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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他第一次带着贺礼去混吃混喝,只因为他想享受一下堂上宾的待遇。他本人是抱着试探的心理去做的,结果却和他想象中的一样。送贺礼的人那么多,主人家要忙着招待宾客,没时间坐下来,一件一件地将贺礼仔细过目。再则,主人家肯定也觉得,送贺礼的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他们送来的礼物再差也比一般人的要好,那也就没什么过目的必要了。等到主人家想到要过目的时候,八成就是宴会散了以后,到时候就算发现了他景多多使诈,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了,他那会儿早就逃之夭夭了。
那块假的玉如意是他从别处捡来玩的,没想到,用它来充当贺礼,就能为自己换来一个堂上宾的席位。
等薄家人回过神来,一定会觉得蒙受了奇耻大辱吧。可景多多认为,这种事也不能全怪他狡猾,实在是薄家人可钻的空子太多了:平日里明明没什么来往,甚至是连对方到底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就统统地请到家里来了。根本没见过面,却一个个摆出一副老相识的架势,连相互认知都忽略了要做。
而他,只要把假身份编得煞有其事,人家就会相信,且当他出了点差错,还有人会主动替他圆。诚如方才,在和宾客谈起青海湖边塞时,景多多说错了守卫军的编制。还没等他作出反应,已经有人替他圆了场,说守边塞的人那么多,景多多“周公子”很难记得清。他就当即接过话茬儿,说自己一直呆在家里,很少和军队里的人来往,“家父”也没有和他细说过这些。如此,他就躲过了一劫,在场的人似乎没有谁对他产生怀疑。这群人聚在一起,只想着如何巴结和拉拢,还有相互炫耀,并不是真的要和谁交心。景多多在细节上犯的错误当然也就没谁在意了。
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宴会上的宾客和他这个白吃客也没什么实质上的区别。都是作戏嘛,也就是目的不太一样。别人是为了前途和名利,他,只是为了解馋。
脱下了赴宴穿的华服,检查了一番,确定没有蹭上油渍,也没有出现褶皱,他才小心地将衣服叠好,放进包袱里。这也算是吃饭的家伙事儿,当然要好好保存。要说,这有钱人穿的衣服的好处,除了料子好,穿起来舒服,以及样式美观,穿上了,人显得精神,景多多自认为还有一点——宽大,便于藏东西。对他而言,这一点至关重要,否则,他可没法子把宴会上好吃的堂而皇之地带出来。
站在小河边上看看自己,其实,他还可以让自己更帅一些,可那样作会惹麻烦的。冒充宾客去混吃混喝,那就千万不能太醒目。关注的人越多,穿帮的概率也就越大。最稳妥的方法就是点到为止,无论是打扮,还是举止言行,既不能耀眼,也不能失色。如此便能作到不引人注意。
现在,景多多穿上了旧粗布衣裳,随意地用布条将头发扎上,长靴也换成了褪了色的布鞋。他用小河水洗了洗手,然后往身上一抹,擦干了水。没有坐垫,他直接坐在砂地上,把自己从薄家家宴上顺来的吃的摆在面前。这就准备开饭了。
他抓起一块点心,整个儿塞进嘴里,大嚼了一通,咽下去,又抓起了一只鸡腿。由衷地感慨,还是这么吃东西比较舒服。回想起在宴会上故作斯文,一小口一小口地吃,还不忘细嚼慢咽,简直是累死人了,吃起来也一点都不痛快。
嘴里塞的东西太多了,景多多就喝了点河水。有些遗憾,不能将宴会上的酒也带出来。宴会上用的酒叫什么名字他是没记住,只记得那味道,真是没个说。吃饱喝足之后,他满意地向后一倒,闭上了眼睛:生活,真是美好。
翻来翻去,找了个最舒服的地方伸展开了四肢,景多多头枕着手臂,看着天空。这就是东北的天空吗?感觉不太一样。四年里,他一路向西,到了边塞青海湖,才停下脚步。不适应黄土高坡的环境,有些怀念故乡的黑土地,景多多就这么兜了一圈,又回到了东北。听着再熟悉不过的东北腔,景多多倍感亲切。
接下来该作些什么呢?身上的钱可不多了。景多多打算明天到街市上去转转,打听打听是否有人在招工。
景多多躺在小河边上一觉睡到了天亮。简单地梳理一下,拍了拍身上的土,把宴会上带出来的最后一点食物吃光,他就出发了。他选择先到最热闹的街上去看看,每经过一家店铺,他都会留意一下墙上是否有贴招工启示。走着走着,忽听一阵锣鼓声,又有一群人朝着声音的方向聚了过去,景多多很好奇,就去凑热闹了。
原来是一个杂耍班子,一共三人,现正表演的节目是胸口碎大石。一个壮如牛的中年汉子举着一块巨大的石板,让围观的人上前来检验石板的真伪。这汉子生得一张国字脸,浓眉大眼,颇有英气。待旁观者确认过了,他便把石板放下,扯下上衣,完美的六块儿肌和胸口的孔雀刺青引发在场观众的一片哗然。汉子却很不以为然,随手把衣服丢给了站在他身后的姑娘,自己躺了下来。姑娘和杂耍班子的另一名成员合力将石板放在了汉子的胸口上。
