所逼。最后呢,结果呢?全部都得下地狱。有苦衷不是值得原谅的理由。要说苦衷,你受了那么多磨难,你的苦最大。但是你没有把这种苦加在别人身上,他们更没有理由。所以,他们是该死,你恨他们,是理所当然。”
阿正凝视着白真真一会儿,用轻柔的声音回答:“想起来,活在世上,每个人都很苦,为了自己不苦,为了保护自己的尊严,可以做出各种事情来,把心中的怨愤撒在比自己弱小的人身上。把痛苦转嫁给他人,来得到自己心中的平衡。但是,我不想做这样的人,不想将心中的仇恨宣泄出来伤害他人,所以,我不能让自己恨,不能再加重人与人之间的罪孽。这是我一直的想法。”
“你真的一点都不恨?无论是对王爷,对管家,对那些欺负过你的人,真的一点都不怨恨?”白真真抬头问。
阿正淡淡撒开一层笑意:“一点都不恨。不是不想恨,而是恨不能解决问题。遇到一个问题,是要想办法怎么解决,而不是任由情绪发展,把问题怪在任何人身上,那样,在人和人之间谁欠谁多一点的问题上扯来扯去。永远也得不出结论。而不被恨的情绪左右,想办法解决问题,才能达到效果。”
“那王爷现在这个样子,你要怎么解决?”
“我不恨他,但是我要阻止他行恶。而阻止的方法包括:杀了他。如果那是唯一解决问题的方法的话,我愿意去做。……但即使我杀了他,不代表我恨他。”
白真真一惊,这种气势,倒是很像是郑大人。无情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