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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德廿四年,一无名士献宝“碧眼蝴蝶”于西原大王。当日舞姬珍姒入宫,大王终日痴迷美色,仅过九月,祸水珍姒爆死,西原国灭,碧眼蝴蝶下落不明。这也是因为一条坠子?西原大王被美色所迷,荒废朝政,才导致他一离宫,珍姒立刻暴毙,民意所向,终是对他的怨恨与不瞒,不仅有红颜祸水做托词,如今还要怪罪一条坠子,一件死物来做垫背不成?”
“其它人更不用说,炎武王荒淫昏庸,林中懿弑君篡位,屠辑暴虐凶残,也全开罪于一条坠子?以此可推,与这碧眼蝴蝶同时现世的红颜祸水、妖女祸国一说更是荒诞无稽。”
小蝶已经泣不成声,哭得瘫软在伝徕肩头。
“老道儿错就错在没有早早悟出这其中的问题。人心啊,乱世之中,权力地位摆在那里哪有人不想夺于手中?贪念一起,便不择手段,难以回头了。人命算什么,良心算什么,生灵涂炭又算得了什么?在利益面前统统一分不值,而他们不想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不得民心,哪还坐得稳那个高处不胜寒的位置?”
“可惜,老道儿醒悟太晚……是我将这‘祸国妖女’帽子扣在了你的头上,唐家灭门一事虽不是老道亲手导致,却也难逃责任,如今多说无意,在此向唐姑娘致歉。”说着,紫玉道人双手抱拳向小蝶深鞠一躬。
“师父!”伝徕欲扶被老道躲开。
未想到,对于此事,关乎世间黑白,一向清高为人所敬仰的仙道会这等虔诚道歉。唐蝶嫣想要有所动作,可是哭泣的双手颤抖不止,难以完成心中所想。被道长道破多年积在心中郁疾,更是冤枉委屈难以自拔。
“师父。”倒是一旁的小唐丝跑到紫玉道人,一双大眼看不清世间之事般,双手拉起了师父。
解开心中大结,小蝶当晚便宿于师承山山间小屋。有唐丝在前,老道自有对赶的安排。
夜过半,唐蝶嫣仍是难以入眠,只身坐在月下,石桌如被月色浸染,尽是朦胧的白。
这里便是师承山,是伝徕的生长起来的地方。而如今,她再也回不到她的故乡,因为那个故乡中再没有家。回想起今天紫玉道长的一番话,回想这几年颠沛流离的生活际遇,一番滋味只有她自己深知。
一件衣服轻落在她肩头,侧身一看,伝徕不知何时已站在身旁。他望着天,天边繁星争辉,有他在小蝶的心总是莫名的安静平和。
“那年师父出关下山,如同救下唐丝般将战乱中孤苦无依的我带回师承山,那年我六岁。”伝徕的声音淡淡的,轻柔舒缓:“师父毫无隐晦地告诉我,我家世显赫,父母双双健在,却再难回到亲人身边。如果我想走,他送我下山,从此再与师承山无半点瓜葛;若我想留下,就不可再提身世,他定保我安然成年。”
小蝶看向身侧的伝徕,他平静的仿佛是在叙述他人之事,情绪无半点波澜。
“我才六岁,哪里记得起家在何处,不过是一辆马车便被人送出了家门。在不知家在何处前途不明的情况下,我选择后者。”
“你想家吗?”小蝶轻问。
“无知家在哪里,何谈想与不想呢?”他淡淡一笑,“师承山只是一个山名,其实无门无派,世人之所以敬畏是恩师的德行和他对解救苍生而付出的心血。这一点,我与同门师兄弟皆不得分毫,我们有私心,有自己的算盘,师父也是看到我的缺点才命我下山到唐家的。”
“现实?”小蝶回道。
伝徕点点头:“可能从小被家人抛弃,对人间真情淡漠,久而久之我心中慢慢无爱绝情,说好听点儿叫活得现实,难听点儿就是狂妄不羁,什么都豁得出去。师父这是让我去治病呢!”他笑了笑,目光柔和的打在唐蝶嫣身上:
“可我千算万算也未算到,会遇见你。”
作者有话要说:希望大可以关注紫藤的爆笑新文《大爷,求放过!》,看女汉子如何活在古代压倒秀才哥的故事~
、(59)缘深缘浅
直触心底的悸动,那一刻,小蝶将心中最挂念的问出口:“你的伤可痊愈了?”
小蝶得知那日帐外,伝徕是抱着使尽最后一口气向她告罪然后独自面对死亡的,他也是心痛致极的吧?多亏了路遇紫玉道长,不然今日她面前的就是一座新坟了……
“嗯,如今我不仅伤病痊愈,从此也再也不敢轻言生死,”他的目光与小蝶不期而遇,那份炙热绞着她的深情,“我不敢死,这世上只留你一人,我不放心。”
唐蝶嫣一头扎入伝徕怀中:“伝徕,那日我不是想离开你,我并非相信你大师兄的话,你是何人我心里是清楚的,只是,只是我怕啊……伝徕,我好怕你来唐家娶我真的只是一个任务。我怕是单相思一厢情愿,我怕我对你的依恋就如沙漠中的一阵风沙骤然分崩瓦解,怕到不准你有一丝的动摇……”
她话未说完,伝徕便以一指堵上她的小口,回道:“对你的心,伝徕从未动摇。”
这一刻的相拥似曾相识。
多久前,同样的月色,他也是这样抱着她在月下成亲,口中说着天地为鉴。
“明日一早,我便要下山捉伝历这个逆徒回师承山。你可还有何未了的心愿?”伝徕婆娑着怀中人儿的背,目光深远,似是在憧憬未来的生活,“从此你的心愿便是我的,小蝶,你可愿意留在我身边?”
