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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下颚的弧线出现了微妙的变化。就是这样阴冷潮湿暗无天日的地方,她竟心甘情愿地待了整整两个月。
拐过转角,一扇石门静静出现在甬道尽头。
伸手开启机关的刹那,男子轻叹一口气,有些事情终究是讲清楚为好。
幽暗阴森的石室被照亮,现出大概的轮廓。一个屏风,一张美人榻,一张桌子,再无其他。男子踢开脚边几片碎瓷片,绕过屏风。
有人端端正正坐在床沿上,依旧穿着那一袭火红嫁衣,红得刺目。烛光突如其来,她抬手挡了挡,似乎是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南意看了眼摆在桌上原封不动的饭菜,“凌姑娘。”
凌霜雪如梦初醒,抬起头怔怔看着面前的那个人。那个从天而降出手相救的人,那个温文尔雅温润如玉的人,那个会含笑唤她“阿雪”的人,那个在月下赠她优昙花的人。
就着昏暗的灯光,他的半张脸陷在阴影里,清隽而冷毅。依旧是这张脸,这双眼睛,这个人,好像什么都没有变。
女子痴愣般伸出手,“南意。。。。。。”
对方不动声色地躲开她的手,“凌姑娘,一切如你所见,所谓联姻不过一个局。事已至此。。。。。。”
“你住口!”女子蓦然惊叫一声,“我不要听!我不要听啊!”
她自小看惯了人命的轻贱,从未觉得杀人有何不妥。可这三天,只要一闭上眼,便会有大片大片的猩红蔓延开来。那一晚,她中了毒。坐在花轿里,眼睁睁看着那么多的护卫倒在她脚下,温热的鲜血染透了她的鞋袜。她总是梦见阿鸾,那个自小跟随在她身边的侍女。
梦里,阿鸾一身血衣扑到她身前。“少主,我们。。。。。。”话说到一半的时候,折扇锋利的边缘已隔断了她的咽喉。人头滚落到脚下,血溅了她一身。头颅上的眼睛正好对准了她,目眦尽裂。一身喜服的男子收回滴血的折扇,静静退回她身旁,“凌姑娘,得罪了。”依旧是那样温和的语调,却令她第一次体会到,什么是彻骨的冷。
寒灯如豆,女子从噩梦中回神。眸色深沉似海,嘴唇却血色尽失,“慕容南意,你有没有爱过我?”
男子垂眸看她,未曾犹豫,“没有。”
“好,好。。。。。。”女子朗声大笑之际,忽而吐出一大口黑血。
男子的眼神微变,倾身上前擒住她一只手搭脉,“你吃了什么?”话音未落,肩头有一瞬间的麻木。
女子勾起带血的唇角,笑容奇诡,“我得不到的,她也休想得到。”
南意死死盯着她,“你到底吃了什么?”
“没什么。织月楼办事滴水不漏,怎么会留下毒药给我?”咫尺的距离,女子的眼中似有火在烧,“除了重伤自己,我没有其他办法留下你。”
南意忽而温和无害地笑起来,“你知不知道,有时候你和她很像。”
“你别拿我跟她比!你知不知我有多讨厌她,从来没人敢抢我的东西!”看着被点住穴道的人,女子渐渐放松下来,勾住对方的脖子,“南意,你告诉我。她到底哪里比我好,我哪里比不过那个贱人?!”
话音刚落,只听“咔擦”一声,女子的两条手臂生生被卸了下来!
本该被点了穴动弹不得的男子随手将挂在脖子上的人甩开,“你再敢说她一句,我保证下次卸的就绝对不只是两条胳膊这么简单。”
“你。。。。。。我明明用独门手法点中了你的穴道!”
男子整了整衣襟,提起风灯,径直转身离去。
“慕容南意!你站住,我让你站住!我告诉你,我爹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缓缓降落的石门终于将女子尖锐的喊叫隔绝在外。南意揉了揉额角,原本是担心她绝食而死才来的。如今看来,她还是尽快死了的好。有这样一个日夜诅咒阿叶的人活着,他想想就不舒服。
阿叶,你今天也救了我一次。想起那个在江边垂钓的迤逦背影,男子不自觉笑了笑,迈开了步子。
作者有话要说:
☆、七、故人已远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我默默地爬上来请假。
因为前段时间写课题把手写残了,手腕痛到不行。如今一切只能用左手。所以更新会改成2天一章,求不嫌弃!希望今天晚上不要再痛了。昨天痛到睡不着,好不容易睡着了,被经过路人的鬼哭狼嚎给吵醒了!然后再也睡不着了!呜呜呜,都是当年年少无知,织了太多围巾,把手腕织伤。一到冬天使用过度就容易痛。求原谅!
