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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不过你若来了,任谁也得靠边站,呆会儿看中了哪个,我替你牵线去。”
她傻了眼,这算哪门子答谢?待要转身离去,被谢婉佩拉住:“别啊,子峤跟我难得干这种事,这也是被一些长辈逼的,虽说暮璟公子不错,可我总觉得他身上不带人气儿,有些配不上你。权当是平常玩乐,不必太在意。看,那个男子据说眼下是天锦最有才名的徐公子,他正看着你发呆呢。”
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几步开外一位身着淡墨色文士服的男子手扶一株翠竹站在夜色中,明澈地双眼眨也未眨地看着这个方向,周身似有无尽的惆怅,凭空为此人增添一抹难言的魅力。
若只是单纯为她容貌的惊艳目光,凤尘晓定会淡然一哂不理不睬,可此人目光包含着那么多的含义,想来必是相熟之人,谢婉佩又说他姓徐,她微一凝神,暗想此人非徐文藻兄莫属了。
别说是谢婉佩看到徐文藻的不寻常表现,其他几位千金也一样发觉,均含了幽怨的眼神看向凤尘晓。她拍拍谢婉佩的手,示意她在此等候,抬脚往徐文藻那里走去。
在众人关注的眼神中她落落大方,微笑着走到徐文藻面前,先是上下打量一下这个写下休书的男人,风采不负盛名,可能对他的印象已先入为主,他给她的感觉很不好,直觉认为此人不过是个无情无义的冷血之人。她这样歪头边想边打量的功夫,让他浑身不自在起来,才慢慢开口道:“多日不见,徐公子风采依然,真叫尘晓欢欣莫名。”
徐文藻开口说话,竟有些痛苦之意:“阿晓,你非要这么说才好过吗?这些日子令兄已逼得我差点离开天锦,你可满意?”
“徐公子还是检点一些,莫要叫得这般亲密。”她一下子想到定是凤子沂所为,且不论他做过些什么,这个徐公子不受些教训太说不过去。“差点离开,又不是真的离开。看徐公子在天锦混得风声水起,尘晓心中也替公子感到荣幸。今日在场的几位小姐都是冲着公子来的,他日公子飞黄腾达,尘晓定送上大礼以贺。”
说完敛了脸上那抹若有若无的笑意,换上嘲讽的意味,明摆着不耻他巴结权贵出卖自己。
今天这里来的几位小姐,都私下对他倾慕不已,看来这个男人不会甘心汲汲无名下去。
他还是不改称呼:“阿晓,你不是也同那暮璟公子……”
“徐公子不要忘记,我可是个被人休弃的女子,如我这般怎会有人要?”
说到这个,他垂了头,低低道:“阿晓,是我这一生有负于你,可是你家大哥那般坚决反对,我又有何法,只得一纸休书奉上,落得大家干净。”
干净?只是这样而已?凤尘晓不禁替这具原身悲哀,追问:“徐公子是干净了,有没有想过当日开州一别,我只身一人去向何方?”
他不禁汗颜,一时意气,他丢了休书就离去,回家后打点行装上京赶考,确实没想过要回头看一眼那个女子,只当她来到开州必然是有人护送,不然凭她一已之力如何到得那般远。后来在天锦连连失利,凤家又几度前来寻事,他才知道凤尘晓当日是私自离家去找寻他,不是不感动,但事已至此,他又能怎样?
今日见她如此风光,不禁心中略有酸意,几家闺秀向他投过来爱慕的眼光,他都无动于衷,只是看着凤尘晓发呆,但见她一步步地向他走来,似真似幻,一声“阿晓”出口,才觉察到自己竟然一点也没有忘记她。
他二人站在翠竹边这番谈话,也只是一小会儿的功夫,可是落在别人眼中,却是情致绵绵,尤其是徐文藻还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惹得众女侧目,待她一回到谢婉佩身边,谢小姐赶紧问:“看样子你们认得?”
她冷声道:“自然,尘晓弃妇之名全拜此人所赐。”
那次她在人前自认被人休弃,传是传出去了,可是却无人肯信,凤家财雄势大,即使解除了婚约,那也是凤家才会做的事,如何会被人休弃?凤栖臣也听到传言是小妹亲口在外承认,虽恼怒却不来问她,毕竟在这件事上,他对她亏欠甚多。
谢婉佩再三打量也想不通,为何明明看上去是一对璧人会是如此结局,只得念了声佛,又连声呸道:“我干嘛念佛,定是连日听到佛声大作才会如此,都怪最近到处都是和尚,宫里更是养了一堆,还往这府里派了几名,日日来上几回,供奉这样的菩萨可真是让人吃不消。”
“怎么,连你也要学?”
“是,皇上一发话,京中权贵莫不跟风,如今佛道在天锦是越来越盛行了,连我这个没过门的媳妇也得学来应对。”说到这个,她有些烦忧,嘉子峤很反感这些,他生母是异族人,自有信奉的教义,此时倒显得他特立独行,很是被动。“尘晓,你说那一尘大师为何突然要这般行事,以往他最是低调不过,如今跟变了个人似的,皇上也信他。”
“一尘大师自然有其用意,不如你当面问问他去。”她同谢婉佩开着玩笑,心里却认真想着其中缘故,难道这与暮璟公子会有关系吗?