“心愿,”小蝶垂眸想了想。此时,就是借着朦胧的月色也难掩她双颊的绯红,“我嘛,心愿有三,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一则报我唐家灭门之仇。”这人自是指的郑雍钦。
“嗯。”伝徕点头,“郑雍钦处心积虑夺得天下,理应得此报应。”
“二则,我二哥……”小蝶不自觉的看向伝徕,又道:“他眼疾祸及终身,我要侍奉他终老。”
“应该的,此事我推脱不了干系,我与你一同侍奉。”
“三则嘛,”小蝶顽皮地以手指绞着伝徕的衣衫带子,“我要与你一生一世不分离,倒是让我要问你,听你说过,师承山不留女眷,我若走,你可会离开师门?”
半晌,见伝徕不语,小蝶心中恐慌,连连追问:“伝徕,伝徕?”
这一层,伝徕倒未想过,但捉回大师兄交于师父,想来他也无大事可担,不如与小蝶归于乡野,岁月静好。
“从此天涯海角,我随你走。”
伝徕一语,怀中佳人立刻烂笑如天空繁星。
这一去,伝徕就走了三日。
唐蝶嫣日日担忧,夜夜期盼,盼他早日归来,盼他毫发无伤。
第三日傍晚,他似是踏着一抹霞光回到道观。他带回了三人,分别是捆绑就擒的师承山大弟子伝历、小蝶二哥唐奕贤,再有一人,小蝶未曾想到,竟是郑齐英。
小蝶见到二哥自是欣喜,唐二哥眼睛是神医难救了,但乐观的性子还是如旧,他带回了大哥唐奕圣云游塞外的消息。而伝历一见唐蝶嫣在师承山豪发无伤,一双眼珠子都要瞪出眼眶了。
当下,首件要事就是审伝历。
“伝历,你可知错?”紫玉道人一脸痛惜问道。
“哼,我有何错?”伝历一甩头前满是血污的头发,嘴硬顶道:“我要发扬光大师承山何错之有?我要提升道教为国之大教何错之有?师父,我不做自会有人做,郑王不会因为师承山不敢靠上来,就放弃一个能让愚民顺从的方法,想得到这个位置的人多的是!”
“那危害同门也是你为师门着想?伝历啊,你身处如此迷途,倒是为师错了。”面对跪于观中蓬头垢面的伝历,紫玉道人久久叹息,最终发落他思过终身,不可离观。
然后是郑齐英,他这此来师承山是来归还碧眼蝴蝶的。
据说,郑雍钦以为小蝶不在人间,第二日就对外宣布国师呈天命而去,郑国不再有国师之位。林傲玉的奸计不仅未得逞,如今已身在冷宫。郑齐英特此以郑国之名向师承山归还宝物。
从中小蝶似是听到了一个让她吃惊的消息,郑王?难道郑雍钦未除?她在听郑齐英提到这个名字几乎是同看向伝徕,见伝徕眼神躲闪不定。
他不能除去郑雍钦,换句话说,他不能以各人恩怨在这时除掉郑雍钦。
下山前,师父曾与他长谈,知道伝徕有心除去郑王,他语重心长地劝解道:“伝徕啊,你与小蝶一路赶回师承山,可对外面的百姓多加留意?谁不渴望天下太平,安居乐业?经过群雄争霸,世道如今刚渐平稳,郑王手段是不光明,但现在看来,他却是最适合坐拥天下的那个人。师承山从不问个人得失,莫不可再因为一己私欲引起天下太乱……”
伝徕不能违抗师命,当年奉师命下山来到唐家时不能,如今也是不能,更何况他认为师父说服了他。
“所以,伝徕,你遵循了师命……违背了对我的承诺?”小蝶倍受打击。
伝徕自知理亏,但他想让小蝶明白,所有事有都他不可违的一面,对你的好,也许就是大多数人的损失,但人都有保护本能,不会轻易接受,他更不想用“怨怨相报何时了”这种大话来堵截她。
有些人明明该死,却不能让他死,让他怎么说出口?
“小蝶,我们确实不可弃天下苍生于不顾。”话在嘴中转了几个来回,伝徕发现他也只能站在小蝶的对立面,拉不回她。
此时,道观之中,紫玉道人的声音环绕观中:“伝徕啊,你过来。”
备受小蝶视线的灼烧感,伝徕还来不及与她解释清楚,已来到父亲身前:“师父。”
紫玉道人慈爱的目光落在伝徕头顶,笑道:“如今师父已是垂暮老朽,择日不如撞日,今天为师就把师承山之位传于你!”
“师父不可!伝徕万万担不起!”
“从你下山后,为师已为你定好前程,莫要再推辞,你足以担得起。”
在伝徕一声“徒儿遵命”中,唐蝶嫣转身冲出了道观。
她感觉自己真是可笑,她的心愿在伝徕心中什么都不是。伝徕随之追上,郑齐英见状紧随其后。
“小蝶。”伝徕只是这么跟着,一遍一遍的祈祷能留住她的脚步,除非她能自己想明白,说是说不通她的。
“让我来试试。”郑齐英几步上前,挡在唐蝶嫣面前。
“你还做什么?回去好好护着你哥哥吧!”
小蝶一语,说得郑齐英快要笑掉大牙。看来这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