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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峰干咳一声:“你以为我是齐晦,能飞檐走壁,我自己也罢了,带着湘湘,我怕把她摔死。”
曦娘奇怪道:“你们不从窗户走?”
世峰觉得自己又被取笑了,没好气地瞪她一眼,将曦娘艳丽的斗篷拿来裹在湘湘的夜行衣外,一把搂过湘湘说:“当然是这样走,别人只当我带了个姑娘回去。”一面对湘湘道,“出了门就放手,搂一下而已,你别见怪。”
曦娘竟忍不住笑了,沈嫣也不知怎么好,世峰笨拙地搂着湘湘往门外走,曦娘这才喊了声:“可要小心啊。”
那边走得匆忙,没有回应,沈嫣则转身到窗前,想要看一看他们,却被曦娘拉回来说:“我们这样看着,别人也该好奇了,放心吧,世峰总说自己不如齐晦,可他们一起长大,学得一样的本事,只是世峰在家里做老幺,不被宰相大人看重,二十几年来都有些自卑。”
沈嫣略惊讶,三公子身上有自卑的气息,她也有所感受,没想到一个青楼女子竟看得如此透彻,曦娘更道:“庞小姐必然也给先生添了许多麻烦,可他们兄妹自小常来闭月阁玩耍,并非看得起曦娘这般烟花女子,我才说他们好。他们兄妹,可是宰相府里唯一有血有肉的人了,齐晦也是心疼浅悠,才不给给予她满腔热情任何回应,不想辜负了浅悠的心意,先生能体谅吗?”
沈嫣颔首道:“曦娘真真侠义心肠。”
曦娘却叹:“若是世道安稳,何须侠义心肠?”
这是湘湘头一回跟着齐晦以外的人进入皇宫,其实走过一两次,湘湘略记得大致的方向,但庞公子带着她走的,却是完全不同的路,一路上无数次遇到巡逻的侍卫,一次次惊险地躲过盘查,湘湘才明白,齐晦有多厉害。
自然庞公子本就不住在宫里,没有齐晦那般熟悉每一座殿阁每一间屋子很正常,人家这样冒死来成全自己,她已经感恩戴德。
两人在躲避一对侍卫时,靠在墙角边,湘湘忽然问:“三公子若不告诉我,我什么也不知道,您也就不用冒险了。”
“若瞒着你,将来你伤心,齐晦就痛苦。”庞世峰见道路空出来,立刻拽着湘湘又走过一座宫殿,停下来时说,“我是为了齐晦,不是为了你。”
湘湘知道,三公子对她还是没什么好感,可兄弟情深,齐晦的事便是他的事,她觉得前些日子挨的那顿打,实在是值得了。可眼下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她的心已经飞去了娘的身边。
就在世峰带着湘湘跃入冷宫的时候,太子刚刚从东宫走到明德殿,有一个女人被抬了出来,她身上的衣裳还完好无损,看得出来,可能是被皇帝吓晕了。
太子舒展皱着的眉头,步入大殿内,殿内摆着各种触目惊心的东西,可皇帝却意兴阑珊,说道:“实在没意思极了,旭儿,你平日里,如何取乐的?”
☆、127我没有背叛你
太子远远地站在门前,没有靠近,垂首闷声应答:“儿臣和太子妃下棋,作诗……”
皇帝很不屑,但又狞笑:“可不是,你们尚未大婚,做不了*之事。”
太子一阵恶心,皇帝却说:“太子妃那么小,一定别有一番风情,旭儿,等大婚之日,你可要好好跟朕说说。
“父皇,儿臣不敢。”
“不敢?”皇帝眯眼看着他,心想果然不是自己的种,没有半分像他的地方。冷不丁地想起那冷宫里的贱妇,他这一生唯一真正用过情的女人,却仍旧背叛了他,当时他无力杀了皇后和太子,面对大腹便便的贤妃,则是下不了杀手。既然皇后说她不祥,那就废去冷宫,也许他心里有一丝丝希望慕氏没有背叛她。
可是后来的日子,皇帝临幸无数年轻的女人,企图让他们能够生下一男半女,若是成了,他还能信贤妃的孩子是自己的,可十几年过去没有任何结果,丽妃那个孩子怎么来的,皇帝心知肚明。慕氏,终究是背叛了他。他从未管过那个疯傻的儿子,仿佛是想让自己以为没有过这个孽种,可如今这个孽种却成了威胁,他这些日子,总觉得背后阴森森,像被人盯着似的。
皇帝起身,从地上捡起一卷漆黑的长鞭,太子眉心一震,但皇帝不是要打他,而是说:“朕想去个地方,旭儿你陪朕一道去。”
太子心中擂鼓,还是问了声:“父皇要往何处去?”
皇帝笑:“冷宫,你母亲要你照顾贤妃,她何必给你这个包袱,朕去替你解决了她。”
太子阻拦道:“父皇,贤妃已经病入膏肓,没几天时间了,您何必去……”
皇帝却大步流星地朝前走,他的确足够硬朗,冷冷传来话说:“不去就呆在这儿,你就没一件事做得像个男人。”
太子闷在原地,不同的结果反复交替地出现在脑中,他必须取舍其一,最终他放弃了齐晦,选择“呆在这儿”,可事实上皇帝以为他没跟上,他却在侍卫太监的安排下,从另一条路先赶到了冷宫。
高高跃上墙头,太子本想看一眼贤妃屋内的光景,却见朦胧月色的屋子里,有婆娑倩影翩翩起舞,他看得不真切,可心中猛地激灵:“湘湘?”
