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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月把被子往自己头上一盖,被子里传来她闷闷的声音:“求着让你爬床的人多了去了,反正不差我一个的。”
燕临瑄从来也没给丢难成这样过,明明自己都低声下气道了歉了竟然对方还是不买账。抿了抿唇道:“慕容瑶月,你知道你是在跟谁说话?你是宫妃,朕是帝王;你是妻,朕是夫;你不是学过《女诫》吗?忘了上面写的什么了!”
瑶月猛地坐起,一双眼睛赤红,脸颊鼓得像包子。她瞪着燕临瑄道:“我不记得,也不想记得,有多得是人记得,你去找她们啊。”
“好,这可是你说的!”燕临瑄怒极反笑,站起身道:“你可别后悔!”
瑶月再次把头埋进被子里,喊道:“谁后悔谁是小乌龟!”
燕临瑄你个小乌龟!瑶月在被子里狠狠地磨牙。忽的身上一凉,被子被扯走了。
“朕就不信治不了你!”
被子被堆在床脚,燕临瑄扯掉她身上亵衣的衣结,按着她的双手固定在头顶上方。
瑶月大喊:“你干什么呀你!唔!”
唇齿间滑入陌生的柔软,不遗余力地攫取着她的芳香,她只能生涩着不知所措,任君品尝了。
“你到底要……干什么?”
好半天,瑶月只觉得自己都快要窒息,燕临瑄才放过她的唇。她大口大口喘着气问。
看着她目光迷离还微带戒备的模样,就好似真的把自己当做了采花大盗。燕临瑄无奈地轻笑一声,拉过被子盖住彼此的身体。
瑶月僵住了——他这是要,干什么?
燕临瑄却只是搂住她微微僵硬的身体,轻声道:“睡吧,我今天真的太累。”
瑶月愣了愣,可身后再无动静,她竟然就这么在他怀里睡过去了。
早晨醒来,小莹却在她漱口的时候进来禀报:“小主,临瑗长公主已至前殿。”
瑶月呛了一下,赶忙吐出来,四下吩咐:“快点!”
等瑶月匆匆从寝阁走出,临瑗立刻跟花扑蝴蝶一般就扑到她身边了,顺便附带赞语“皇嫂你今天好漂亮!”
你不用夸了,我帮不了你的忙。瑶月愧疚地垂下头,小声道:“临瑗,你今天可能不能不能和本宫一起出宫了。”
临瑗瞪大了眼睛问:“为什么啊?”皇兄都松口决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怎么她变卦了?
瑶月十分歉疚地道:“圣上对你上次擅自出宫的事情还在计较,昨天跟他说了,没有同意。”
“嗯?”这么两边消息不一样的?临瑗困惑道:“可是皇兄今天清晨特地派人来来叫我到仪清宫来,说今天可以一直跟着你的。”
瑶月愣了愣,恍然醒悟了,心头不禁浮起淡淡喜悦又夹杂着淡淡的疑惑——明明拒绝自己请求,怎么一夜之间就颠覆了想法?
她发觉,越是贴近燕临瑄就越是猜不透他的想法。
可由不得她多想,临瑗已经拉着她的手和她一起出门,着急着赶紧给宇文贵妃请完安好赶紧出宫。
按礼来说,长公主是一品乘重翟车,瑶月只是美人只能乘安车。临瑗可不敢大意怠慢了瑶月,一把拉着她的手就上了自己的重翟车,速度之快宫人来不及阻止。
崔女史尚未说道代步之物的问题,瑶月也就不知道,毫无负担地和临瑗同乘。倒是让祝双替她捏了一把汗,祈祷没人注意才好。
从仪清宫至云华宫路途比较远,瑶月和临瑗坐着坐着,没赶走多久的瞌睡虫就有浮上来。
为保证清醒,临瑗试图找些话题聊聊。
临瑗靠着车壁问瑶月:“皇兄怎么挑昨天晚上临幸你呢,弄得今天还有先请了安才能出宫。”
瑶月不解道:“临幸和请安有什么关系?”
“你不知道啊?”
瑶月摇头——崔女史没讲。
临瑗便解释道:“一般刚进宫的宫妃是不用去给最高位分的宫妃请安的,如果在彤史上出现记录了被幸的记录,那次日就要去给位分最高的宫妃请安了。”其实应该是给皇后请安的,虽然皇兄没有皇后呢。
瑶月恍然地点头,喃喃道:“原来昨天我是被临幸了。”
“诶诶。”临瑗忽然笑得极暧昧,凑到她身边偷偷地问:“第一次被皇兄临幸是什么感觉?听说第一次会很痛,你昨天痛不痛?”
瑶月想了想,摇头:“没感觉。”睡觉痛什么?
临瑗一呆:“怎么会没感觉?”你是不是第一次啊?
瑶月眨了眨眼睛,以无辜对待她的惊讶:“不就是睡觉嘛,能有什么感觉?”都睡了十几年了。
临瑗听出不对来了,迟疑地问:“你脱衣服了吗?”
瑶月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问这个干什么?”没听说长公主喜欢探听床帏秘事啊。
“你就说你脱没脱吧。”临瑗不耐烦了。
瑶月想了想自己醒来时身上松了几个结的亵衣,回答:“没有。”
临瑗一脸震惊:“那我皇兄昨夜可是宿在你处?”
说道这个瑶月就想起了昨夜燕临瑄那个突如其来的吻,脸上不由飘起几朵红云。她道:“是。”
“那就不对了呀……”临瑗摸着下巴苦恼地思索着,忽的灵光一闪,闪过一个惊人的想法,把她自己吓住了。
不,会,吧……
有美人珠玉在侧皇兄竟然毫无动静!皇兄你莫非——不举?!
