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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根处是陈寂的敏感地带。他被妻子逗得分了心,只好暂时放下奏折,转身顺势将她拥入怀中,鼻尖碰着鼻尖,他无奈笑道:“还这么胡闹,当心压着肚子。”
怀了孕的君敏心更像个小女人了,顿时醋意大发,眼巴巴望着陈寂道:“夫君整天想着我肚里的孩子,都不爱寡人了……唔!”
陈寂俯下身,堵住了娇妻嘟起的红唇。
两人正闹着,却见一贴身女官进了门,低声道:“陛下,沈丞相求见。”
沈凉歌?
君敏心舔了舔湿红的唇,恋恋不舍地结束了早安吻。陈寂起身,替君敏心穿好衣物,披上外袍,这才吩咐道:“请沈大人进来!”
沈凉歌没有穿朱红的相袍,而是换了平常的一身白衣,依旧做男子打扮,乌黑的长发用青玉簪簪起,露出一张精致明丽的脸来。
“凉歌有事么?”君敏心倚在床头,望着她温和笑道。
沈凉歌摇着纸扇,扇面上的‘静’字清晰可见。她从怀中掏出一本折子,弯眸一笑道:“临近冬日,西北地恐有雪灾,陛下要多注意;御史大夫董安政绩卓越,深的民心,可大用之;顾琴书顾大人两袖清风,秉直刚正,却因触犯了诸多同僚利益而饱受诟病,望陛下明辨是非,亲贤臣远小人;开春之际要减免赋税,才能使得百姓勤于耕作……”
陈寂心下疑惑,道:“沈大人,你的这些折子上都写清楚了,何必亲自跑一趟?”
忽然想到了什么,君敏心猛地坐起身,怔怔地望着沈凉歌。好半响,她才试探地问道:“凉歌,你……你不会?”
沈凉歌收拢折扇,微笑着看着她,温声道:“陛下,臣要辞官了。”
果然!
君敏心早猜到会有这么一天的。自从苏还走后,她便知道沈凉歌迟早有一天会随他而去的……只是这一天来临时,她竟是如此不舍,如此不甘!
她静静地望着沈凉歌,唇瓣几度张合,才涩声吐出几个字眼儿。她说,“虞国初立,我需要你……”
没有用‘寡人’自称,一个‘我’字道尽千万种心酸……相识八年来的点点滴滴有如走马灯般争相浮现,那有关梦想,有关友情的一切,都是如此让人割舍不下。
“陛下,桃溪山上的桃花又要开了,有人在桃树下埋好了桃花酒,等着我回去喝呢。”沈凉歌垂下眼眸,绯色的唇瓣牵出一抹淡笑。她轻叹道,“陛下,你知道么?他等了我十二年……我与陛下不过相识八年,如今分别起来仍是心痛难忍,可那人,却等了我整整十二年呐。”
君敏心咬着唇,依旧怔怔地看着她,半响不语。
顿了顿,沈凉歌接着道:“人一辈子,有多少个十二年呢?”
一旁沉默的陈寂伸手握住君敏心的指尖,轻轻摩挲片刻,方才低低叹道:“敏儿,沈大人这八年尽职尽责,立下汗马功劳,她的努力是多少金银都弥补不了的……倒不如成全她吧。”
君敏心沉吟许久,方才艰难地挤出一个笑来,红着眼圈道:“你们一个个都急着离开我,到时候天下人还以为我君敏心心胸狭窄,容不得有功之臣呢!”
沈凉歌哑然失笑:“陛下圣明,天下人有目共睹,莫要想多了。”
“以后,你们也要常回来看看我。将来有了孩子,要带过来给我儿子做个伴……”君敏心不动声色地抹了抹眼角,哑声笑了笑。沉默片刻,她再也压抑不住汹涌而出的情感,猛地扑过去抱住沈凉歌,埋在她的肩窝闷闷道,“那桃树下埋的桃花酒,有机会也要让我和阿寂尝尝……”
沈凉歌紧紧回搂住君敏心,笑着道:“那是自然。”却有一滴晶莹的泪水瞬息划过面容,滴落尘埃……
三天后,沈凉歌走了。
虽然说好了互不相送的,但那天清晨君敏心还是忍不住来到城楼上,目送那一生的挚友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茫茫雪域。
“阿寂,你说我们还有机会,尝到他们酿造的桃花酒么?”君敏心低低问道。
“会的。”陈寂低下头,微笑着在她光洁的额上烙下一个薄吻。
开了春,君敏心已有了七个多月的身孕,肚子明显隆起,只能穿宽松的衣袍。
……
“陛下,臣闻姬翎在定北封地私建行宫,大兴土木,搜刮民脂民膏!姬翎仗着陛下宠爱,越发肆无忌惮,犯下死罪!臣恳请陛下下令将其革职逮捕,以正王法!”
“陛下,臣恳请弹劾姬翎!”
“姬翎乃我朝之祸,不得不除!”
“陛下,臣附议!”
百官弹劾的奏折一封接着一封地递过来,很快堆成一座小山。君敏心扫视一眼地上跪着的一大群谏官,只觉得身心俱疲:大兴土木建造行宫,受贿,明目张胆搜罗天下珍宝,沉溺酒色,大不敬……洋洋洒洒上千字,竟是列出了姬翎大小三十余条罪状。
姬翎老毛病又犯了,这下即便是有九条命,也不够杀的。君敏心虽然有心,但终究护不了他了……
最近君敏心胎动得厉害,陈寂不得不周旋于各位大臣之间,好不容易将以死直谏的大臣们一个一个请出昭阳殿,陈寂这才长舒一口气,皱着眉头,劝君敏心道:
“敏儿,我知你心软,重情义。但姬翎如此放肆,不得不管!敏儿若狠不下心,便让我动手吧。”
可怜君敏心挺着大肚子,却还要被姬翎弄得心力交瘁。这几日正思索着要不要革了姬翎的职,彻底断了他的权,孰知那不怕死的小侯爷竟然做出了一件胆大包天的事!
