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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破.绝妃天下-第2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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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笛怔住。
独孤无崖继续道:“宣岩虽有罪,但是罪不至死。你这样赐白绫三尺叫他自尽,委实是过了些。再怎样说,宣岩都是柳渊之子。”
闻言,卿笛一笑,道:“亲人如何?你难道是忘记了昔年的琉璃?若非华胤天在我饭菜中下药,我怎会不堪一击;若非容恒祺咄咄逼人,我怎会灵力耗尽,死在他的剑下。你正当我是心甘情愿?一个是父亲,一个是夫君,王兄,这还不够亲吗?可是,他们可是惦念过亲情?可是惦念过我是他们的亲人?母亲将你保护的那样好,你怎会看见这其中的血腥?”
一字一句中包含了多少隐忍?一字一句中是多少控诉?一字一句中是多少心痛?
独孤无崖哑口无言,看着卿笛眼中的波澜,终究他还是软了心,道了歉。
卿笛闭上双眸,摆了摆手,道:“罢了。皇权争夺,你怎会理解半分。适合你的,不过是那医术的钻研罢了。你便安心做你的太医。其他的事,以后都莫要参合了。”
再也无话可说,独孤无崖告辞。
卿笛回到醉芷阁,坐在柳树下许久,许久。
独孤紫嫣送来姜汤,瞧见她神色怏怏。索性坐下来想陪卿笛说说话,可偏偏佳人口不开。无奈,独孤紫嫣只得放下姜汤跑去找慕容夜玄前来。慕容夜玄瞧见卿笛如此,拥着她坐在树下,打发了独孤紫嫣,静静地陪着卿笛。
日落时分,天际宛若被染料渲染。
慕容夜玄轻声唤回卿笛神游的思绪,道:“卿儿,你瞧天边。”
并无常,卿笛嫌弃地看了眼慕容夜玄,道:“这些场景,陛下不是应当看腻了才对。怎的今儿如同一个孩子这般欢喜。”
慕容夜玄儒雅一笑,道:“不过是想同你说说话罢了。却是有找不到合适的话说,方才瞧见那夕阳就脱口而出。却是不想,竟这般叫殿下嫌弃。”
卿笛的笑有几分僵硬,道:“怎会?今儿不过是心思烦闷罢了。”
“为了宣岩之事?”
卿笛点了点头。
慕容夜玄笑意温柔,道:“倒是这些年见过你雷厉风行,见过你温柔如水,见过你美艳无双,倒是未曾见过你这般烦闷。若是只因此事,大可不必这般叫自己不欢喜。”
卿笛诧异。
慕容夜玄道:“皇族中事,谁能理清一个是非对错?宣岩如此,本就是犯了皇族的大忌。赐死,或许对所有人来说都是好事。卿儿,皇族中的明争暗斗,你应当见的是最多的。何须烦闷?你我都是其中人,若不设法保住自己,又奢望谁来保住你?卿儿,你无错,只是,旁人认为他不应当死罢了。卿儿,我说的这些,你可是懂?”
“自然是懂的。若是你,昔年你若是容恒祺,可会将剑刺入我的心中?”
慕容夜玄的笑温柔融化了卿笛的心,在她耳边低语,道:“怎会?”
