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茴香瞟他:“你这什么鬼主意?”
孙一讥笑:“难道你有更好的法子?”
茴香掩面泪奔。
***
彼时远在五十里外的宁书涵终于等到了自己要等的人。顾南天见他眼神愈来愈冷,心想着:要是雇主再不来,估计少宫主就要撒手撂摊子了。
来人是个五十多岁的老者,穿着灰布衣裳,宁书涵带着面具,出示了自己的腰牌。
腰牌是罕见的黑玉所制,圆形,上面雕刻着复杂怪异的麒麟图腾。
老者确认来人就是自己要找的人后,开门见山道:“今夜亥时五刻,前面五里亭。”
宁书涵听到这一句话,藏在金色面具下的脸更冷了,但这人是雇主,只要是他在契约期限内提出的合理要求,夜半都要完成。
老者临走时,突然凑近他,嘀咕了一句话。
宁书涵当即抬头看进那双浑浊的眼睛,语出警告,“夜半从不取人性命,秦镖主该是知道规矩。”
老者直起身子,丝毫不在意地伸出一只手:“我出五倍的价钱。”
宁书涵心中冷笑,“契约期间,若是雇主违背夜半规矩,夜半有权拒绝雇主的任何要求,并且雇主须得十倍赔偿夜半损失。秦镖主签书契的时候,不会没看清吧?”
秦镖主被他这一番说辞噎住,半响瞪了他一眼,挥袍走了。
人一离开视线,宁书涵就对顾南天道:“我们得想好应对之策。”
亥时一刻的时候,宁书涵就已经到了五里亭,等到丑时一刻的时候,才听到马蹄声,接着一队人马自夜色里出现。
晚了整整两个时辰,宁书涵一言不发地接过为首那人递上来的一个三尺见长半尺见宽的檀木盒,用布条一圈圈绕好,系在背上,正要走,这群人却突然发难。
“我们镖主说了,唯恐生变,要我们先会会你,试试你是不是真有本事能护得此镖万无一失。”
宁书涵单手按在身侧轻点了点,沉吟道:“夜半的规矩,不得对雇主动手。”不等来人答话,又补了一句:“不过对我没用。”音落瞬间,飞身而起,抽出别在腰间的扇子,身形穿梭,形同鬼魅。
只片刻,地上就多了个人堆,一个叠一个,很是整齐。宁书涵拿绳子捆牢扎结实了,才跑回五里亭将背上的包袱解下来丢到地上,坐在石凳上靠着亭柱子闭目养神。
这一觉睡到天大亮,他拿出水袋喝了一口水,又去马背包袱里取出一小包干粮。
路过人堆时,随意地踢了踢,就听到一阵嚎叫。
“继续喊啊,不然多无聊。”宁书涵捏碎手中硬邦邦的干饼,“但小爷我好心提醒你们,这荒郊野外的,就算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们的,哈哈哈。”
等到午时的时候,顾南天回来了,一下马,就对宁书涵抱拳行礼:“少,少爷,办妥了。”目光瞥到地上的人堆,嘴角抽了抽,猜想大概是自家少宫主等得太无聊,性子里的顽劣爆发了。
宁书涵颔首,将夜里丢在地上的包袱打开,一掌劈开那雕工精美的檀木盒子,取出里面的那把木剑,拿在手里意思意思地耍了两下,“不错,回去后改小了给乖宝玩儿。”
顾南天道:“偷东西这事该让茴香来的,那老头子守卫森严,颇费了我一番功夫。”
宁书涵深表同感:“等回去了我就让茴香亲自教你,他一定十分乐意。”
顾南天:“。。。。。。”
眼看着时辰不早了,宁书涵又去踢了那人堆一脚:“回去告诉你们秦镖主,想阴夜半的人,可别用猪脑子。”随即上马走人,袖中射出一柄半掌大小的小剑,利落地在绳子上划了一下,又回到手中。
到底少年心性,骨子里仍带着那股傲气和狡猾顽劣劲儿。许多年后,与某人一起回忆少年时光,宁公子对此类事情总是会多几分留恋,用他的话说:原来,公子也年轻过。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章量都好足,美人们确定不收藏留言来一发么?
晚安,么么哒。
☆、学步
清欢和茴香已经对峙了半个时辰。
孙一端着新热好的汤药进来,替换掉茴香手里已经凉掉的那碗,顺带丢给他一个安抚的眼神:少宫主就快回来了,你坚持住。
茴香已经笑不下去了,舀了一勺药,僵硬地哄孩子:“乖宝,喝完这碗药,小爹爹就回来了,你乖啊。”
清欢抱着小灰不理他。
茴香又哄了一阵,见孩子完全没反应,只得叹口气将药碗搁下,打开窗户往天上瞅。
红日悬在东方,街市上传来三三两两的说话声,冷清的早市慢慢热闹起来。
这一天才刚刚开始,还有几个时辰该怎么办啊?总不能让孩子饿着肚子睡觉吧?
