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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可少不了拉你来作伴。”
原来,惊翎并没有失忆,他自打醒来,发现自己身处于丘微之后,就做好了打算,有朝一日必要同龙鸯会合。只不过一时脱不开身,他便想到假装失忆,骗取风邙的信任,将来龙鸯若是来带兵出征,他也好来个里应外合。那次龙鸯只身前来,他亦没有把握能带着她一同突出重围,故而只能伤了她,却反而因此获得了风邙更大的认可,打消了他的疑心。
更何况,他那一刀并没有刺中要害,他出生入死多年,对于力道和位置的把握还是很有分寸的。这也是龙鸯为何能恢复迅速的原因。而后,龙鸯遇见了他,将他强抢回去,百般折磨之后,他便将所有一切都袒露出来。那晚他们二人在房中待了许久,便是因为这个。
“很好。”风邙也不急躁,他大声道:“不过,就凭你们俩也想逃得出这守卫森严,固若金汤的皇宫么?”
“自然是不能。”龙鸯伸出手指轻轻晃了晃,“小女子很是佩服这皇宫的机关与布局,无论是出去还是进入,光靠蛮力定然行不通,况且我也不熟悉这里,搞不好会迷路。所以,我早就让惊翎拟好地图,派人送去军中了。”
“那又如何,一时半会,他们也无法赶来。”风邙心下微震,却也强自镇定道。
“所以,我早就通知他们了。”龙鸯击掌,殿外即刻传来兵戎相接的声响,宫女太监们抱头鼠窜,宫灯散了一地,一时间混乱不堪。
“休要猖狂,朕亲自栽培的暗卫也不是等闲之辈。”风邙说罢,只见房梁上忽而多了许多黑衣蒙面侍卫,轻盈地降落在地面上。殿门大开,御林军也闻讯赶来,黑压压一片望不到边际。
霎时,从宫门到园林间皆混乱一片,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士兵们你来我往,混战在一起,已经分不清敌我。漫天的红色,鲜血四溅,一些逃命的皇子嫔妃俱成为刀下魂。尖叫声,哭喊声,刀剑搏斗声连成一片,昔日金碧辉煌的皇宫此刻如同阿鼻地狱。
改朝换代时,向来都是如此。看惯了战场上血肉横飞的场面,这些并不算什么。
龙鸯勾唇一笑,喊道:“你们还要看到几时?”
只见沧鹤从天而降,迎风舞动的衣袂如同天外飞仙,他站在刀光剑影之中,却丝毫不沾半点血腥。发上白色的束带飘荡,衬托着他的脸格外出尘,他缓步走至龙鸯身边,轻笑道:“这不是看你正在兴头上?”
“你再不来,我可抵挡不住了。”龙鸯将整个人依偎到沧鹤的身上,“我站得都有些累了。”
风邙皱眉,似乎对于这种大敌当前,剑拔弩张的关键时刻,依旧不正经的对手感到不满。
“睿迁和枕殊呢?”龙鸯问道。
“小爷在此。”睿迁摇着他那把万年不变的洒金折扇,小心地避开脚下众多尸体,路上不慎撞歪了一个人的帽子,又庄重地替他戴好。他几经周折才走近殿内,上来就对着龙鸯埋怨道:“都怪沧鹤,非要耍帅,连累我站在屋顶上吹了一晚上凉风。”
“鸯儿,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枕殊迈着有些急切的步伐,略显凌乱的衣衫说明了他刚才从屋顶上下来,不是很顺利。
“没事,我的身体好得很。”龙鸯安慰道。虽然先前她又是绑又是跪的,受了不少折腾,但也不至于那么脆弱。
“少废话,有本事就上来!”风邙显然对于自己被忽略的事实而十分不悦,“当朕会怕你们不成!”
“啧,皇上莫急,我们不会跟你动手。”龙鸯道:“恭请太子殿下。”
语毕,只见殿外一人踏月而来,衣摆无风自动,质地上乘的玉冠,刚正不阿的气度,正是太子纳兰谨。他手持长剑,脸上的神色略微复杂。在大殿中央站定,他向龙鸯微微颔首,“辛苦龙大人了。”
“太子殿下哪里的话,这本是微臣应做的。”龙鸯温和地道。
“纳兰越当真是狠心,竟然要他亲自动手么?”风邙冷笑。
“若说狠心,当今天下谁都比不过你吧?”纳兰谨语气中带着些嘲弄,“你早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也罢。”风邙闭了闭眼,摆好架势道:“尽管上吧。”
纳兰谨也不多言,飞身掠过众人,持着剑就与风邙缠斗在一块儿。一旁的暗卫欲上前帮忙,却被沧鹤等人拦住。一时间殿内也响起了刀剑碰撞声,铿锵有力,一声高过一声。
沧鹤的凌霜剑锃地出鞘,剑光所到之处皆躺倒一片,兵不血刃,一招制胜。旁人根本连他的衣角都碰不到就已经一命呜呼。强大的气场,导致他还未出手便让人心生恐惧,退避三舍。绝色的容貌此刻只剩下凛冽之气,洗尽铅华。
睿迁也不闲着,随身折扇中露出千年难得一见的刀刃,只是轻描淡写地割伤对方的筋脉,让人无法再握住兵器,却从不伤及性命。转身,回旋之间优雅自如,折扇在他手中翻飞,潇洒灵动,丝毫不失贵公子气息,间或还不忘了向龙鸯抛来一个媚眼。若是寻常人见了,怕是连三魂七魄都要丢了去。
惊翎习惯了隐藏在暗处偷袭敌人,直击要害,但是遇到被人包围之时,他也会使用出绝招,只见他向上跃起,从人群中脱颖而出,转了几个圈,无数暗器从周身射出,敌手皆应声倒地。所过之处,不留活口。他利落地站在几米开外,不曾回头看一眼,刀削的薄唇对龙鸯露出一个极浅的微笑。
而对于这方面不甚在行的枕殊一脸气定神闲,将龙鸯牢牢地保护在身后,也为了防止她动手。偶尔有人靠近,也均在几步之外就轰然倒下,七窍流血而亡。
龙鸯惊诧地看着枕殊,道:“你不是不会武功么?”