——公然绑架女皇陛下!这件事一败露,姬翎不死,难息民愤。
那夜,陈寂与驸马刘筠在宁和殿议事,回来得晚了些。宫女点了龙涎香便退下了,四周悄无声息,不知为何,君敏心此时身体异常乏困,强撑了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便昏昏沉沉陷入了黑甜的梦乡中。
……梦中,君敏心迷迷糊糊感觉有人抱起自己,然后便是轻微的颠簸。
谁知一觉醒来,已是到了第二天深夜,自己正躺在一间陌生的寝宫中。而坐在自己床前的男人,却正是一脸阴鹫的姬翎。
黑暗中,姬翎的面容看不太真切,唯有一双狭长的凤眸熠熠生辉,闪烁着莫名的光芒。
他要做什么?深更半夜将自己带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怎么想,都不会是一件好事吧?更何况,姬翎此时的目光太过于危险——那是一种君敏心曾经所熟悉的,为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的偏执!
不好的预感漫上心头。君敏心猛地睁大眼,下意识地护住腹部,眸子死死盯住黑暗中姬翎阴晴不变的脸……见到她醒来,姬翎起身,点燃了一室烛火。
一百零八根蜡烛,他一根一根地点燃,虔诚地仿佛是在做一件极为神圣的事情。直到满堂烛光亮的刺眼,他在缓缓放下烛台,回头朝君敏心笑道:
“陛下最近太忙,又有了身孕,陈寂将你保护的很好。臣不用这种法子,怕是一辈子也见不到陛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最后一章。。。黑眼圈。。。。。
、第67章 结局(下)
烛火下,那男人的笑容明明是那般艳丽,却只让君敏心感到彻骨的寒冷。似乎感觉到了她的恐惧,姬翎凑过身来,轻轻抚摸着君敏心高高隆起的腹部,用极其温柔的语调低声笑道:“陛下在颤抖,害怕吗?不必害怕,臣那么爱你,怎么忍心伤害你呢?”
君敏心深吸一口气,竭力平复自己的心情,用往常的语调问道:“姬翎,这是哪儿?有话就光明正大对我说,你把我带到这儿来干什么?”
“……干什么?”姬翎被问得一愣,歪着头想了好半响,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他忽的绽开一抹笑来,牵着君敏心的手将她拉下床来,嘻嘻笑道:“陛下,你来,我给你造了一座漂亮的宫殿,你一定喜欢的!”
君敏心大着肚子无力反抗,只好踉踉跄跄地跟上姬翎的步伐,来到屋外的走廊上,君敏心瞬间呆了!
自己正处在一座偌大的行宫里头,三步一阁,十步一楼,九曲回廊,整座宫殿雕梁画栋,富丽堂皇,甚至比帝京的皇宫还要奢侈千百倍!灯火通明中,身穿薄纱的清丽宫娥娉婷袅袅,莲步生姿,恍若仙女般飘飘而过;不远处的高楼上,笙歌曼舞,艳丽的舞姬挥洒着长袖,回眸一笑,风情万种……
天空中偶尔传来几声鹤唳,不知名的鸟儿成群结队地从眼前掠过,带来一阵翅膀击打长空的声音;屋角的金铃叮当作响,朦胧的月光倾泻,笼罩着满园姹紫嫣红……一切的一切,有如仙境般美丽,而君敏心却呆如木偶。
这一座宫殿,究竟凝聚了多少百姓的血汗?!
“我给它取了个名儿,叫大颜宫,”姬翎在她耳边魅惑般的轻笑:“喜欢么,陛下?”
身体仿佛抽离了灵魂,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侵袭四肢百骸。君敏心回手,用尽全力一巴掌打在他脸上,悲伤和愤怒在她眼底交叠涌现,她颤声道:“你这个疯子!”
姬翎不闪不躲,生生受了她这一巴掌,甚至连那鬼魅的笑容都不曾改变分毫。他十指紧紧扣住君敏心的肩,几乎要刺穿皮肉。他温柔而又疯狂地凝视着她,一字一句笑道:“我本来就是个疯子,君敏心。你曾说我和普通人一样,我信了,可到头来我却被你逼的人不人鬼不鬼!”说到此,他呵呵地笑出声来,厉声道:
“我从来都不是好人,我就是疯子!我像个好人一样低三下四地求你,可你从来就不睁眼看我!我为你打天下!我为你造大颜宫!我为你毁天逆神!陈寂敢么?他敢这样爱你么?我敢!君敏心,为什么不能是我?为什么不可以是我?!”
君敏心绝望地闭上眼,说:“你会死的,姬翎。”犯下如此滔天重罪,等禁卫军找到这儿来,孤身一人的你一定会被处死的……
“我早说过了,君敏心。要么爱上我,要么杀了我。”
姬翎松开她,面色平静地注视着远处的灯火阑珊,橙红的灯光染暖了他的脸,使得他美丽得如此不真实。那一瞬,君敏心恍然间觉得他好像一颗泡沫,一触即碎……
他伸出手,犹豫片刻,紧紧地扣住君敏心冰冷的指尖。不同于陈寂带有粗茧的手,他的掌心是细腻而柔软的。像天下所有的情侣般,姬翎握着心爱女人的纤纤玉指,脸上带着莫名的满足感。
他笑着对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