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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那么,我问你,你现在能够每天看到她吗?”
这回之石底气十足:“能,我天天都能看到她。”
景多多还想再问,忽听门外有人唤之石,叫他去备马。之石应声出去了,景多多跟在他的身后,保持一定距离地看着之石如何从马厩里牵出马,走到正门,备马车,再放马凳。之石的动作十分娴熟,景多多猜想,之石一定经常作备马的工作。
过了一会儿,景多多看到有人向这边走来,是一群丫鬟婆子簇拥着一个美人。这美人美得让人眩目,红色绮罗长裙掩盖不住她丰盈的体态,配有蝴蝶形流苏的金步摇伴着她的莲步悬空舞动。正在打扫院子的下人见了她,忙给她让路。她高昂着头,从下人面前走过。擦肩而过时,明眸一转,瞥了一眼给她让路的人,嘴角上挑,形成一个充满挑逗的微笑。这一瞥一笑可不要紧,惊得下人把手中的扫把掉在了地上。见下人如此反应,美人的眼中闪过了蔑视和嘲笑,径直走向正门,没有再对下人做出任何其他的动作。
景多多看着这美人,心想着:“怡香院里的姑娘就是不一般,刚刚那媚功可是兔子比不了的。兔子在她面前,真是不值得一提。”
美人走到了正门,之石恭恭敬敬地让到了一边,让美人在小丫鬟的搀扶下,踩上了马凳。踏入马车前,美人瞥了一眼之石,又是一个挑逗的眼神。之石红了脸,低下头去,说了一句:“红蝶姑娘慢走。”
红蝶姑娘?听到之石这么称呼她,景多多猛地再细看了那美人一眼。原来这个美丽耀眼的女人就是红蝶姑娘。看着红蝶对之石的媚笑,想想之石先前的话,景多多终于明白了,之石所说的“每次见面的时候,她会看着我,还会对我笑”是怎么一回事,以及为什么之石会觉得“红蝶姑娘对别人跟对我没什么区别”。这个女人根本就是到处卖弄风骚,连扫院子的下人都不放过。
“红蝶姑娘这么早就出门了呀。”景多多身后的几个下人正在议论。
“可不是,红蝶姑娘现在可红着呢。有些‘四惜’的恩客都开始去捧她的场了。你瞧瞧她,多会勾搭人。见过她的男人没有不想把她搂回家的。”
下人们的议论让景多多不禁皱起了眉头。再看看站在正门口的之石,他突然很想上前去质问:之石,你这么做值得吗?听听人家对红蝶的评论,全无一点尊重,红蝶本人也不怎么自重,之石你怎么就偏偏喜欢上这么一个女人?
红蝶的马车开走了,之石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站在原地看着远去的马车。这落寞的身影又让景多多不忍心再对他说些什么,只能暗自叹息,这真是一个无可救药的情种。
之石现在的心情是怎样的呢?景多多听过牛郎织女的传说,都道这对有情人被天上的银河阻隔,一年只能相遇一次,可是在人间,竟然还有比银河更遥远的距离。他们每天都能见到对方,可是如此的近距离之间,却有一条肉眼看不到的鸿沟,其中充满着绝望和失落。之石他心里清楚得很,红蝶出门是去做什么了。他就是这样每天亲手将最爱的女人送上马车,看着她奔向别人的男人。
可是,他知道了,又能做些什么呢?
想着,看着,景多多被触动了,只觉得红蝶离去的马车碾过的并不是路面,而是他的心上。
之石过了很久,才回到景多多身旁。他们两个并不知道,方才除了他们,怡香院里的有一个宿客,也在紧紧地盯着红蝶看。红蝶出门时,怡香院大多数的窗户都被打开了。这就是说,屋里的人起床了。在二楼的一座窗户前,一个男人本想倒杯茶喝,一见从院子里走向正门的红蝶,竟惊得脱了手,让茶杯掉在了地上。茶杯落地的声音惊动了这间屋子的主人——“四惜”之中身居第二位的惜颜。
“沉大爷,你怎么了?”还在对镜梳妆的惜颜顺声回过头来。
那男人没有理会她,只是痴痴地盯着窗外的红蝶。当他看到红蝶踏上之石为她备好的马车时,嘴里喃喃地念叨着另一个女人的名字:“红袖。”
作者有话要说:之石的半个馒头让景多多没有黑化,继续保持本质。景多多日后的各种仗义之举,正是应了之石的那句话,“只是少吃了半个馒头”
结尾处登场的这个男人是沉心,后面章节中会提到他。
、第二十章 之石红蝶恋(1)
接下来的日子里,景多多白天跟杂耍班三人在街头卖艺,晚上闲来无事就去怡香院看之石。他把大牛和兔子介绍给了之石。每到安平给杂耍班子放假,他们三个就去找之石吃小吃,喝酒,彼此相处的颇为融洽。景多多见之石和大牛兔子二人很是谈得来,发自内心地感到欣慰,暗想着,之石现在这么快乐,应该会淡忘单恋红蝶给他带来的苦恼吧。
可是,当景多多听闻有人要为红蝶赎身时,不禁又开始为之石担心。他急急忙忙地赶到怡香院找之石,之石却像闷葫芦一般,什么都不肯说。景多多可坐不住了,一定要为之石做点什么。
景多多想要跟红蝶当面谈谈。为了能够接近红蝶,他决定冒险易容成怡香园里的人。他盯上了一个经常早出晚归的老婆子,趁其外出,乔装改扮成老婆子的模样,溜到了红蝶的房间。红蝶刚刚外出归来,正在更衣,一见闯进来的景多多,顿时面露不悦,但不悦归不悦,她没有赶景多多走,直接了当地询问景多多找她所为何事。景多多告之,自己有一个至关重要的消息,一定要现在告诉她。红蝶听信了景多多的花言巧语,真的秉去了丫鬟,只留下自己和景多多单独在房间内。
一见没有别人了,景多多单刀直入:“红蝶姑娘,你可还记得一个在中秋节的夜晚为你吹箫的下人?”