莺歌海湾。
碧空中浮云悠悠,湛蓝的大海幽深而广袤。
巨大的木兰舟已经起锚,一袭如雪的白衣静静站在船头凭栏眺望,手里执着一束芬芳的白蔷薇。
海滩空旷而寂寥,没有一个送行的人。好像每一次离开,都是这般空空荡荡。
海风已经有些冷了,戴着面具的女子始终凝望着南方。也不知站了多久,暮色渐起,海岸已淡地再也看不见了,周围是茫茫的大海,无限孤独。
“落先生。”
清风徐来,白色的蔷薇花瓣飞扬在她的衣角。她转过身,静静看着站在两步开外的年轻男子。
“外面风高浪急,请先生移步。”少年低垂着头。虽然看不见样貌,但苏叶认得他,认得他的声音。
“九风。”
女子的声音清清冷冷,却仿若带了有股无形的力量,蛊惑着他下意识地抬起头。
白衣女子垂下眼看着他,面容宁静——逆着日光,她整个人仿佛是透明的一样,完全不真实。
“走吧。”长久地沉默的之后,女子最终只是苍白地一笑,侧过身走向了船舱。
真相就在眼前,却再没有揭开的必要。
‘‘‘
关于蓬莱的资料少之又少,只薄薄十来页纸。苏叶躺在榻上,翻来覆去看了不下四五遍,与之前自己得到的情报相差无几。所谓蓬莱不过是个群岛,大小三十二堂主,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大护法。岛主凌慕天年近七旬,膝下唯有一女。
只是。
苏叶盯着那最后一页纸,微眯起眼。一整张白纸上,只空空荡荡地写了半行字:凌默然。凌慕天养子,纨绔子弟。
这是个从未在千机阁出现过的名字。嗯,如果把这个名字卖给天机阁阁主,也许能把买这艘木兰舟的钱挣回来也不一定呢。
女子的目光落在那最后两个字上,沉吟许久。这个从天而降的养子,于她而言,是福是祸还真不说好。
放下书卷,端起一旁的茶盏,却触手生凉。女子不由皱了眉,九风平时就是这么照顾他的么?
“泡茶。”
门外有人随即应声,“先生稍等。”
“等等。”
“先生请吩咐。”
这样僵硬的语气,令女子感到一阵烦躁,“你知道我要喝什么茶?”
对方迟疑片刻,“先生想喝什么茶?”
“按你主子的习惯吧。”
“是。”
女子终于微蹙起眉,这个人真的是薛清夜的贴身影卫么?“你主子常年服药,怎么还能喝茶?”
长久地静默之后,有人单膝下跪,“属下愚钝。”
其实只要苏叶抬眼,就能看到门帘外少年惨无人色的那张脸。但她只是疲倦至极地闭上眼,揉了揉眉心,“龙井。”
多年之后,苏叶才恍然醒悟,那个瞬间自己究竟错过了什么。如果她多看那一眼,她的后半生就会不同吧。可惜,那也仅仅是如果而已。
而现实是,待九风泡了茶进来,她已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时,东天已初露晨曦,扯出一片扎眼的霞光。身边有人“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先生。”
苏叶莫名看着地上的人,“怎么?”
“先生已沉睡三天。”
观音有泪又开始蔓延了么?原是想求苏芷施针,却因成亲之事与她闹翻。再次封印之后,她本以为已无大碍。不曾想,连上古封印都对此毒无可奈何。苏叶略略苦笑,“我们如今到哪里了?”
“已过赤洱海峡。”
好歹没走错路,苏叶松了口气。薛清夜执意扣下向导,只给了一张地图。迫得她不得不花重金请了季家的私家向导。
“九风,你可知你此行的任务是什么?”
“护先生安全。”
“不。”苏叶下榻,俯下身,视线与他齐平,“你记住。你此行的任务只有一个,带回万年龙血珠。”
九风看着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说不出话。
“和谈成功与否不重要,我是生是死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万年龙血珠。你主子的性命,全系在这颗珠子上了。”苏叶拍了拍少年的肩,“他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事。”
抵达蓬莱主岛,已是深夜。漆黑静谧的海岸边,无数灯盏渐次亮起,如亿万璀璨星辰。
“才派了这么些人迎接么?”苏叶重新躺在榻上,悠悠打了个哈欠。
守在一旁的九风不禁偏头,看了一眼无声无息向这边蜿蜒前进的火龙。
下一刻,苏叶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只淡淡道,“我困得很,你下去吧。”
“。。。。。。”七月与九风交流了一下眼色,踌躇片刻,“蓬莱两位护法已在外等候多时。”
“那就让他们等着吧。”
七月望着背对他的女子,硬着头皮,“先生,他们已经等了一个时辰了。。。。。。”
榻上的人迟迟没有回应,就在两人以为她已沉睡之际。女子忽而抬了手,一块令牌状的东西落在他怀里,“拿去。”借着清朗月光,七月看出这是块玳瑁打磨成的令牌,上面细细刻了几行字。
“去告诉他们。如若蓬莱岛只有这点诚意,那此次和谈便没有开始的必要。这块是凌霜雪从不离身的生辰令,给凌岛主送去。也不枉织月楼此行了。”
七月不甘:“凌岛主尚在闭关,青龙玄武已是三十二堂主之首。”
女子依旧背对着他躺着,声音淡淡的,“不是有个少主么?”
七月还想反驳,被九风的眼神打断。他顿了顿,握紧生辰令,“属下告退。”
半个时辰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