倚靠在慕容夜玄的怀中,卿笛的表情虽然没有怎样变化,眼中终是多了几分慵懒,少了几分郁结。抬头,看着慕容夜玄的下巴,抬手轻抚。明显地感觉到慕容夜玄的身子一僵。卿笛收回手闭上眼假寐。直到带着男子的霸道的吻落到唇上,卿笛才不得不睁开眼。
不知过了多久,二人分开皆是气喘吁吁。
慕容夜玄将卿笛紧紧地护在怀中,在她耳边低语,道:“不论谁走,你都不可以离开我。若是你走,我定是要不再记得你。那时,再纳妾,定是要叫你这正妃没了地位。”
慕容夜玄看不见,卿笛唇角笑容有些苍白无力,唇齿轻启,无声地说道,好啊。

、第伍拾章 了情之情出(1)

05
一切都似乎伴随着宣岩的死而尘埃落定。锦绣城中的所有皆在卿笛的掌控之中步入了正轨。有一部分封地的百姓打着要为皇子讨回公道的旗帜反叛,卿笛命远征将军刘玄讨伐叛军。终刘玄将军得以将叛军消灭,自己也为国捐躯。为此,卿笛下了懿旨,举国同哀。
同年,五月,复卿笛镇国公主封号,移居锦绣别苑。且,辅佐皇帝,每日垂帘听政。而皇宫中的醉芷阁却是再无妃嫔入住。
皇宫,御花园。
入了夏,这园子里的花儿都争相开放。娇艳动人,散出的阵阵芬芳醉了人心。
傅书怡瞧着那父子两在院子里玩耍。永顷时不时地朝着宣墨的衣衫上吐口水,宣墨不禁不恼,倒是愈加的欢喜。不停地逗着永顷叫父皇。永顷正值牙牙学语之际,时而从口中蹦出并不清晰的父皇二字都足以叫宣墨欣喜若狂。
伺候永顷的嬷嬷将御膳房做好的粥端过来。又瞧着那父子二人玩的不亦乐乎,左右为难。傅书怡瞧见,从奶妈的手上接过碗。好说歹说才将永顷抱过来喂粥。可是,这孩子偏偏是喜缠父亲的,怎样都是不依。倒是宣墨一沉脸,永顷便是乖乖地在傅书怡怀里吃粥。
傅书怡不禁打趣道:“你这般,倒是将皇儿吓着了。”
宣墨正欲开口,瞧见那走进的人儿便将那药出口的话生生止住。
“皇上,殿下已在北书房恭候皇上多时。”来的人,是卿笛前几日才指给宣墨的宫女佩儿。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长得很是水灵,做事也甚是机灵。
宣墨一愣,冷言道:“走吧。”
如今的东程,上至丞相亲王,下至地州府尹皆是卿笛心腹。虽是事事过宣墨手,但皆是卿笛已同大臣商议好,缺的不过是皇帝的印鉴罢了。宣墨的心好似被什么狠狠地缠住,且那缠住他心的东西还有尖尖的刺。而这半年来,兴许是赌气,兴许是胆怯,宣墨未用正眼瞧过卿笛。此刻,看着她穿着淡紫色的罗裙站在树下出神。从枝桠上飘落的落叶惊扰了她的视线,叫她的眼中闪现惊慌。懊恼地将落在地上的叶子拾起小心翼翼地放回院子里。兴许是还未察觉到来的人,卿笛唇角含着宁静而淡然的笑,静静地看着花圃中盛开的花儿,许久,许久。
这,叫宣墨看的痴醉。
佩儿方想通报,却叫宣墨遣去。
静静地凝望,不知今夕何夕。
卿笛甫一回神,知晓宣墨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许久。她面色如常,起身,作揖,道:“皇上,来了。”
倒是宣墨的脸上出现红晕,极不自然地应了一声。估摸着过了半盏茶的功夫才回过神来,道:“不知姑姑在此等侄儿,可是有何要事?”
卿笛从袖袋中拿出一枚印鉴,玉质晶莹剔透,刻工精湛,可谓是世间难得的珍品。宣墨惊诧,道:“姑姑,这是?”
“本宫的印鉴。今儿,这印鉴便是要交给你了。”拉起宣墨的手,将印鉴交到他的手中,卿笛如释重负。她笑了笑,“这印鉴是你的皇爷爷为我雕刻。兴许这出自皇帝手的印鉴,上天入地也难寻第二枚。如今,本宫将它交给皇上,皇上也应当相信本宫绝无二心。亦是将这江山交还给它的主人。这些时日是本宫越矩了。”
宣墨心中一惊,脸色一沉,道:“姑姑何出此言?”