红蝶原本以为,老婆子不过是要跟她说一些怡香院里的琐事,比如哪个姑娘要在背后算计她了。景多多的问话让她不知如何作答,她只是用审视的目光看着景多多。景多多以为红蝶这是想不起来了,就根据之石所描绘的复述了一遍。红蝶听了,有些警觉地问景多多:“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之石他对你一直有仰慕之情。”
红蝶略带讽刺地笑看景多多:“这就是你要说的至关重要的事?”
景多多早就猜到她会不屑一顾。对方既然不为之所动,下一步可能就要赶他出去了。于是,景多多索性一口气把想要说的都说了出来:“红蝶姑娘,我知道已经有人替你赎身,明天就要接你出去。事已至此,我当然不指望你会留意一个微不足道的下人对你的仰慕。我也不会妨碍你明天上轿。今天来,只是对你有一个请求,能不能在你临走的时候,去和之石道声别。你不用有所顾虑,他不会对你做什么的,也不会提什么过分的要求。你能找到一个托付终身的对象,对此,之石只会祝福你。也许你对此感到发自内心的不屑,但是我恳请你能答应我,去和他道声别,哪怕只是一句。他卖身进怡香院,就是为了能够见到你。现在你要离开怡香院了,临走时别过他,对他来说,也是一种圆满。”
红蝶听着前面几句话时,还是无动于衷,但是听到“他卖身进怡香院,就是为了能够见到你”时,她露出了诧异,紧盯着景多多质问道:“你说什么?他是为了见到我,才卖身为奴的?”
“千真万确。”
景多多便把之石当年是如何在司马家的门口看到红蝶,以及后来是如何卖身为奴的全过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红蝶听着景多多的话,只是不语。待景多多说完,她重新打量了景多多一番,也不对之石的事作何评价。末了,她开口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一见红蝶已经发现了自己不是老婆子,景多多就当着红蝶的面揭下了伪装,用本来的声音回答道:“我是之石的发小,流落街头的时候曾经患难与共。”
红蝶没再多言,只说自己要更衣了,让景多多出去。景多多就重新戴上伪装,离开了红蝶得房间。他觉得这个结果完全是在他意料之中的,红蝶就算知道了一切,也不会作何反应。可尽管他是这么猜想的,后来依旧是选择了要去见红蝶,只因他觉得,要是红蝶表现出了无情,倒也未必是件坏事。之石很可能会因此对红蝶死心彻底,开始自己新的生活。
景多多就是这么为之石打算的,他万万没有想到,之石倒是因为他的今日之举得以开始新的生活,可这新生活和景多多事先预想到的完全不同,竟然不是以摆脱旧情的阴影而开始的。
晚上,景多多正在住所里同杂耍班三人坐在炕上聊天,之石来找他。他们二人走出了房间,之石强作镇定地对景多多说道:“有一件事我想跟你说,我也只能告诉你一个人。”
“什么事?”景多多很是纳闷:睡觉时间都要到了,有什么话不能等到明天说?之石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来找自己?
“红蝶姑娘来找过我了。”之石说着话,脸上难掩激动的心情,“她说,她想要跟着我。”
“跟着你?什么意思?”
之石难为情地搓着手:“跟着我就是跟着我嘛。”
“她不是已经被人赎了身,明天就要过去的吗?”初时没回过神,说着说着才反应过来,景多多眼珠瞪得溜圆,“她要跟你私奔?!”
之石惊得一把捂住他的嘴:“你别说得这么大声!”
“这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老兄,不带这么吓唬人的。大白天的时候人家还连你是谁都想不起来,怎么到了晚上就突然要跟你私奔?!
“就是红蝶姑娘突然来找我,问了我一些事情,包括我卖身为奴的事,我如实地回答了她。然后,她就跟我说了很多关于她自己的事,还说,”之石脸红了,“如果我愿意带她走,她就跟着我。”
景多多哑然地看着之石,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的心里已经被各种疑问填满了。
“多多,沉家的轿子明天一大早就要来抬人了,我们俩必须要在天亮以前逃出怡香院。你主意比我多,帮我想想办法吧。”
“我看,还是我跟你去见红蝶姑娘,大家一起商量一下,再作决定。”
“也对。”
景多多并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