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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尝试移动受伤的脚,结果依旧是痛的冷汗直流,勉强不来。
一道闪电划过天际,阴暗的天空光亮从乌云间狰狞地闪耀着。
一颗雨滴滴落在脸上,她并未拭去,仰首而望,却是更多的雨水急促宣泄。
才一抬头,却惊恐地僵在原地。一条浑身翠绿的蛇正倒挂在竹子上对她吐着赤红信子——
那是一条青竹蛇,黄色瞳孔呈垂直的一条线,有点象猫的眼睛,它扭动着身子怪异地向她靠近。
那是条毒蛇,常在山林间走动,她自然知道危险。雨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周遭泥泞的泥土找不到任何防御的武器。不敢轻易动弹,让青竹蛇受惊只会让它更迅速主动出击。
只是等待会有逃脱的机会吗?她惊恐地感觉周围的一切都似乎静止不动了,只剩下自己的心跳砰砰地敲击着胸膛。
不知多久,或许只是片刻,雨势越来越大,青竹蛇直立起身随时出击。
一只飞刀穿梭而过,破雨疾驰,将蛇脑袋一分为二,乌黑的血液喷涌而出,随着雨水流逝,卷曲身子挣扎片刻就僵硬死去。
“小衣——”
她抬头,那模糊的身影,急切的呼唤,依稀又见那双深邃的眼——
是他?是他么?他找到她了?
极度的恐惧又在瞬间松懈,身体的本能反应让她陷入了黑暗,唯一知道的是,现在安全了!
幽幽在疼痛中转醒,睁开眼,只见那一簇燃烧的火焰向四周辐射温暖的亮光。
这是一间竹屋,也许是寺院供游客暂时休息的区所,所以有干净的床褥,还有烧火的炉子茶具等器皿,简陋的却也是最基本的生活用品。
火焰燃烧干枯枝叶的声音在空洞中回荡,外的风雨雷电声依旧,轰隆之声不断袭来。墙壁却有个高大的身影倒影在墙上。
“呀——”用力想要坐起来,却忍不住痛吟出声,看来伤势比自己想象中要严重。
那高大的身影朝她迅速移动靠近。她看到了那银色面具——
“你醒了!”低沉沙哑的声音显得疲惫不堪,却又不掩关切担忧。他扶着她坐起来,靠着床头。
“你——”才开口却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他手臂的绷带被雨水浸透松垮,而鲜红的血液更染红了衣襟,暗红的血腥气息让她一阵晕眩。
“你怕血!”安修忽然发现,也意外,她是大夫怎么会如此怕血腥——
移衣点头,将视线移开。
安修退后了些,与她保持一些距离。顿时从洞口席卷而来的风雨让她一阵颤抖,好冷——
他又移动身影挡在她面前,阻止了风雨的袭击。她困惑地抬头看他,为何要如此待她?目前为止他们都还是陌生人不是吗?
“你的伤——”她脱口而出,他不会为自己简单包扎吗?至少不让血这么一直流。忍不住叫他:“帮我把包包拿来,我帮你疗伤。”那个背包是她随身携带的。
“你不是怕见血腥?”他皱眉。
“我是大夫。”她瞪他,这个答案足够解释一切了吧。
幸好,包包内的药物并未被淋湿,将染血的绷带拆除,她为他上药。
“犁头草?”
“不,是扭曲草。”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却还是忍不住看了他一眼,他也熟悉草药的药性吗?怎么会知道犁头草可以止血?
“扭曲草?”他挑眉,对这奇怪的草药名诧异。未戴面具的脸上苍白,嘴唇却呈现深紫色。
“扭曲草在各地都有生长,夏秋季节下过雨之后,多半生长在旷野草地和农家的庭院里。它的长势很快,最大的有半人高左右。每年在十月,当果实刚成熟时采收,拔起后去净泥沙,晒干,除去硬皮,切成方块或研成粉用。”口中描述草药的功能可目光无法不看向他的伤口。
他不觉得疼痛吗?那血液多得足够淹死人——
心中的愤恨是因为他的不在乎还是自己的太在意?
最后她还是决定分散他的注意力。
“将扭曲草适量捣烂,敷患处。是治疗外伤止血的良药。但未经过处理最好不要直接使用,以免引起伤口感染。此外将扭曲草去皮研磨用蜂蜜搅拌,再少加一些水调匀,可以治疗咽喉疾病。内服还可散热、解毒——”
解说草药的她侃侃而谈,并未影响她熟稔的技术。上好了药,瞄了一眼那地上堆成一团的绷带,叹息着。只能将自己衣摆干净干爽的布料撕成条状,在他惊诧的目光中为他包扎。
为他包扎不过是为医者的本质之心。好人做到底,何况他还是她的救命恩人。
忽然想起了那条蛇,她不由地发抖。那种hua腻无骨的软体动物,带着毒液,锋利的尖牙——
“没事了。”安修似乎感觉到了她心中的恐惧不由地安慰,却又克制着不让自己的手为她拂去垂落脸颊的发丝,以及触碰那道淡淡的伤痕。
“你——怎么会——”在那里出现?他不是该保护他的主子吗?根本不可能出现在她摔倒的丛林间。她询问地注视着他,想要得到更好的解释。
“你太不小心了!”一想到刚才的危险他就沉下了脸。“你知道有多危险吗?要是我来迟了一步——”
她摇头,回避了视线。
“我没事——”她低头ni喃着,慌乱地想要离他远一点,不想与他单独相处。
他苦笑着。可是她在逃避他,不想不愿与他独处,因为她已经将他遗忘!遗忘了所有!
