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它踌躇了一下,终于鼓起勇气,一蹦一跳地下来了。看着它下到最后第二节楼梯的时候,女子满意地点点头,“这么乖,奖励你一个馒头好不好?”
“扑通”一声,小白从最后一节楼梯上摔了下来。
三月初,草长莺飞。
苏叶躺在窗边的长椅里昏昏欲睡,只听见门口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小白?”她困倦地不想睁眼。
那个声音停顿了一下,不久又响了起来。
不得不略抬起眼皮,往门口瞄了一眼。果然是小白这个不安分的家伙,正扑在那里用爪子全力扒拉着门。
“想干嘛?”女子慢慢坐起来,揉了揉额角。
小白回过头,望着窗外呜呜了几声。一碧如洗的天空里,有几只纸鸢。
“是想放纸鸢吗?”
小白摇着尾巴,一溜烟小跑过来抱住了她的脚。
春日迟迟,卉木萋萋。
小白在田野上蹦来蹦去沾了一身的泥,又撒着欢扑到苏叶脚上,弄脏了她唯一的一件换洗衣服,于是被罚站在一旁。它耷拉着脑袋,时不时往这边偷瞄一下。
女子坐在树下,打了个哈欠,语重心长地问它,“知不知道你哪里错了?”
小白眨巴了一下眼睛,装得特别无辜。
“哪里都错了。”来人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却着实令毫无戒备的女子毛骨悚然。
她坐直了身体,看着从天而降的人,“……你……你怎么在这里?”
“我吗?路过而已。”南意看了一眼被罚站的小白,转而对女子一笑,“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们啊……呵呵……”苏叶瞄了一眼被她扔在一旁的纸鸢,“呵呵……我们只是来晒太阳的。”
小白在一旁不满地哼唧了两声,被女子狠狠瞪了一眼之后,就不敢吱声了。
但南意已经走过去,捡起了她之前怎么都放不上去的纸鸢,“阿叶,陪我放纸鸢吧。”
“嗯?”
“虽然丑了点,但毕竟是个纸鸢,还是能飞起来的。”
“。。。。。。”女子无力地扶住额头,她只是没有挑到喜欢的图案,所以买了个没有上色的好不好!!!
“有纸鸢可以追,就不必去弄脏阿叶的衣裳找乐子了。”南意一边放开线,一边询问着一旁罚站的小白,“是不是?”
小白的耳朵颤了颤,小心翼翼地瞄了苏叶一眼,估计是顾忌到主人的自尊心。其实也没什么,不就是不会放风筝嘛。放风筝这种技术活以前都是清夜负责的,苏叶一般会待风筝飞地很高很稳了,接过线拉两下,最多两下。然后在风筝跌下来以前赶紧把风筝线还给清夜。
女子仰起头,看着白色的纸鸢慢慢飞起来。阳光太过耀眼,她有些看不清远处那个人的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
☆、十、死而复生
月上柳梢头,可惜苏叶丝毫没有人约黄昏后的心情。阿毛说,落声仍旧未归。
苏叶盯着南意手里的纸鸢沉默了一会儿,转身就往外走,“小白就麻烦你送去阿婆那里了。”
“阿叶,你先别急。”南意伸手拦住她,“我现在就派人上山。你留在这里,免得和落谷主错开。”
“我不放心。”女子几个错步,躲过对方的阻拦,直奔门外而去。
“阿叶,给我两个时辰。”
女子迟疑了一下,还未开口,小腿突然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低头一看,小白翻着白眼趴在她的脚上迟迟起不来。原来小白眼见苏叶快步出门,于是也追了出来。那大门门槛很高,它情急之中一个助跑,门槛是跃过了,但力度过大一下子就撞在了苏叶腿上,摔了个七荤八素。
苏叶叹了口气,俯身将小白抱进怀里,“这么笨,先生一定不会喜欢的。”
小白闻言,哼哼唧唧了几声,以示抗议。
“我先将小白送回去。“苏叶抱着小白转身就走。
“阿叶……”南意迟疑着。
“怎么?”女子头也不回,走得飞快。
“那个……方向反了。”
“……”
·
东方天空挂着一轮圆月,明朗而寂寥。夜风带来木叶清冷的香气。
一袭墨衣的男子坐在沿河的一个小食摊上,隔着朦胧的雾气,看着上了年纪的阿婆用筷子抹一点馅在馄饨皮上,一折一翻一捏,一个馄饨就包好了。
“薛公子,您可好久没有来了。”阿婆一边忙活着,一边不忘和客人唠嗑。
薛清夜盯着阿婆上下翻飞的手指出神,过了很久才反应过来,“。。。。。。对,出了趟远门,去办点事。”
阿婆掀开锅盖,将馄饨一股脑都倒进了刚烧开的水里,“公子的事办得还顺利吗?”
“不够顺利,不过,也在意料之中。”
“意料之中就好。”阿婆盖上锅盖,走到一边切起了葱花,“最怕的是碰上意想不到的人事。”
男子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没有应答。
阿婆切好了葱花,走过去再次掀开锅盖,馄饨此时已经全部浮了上来。
男子抽出一双筷子,顿了顿,又放回去,换成了勺子。
阿婆将一大碗馄饨端上来放在男子面前。她没有像往常那样回到锅前,而是顺势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自己的腿,“人老了,腿脚不听使唤咯。”
薛清夜用勺子上下搅动着滚烫的馄饨,看了对方一眼,“阿婆的摊子还会摆多久?”
