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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二人一个美人你二人也护不住。”皇后冷哼一声,看向唯唯诺诺的淮南王的两位世子,这般懦弱,“今后莫再让本宫听到你二人与那美人有什么牵连!”
皇后盛怒之下,那两位哪还管得了什么美人,当下点头如捣蒜,连忙退了下去。
“好了,他二人退下去了。”皇后接过新上的一杯茶,目光冷凝的看向左少卿,“少卿与本宫说实话,你可喜欢那美人?”
左少卿浑身一僵,而后脸色微红,不似平日里的果断,张了张唇,欲言又止。
见他这副模样,皇后怎还会有什么不明白的,当下冷笑了两声,看向左少卿:“那你可愿娶她?本宫是说正妻!”
左少卿脸色一白,半晌之后,方才回声:“少卿乃江东左氏嫡长子,所取之妻却并非能由少卿说了算的,纵少卿如何喜欢苏姑娘,可,可她到底不过是一介平民,恐怕……”
“就是不能了。”皇后瞥了他一眼,“那莫有什么纳她为妾的想法,本宫是不会将她指与你为妾的,今后亦莫打她的主意了。记住本宫宁愿处死她也不会将她送与你为妾的,下去吧。”
左少卿面色发白的应了一声,步履沉重的退了出去。
眼见左少卿与淮南王两子接二连三被皇后喝退,李佑弯了弯唇角,只心中却有些摸不定母后的意思,踟蹰了片刻,轻轻喊了一声:“母后!”
皇后白了他一眼:“本宫虽未见到人,既能引得你出手相争的,必定姿容非凡。可听说那女子不过才十一二岁,便长成这副祸水的样子,自古以来多少英雄死在美人的手上。佑儿,你死心吧,有本宫在一日,就绝对不会让她嫁与你,不管是为妻还是为妾!”
李佑心中一急,连忙跪了下来:“母后三思啊,阿微她是不会祸害儿臣的。”
“她与你吃了迷魂汤了?”皇后看也不看李佑一眼,只惬意的吮了口茶,“竟说出如此的蠢话。母后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便是让母后赐她一杯毒酒,要么便是你亲自替她指一门亲事,还是那句话,莫想着将她指作妾室。”
妻妾有别,比起妻来,当今贵族之中偶有换妾的行为。皇后看了眼李佑,这个皇儿鲜少会做出如此的蠢事,以李佑对那女子的执迷程度,恐怕便是那女子被指成了他人的妾,难保他也不会出手将她换回来,唯一的办法便是指作妻室。
方才问左少卿也不过是随意一问,那女子不过是个平民,除了美貌什么也无,想真正的世族子弟也不会娶这样的女子为正妻,若是嫁了平民,恐怕更是不行,皇儿以势相压,有哪个平民敢冒着得罪晋王殿下的危险去碰那女子,不过换汤不换药罢了。
皇后心中烦躁,一时之间,实在是想不到合适的人选,偏偏李佑心有不甘,仍然跪地请求:“母后,求您了,阿微是不会祸害儿臣的。”
“再说要娶那女子的话,母后这就一杯毒酒赐死她,省得你整日惦记着,若你当真是不想看她死,那便赶紧替母后寻一个合适人选来。”皇后气的头疼,骂道,“还不赶紧去,是要看她死才甘心么?”
“可是母后……”李佑张唇还想说话,却被身后的宫女使了个眼色,无奈的看了一眼皇后,只得暂时作罢。
待得一行四人尽数离开之后,站在一旁的一位嬷嬷这才走上前去,很是熟练的替皇后揉了揉眉心:“娘娘,你且放宽心,身体为重啊!”
“本宫岂不知身体为重?”皇后头疼的呻吟了一声,“可问题是平日里看着最稳重的佑儿偏偏行出这等蠢事来,真叫本宫伤心。”
“左右晋王殿下年少,血气方刚,爱慕美人也属正常,想必过些年就不会如此了。”一旁的嬷嬷轻声劝了起来。
“罢罢罢,尽是些不省心的。”皇后伸手挥退了那嬷嬷,“你自去休息吧,莫不是怕那女子死了,说出去皇上都不管了,我这个一国之母却无容人雅量,本宫当真想一杯毒酒解决了她。”
那嬷嬷欠身一礼,却未立刻退下,只道:“不如改日将那女子宣进宫来瞧瞧,若她当真有那等颜色,保不准有哪家的庶子肯娶也说不定啊!”
“庶子?”皇后皱了皱眉,忽地面上一喜,“本宫想起来了,本宫娘家便有一位庶子,他姨娘去世的早,一切都要听本宫嫂嫂的,算起来与这女子年岁相当。本宫就不信了,以本宫的家世,佑儿还敢染指?容素,替本宫传谕旨,本宫想看看这个侄子了,另外将那女子一道宣进宫来,左右是个庶子,哥哥也不会太在意,到时本宫再照看上一二,便不信佑儿近得她的身,至于那女子,一介平民能嫁进本宫娘家,想她也不会有什么忤逆之处,去吧,快去吧!”
