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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的竹竿上,晾着几件粗布衣裳外加一件锦袍,格外惹眼。
南意盯着那件在江风中飘飘荡荡的月白长袍,“你。。。。。。在这里住了很久?”
“没有。”苏叶转身走进屋子,胡乱挥了挥手,“快进来,给你看我钓的鱼。”
木桶里,游着五条浅蓝色的鱼,身形扁扁的,手掌般大小。
“原本不只这些,但有的青川太小,我就放回去了。”苏叶蹲在木桶旁,认认真真地解释。
“苏叶。”南意也同样蹲下来,“你钓这些鱼做什么?”
“当然是吃呐。”苏叶转过头,眼睛亮亮的,“虽然听说瑶城的鲤馆高价收青川,十两银子一尾,但我又不缺钱。”
“我记得,你碰不得荤腥。”
“青川是例外。”苏叶伸手拨弄着木桶里的鱼,“有一年,我病得很重。不得已出了山谷,遇到打渔的阿公阿婆。那时候是春天,他们每天用青川给我熬汤喝,我的病就奇迹般地一天一天好起来了。”
“苏叶。”
“恩?”苏叶转过头,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脸,一时微愣。什么叫净玉无瑕,她此番算是明白了。
南意看着她干净透亮的眸子,低声道,“你。。。。。。”
“落姑娘,晚饭。。。。。。”阿婆的声音戛然而止,随即又是“砰”地一声,瓷器打碎的声音。
南意轻咳一声,别开脸。
苏叶揉了揉额角,蹲在原地无奈向南意解释道,“阿婆就是这样,一惊一乍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三、秋以为期
晚饭是和阿公阿婆一起吃的。四个人,各坐一边。
许是因为之前的尴尬,阿婆一反常态地沉默着。只目光时不时往南意那边飘过去,又慢悠悠地飘过来,看几眼自己的老头子。
阿公被她看得没办法,清了清嗓子,“阿声,你不向我们介绍一下这位公子么?”
“恩?”苏叶无辜抬头,嘴角沾了有红烧茄子的酱汁。
对于苏叶的粗枝大叶,阿婆甚是无奈地将脸别开。然后,她眼角的余光瞄到一只手伸过去,用莹白的指尖将女子嘴角的酱汁抹净。
苏叶不自觉往后缩了缩,后知后觉领悟过来阿公的话,“您是说小白么?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小白?”
“救命?”
阿公和阿婆目光灼灼。
“噢,南意他喜欢穿白衣服,所以我就叫他小白。”苏叶埋头扒了口饭,不紧不慢,“南意复姓慕容。”
阿婆显然对苏叶无视她的问题很不满意,转过脸直接问南意,“阿声在江南怎么了?”
苏叶随即抬头,狠狠冲南意使了个眼色。
可南意根本没看她,只慢慢夹了块土豆,“阿声她。。。。。。”
苏叶赶紧在桌子底下踩他。
“哎哟!”阿婆突然叫起来,“死老头子,你踩我干嘛!”
阿公甚是茫然,“我。。。。。。我没有啊。。。。。。”
苏叶低头吃饭,只差把头埋进碗里。
饭后,苏叶和阿婆在厨房洗碗。苏叶负责洗,阿婆负责把洗好的碗擦干。
挽起的袖子老是掉下来,不胜其烦。“阿婆,快帮我把袖子挽一下。”苏叶一边说一边把手伸过去。
对方的手很暖,指尖都是暖的。
“阿婆,你的手好暖。。。。。。”苏叶偏过头,“小白。。。。。。怎么是你,阿婆呢?”
“阿婆去铺床了。”南意一圈一圈将袖子挽得很齐整。
“噢。”苏叶继续埋头洗碗,“等等!你说阿婆干什么去了?”
“铺床。”南意浑然不觉哪里不对,“怎么?”
苏叶眼角一颤,“我突然想起来。。。。。。阿婆家只有两个房间,两张床。”
“然后呢?”
苏叶没有回答。匆匆洗完最后一只碗,手也没擦就拉着小白赶到“自己”的房间。
“然后就像你看到的这样。”苏叶无力地靠在门边,回答了小白之前的问题。
此时阿婆正抱着另一条被子,努力往床榻上塞。
南意一派风淡云轻,“又不是第一次。”
“。。。。。。”苏叶无视之,咳嗽一声,“阿婆,不用收拾了。我们今晚就走。”
“今晚就走?”阿婆看了看天色,“哎呀,天都黑了。走夜路不好,还是留宿一晚,明天再走吧。”
“没事,我那天也是晚上出谷的。”
阿婆摇了摇头,继续铺床,“那天不是还有位公子送你的吗?”
“今天有小白啊。”
阿婆将南意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叹了口气,“那就有劳慕容公子送阿声回去了。”
“好。”南意含笑点头,一副谦谦君子的样子。
半个时辰后,谦谦君子穿着蓑衣,拎着鱼篓走在山间小径上。
苏叶提着灯走在前面,一路掐指计算着方位。时值秋末冬初之际,阵法因时而动,瞬息万变。那次百里樾不慎走入梦魇之镜,便是苏叶一时疏忽所致。当然啦,这种事苏叶是不会承认的。
“小白,你怎么会认识百里殿下?”
