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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发老者笑道:“错了错了,你这老儿心胸未免小,气性却大得很。”
康日月道:“老先生如何称呼,怎地便来说别人是非。”
白发老者呵呵笑道:“童儿,告诉他我老人家是谁。”
那两名童子收了纸鸢,一个童子上前道:“康掌门有礼,家师乃是极乐岛仙翁太白寿星。今日初到中原,不到之处尚请掌门见谅。”他童龄稚颜,语声清脆,令众人顿生好感。
太白寿星笑道:“何必同后生小子这般客道。”
吕司马奇道:“康掌门,在下多在海上度日,从没听过什么极乐岛,更未听过太白寿星这号人物。”
太白寿星抢道:“你是说我老人家是冒牌货吗?我太白寿星仙风道骨,凡夫俗子见佛竟不拜,可惜可叹。”
吕司马蹙眉,显是不信。
康日月道:“太,寿星先生有礼,敢问寿星先生来此可是为了红颜帖一事?”
太白寿星笑道:“还是你有见识,红颜帖是什么东西?”
钟亮忽道:“你既不是为红颜帖,又来凑的哪门子热闹。这只黑狗可是你扔的?”
太白寿星摇首叹道:“口德太坏。”
钟亮欲待再说,口中忽多了枚麻核桃,呛得他连连咳嗽。
康日月瞥一眼太白寿星身后的童子,见他右手微张,慢慢缩回衣袖,想来钟亮口中之物多半是他所掷出。
钟亮挣扎爬起,咳了半日仍旧咳不出,直憋得脸通红。
太白寿星笑不可抑,中指相扣,虚弹一记。
康日月只见钟亮前胸膻中穴处衣衫微动,咯的一声,竟将那麻核桃吞了下去。
康日月目瞪口呆,若说那童子掷物有偷袭之嫌,太白寿星这一记功夫委实可怖。这般无形指力本是故老相传,难道世上当真有人习得这无上气功吗?
正自惊疑,府中一片人气喧哗,涌出许多人来,纷纷喝道:“什么动静?”
钟亮只觉羞愧无地,苦于腿上不灵便,无处可退,只得低下头。
“咦,康掌门,这位先生是何方高人?”
众人瞧太白寿星模样清隽,颇有仙姿,大起好奇之心。
康日月干咳一声,道:“这一位是极乐岛的仙翁。”
众人或笑或惊,信与不信,乱作一团。
钟亮乘机避开,谁想只走一步,便觉痛入骨髓。他心中恚怒,便要大发脾气,忽听一人道“钟少岛主这边请。”
曾波波满脸笑意立在一侧,送上一只臂膀。
钟亮又惊又喜,难得客气道声“有劳”,扶着他去了。
太白寿星轻摇羽扇,沾沾自喜瞧着众人,顾盼之间满是得意神色。
众人商议半晌,便有人出来问道:“敢问先生高姓大名,何以在此处?”
太白寿星道:“后生小子,怎可这般无礼,曾府主人呢?”
他话音甫落,便听一人道:“曾老爷怎会随意相见无名之人?”说话之人矮小干练,二十多岁年纪,眉宇间尽是精明之色。
康日月笑道:“原来是邱少侠,这位乃是前辈高人,不可出言无状。”
康日月与邱虹私交甚好,不愿他无意间得罪了太白寿星,只怕后患无穷。
“是啊,江湖百晓生邱虹都不识得,世上便没有你这号人。”有人嗤笑道。
邱虹先向康日月道谢。
太白寿星笑道:“曾府主人不在,竟要一批狗腿子迎客吗?”
人群大怒,更有人便要动手,康日月忙忙阻拦。
“诸位俱是曾府贵客,就请进里叙话,何必在门外因小事伤了和气。”一个晴朗的声音忽道。
众人一愕,随即住手。
这声音似珠圆玉润,平淡冲和,不带一星半点儿棱角,听着大觉舒适。
话落人到,但见绯衫动处,一男子意态优雅,越众而出,向众人做个四方揖,道:“在下宇文棣,多谢各位盛情而来,请入内堂。”又向太白寿星道:“仙翁大驾曾府,晚辈未能远迎,多有失礼得罪处,请仙翁恕罪。岳父大人请仙翁客厅用茶。康掌门、邱少侠、吕先生,各位请。”
太白寿星道:“这才像句实话。”
宇文棣温和行礼道:“仙翁请。”
宇文棣长袍宽袖上绣着几枝青竹,颇有魏晋贤士的潇洒不羁。他宽额挺鼻,俊眉星目,唇间总带着七分笑,使人一见便生亲近之感。
康日月道:“原来是泰山松宇文公子,失敬。”
人群中立时嘀咕起来,道:“宇文世家的独生子宇文棣啊,那岂不是曾家的三女婿。听说宇文世家家资万千,已可比曾家,不知是真是假?”
“宇文公子深得乃父真传,生意越做越大,只怕不假。”
“不大对劲,世家公子怎么这般好脾气?”
