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时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头从隔壁掀帘子走了进来。看了一眼移衣,又缓缓地向月与行礼:“参见王爷。”
“管大夫免礼。”月与伸手虚扶,对这个老大夫的态度很是恭敬。又为移衣和他互相介绍。
管忠,曾是月印的心腹医官,这几年更是借故告老返乡其实是躲在此处全心全意照顾月印。
“这便是叔父的女儿移衣。如今是百草城神医的关门弟子。”月与第一次向外人介绍移衣,郑重其事的态度少了平日的轻浮懒散。
“你是皇上与紫恋的女儿?”管忠诧异,冲口而出地激动询问,随后又马上平复了情绪,淡淡地行礼:“微臣管忠,参见公主。”
月与微微皱眉,月印在位时,管忠便是最为忠心的辅政大臣,虽然为医官却也是身居要职,月印和紫恋私奔,他也是最为反对的人之一。如今月印落得如此下场他痛心疾首,将所有的怨恨都付诸妖女紫恋身上,连带着她的女儿也不待见。
移衣自然是不知道这些,虽然觉着管忠的态度奇怪,可她对他照顾父亲多年还是心存感恩,对着管忠行礼:“只是如今父亲不再是青月国君主,我更不是什么公主。大人今后就叫我移衣吧。”
管忠诺诺地答应了,然后开始缓缓地介绍起月印的病情。他早就知道这次月与去请来百草城的神医白术,因为月印的病情加重了。却没想到来的却是移衣这么一个年轻的女子,而她的身份更是叫他难以接受。
月印中毒时间太过久远,毒素早已经深入心肺,难以根除。毒发时便如疯魔了般四处毁坏难以自制,记忆早已经散失,痴傻了般,生活不能自理。经过了这么多年的治疗修养,毒发的频率已经降低,人变的浑浑噩噩,时而清醒,时而迷糊,因为身体虚弱无法抵抗毒素侵害,长时间的处于昏迷状态。
“这还是他状况好的时候,病发时他会四肢抽搐,口吐鲜血。”管忠说到最后长叹一声,心痛难当,他知道月印已经时日不多——。
他看向移衣,却见她将他所讲详细记载在小册之上,所有症状,言行已经服用汤药针灸详细记录。她认真地询问,点点滴滴无丝毫的错漏。
管忠恍惚,当年他曾见过紫恋一面,那个妖媚的女子却也有眼前这个女子般认真而执着的神色。如果当年他们没有反对而是支持,那么结果是不是再不如此的凄凉?
他忽然惶恐不安,如果一切可以重来——可惜一切早已注定!
------题外话------
第三卷快要结束了,因为每天码字不多,都是写完就发上来。错字或是情节不连贯还请多多包涵。总是希望有人会喜欢自己写的故事,尽管文笔不够优美,可是呈现在脑海中的故事化为文字与人分享就会觉得幸福。
☆、第二十二章
即便移衣这几日忙得昏天暗地的,半夏依旧不忘自己的使命,每天拿着药水往移衣脸上捯饬。于是等到某日移衣昏昏然朝镜子里一照时,竟被吓住了。
脸上的那道疤痕不见了!还依稀留下了淡淡的浅红的色泽,可是与之前狰狞的伤口相比简直是奇迹。白术的果然不负神医的称号。
愣愣地看着镜子的倒影,手便不自觉地抚摸上了伤疤的位置。心中除了雀跃的欢喜还多了一层淡淡的哀伤。
世人眼中容貌便是女子最最重要的特征,或美艳,或清丽,或娇柔,或高贵——以貌取人又成了世人的通病。帝王将相追求权力的同时又追求着天下的美人。
紫恋,如今依旧是世人眼中的天下第一美人,可同时也是天下第一的妖女。祸国殃民的罪名这辈子是洗不清了。移衣为娘亲不值,却又无法改变这既成事实的说法。
难道父亲爱上母亲仅仅是为了容貌?难道不是因为他们间的那份真情?相爱的两个人之间阻碍着世俗的眼光,隔阂着身份的负担,于是不被祝福——
白术配置的药很有效,这几日子月印不再长时间昏迷,清醒的时候渐渐多了,只是意识依旧尚未恢复。移衣也经常陪他到栀子树下坐着,虽然他没有反应,可是她依旧很珍惜如今得来不易的相处时日。
清晨时,柔和的阳光透过树叶散落在地面,栀子树下摆着一张小几并几张小凳,小几上摆放着精致的茶器和几碟可口的糕点。月与安排的人都很细心,自从第一日移衣提出要让月印坐着轮椅到院子中散步之后,这里便多了这些东西。偶尔月与也会来陪着他们一起坐着,可多数时间他都忙着。于是移衣就一个人陪着父亲,念着一些诗经给他听。
诗经里描述爱情的句子如“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又如“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爱而不见,搔首踟蹰。静女其娈,贻我彤管。彤管有炜,说怿女美。”移衣总是一边又一边地低声念着。
她记得小时候娘亲总是喜欢念诗经中的这几篇,其中最爱的是《卫风伯兮》写了一位女子自从丈夫别后,无心梳洗,思念之心日日萦绕期间,苦不堪言。也许为国征战是英勇豪迈的,可是人生的天涯孤苦和生离死别,总是让有情的人们感到撕心裂肺的痛。
“自伯之东,首如飞蓬。岂无膏沐?谁适为容!其雨其雨,杲杲出日。愿言思伯,甘心首疾!”或许失去了父亲音讯的娘亲也只能借着别人的诗句来缓解自己的哀思
月印原本无神的双目竟然有了焦距,看着移衣的目光无限的温柔,向她伸出了手:“恋儿!”
