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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子峤也没真想把她二人给强行带走,见事已至此,便泼了一桶冷水。
柳柳蓦地转身斥道:“你……”
终于及时想起这个无赖是皇族之尊,而她只是个小小的乡野村姑,半汤半水地没了下文。
趁着那个嘉子峤同柳柳在互相行注目礼,凤尘晓对谢婉佩道:“谢小姐,恕尘晓无力帮到你,你看……”
说完进屋将定银拿了出来,递到胭脂手中,胭脂不接,谢婉佩笑道:“无妨,尘姑娘真要把生意做大了,将来可要记得欠着我这些东西。这样吧,这定银你照样留下,还请你这几日能做多少就做多少,不够我用别的代替,顶多只送给本家的姐妹罢了。至于你,子峤,能有多少咱们便平分了,好不好?”
嘉子峤拽得不行:“爷我才看不上呢。”
说完朝屋里看了看,就先领人离开,谢婉佩不放心,只得匆匆说了句:“走之前我会让人来取东西,到时候再给你钱,我先告辞了。”
柳柳忿忿地道:“他那无赖样,也是皇族的,呸,呸!”
凤尘晓笑道:“好了,别气着自己,他还是个小孩子,咱们还是想想那个魏娘说的吧。”
“小尘,你说他是小孩子?哈,你才多大,总爱这么老气横秋的。”
凤尘晓嫁人的时候,嘉子峤才刚刚十四,两人并不亲厚,但他是她重回人世后见到的第一个熟人,刚看到他时觉得可亲可爱,甚是激动,不过稍一接触便把与之相交的念头给打消了。
两个少女点灯商量了一夜,均兴奋不已,说到做生意,她们就象那个嘉子峤说的,没经验,还动不动脾气就上来,摆个小摊子还行,真要开门做大了去,容易上当受骗。若是魏娘诚实可靠,有这样的合伙人,倒不失为好路子,反正她二人银钱有限,能赔到哪去?
反正是初生之犊不怕虎,再加上第二日谢府派了人来,谢小姐找人替她们前去打听过,魏娘所言不假,她夫家在通州是做丝绸生意,不大也不小,家境殷实,这魏娘没出嫁前是家中独女,也做着个小买卖,夫家也是看中了她的手段,嫁过去也能帮着夫君分担。得知这个消息,二人更放下心来。
凤尘晓感激谢小姐费心,打起精神为她赶制了些干花饰品,见那位魏娘之事也全权交给了柳柳。
嘉庆人喜花草,这些干花虽不是名贵品种,可都费足心思,取个吉庆的意头,适逢百花盛开,采摘倒也并不是难事,她尽挑些风干后还能保持原有样貌颜色的花做,选料也都极尽华美,毕竟与谢家相交的都不是常人。
而对着这些散发着微香的饰品,谢婉佩动容,每一件都让人爱不释手,拿起一条绞着丝线的干花腰带,她由衷赞道:“太好看了,比玉器看着还让人爱,我拿给那些姐妹还不惊呆了她们?尘姑娘,我真觉得你该去京城,若你们到京城开家这样的店铺,一准成事。”
果然,只有富贵人家才会中意,喜欢华而不实的东西,她这个毛病尤其大,从她给自己挑的那个郡马就可以看得出来,好是好了,可一点也不实用。
凤尘晓笑得云淡风轻:“我也不知往后会是个什么样,京城嘛,有机会我一定会去。”
谢婉佩拉着她的手:“不瞒你说,我这次上京可能短时间不会回来,爷爷他老人家有别的安排……唉,总之,若有机会来京城,一定记得找我,我就住在乌衣巷贺国公府。”
贺国公?应该是这位谢小姐的外祖家,她成亲后住到郡马府,便离得乌衣巷不远,出门倒有几次路过那里,依稀记得那贺国公府的方向。凤尘晓转身拿过一盆用竹子做的花盆供养着的植物交给谢婉佩,绿色的丝绦一样的叶子长得郁郁葱葱,前端下垂,煞是惹人喜爱,
谢婉佩不明所以:“这是做什么?”
“这是送给那位嘉公子的,那日我见他一直盯着这个瞧,料是极为喜欢,这本是王家花店里丢弃的,我拿来养活了,送与他也无妨。”
今天那个无赖公子没跟过来,谢婉佩让胭脂接过拿在手中左瞧右瞧,看不出名堂:“子峤看中这个?这是什么草?”
“这叫夜雨含香,从天竺那边传过来的,一般人家是没有的,我以前只在书里见过,养它有一样好处,那就是屋中很少蚊虫,要不是王老爹养不好,也轮不到给我。记得告诉那位嘉公子,此物不喜阳光,但每日要固定一个时辰让它晒晒太阳,也不喜多水,切记。”嘉子峤的母妃生前似乎极信佛,殿中便养有这么一盆植物。
谢婉佩带着一应物件刚走,柳柳就冒出来,兴奋地抓住她:“好了,这下该好好同魏娘交涉,开始咱们的大计吧?”
凤尘晓边把谢家给的酬劳交给她保管,边诧异地问:“你不是早两日便去见过她了吗?”