新欢
那厢嘉子峤又迎来了几位客人,其中一人丰神俊朗,施施然步入正堂,引得故作矜持的一众女子一阵低低议论,谢婉佩讶然道:“怎地他也来了?”
正是凤尘晓才刚想到的暮璟公子。他不知为何也来了此处,对众人作揖招呼,样子却有几分疲倦。
暮璟公子知道今晚这场饭局不过是一场变相的相亲宴,朝中一位阁老效仿月老,竟然想出个点子要皇上替几位大臣之子配婚,请来城中未有婚配的佳人赴会,说是替十皇子迁居贺喜,实则趁机从中挑出适龄的男女婚配。他的婚事正逢皇上关注,若不自己快些拿主意,恐怕得被赐婚,故今晚领命来此赴宴。他坐下来在厅堂中略为一扫,眼睛一亮,竟然看到了凤尘晓,她正与未来的十皇子妃耳语,看到他来,也是一愣,冲他略微一颔首。
何以她会在此处出现?难道她也在被邀之列?又看了看在座其他几位才俊,思量着她会否对其中哪一位动心,才发现她对竹林那端一位淡墨色长衫的男子颇有些不一般,不时朝那个方向看一眼。
那似乎是中书院的徐中书,官阶不大,才气和傲气都不小,不知为何一直官运不通,虽有薄名在外,却也不至于被她这般重视吧?尚记得那日到凤府别院探病,探到最后他有些失控,这两日他刻意忘记,可在一尘面前还是流露出几分恍惚。严华寺里那和尚莫测高深地看了他好一会儿,笑道:“施主莫忘记这是在佛门,切勿想那些情事。”
他默然,情事二字可真担不起,不过这不叫情事,又算什么?不由自主地学着凤尘晓一般,失神看向另一个方向,灯下的她姿若幽兰,态如垂柳,真不明白为何总一副淡淡的模样,偶有情绪现在眼中,也总是轻愁。
近日公务繁忙,常叫他疲惫不堪,也许他终究是个凡人,心志再怎么坚强,也无法与那一尘相比。一尘近日所为似乎有违初衷,在他平静的外表下,竟是一颗癫狂的心,竟然称此次鼓动皇上大兴佛事是为了日后方便行事。
面对一尘他只有沉默不语,半晌抬起头神色复杂地同他商量:“其实我不过想要他父子众人的性命便足矣,你我虽都不是嘉庆人,但长在此间生活,总算有些不忍之情。”
一尘仰头狂笑一声:“施主真是宅心仁厚……嘿,这点从你救下我便可知道。可是,我应允助你完成心愿,其他的你却约束不得我。况且,你真没有野心?嘉庆大好河山你唾手可得,真的就不要吗?再说若能顺顺利利地达成你那心愿,便不是乱国毁国吗?”
一尘说的没错,当真是他糊涂了,只得叹口气:“江山若锦也非暮璟所欲,方才那些话便当暮璟不曾说过,大师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只是别再说这些来引诱暮璟,这些年下来,你说得还少吗?”
“若真无意,那为何施主在这朝中网罗党羽,只顾着往手中揽权呢?我才不理会谁来做这江山之主,只不过看不得施主这般做作!”一尘不耐烦说这些俗务,他的房中照例是那尊古怪的佛象,动也不动地看着房中景象。
“大师执念过深,才会做如此之想,暮璟纯为自保而已。”他只是不得已而为之,入朝为官,不得不同那些人打交道,尔虞我诈见多了,天生会起拉帮结派保护自己之心。
在今夜这样的场合,虚应着周围人的奉承,突然对着此情此景兴起一股浓浓地厌倦情绪,想避开一切,卸下多年心中重负,尽情享受美酒佳酿,图谋一醉。或者能像这满庭年少一般,可恣意放纵年华,他会直直走到对面那女子前,大胆一些,握住佳人柔荑,低诉心中所想。
那一尘也对凤尘晓念念不忘,并言说让他邀请她到严华寺一游,不知打的什么主意。到底要不要呢?既怕一尘会对她不利,毕竟一尘行事带着股邪恶味。又盼着一尘能帮他看清楚凤尘晓的真正心思。
月上林梢,这场聚会才真正开始,宾主落座,谢婉佩与一众女子坐到正厅另一端,与男子们只得一面玉石屏风相隔。酒过三巡,席间气氛活络许多,嘉子峤的皇子府新落成不久,宫里派了不少人照应,连今日弹奏乐曲的也是宫中乐师,隐约的乐曲从厅旁一道竹帘后传出来,席间一众男女又都是俊男美女,其中不乏名动京城的才子才女,禁得不言语相激者,纷纷离席展示才艺,或抚琴或赋诗,惺惺相惜的有,嫉妒眼红的也有,更有互相看对眼的才子佳人,眼望着这一切,凤尘晓却有种深深地寥落情怀,只觉与这里格格不入。
暮璟公子与人相交素来亲和,今日反常地沉默,只是把那酒盏斟满却不入口,半举着闭目听那乐师抚琴,象是魂魄已不在此处。这边少女隔着屏风缝隙偷眼望到,莫不为他那种气质心折,莫了又看向凤尘晓,暗叹人家怎会生得如此好看,也只有她才配得上那个男子。
嘉子峤贵为皇子,本不太乐意在自己府中举办这样的晚宴,可是父皇近日性情略有些古怪,许多事只是一意孤行,他与谢婉佩只得抱着玩乐的心思来筹划此事。看着场中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