“爹爹——”移衣丢下了手中的诗本子,依偎在他身边,握住了他伸出的手。
“恋儿。”月印口中依旧只有这一句,低沉沙哑的声音呼唤着爱人的名字。
泪水再一次流下,却是激动且喜悦的,她将脸埋进父亲的手心中。尽管他将自己当成了娘亲可是这也是他这么多年第一次有了自己的意识,他心心念念的依旧是最爱的紫恋!
当月与得知消息赶到时,小院里已经有了欢乐的气氛,平日照顾月印的几个仆人,一反平日的严肃神色满脸笑容。就连一向冰冷着脸的管忠见到月与就热泪盈眶,喜极而泣。这么多年来月印的情况越来越糟,或发狂伤人或浑浑噩噩,谁都不认,话也不说,如今略有恢复竟叫人无比的唏嘘。
月与推开房门,便看见月印端坐在椅子中,眼中似乎只看着移衣,紧紧地握着她的手不放。移衣由着他,空出另一只手来喂他喝药,月印也很配合乖乖地。
端着药碗的半夏见到月与便超他做了个禁声的动作。原来月印清醒后,将移衣认做紫恋,言行却依旧痴痴呆呆犹如三岁孩童,只看着移衣,只听她的话,一刻也不愿放手。虽然心智受损但足可见他对紫恋用情至深。
“爹爹,到床上歇息一会吧!”喝完了药,移衣掏出手帕仔细为他擦拭嘴角的药渍,口中柔声地说道。
月印看着移衣,很是温顺地点头。
他的双脚不能走动,移衣扶着他时很是费力,忽然觉得手上一松,抬头看见月与。却见他双目微红,笑容依旧,只是那笑不再浮在嘴角,而是由心而发。
将月印安置在床上,或许是药效的发作,又或许意识的清明耗费了他太多的精神,很快他就安稳入睡,移衣这才将手从父亲手中抽回,并细心为他盖好被子。
退出房门时,竟发现管忠以及几位仆人立在门口,见到移衣时便齐齐跪地:“公主殿下万安。”
她疑惑地往后看了一眼月与,却见他冲她一笑,也不管。
“大家都起来吧!”移衣只能微微一笑,招呼着众人。“微臣之前对公主多有不恭,还请公主赐罪。”管忠恭敬地磕了一个头,这些日子他看着移衣对月印悉心照顾,白术的药丸又加上移衣的汤药,才让月印有了这么明显的好转。移衣付出的耐心以及精湛的医术已经让这个倔强固执的老头改变了心意。
“移衣要多谢各位对爹爹的多年照顾,不离不弃。”移衣含着泪对着各位深深行礼,他们几个都是月印之前忠心耿耿的老臣子,也算是她的长辈。当年月印抛下国家子民而和紫恋私奔成为他们心中的隐痛,这些日子对着移衣虽然表面礼貌心中却是怨恨的。
“老臣愧不敢当,愧不敢当啊!”管忠唏嘘连连回礼。他老泪纵横感慨万分,如果当年月印娶了紫恋为后,他们一家就不用经历生离死别,眼前这个目光坚毅的小公主就可以在父母关爱下无忧无虑地成长。
——
漆黑的夜空一轮银月,皎洁朦胧。
栀子树下,移衣托着下巴,仰望月空。四周安静祥和,或许是心情不同了越觉得月圆满。栀子花散发着迷人的香味,偶尔飘落下白色的花瓣,轻轻拾起凑到鼻尖便是满满的芳香素雅。
白色的身影翩然地在她面前落座,手中捧着一个瓷碗。
“发什么愣呢?”月与将瓷碗递给她,顺便替她拢了拢散乱的发丝。
清甜的圆子,一粒一粒浮在清澈的汤汁中,很是清爽,一看就叫人喜欢。
“快吃吧,野丫头煮的,人人有份。”
“嗯。”移衣乖巧地点头,半夏这些日子一直陪在她身边,无论是配药还是生活起居都替她打理的很好,最重要的是她的好厨艺,人人称赞。而她似乎也开始热衷煮各种精美食物,混合了各种功效的药材,按她的说法,这也是制毒的一种策略,好吃到让人明知是毒药也甘之如饴,才是最伟大的毒娘子。
月与咳嗽了一声,调整了自己的坐姿,即便是小矮凳也坐得很有一副风姿。
移衣放下手中的瓷碗,伸手从树上摘下几朵栀子花,递到月与面前:“沸水冲泡,代茶饮。”
月与看着她带着笑意,怀疑道:“栀子花代茶饮?”
“你可别小看这花,除了观赏它有泻火除烦、消炎祛热、清热利尿,凉血解毒之功效。栀子果入药,主治热病,心烦不眠,实火牙痛,口舌生疮等,外用可治疗外伤出血、扭挫伤。树根入药主治跌打损伤,风火牙痛。《本草纲目》称其悦颜色,《滇南本草》称其泻肺火,止肺热咳嗽,止鼻衄血,消痰。看你声音嘶哑定是肝火太盛,多喝些栀子花茶有益身心。”移衣一开口便是滔滔不绝。最后一句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