第41章 补
当今皇后出自太原宁氏,是个人人称道的贤后。据传皇后虽出身高贵,可在今上未登基之前,忍辱负重,被前朝大夏哀帝的皇后当做婢女使唤过两年,因着亲身感受过那种日子,皇后在宫中对宫人温厚体贴,屡屡谏言体贴百姓,对外贤德,是当今女子的表率。
可任凭皇后再如何贤德,再如何体贴百姓,式微从未想到皇后会体贴到她的头上。
这日,式微与小瑾姬唯芳才用罢早饭,方才闲聊了一会儿,便用尖着嗓子的公公进了门,尖长的一声“皇后谕旨”直把年岁还小的小瑾吓的哭了起来,姬唯芳无奈,只得抱着小瑾轻声安慰。
几人面面相觑,只觉这事怪异的很,然而式微偷偷瞟了一眼方叔,见他微微点了点头,便心知绝不有假,当下拉着姬唯芳一道跪了下来。
“着民女苏式微即刻进宫,不得有误!”那公公宣完了谕旨,便上来拉人。
式微闪身避过了那一双手,皱起了眉:“便是公公无男女大防之感,奈何民女未见过世面,却是受不得的。”
这话说的,未见过世面?那公公抽了抽嘴角,有这般说话的么?他早已去了六根,这女子是美是丑都与他没什么关系了,闻言却是心里头蓦地生出了一股浓浓的不悦:好歹他为皇后跑腿也并非一日两日了,什么样的千金小姐没有见过,偏这个不过长的好一点的民女口口声声的,居然敢下他的面子,当真是胆大的很。
跟在身后的容素轻轻摇了摇头,这公公方才的举动确实孟浪了,这要是面前站着个千金小姐,他敢这般上来就拉人么?
不过,这事与她也没多大关系,容素适才皱起的双眉慢慢松开,抬眼看向面前那个把皇后气的够呛的女子。
虽隔着厚厚的刘海,可刘海之下那一双潋滟横波的桃花眸子却是叫容素猛地一僵,目光在那双美眸之上微微停了片刻便一路向下,琼鼻,樱唇,五官无论是位置还是模样都无可挑剔,精致的仿若即使丹青圣手来此再添一笔都是糟蹋了这样一位美人。
如此长相,只要看过一次,就觉不会忘,譬如容素。前些日子,在定山候府的惊鸿一瞥,只一眼便叫她认出来了,眼前这个女子,便是那日曾经见过的女子。
容素心中忍不住长叹了一声,张了张嘴巴,还是咬住了下唇,只微有担心的看着这个目光茫然的女子,或许是那相似的容貌使然,她也不清楚,只心里不由担心了起来:她分明还什么都不知道呢!也庆幸如今民风开化,四男争一女的戏码,若是提早个几百年,在那等民风严谨的时代,她恐怕便活不成了吧!
思及此,容素伸手便搭上了那公公的肩膀,看似不经意的碰了碰那公公的手,然在这一搭一碰之间,两枚碎银已落入了那公公宽大的袖袍之中。袖袍陡然变重的感觉,叫那公公身形微微一顿,再看向式微却已是满脸的和善,尽管尖着嗓子将那幼童吓的哭的更厉害了,可看在银子的面上,这公公也不再说话只笑眯眯的催促式微:“苏姑娘,请吧!”
“莫担心,我去去就回。”看了眼前后变化如此之大的公公,式微朝姬唯芳露了个笑脸,事实上内心却是一片忐忑:皇后会召见她,实在是自重生开始便从未想过。
式微脚下不停,跟着那公公与容素一道出了苏园,走上了那一顶看似普通的四抬软轿。
心中直打鼓,如今的皇后可不就是上一世的太后?式微还记得前世她看向自己时,那似笑非笑的模样。没有不屑,没有厌恶,却叫自己冷汗涔涔,有一回,她去太后那请安,去的早了,旁人未到,整个大殿就她与太后两人,那时她如坐针毡,忐忑不已,她不说话,太后也不说话,整个氛围甚是奇怪。
不得已,她只能干笑两声,出声道:“太后,你头上那只九凤金钗真漂亮,衬得您真真是仪态万方!”
她还记得就在她硬着头皮说出那话之后,那太后悠闲的就着茶轻啜了一口,面无表情的瞟了她一眼,回了一个字“嗯”。
式微面色更是尴尬,直到后来,萧明珠等人来了,这才热闹起来,不同于与自己说话时,那单单的一个“嗯”字,那太后与萧明珠等人谈笑的声音明明一点不难听,却不知为何直让她有种恨不得生一对翅膀,拼命逃离的感觉。
想起了太后,自然不会漏掉李佑,式微不禁皱眉,暗忖:如今的皇后没事召见我做什么?想来想去也只有一个李佑能引得她如此召见自己了。
不过一想,式微便打定了主意:任他李佑再如何英俊潇洒,再如何身份高贵,她都要离他与皇后远远的。你们二人身份高贵,我苏式微不过一介平民,高攀不起!
软轿悠悠行至了宫门,外头忽地响起一道清冷的女声:“苏姑娘,软轿不得入宫,咱们进去吧!”
式微自是知晓这个规矩的,整理了一下衣裙,便走了出来,对上了那位跟在公公后头一道来宣谕旨的嬷嬷,方才便觉得眼熟,眼下便不禁多看了两眼,等认出了来人,心中却是微微惊讶:没成想这位在定山侯府有过一面之缘的嬷嬷竟是皇后身边的人,只是上一世,她却未曾见到过这嬷嬷。
“多谢嬷嬷。”式微轻轻点了点头,跟在了那嬷嬷的身后,方才一道传旨的公公早已退下,这一路上便只剩她与那嬷嬷两人。
从宫门进去到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