“我们自小便相识。”
苏叶想起南意曾经说过他出身贵族大家,识得十四皇子百里樾也是理所当然。“那。。。。。。你可知道,阿萝是谁?”
“你怎么会知道阿萝?”南意顿了顿,“这个名字,是他的禁忌。你以后不要再提。”
“阿萝已经死了吧?”苏叶指了指前头的山坳,“在他的梦魇里,我看到一个碧衣女子,满身的血。”
“苏叶,你的梦魇里又是什么?”
“梦魇之镜,困不住结阵之人。”女子一路往前走着,“其实我也很想知道呢。”
“如果你想知道,并非没有可能。”
“哦?”苏叶站在三岔路口,转过身,“你有办法?”
“我为你结阵。”
苏叶沉吟许久,抬头笑了笑,能看到颊边深深梨涡,“不必了。”
“苏叶。”
女子自顾自转身,选了右手边的小径走,“我不想知道。”
“但我想知道。”身后的人拽住她的手,不由分说。
女子执灯而立,静默半晌,“南意,你为什么要救我?”
“因为我舍不得。”
苏叶微微偏头,“你希望,我如何报答你?”
他掰过她的肩,看着她静水无波的眼睛,“以身相许,你肯吗?”
山径狭小。两人静静对视,谁也没有退让,就保持着那样呼吸可闻的距离。
远处有寒鸦兀地哀叫了一声。
终究是苏叶先低下头,看着他脚边的鱼篓,“先回去吧。青川死了便不好吃了。”
南意看她许久,唇角扯出一丝笑,“好。”
回到竹楼,已是夜半时分。
南意重新找了个木桶,接了泉水,将青川放进去。原本蔫蔫的青川,一会儿工夫便又在水里游开了。
苏叶静静看了许久,“终究是一死,何必呢。”
南意的唇角涌上嘲讽的笑意,声冷如冰,“看来是我错了。”
“不是。”苏叶绕过木桶,走到他跟前,“是我自己想要醒来的。小白,我很感激你,给我重新选择的机会。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情,但是。。。。。。”
南意垂眼定定看着她,为她补全了那句话。“但是你不爱我。”
“对。我不爱你。”苏叶转身出了门。
廊下,只点了一盏灯,在她身后扯出一个长长的影子。
她扶着墙,一步一步地往密室走。
拐过弯,冷不防迎面撞上一个人,“先生?”
对方手中明晃晃地灯笼,令苏叶下意识地抬手挡了挡。
锦行将灯笼扔在一旁,上前搀扶苏叶,“先生,你受伤了吗?”
“没有,我好好的。”
百里樾曾经得意洋洋地告诉她,情绪于他设的封印无效,“也就是说,你以后想哭就哭吧。”苏叶抹了抹眼睛,干干的。
自然用不着哭,她说的又不是什么言不由衷的话,有什么好难过的。
苏叶一念至此,心下释然,“我这次钓了几条鱼。你说做汤好还是红烧好?恩。。。。。。好像清蒸也不错。。。。。。”
“。。。。。。既然是几条鱼,我们三种做法都试试吧。”
“噢,也对哦。”
“。。。。。。”
第二天,苏叶起了个大早,亲自下厨。
但是刮鱼鳞就刮了大半个时辰,锦行看不过想要代劳,被苏叶严词拒绝。
“呼。。。。。。终于好了”苏叶起身将青川拣进木桶,端了就走。
“先生。。。。。。”锦行欲言又止。
“怎么?”苏叶用冻得通红的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回头看她。
锦行犹豫半晌,艰难开口,“那个。。。。。。鱼肚子还没剖开,内脏还没挖。”
“。。。。。。”
百里樾站在露台上,伸着懒腰,看着苏叶在院子剖鱼,“嘿嘿,十四。原来苏叶也有不擅长的东西。”
“怎么?”百里樾察觉出其中的不明意味,“苏叶在江边等了你十天,如今又亲自下厨。你小子还不满意?”
南意喂食的手顿了顿,随即将手里的玉米粒一把撒出窗外。惹得“阿染”极为不满,咕咕叫了两声,飞去找它的玉米粒。
“苏叶是个好姑娘,她只是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
“我知道。”南意笑得无奈,“但我给不了她更多的时间了。”
“你这次的事情已经办妥了?”
“婚期在下月初七。”
“还有二十多天。”百里樾望着院子里的那个身影,“如果你不想娶凌霜雪,我不逼你。我这里,自有人代替你。”
“代替?”南意突兀地一笑,“织月楼大护法,不是你的区区一支禁卫军抵得上的。”
百里樾微皱了眉,声音低沉,“十四,我没有你想的那么绝情。”
“我也没有你想的那般自私自利,二哥。”
作者有话要说:
☆、四、拨云见月
秋阳和煦,浮云逐风。
女子躺在书房的长椅里,脸上搭了一卷书,身上盖了一袭长袍,其上有落叶两片。
她自梦中醒来,伸手去探一旁小几上的茶。摸索了几次无果,苏叶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