景多多玩味地看着他们:“胸口碎大石?很多杂耍班子都有这个节目,千篇一律。”
石板放好后,姑娘退得远远的,只留下躺着的汉子和帮她搬石头的成员。这位成员是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身长七尺,身型适中,相貌平平,但凭美髯为之增添了几分魅力。只见他从身后操起用来砸石头的长柄大锤,摆出了一个备战的姿势,就势舞了起来。景多多感到奇怪,一个普通到不上台面的大锤,经他之手武起来,竟比那些表演舞剑舞枪的还要精彩。此人的武锤也赢得了围观者的好评。众人已最好了心理准备,要等他武锤结束之后,为之喝彩,可该男子武锤却并没有停下来接受褒奖的意思,反是在气氛达到最高时,一个猛回身,将锤子重重地砸向了汉子胸口上的石板。锤落,石裂,直将众人看傻了眼,该男子这才收势,单手执锤地站在原地。
“开什么玩笑?”景多多也吓了一跳,“别人表演胸口碎大石,可都是一个躺下去,胸口放上石头,另一个站在他身旁,将锤子垂直砸下。可是他,竟然是用回身力去砸石头。垂直向下砸主要靠的是双臂的力度,可是回身力却用到了腰部力量。二者相比,回身力无论是爆发力,还是力量,都胜于前者。如此大的力道,那个胸口放上石头的汉子承受得住吗?还有,这砸石头不单要讲究一个力,还有一个点,就是锤子该落在石头的哪个位置上。挥锤者必须瞄准那个点,再砸下去,但他,一个回身就砸了过去,那么快,根本不可能有瞄准的时间。”
景多多想着,那个躺下去的汉子已经拿开了碎掉的石块,站起身来,拍拍胸膛,让观众看清楚,他在遭受捶击后,是毫发无伤的。见那汉子果真安然无恙,众人就在片刻哑然之后,发出了欢呼声。
景多多也跟着众人为他们鼓掌,并打心底地为武锤人赞叹不已:“由武锤表演,到砸石头,他没有丝毫停顿,完全是一套连贯的动作。这个武锤的,还真是不简单。”
武锤人和汉子向众人拱了拱手,继续他们的表演。武锤人展示了各种器械表演,刀枪棍棒,他都舞得十分漂亮。景多多研究过武器,也就看得明白,此人是深知各个器械的特质,不管舞什么,都能将手中兵器的优势发挥到极致。
舞过了所有的器械,武锤人叫来了汉子,和他一起表演搏击术。景多多不懂搏击术,看不出个所以然,只能看个热闹。他们两个人武斗着,与他们同行的那位姑娘就托着用来装钱的盘子,向围观者讨要赏钱。多数人还是很愿意给的,但当姑娘走到一个留着小胡子的中年男子面前,那人却有意为难她,嬉皮笑脸地说道:“妞儿,你也该露一小手儿给爷瞧瞧。爷高兴了,就赏你。”
那姑娘浓妆艳抹,一颦一笑之中带有风尘之色。面对对方的挑逗,她一抿樱桃小嘴,媚笑道:“爷,奴家女流之辈,你怎好和那两个汉子一般?”
中年男子色迷迷地看着美艳的姑娘:“那你就来点别的,只要能让爷高兴。”
“那,”姑娘蹶着小嘴,故作羞态,用足以让人骨头酥软的声音,问道,“奴家就唱个曲儿吧。爷,您听不听呀?”
姑娘的媚功起到了作用,对方的脸上出现了波动,是故作平静地接过了话茬:“成,成,唱得好,爷赏你这个。”说着,从怀里拿出了碎银子,亮给她看。
作者有话要说:景多多躺在小河边的样貌与封面上描绘的很像,我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选那副图作封面的。成年之后的景多多已经混成老油条了,他能够让自己过得悠哉游哉。
、第十六章 街头艺人(2)
姑娘瞄了一眼银子,脸上露出带有不屑的媚笑。她转过头来,冲着正在表演搏击术的两位同伴拍了拍手,二位停了下来。汉子兀自收拾了器械,武锤人从箱子里拿出了一把胡琴,就坐在箱子上作了简单的调音。他的伴奏乐起,姑娘开腔了:“奴本薄命飘零子,乞君怜惜蒲柳姿……”
这声音虽算不得余音绕梁,但充满着撩人的风骚。对于不懂得风雅的粗俗之人,此番唱腔反比那些词曲中满是浮华词藻,音色被文人墨客赞誉为美玉的歌曲更能打动人心。这不,姑娘才唱了第一段儿,围观的数位男性已经招架不住了。说起来真是奇怪,那姑娘明明就在他们面前站着,可他们总觉得,姑娘是正站在他们身后,用兔子毛一样柔软的东西轻轻地骚着他们的耳朵。继续听下去,又觉得心里像是有一大群的兔子在用爪子挠他们,让他们浑身不安。
景多多以旁观者的角度观察着众人的反应,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女人呐,就是不一样。那两位汉子拼的可都是真功夫真力气,连摔带打地武了半天,却还不及这小女子的几句唱曲儿。
不过,这群爷们儿光顾着着迷了,全都忽略了一个十分重要的问题。景多多捂着嘴偷笑:要是他们发现了,非得气得半死不可。
那个想用银子挑戏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