“确实不会。”枕殊莞尔,好看的眉眼让天地瞬间失色,他从怀里取出几个精巧的瓶子,“但我会用毒,况且这次是有备而来。若是再连你也护不住,未免也太不济事了。”
龙鸯心思微动,想必枕殊对于那回被叶相的人劫持,眼睁睁看着她身陷困境却无能为力之事而耿耿于怀。想到这,她伸出手紧紧握住他的,轻声道:“不管如何,你在我眼中都是最厉害的。”
枕殊回头望她一眼,笑道:“这话要是被他们听了去,定然不会服气。”
龙鸯吐了吐舌道:“我才不怕。”
“鸯鸯。”睿迁唤出声,示意龙鸯关注上方正斗得难解难分的两人。
毕竟姜还是老的辣,几柱香之后,纳兰谨逐渐落了下风。风邙招招狠厉,似乎并不顾及任何情面,眼看就要将纳兰谨必至绝路。龙鸯动了动身,盘算着是否上前帮忙。枕殊拦住她道:“太子殿下既然说了想要亲自动手,不到万不得已,你就不要去瞎掺和了,更何况还有我们在,怎么也轮不到你。”
两道人影交错往来,剑气四射,让人无法逼视。风邙身形疾如风,手中招式花样百变,使得对手应接不暇。眼看着那剑刃离自己的胸口仅仅只剩几公分时,纳兰谨望向风邙的眼神忽然变得十分悲伤,他讷讷地喊了声,“父皇……”
风邙浑身一震,悬崖勒马般地将剑收了回来,站在不远处,声音晦涩道:“谨儿……是我对不起你们母子俩。”说罢,他慢慢走向纳兰谨,似是想要靠近他。
“哧——”利器刺入血肉的声音响起,风邙怔怔地望着没入自己身体里的剑,又不可置信地看向面前的人。
“父皇,我不怪你,只是母命难违。”纳兰谨抱住他,语调中隐约有些颤抖。
“告诉她,这辈子无法相守,是我之过,只盼来生,还能够再遇见……”汩汩的鲜血从体内冒出,风邙的眼中隐有泪水,他哽咽道:“到那时,我一定不会再辜负她……”
“孩儿知道了……”纳兰谨闭上眼,似乎不忍心再看风邙看中浓郁的悲怆。
☆、第二十七章
看着风邙完全没了动静,龙鸯靠着枕殊的肩膀,全然不掩饰脸上的悲伤,虽然风邙这人作恶多端,几次三番迫害她,但是看到此情此景,她又不忍再责怪他,自古帝位对人的诱惑太大,为了得到它,多少人迷失了初心,手足残杀,六亲不认。
孰是孰非已经无需再说,只能说利欲熏心,人性在欲望之前是那么的无力。
枕殊安慰地抚摸着龙鸯的发,对她道:“生死有命,或许这样的结局,对他们来说也不算坏。”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并不是这世上所有的人都能喜剧收尾,阖家团圆。龙鸯理好衣衫,拾掇心情,走上前去,将丘微国玉玺隆重地交到纳兰谨手中,道:“太子殿下,还劳烦你将此物带回去交给皇上,告诉她,龙鸯这次并没有令她失望。”
“好,龙大人此次功不可没,我回去定然会替你美言,母皇定有嘉奖。”纳兰谨也恢复如常,将玉玺收好。
“多谢太子殿下。”龙鸯接着道:“微臣留下来善后,等到一切安排妥当,必定立刻回去。”
纳兰谨点头,命人带着风邙的遗体一同离开了。龙鸯让裴萱负责护送他一路回篱芩。风邙已死,群龙无首,丘微国那些不成气候的败将残兵皆弃械投降,表示愿意归顺于篱芩圣上。
经过一场恶战,龙鸯等人也如获新生,安抚了朝臣,软硬兼施,收服人心。她命人开仓放粮,救济当地穷困百姓,故而连丘微国的平民们也对这篱芩的宣北将军赞不绝口,乃至忽略了她侵略者的身份。
小桥流水,精致到令人叹为观止的园林水榭间,惊翎立于一座石拱桥上,做工精良的衣饰,比天空还明亮的眼眸如洗,正静静地望着湖面出神。莲蕊透粉,荷叶呈碧。
“惊翎!”红衣女子美目流转,小巧的脸蛋红扑扑的,她提着衣摆急匆匆地站在很远的地方向他招手。
一看到来人,惊翎就不禁自然地扬起嘴角,他张开双臂,定定地望向她。龙鸯会意,迈着碎步朝他奔来,撞了个满怀。惊翎稳如泰山,揽着她的后背道:“小心点。”
“我找了你半天,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