临瑗一捂脸——天呀天呀天呀!我在想些什么?!
瑶月看着脸色青青红红白白的临瑗,不明所以。
第19章 第十九章 芙蓉帐暖度春宵(4)
不管路途再遥远,云华宫该出现在眼前的时候还是出现了。
临瑗和瑶月接连下来车,但出现在宫门口的代步不止她们一个。
“三个。看来百福殿那是三个人应经到了。”
三架安车,听起来都是一样的,但真实出现在眼前可大有不同——一般御妻级别的安车都是一车一骑的,可最前面的那一辆却是三骑。
临瑗走了几步不见瑶月跟上来,以为是她怕了,转回头一边拉着她的手安抚一边走向宫门走去:“你不用害怕的,里面位阶最高的那个就是只纸老虎,其他的都是小鱼小虾,不足挂齿。”
瑶月浑浑噩噩地随着她走,努力让自己清醒起来——路途实在太长,终于还是没熬住困……
宫人进去禀报不久她们就结伴而今正殿了,燕临瑄应该也是怕宇文贵妃给瑶月来个下马威才特地叫临瑗陪她一起前去的。
待进了正殿,一眼就看到百福殿的三位端坐在下首。两人行完了礼,坐在首位的宇文贵妃悻悻地说:“平身,赐座。”
包括宇文薇在内的四个人其实都觉得有些遗憾——不是说慕容瑶月新进宫不知礼仪吗?怎么这么容易就请了安了呢?
宇文贵妃等她们坐定,没看瑶月,先问临瑗:“今天吹得什么风,竟然把长公主都吹到本宫的云华宫来了?”
临瑗实话实说:“是皇兄叫我陪慕容美人来的。”
“喔,圣上真是贴心。”叶御女插话了。斜觑了对面的瑶月一眼,不阴不阳地道:“慕容美人那么大个人了,还用长公主陪同,大排场啊。”
临瑗一蹙眉,正想说话,却被瑶月拉了一下手拦住了。
拿眼偷偷瞧了瑶月一下,只听瑶月淡淡道:“敢问宫门外三骑安车是谁人车驾?”
宇文贵妃看了叶御女一眼,临瑗微微弯了弯嘴角,叶御女纵然不想答当还是硬着头皮道:“是——奴婢的。”
瑶月好不容易从瞌睡虫里逃出来了——这还得归功与叶御女,谁让瑶月一看到叶御女就想起叶贞玉。一想起叶贞玉她就全身的精力都集中起来了,自然也就清醒了。
“是你的啊。怪不得了……”她的“了”字拖得很长,随后道:“宫规上不是写清楚了,八十一御妻只能乘一骑安车吗?不知道叶御女你是故意为之还是根本没看过宫规?”
叶御女抿了抿唇,张开:“奴婢是……”
别说又是宇文贵妃赏的了,宇文贵妃赏你根步摇情有可原,赏车骑的话……瑶月面带三分笑看向上首的宇文薇,一字一顿道:“妾身相信贵妃娘娘一定也是将宫规烂熟于心的人,不可能糊涂至此吧。”边说还边向宇文薇投去“相信”的目光。
宇文薇顿时僵了脸,攥紧了手中的丝帕,转动眼眸回望瑶月清澈的眼神。
瑶月依旧那副自信满满的模样——崔女史给她上课的时候讲得很清楚:车座一事难以逾越,若放在国之太平时尚可放宽,但此时正是大燕与南朝对峙之时。战场上急需用马,若有人刻意浪费马匹,是不能轻饶的。
宇文薇刚想说什么就被身边的女官扯了扯衣袖拦住,叶御女等了半天宇文薇那边也没个声响只好一咬牙,敛襟提裙:“奴婢——”
“长公主、长公主……”一个小黄门匆匆喊着跑进内殿,看到一屋子的矜贵女眷先“扑通”一声跪下,紧接着说:“长公主,圣上有旨:命长公主及慕容美人速至紫宸殿,不得有误!”
皇兄简直神算啊!临瑗顺水推舟牵起瑶月的手起身离座,笑盈盈地对云华宫主人道:“临瑗鲜少踏足云华宫,今日特地来和皇嫂话聊,不料皇兄找临瑗有事,临瑗只得先告别了。”
说完,未等宇文薇言语边转身出门——那速度,一如离弦之箭。
临瑗长公主走了,捎带着新进宫的慕容美人也走了。这还是表面上看出来了,其实内里说不定是谁带着谁走。
“啪”地一声,茶盏被当朝贵妃拂落在地,宇文薇攥着拳头恨恨低声:“此处乃是云华宫!是本宫的居所!她慕容瑶月一介商女竟然在本宫面前胡言乱语指摘本宫不是!真真……”
“贵妃娘娘!”来不及收势直接跪坐在地的叶御女赶忙爬起来,愤愤不平地道:“慕容瑶月贱婢之流于宫外狐媚惑主,进宫不足五日得幸圣上,日后之隆宠不可估量!”
最可恨地是圣上竟然包容,还替她挡驾!宇文薇想到这一层,先是愤怒,继而又感到心酸和无奈——自从生了立宁之后,虽然彤史上记载她擅宠专房,但圣上对她的宠爱是真是假只有她自己清楚。这些年她只以为把住采选和礼聘这两条路就可以蒙住圣上的眼睛,却不料——猫想偷腥,总归还是找到了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