失忆!失去了所有的记忆,快乐的又或痛苦的。收养她的常道业编造了她的身份,让她无忧无虑地成长,成为了黄金城内小有名气的女大夫。
他从战赫口中得到的有关她的消息,简单却背负沉重的伤痛。她的记忆中从不曾有过那段痛苦的回忆,从不曾有过他的存在——
他有什么资格干涉她如今安稳的人生?
那抹白色的较小的身影,浅蓝色的布包斜挎着——从来不曾遗忘的他!
怎么能再一次离开她?
移衣呆呆地望着门外,雨水击打着竹林,扬起的水雾让一切都朦胧了起来。
他——他对她的关心毫不掩饰!熟悉的感觉那么清晰,只是,只是,为何心会如此的痛?——
隔着火堆对望,门外的风雨声似乎小了些,但依旧寒冷。初春的气息依旧冰冷。
习惯性地抚摸上脸颊上的伤痕,望着燃烧的火堆出神。
这么近的距离,他甚至可以看到她垂落的发丝和着水粘附在她柔嫩的肌肤边,勾勒出细致的美。双眸柔和水灵眼神却是茫然孤寂。
“我们认识!”她将目光从雨水中移回到他的面具上,火光中接触到了他停留在她面色柔和的视线。这句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
安修没有回答,只是露出了苦涩的笑意。
“你是谁?”有些急切的想要知道答案,可是马上她又摇头:“不,你别说。我不想知道。”仿佛是恐惧一种翻天覆地的结果,她想要逃避。
“好,等你想要知道的时候,我再告诉你。”他眼中有着浓浓的哀伤,可是脸上却露出平和的微笑。
沉默了,在彼此对望的视线中,无尽的沉默着。
☆、第十章
雨后的清晨,有些凉意,空气却份外的清新。萦绕着某种清甜的滋味,如山涧的流水滋润着万物森林。
“放我下来吧!”移衣再次开口,可得到的回复依旧是毫无声息的拒绝,此刻的他执拗的像个小孩子。
回去的一路都是由他抱着,因为脚伤而寸步难行的她,也只好抛掉男女之别与他如此贴近。抱着她时份外清晰地感受他的强壮以及她的娇小,靠近他的气息温度只更让她脸上发烫。
沉默着,心情却意外的轻松。
“安——安修。”艰难地开口,尝试着接受他,咬咬唇,她还是决定和他交易谈判,“不管你要做什么都不要伤害无辜的人。”这是她所坚持的。
他沉默着,良久,久到让她不安。
“我答应你。”低沉沙哑的声音缓缓地陈述,像是克制了所有的愤怒而解脱出的结果,“只要是你要求的,我都答应你。”
放松了紧绷的神经,她咬咬唇微微笑着,不管他来这里有什么目的,不管他还隐瞒着什么计划,对她,他是坦诚的。于是她接受,不再质疑,选择相信自己的感觉。
翠绿的枝叶,滴落着隔夜的雨水,她抬手为他拭去。
亲昵的气氛萦绕着两人。
“安修。”
“嗯?”他注意着脚下被雨水冲刷而泥泞的路面,小心地不让她感到不适。
“要记得换药。或者,来药房找我。”告诫自己这是身为医者的本职,可是心却不听使唤地狂跳,对他,存着多少期盼?
他愉悦地勾起了嘴角,连眼都带着笑意:“好。”
竹传来一阵马蹄声,急促地奔驰,打断了此刻宁静的山林。
“小妹!”常顺义惊慌地从马上跃下,担忧地冲到她面前。
而安修一瞬间僵硬更让移衣感觉到了。
“五公主找到了我,说你扭伤了脚,她迷路了在竹林里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出口——”常顺义紧张的语无伦次。移衣孤身一人,扭伤了脚,刚刚在竹林里还下那么大的雨,他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意外,急冲冲地骑马赶来,而眼前的情景更让他惊诧。
“我没事。”挣扎着,示意安修放她下来,她微微一笑对常顺义解释。
“以后可不能再这样胡闹了。”他正色,难得对她面露威慑。
移衣笑笑,没有回应。
而常顺义也无可奈何地叹息,唯独对她,无法坚持。狂乱的心在此刻才得以平复,听闻她独自一人在偌大的竹林间,那一瞬间几乎让他崩溃,无法想象她会发生什么意外,任何结果都不是他所能承受的,
这个诡异的银面人为何和移衣如此,如此亲近?自然的像是多年的亲人好友。这个手下败将,安修。且不管他的身份,一个如鬼魅般的人不是单纯善良的移衣能靠近的。
“幸好安修出现。我的脚伤了不能行走——”她只是简单地解释。
“快回吧,爹娘要担心了。”常顺义温柔地对移衣微笑,转身对向安修时却换了神情,“如此说来,要多谢安兄照顾小妹。”对着安修拱手示意,随即接手扶过移衣,不露声色地挡在两人间。拒绝他与她如此靠近。
“不必客气。”几个字似乎是从牙缝间挤出。小妹?她是他的妹妹?可笑,可恨——
近在咫尺的距离却又有万重的间隔,难!
扶着移衣坐上马背,常顺义牵着缰绳顺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