“你知道什么,和气生财,这位宇文公子广交天下好友,待人谦和,不然怎么被称为泰山迎客松。”
“你瞧人家衣衫上的汉白玉扣,华而不奢,多讲究。还有那翡翠束冠,通体剔透。”
众人越说越乱,竟将宇文棣当做一件货物评头论足,宇文棣当真是好涵养,丝毫不动半分怒,只是微笑着静听。
太白寿星却耐不住了,大声道:“青天白日,哪里有这许多乌鸦。”其身后两个童子吃吃而笑。
众人听见此话,自然齐声叱骂胡说。
宇文棣道:“红颜帖时辰转瞬即到,请各位入府商量对策如何,在下这里先行谢过。”
众人或拂袖而去,或说几句客套话,已有少许人入府。
康日月道:“宇文公子何日到府上?”
宇文棣道:“在下半个时辰前到得长安,未及拜遏康掌门,实在无礼。”
康日月道:“公子客气,请。”
宇文棣回礼道:“前辈请。”回身请太白金星时,但见身后空空,连那两个童子也已不见。
邱虹道:“太白寿星老同高冰去了。”
宇文棣微笑道:“青锋剑高冰也到了吗?”
邱虹道:“高冰昨日已到,不过他此行志在寻一个人。”
宇文棣奇道:“是谁?”
邱虹叹道:“谢敏。”
宇文棣眼中露出玩味之色,道“谢敏?”
邱虹道:“谢敏已接下红颜帖。”
人群寂然。
这十年来,江湖上还有谁的名声能响过谢敏。
这二十多年,更有谁能出美妲己薛华然之右。
谢敏和薛华然之暧昧、隐晦,众人多有所闻,若是有朝一日,谢敏和美妲己狭路相逢,又当如何?
而这一刻,就在眼前。
谢敏恶名在外,近日又被传杀害少林高僧会在,如何会相助曾府?
众人心中各有疑虑,他们更知晓,万事百晓生从来不会说谎。
江湖曾言道“谢敏的一双手,邱虹的一张口。”
邱虹所说的话甚至可比皇帝的金口玉言。
邱虹张口虽不能呼风唤雨,只不过他口中的话从无一句是假,落在地上,也能砸起一个坑。
邱虹的话,有时确然比金子更贵。
他今日说谢敏会来,谢敏就一定会来。
宇文棣笑道:“谢敏一生多传奇,在下若今日能得见其真面目,可谓人生大幸。”
康日月笑道:“宇文公子放心,无论早晚,谢敏一定会来的。”
曾府高大巍峨,大有恃强凌弱之势。曾府的后花园却清幽雅静,小桥流水,溯洄左右。此时夏日炎炎,百花竞妍,潺流溪细,凉亭、廊檐之上爬满了青藤。微风过处,凌霄花连连招摇。
曾小疏一路行来,跃至凉亭上笑道:“你是来找我吗?”
栏杆处斜躺了一人,衣袖遮面挡住骄阳,睡得极沉。此时他忽地起身道:“几日不见,着实有几分想念之情。”
他微微笑着,再无半分睡意。
曾小疏笑道:“我只当你睡得昏了。谢敏的话,还是少信为妙。”
此人正是谢敏。
他自楚王妃回来,便直往曾府,已在此处睡了一日。
曾小疏道:“你要见我们家小姐自然可以,我也不会去搅扰,只是谢大侠总要赏赐我这个小丫头些什么吧。”
谢敏正色道:“在下足感厚意,定然也不会去搅扰你和梁兄。”
曾小疏连连顿足,满脸羞红,骂道:“你这人怎么越来越不正经。”
她几步跑下凉亭,更不敢回首。
谢敏腹中好笑,自后相随。
曾小疏行出半里远,忽地回身笑道:“谢大侠能不能接下红颜帖,可否先知会一声。”
谢敏反问道:“曾姑娘的意思呢?可希望在下接得住?”
曾小疏愕然,半晌方道:“你随我来。”
人人都在曾府外议论谢敏,宇文世家的公子更一心盼谢敏入府。谢敏却在曾府的后花园私会曾家五小姐,这实在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也只有这般有趣的人,才能做出这种有趣的事儿。
盛夏。
晓窗下,一抹纤细人影独立。
谢敏缓步入内,对着晓窗,不知是在看窗外景色,还是窗内伊人。
房中静静,恍若经年。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世安然
人人都在曾府外议论谢敏,宇文世家的公子更一心盼谢敏入府。谢敏却在曾府的后花园私会曾家五小姐,这实在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也只有这般有趣的人,才能做出这种有趣的事儿。
盛夏。
晓窗下,一抹纤细人影独立。
谢敏缓步入内,对着晓窗,不知是在看窗外景色,还是窗内伊人。
房中静静,恍若经年。
许久后,曾世仪淡淡的道:“你来了。”
谢敏道:“嗯。”
曾世仪翩然转身,笑道:“我料到你也该来了。”
谢敏笑道:“你总是对的。”
他自在椅上坐了,端起新沏的清茶。
曾世仪叹道:“这个毛病可要怎么改好。”
谢敏轻啜一口香茗,道:“这不是毛病。”
曾世仪道:“你也总有话讲。”
谢敏和曾世仪是第二次相见,已如多年老友。
亲切,私密,相知,契合,温暖。
房中半明半暗,不似楚王妃室中雅洁,甚至有些许凌乱。但却,随意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