“墨儿,姑姑今年已是三十有余,你早已过了而立之年。可在朝廷上,本宫整整走了二十五载,而你呢?可是算着年岁?”卿笛淡淡一笑,看了眼宣墨便很快将目光移开,落在一旁粗壮的树上。
宣墨此刻心一沉,神色未变,道:“一十四载。”
“这日子,皇上倒是记得清楚。那皇上应当是明白,皇上的心思是瞒不过本宫。”卿笛负手而立,一转身,衣袂飘然宛若谪仙落世,“这几月,皇上大大小小地动作不就是想本宫将政权交出,安安分分做本宫的公主。墨儿,你敢说,不是吗?”
沉默等于承认。
卿笛笑笑,继续道:“如今,本宫已为皇上打点好了一切。皇上只需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做便好。至于以后的东程,与本宫无关。本宫明儿便启程。”
宣墨只觉着胸口一滞,道:“去哪儿?”
天际湛蓝,微风拂过他们的肩头,吹起三千烦恼丝。当真是引来了烦恼之事。
宣墨拉住卿笛的手腕才反应过来,却是没有碍着礼数松开。捏的卿笛生疼,她却也不挣扎。卿笛旋身,目光冷冽,道:“松开。”
这样多年,他从未违抗过她的言语,更何况此时。
大抵是要赌一赌,宣墨反手将卿笛拉进怀里,头埋在卿笛的肩窝处,道:“做我的皇后可好?我不要你做我的姑姑,我只要你做我的妻子。”
卿笛在掌间蓄积了灵气,狠狠地击中宣墨的腹部。她笑容冷眼,道:“本宫只是你的姑姑。墨儿,若是不可能的东西便莫要强求,也莫要去想。这是二十年前,本宫就交给你的一个道理。如今,你对本宫说这样的话,委实是大逆不道。”
宣墨拭去唇角的血迹,笑的悲戚,道:“怎的?姑姑肯将自己交给一个无名之辈,也不肯将自己交给侄儿享一辈子的荣华富贵?侄儿,侄儿究竟是哪点不好,姑姑就这般忍心丢下侄儿离去?”
自幼,卿笛瞧见宣墨这样笑,心就是要软下来去妥协。卿笛索性将头别到一边,道:“墨儿,自打你求本宫为你逼宫起,你便是打着这个如意算盘的吧。”
这一次,宣墨的眼中不仅仅只是惊诧,更多的是嘲讽,嘲讽自己的不自量力,嘲讽自己太过天真。一步一步,走到卿笛面前,重重地点了点头。看着眼前人,终究,唇角还是扬起一抹温柔的笑,道:“你怎会知道?”

、第伍拾章 了情之情出(2)

皇宫中,吹过的风大多是被高高的城墙挡去。万里苍穹,落在宫中人的眼中不过是四四方方的一块儿。他们瞧不见墙外的自由,只看见墙内的奢华。自以为是的荣华不知哪一日便会叫旁人颠覆了去。那时,她们大抵才会晓得这所谓的安危。
卿笛的指尖轻轻地抚过娇艳的花瓣,凑近一嗅,香气窜入她的鼻中,流入心中。叫她本是有些愁苦的心登时欢乐了许多。
久久未答,宣墨便在一旁等着。
卿笛倒是不曾见过宣墨这般有耐心,索性将他引到亭子中,又命心腹守在不远处。她的话语姗姗来迟,道:“墨儿,你可是相信前世今生?”
故作思考许久,宣墨才如儿时那般摇了摇头,满眼的疑惑等着卿笛的答案。
卿笛未忍住的笑意在唇角蔓延开来。她道:“若是你信,这便是好解释了。前一世,你我本就是识得的。倒是你爱慕了我许多年,终究,我成了你兄长的正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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