“那不同,咱们两个还是得以你为主,凡事得你同意才行,我当日便声明过这点,所以便跟魏娘说有合伙的意思,具体怎么办得等你来谈。”柳柳越来越像个财奴,抱着银子一脸幸福,这几天跟着凤尘晓帮忙,累得半死还说只要有钱挣就行。
凤尘晓有些疲倦,她不喜欢面对这样的事,托着下巴想了想道:“我本来想着咱们的钱也够做下去,可就像你说的,在这里总不如去到大的州府,外面……很复杂,要面对很多突发状况,那样的人和事,均不是你我能应付过来的,还真得需要象魏娘那样的人,将来如何,我是一点底也没有,算了,明日见了她再谈,现在,你和我最需要的就是休息。”
上床,睡觉,补眠,心里嘟囔:叶细啊叶细,此时你为何不再出现?
她不自觉把阎罗和叶细当做精神靠山,又想到左肩上的铅华印记,忽然没了惧怕,不是说凭着这个能逢凶化吉吗,呵,她委实不该这么胆怯的。
魏娘带着小女儿莹莹这次并非故地重游,为了等二人回话已拖延了归期,她惊诧于凤尘晓的美丽,暗忖道难怪授意她前来的人会如此重视,当然,那些东西确实也值得重视。
凤尘晓带柳柳安坐于茶楼雅间,大家都是女人,凤尘晓放松之余也参与发言,双方商谈颇为愉快,生意嘛,如她二人所想,要往通州去做,那必竟是除京都外最繁荣的地界。魏娘出钱出力,不仅出一半的本钱,再带人负责所有找店面之类的杂事,招些做工精细的绣娘来,凤尘晓二人出另一半的银钱,不多不少,正好是两人现在有全部财产,这还是加上了谢小姐临走时候给的才够。她们得管原料的提供,毕竟风干的花朵没人会做,就算是有心人想做,也不是轻易能做成的。还得再指导一下绣娘们做的样式,柳柳管店面买卖,魏娘甘愿做个三老板,类似于管事的,利润与她二人三七分账。
面对这样优渥的条件,两个初入商道的少女只能想着是老天眷顾,还一心想要多分魏娘二成,被魏娘婉拒:“你们二位别以为我是不想挣钱的良善之辈,商人重利,这些投入都要有回报的。再说我看重的可不仅仅是这些,将来若是做的好,往更好处去的时候,你们若不是五五分成,我还不愿意呢。”
原来野心人人有之,魏娘也看中这些玩意儿的前景,先在通州做开,打出了名号再往京城,那时便不会这样好相与。
柳柳想到底是做生意的人呢,她很佩服魏娘的手段,觉得以后努力方向便是她。
魏娘边与二人谈笑风生,边用一双美目留意着凤尘晓的神色,她不是镇上纯良的乡人,更觉得她不同与柳柳。
“尘姑娘,你这容貌,啧啧,着实不俗。不知尘姑娘与柳姑娘是……”
她的模样怎么了?不狐不媚不妖,十七岁,真正是佳人一个,以前若有现在的十分之一便此生足矣。问到和柳柳的关系,她笑着与柳柳对视一眼:“柳柳是我姐姐,魏娘唤我小尘即可。”
魏娘含笑不语,她明知这是假的,还是嘴上应承。不过也好,通州城里也有凤家子弟,这位姑娘不说自己姓凤,那么也少了些许麻烦。
大事已定,柳柳才将这些告诉了自己的爹爹,柳老爹怒斥了不孝女后也拿她无法,再说尘姑娘她自然有主意,女儿能跟着她也是件好事。柳柳还道安定下来后接他去通州享福,柳老爹道:“老子不去,好不容易开了个饭馆,我还指望着传承给你呢,通州再好也比不上这里。”
柳柳只得抚额望天。
端倪
风吹铃铛,车铃脆响,一名老汉赶着辆马车行走在官道上的树荫下,时逢夏末,阳光依旧很强,光结从树枝缝隙间照射下来,明明灭灭。
一只手从车中伸出,撩开车窗布帘,接着一女子探头出来,先新奇地打量一路上的路过的景色,又扭回身对车中另外一名女子道:“小尘,你不闷嘛?这三天赶路下来,都没听你哼一声。”
却原来是赶赴通州的凤尘晓与柳柳。她听了柳柳的话,沉静一笑,没有说话。她旁边还有一人,起身将起先探身出车外的柳柳拉回来坐好:“柳小姐,快坐好,仔细碰了头。”
又对静坐着的凤尘晓道:“柳小姐渴吗?梅香给您倒些茶水吧?”
柳柳又笑了,这马车是魏娘派回来接她二人去通州的,赶车的杨头和自称是丫鬟的梅香也是
魏娘派来的,那梅香一看就是个大门大户里出来的丫鬟,对二人恭敬无比,柳柳很不习惯。
“呵,梅香,你一路上问我们叫小姐,其实看你的穿戴打扮,比我二人更象个闺阁小姐。”
“那是您二位没好好打扮,梅香哪能跟二位小姐相比。”梅香做起事来很利落,一路上又恪守礼数,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
凤尘晓大部分时间都在闭目假寐,思忖着到了通州的种种情形。听得二人对话,她也笑了,真象柳柳所说,她二人全部家当加起来,只有一个小包袱,穿的是平常的粗布衣裳,还不如这个丫鬟穿的好。当日魏娘比她二人先走,说是替二人打个前卫,过不多久便真派人来接,如今一切都朝着未知进行着,难免心中几分怆惶。当日从秋冷山庄出发,自北南下,因为是第一次独行出远门,只觉新奇,如今却觉得不惯了。
“此去通州还得几日?”
“快了,我们来时用了四日,想来再过一日便可到达通州。魏夫人已给二位购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