屋子里,水色长裙款款落地,阔袖生风,贤妃含笑靠在床头,湘湘的手握住了她,贤妃道:“一阵阵风扑在脸上,一定美极了,湘湘啊,将来要让晦儿看看你的舞姿,不要在乎舞娘的出身多低微,你曾经靠舞蹈养活了自己,那就是最值得骄傲的技艺。也因为这样,你才有缘分和我们母子相遇,湘湘,将来我若是有小孙女,也要教她跳舞。”
湘湘伏在床边,从脸颊边滑落的,已不知是泪水还是汗珠,数日不见,娘娘已经瘦得变了模样。
“好了,快走吧,世峰还没回来吗?”贤妃问道,“等世峰回来,你们立刻就走,之后你告诉晦儿,我见到慕清了。”
此时冷宫门外,却传来开锁的动静,站在高墙上的太子,看见皇帝终于走到了这里。灯火下,他手中的长鞭泛着骇人的光芒,他毫不顾忌地指挥门前侍卫:“快开锁,朕要进去。”
太子想到湘湘可能就在里面,想到她若被皇帝撞见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手中紧紧握了拳,这一刻的取舍竟那么果断干脆,万一有什么事,他一定要去救湘湘。
远处,匆匆赶回来的庞世峰,惊见冷宫前灯火通明,远远看到皇帝的身影走进门内,他急得一拳捶在墙头,他不该离开的,他为什么要丢下湘湘去太医院找人。
皇帝走进冷宫,侍卫们跟了上来,他却拿过一盏灯笼,大手一挥道:“不管有什么动静,你们都不许进来。”众侍卫领命退下,他松开了手中的鞭子,如长蛇般逶迤拖在身后,慢慢往贤妃的屋子去。
湘湘早已经躲进暗格里,皇帝的声音传来时,她脑中一片空白,再看到他提着灯笼进门,那恐怖如恶魔的身影,让她禁不住颤抖。
贤妃已在弥留之际,根本无所谓谁来,可她担心暗格里的湘湘,那是她儿子未来的希望,意识到是老皇帝阔别二十年踏进冷宫时,她满心祈祷就算下辈子沦为畜生道,也祈求上苍保佑,不要让湘湘落入皇帝的魔爪。
可皇帝逼近后,他们没有任何对话,孱弱的身躯就被一把抓起来,贤妃直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她被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冰冷和疼痛让意识变得更加清醒,很快有庞大的身躯压上来,她的下巴被死死地捏住了。
门外,太子从高墙跃下,贴在了门外,贤妃的生死他已经放弃,可他怕皇帝捉到湘湘。意外的是,除了皇帝和贤妃,并没有第三个人,难道是他眼花了?刚才明明有人在房中跳舞?
“没想到二十年不见,你变得这么丑陋了?”皇帝拿过灯笼,仔细照着贤妃的脸旁,虽然老了,虽然病重不堪,但贤妃的眼眉还是从前的模样,她曾经美得让皇帝动情,整整十年的恩爱。
“岁月流逝,自然法则,可惜臣妾看不见,想必皇上也老了。”贤妃凄然道,“没想到弥留之际,还能见皇上一面。”
“你这么能说,怎么就在弥留之际了?”皇帝冷笑,“是啊,朕突然想起你了,近来很没有乐趣,就想把你接出去乐一乐。”
他说着话,又觉得背脊森冷,好像那个疯傻的儿子正躲在角落里看着他似的,他几乎要捏碎贤妃的下巴,问道:“那个孽种呢,你生的畜生呢?”
贤妃却冷然道:“孽种在东宫里,畜生在丽妃的宫里,我生的儿子,是堂堂正正的皇子。”
皇帝眉头一皱,斥骂:“贱妇,死到临头你还想骗朕?朕根本就不能生,太子是孽种,丽妃生的更是孽种。”
门外,太子浑身僵硬,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他的确不想做皇帝的儿子,可他怎么就成了孽种?
“你既然知道太子和老三都是孽种,难道你生的就不是?”皇帝怒火攻心,心态已然扭曲,把贤妃重重摔在地上,长鞭扬起,残忍地在她身上抽出一条条血印。
鞭笞声中,太子木然地朝外走去,走到墙边,僵硬地抬头望了一眼,翻过高墙后,竟重重地跌在了地上。他狼狈地爬起来,仓皇地想要离开这里,连心心念念的湘湘也忘记了,可他更巴不得忘记方才所有的话,原来他连皇家血脉也没有吗?那他的父亲是谁,他身上流着谁的血?
太子已经远离,可鞭笞依旧不停,连冷宫门外的侍卫都面面相觑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皇帝竟然在鞭打一个将死之人?
屋子里,皇帝疯了似的,地上的人早就奄奄一息,他扬起手又要抽下一鞭时,柜子的门突然被撞开,昏暗的光线里,皇帝看到有个人朝自己扑来,抡起边上的木椅就朝他砸过来,皇帝猝不及防抬手挡了一下,剧痛之下朝后跌倒,而湘湘用力过猛,自己也没站稳,重重跌下时,手腕上的玉镯碎了。
等她要爬起来再去攻击皇帝,皇帝竟猛地扑过来,直接掐住了她的脖子。冷宫门外,听见里头剧烈的动静,有侍卫想要进门去看看,可为首的却拦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