阿婆抬起眼望着前方,目光没有聚点,“摆一天是一天吧。。。。。。我无儿无女,就靠着这摊子吃饭。哎。。。。。。其实人老了,最怕的不是没饭吃,而是没有人在身边。人就像房子一样,没有人住,很快就会杂草丛生的。。。。。。”
墨衣男子一言不发,只专心吃他的馄饨。
阿婆一边敲着自己的腿,一边絮絮叨叨个不停,“就连跟了我半个多月的一只流浪狗,前几日也跟着一位姑娘走了。说来也奇怪,那条狗天性机警,我喂了他那么久都不曾让我靠近过。它一见那姑娘,却亲热地紧。。。。。。对了,薛公子,那位姑娘您也应该认识,她是慕容公子带来的。”
薛清夜这时才抬起头,笑了笑,“他那个人从来不缺女人。”
“那姑娘看着十七八岁的样子,眉清目秀,说话声音糯糯的,像是江南女子。”
如同被针刺了一下,男子的笑容僵在嘴角。握在手中的陶瓷勺子应声而裂,痛楚从掌心一寸一寸地蔓延开来,直到抵达心脏的某个角落,那个连他自己都已经遗忘的角落。
她死而复生,却没有来找他。
“血!。。。。。。薛。。。。。。薛公子。。。。。。你。。。。。。你流血了!”一旁的阿婆忽然惊呼起来,有血不断地从男子的指缝中流淌下来。
男子置若罔闻,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扔在桌上,转身就走。
“呜呜呜呜。。。。。。”没有走出几步,耳边突然传来奇怪的呜咽声。
他转过脸,看清几步开外的巷子里有一团雪白的东西一边呜咽着,一边趴在墙上扒拉着什么。风从巷子深处吹来,有什么晃晃悠悠地飘到了他的脚边。他低下头,借着苍白的月光许久才看清,那是一块墨色的丝绢,一角绣着朵暗色蔷薇。
·
“小二哥,麻烦你打些热水来。”
阿毛从瞌睡中惊醒,循着声音抬头向上望去。落声站在二楼的栏杆旁,一身白衣破破烂烂,沾满了泥垢。“。。。。。。落先生,你终于回来了?”
“辛苦了。”落声哑着嗓子,冲他略一低头,转身进屋。
阿毛站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脸好让自己清醒一点。最近睡得越来越沉了,连有人进来都没有发觉,被老板知道免不了一顿臭骂。阿毛一边想着一边往水房走去。
“苏姑娘有没有回来?”南意风尘仆仆,一进门就问。
“唉?苏姑娘。。。。。。”阿毛愣了愣,“。。。。。。苏姑娘没有回来啊。但是。。。。。。落先生回来了。”
南意的眼底有什么一闪而过,“他回来了?”
“是,刚回来。他吩咐我打水送去他房里。”
“好,我知道了。”南意一边说一边往外走,“你好生照顾落先生。”
“慕容公子,落先生不是已经回来了吗?您还要去哪里?”
去哪里?走出大门,被迎面而来的夜风一吹,南意霍然清醒过来。是啊,自己要去哪里?自己要去哪里才能找到苏叶?之前,她迟迟未归,落声也始终没有消息。他一个人枯坐到三更,终于决心去阿婆的馄饨摊走一趟。虽然明知阿婆已经收摊离开,那里什么都不会有。结果的确如他所料,连墙角下小白的破草窝也是空空如也。
在回到碧浮楼前,他还能安慰自己说,苏叶不告而别是为了去找落声。可如今落声已经回来,小白不知所踪。看来,她终于还是遇见了那个人。呵呵,她本来就是为了那个人而归来的,现在追随那个人而去,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
慕容南意,你好像管得太多了。
楼阁之上,落声静默地站在窗口望着那个白衣人。
冷月如霜,他一袭白衣胜雪,纤尘不染,好似从来都不属于这纷繁浊世。只是,高处清冷寂寥,哪里比得上阡陌红尘的温暖旖旎。即使是他,也难保不会心生眷恋吧。
“咚咚咚。”身后传来恭恭敬敬的三下敲门声。是阿毛送水来了。
落声关上窗,走过去开了门,“麻烦送进来吧。”
“是。”阿毛冲落声点了点头,“先生这几天辛苦了,小的已经吩咐厨房准备了饭菜,等先生沐浴更衣以后小的再送上来?”
“不必了。”落声看着阿毛将木桶装满了热水,“我只想好好睡一觉,麻烦替我看着门,不要让别人来打扰我。”
“谁来都不能?”
“嗯,谁来都不能。。。。。。”落声顿了顿,叫住正准备关门离开的阿毛,“如果明日这个时候慕容公子来访,就请他进来吧。”
“好嘞,小的记住了。”
落声听着他的脚步远去,走过去拴上了门。他脱下满是泥渍的外套,长靴,中衣,摘下面具,松开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