烦躁?确实,耐心已经耗尽。茴香心里清楚,这怨不得孩子。用孙一的话说,她这是重度刺激之下极度缺乏安全感的行为。
“她这是觉得自己又被抛弃了吧。”孙一说。
清欢抱着小灰窝在床脚,眼睛睁得大大的,全无神采。心中想着:我已经吃完六顿饭了,他怎么还不回来?又想,是不是自己数错了,其实自己还没有吃到六顿饭?那么,六顿饭到底是多少呢?她放下小灰,掰着手指头数了一遍又一遍,数完了又加上脚趾头数了一遍。然后把小灰拖过来,掰着它的爪子数了又数。
所以,六到底是多少?清欢觉得,应该是自己记错了。
这么一想,她就瞄向桌子上还冒着热气的碗,然后把小灰放到一边,手脚并用地开始往前爬。
茴香回神的时候,清欢已经爬到床沿,半个身子悬空,他吓得魂都没了,立马飞过去堪堪捞住她。
“乖宝要拿什么,哥哥给你拿?”
清欢抬头看向桌子。
茴香不大敢确定,小心翼翼地问:“乖宝是饿了,要吃饭?”
清欢想了想,眨了下眼睛。
茴香几乎要哭了,朝门外吼着让孙一送粥进来。
这一顿,清欢吃得很多,并且把药也乖乖喝了。
她看着茴香,意思在问:是不是有六顿了?
茴香没读懂她的眼神,“让我猜猜,乖宝是要出去玩?”
“……”
“是想吃蜜饯?”
“……”
“想吃烤兔子?”
旁边啃着玉米的小灰浑身一抖,抖落了胡子上粘着的一颗玉米粒子。
清欢想,这人好像比自己还傻,算了,还是她自己算吧。
茴香觉得,自己好像又被孩子给嫌弃了。
***
宁书涵赶回来的时候,清欢正在吃她的第十顿饭,小肚子撑得圆滚滚的,茴香都不敢继续喂她了。但也奇了怪了,自打早上孩子想吃饭开始,之后差不多隔一个时辰,她就主动要吃东西。
清欢嘴里含着粥,瞪着眼睛滴溜溜地看宁书涵。看来自己是对的,吃到第六顿饭,他真的回来了。
茴香脸上的表情跟清欢几乎一模一样,激动得热泪盈眶。他飞快地起身,将手里的碗交给宁书涵,冲出门外扑进顾南天怀里求安慰了。
宁书涵摸了摸清欢圆鼓鼓的小肚子,好笑地轻拍拍:“不吃了,好不好?”
清欢仰着小脸与他对视片刻,然后低下头开始掰手指头数数。
宁书涵看了一阵,没明白。身后孙一跟他汇报这两天的情况,将茴香的所作所为大大地夸奖了一番。
宁书涵:“。。。。。。这个主意是茴香一个人想的?”
孙一面不改色:“当然。”
“这么蠢的法子,没两个人想不出来。孙一,你当少宫主我和你们一样?”
孙一:“。。。。。。”
宁书涵将人赶了出去,拿干净帕子给清欢擦干净嘴角,刚要抱她,孩子却一躲,不等他询问,绕着床极快地爬了一圈后,仰起小脸看他,眼神晶亮晶亮的,等着他夸奖。
宁书涵心口一抽,涩涩地疼,弯腰将小小的人抱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乖宝真聪明,都会爬了呢。”
清欢眨眨眼睛,抿着嘴乐得眉眼弯弯。
宁书涵却看得眼睛直泛酸。
六岁的孩子,却像个婴儿一样爬行,只是为了他一句赞扬的话。
他压下心口的酸涩,跟自己说没关系,她遗忘的丢失的不会的,他都会一样一样的,倾他毕生所学,全部教给她。
宁书涵是个行动派,有了打算之后就开始制定计划。稍作休息了一日,他根据计划开始很耐心地教清欢走路,但清欢好像更喜欢爬,总是和小灰一起爬着爬着就滚做一团满床闹得欢腾。
“乖宝,你和小灰不一样,你是人,它是兔子。”宁书涵说完,想起一事,对小灰道:“小灰,站起来。”
小灰不动。
“胡萝卜。”
小灰“嗖”一下,两只后腿一蹬一并,站了起来。
宁书涵扶着清欢,“你看,就像小灰这样。别怕,小爹爹扶着呢。”
清欢咬着嘴唇,学着小灰的样子,慢慢慢慢地站了起来,膝盖半弯着,右手半握拳成“爪”状,举起来挥了两下,可爱得想让人揉进怀里。
宁书涵嘴角抽搐,又是心疼又是好笑地纠正她,“膝盖不要弯,手放下来。”他瞪兔子,“小灰,爪子给我放下来,不许挥。”
他给清欢调整好站立姿势,然后悄悄地松开手。
清欢见他松了手,腿一软,就坐了下去。
宁书涵却没动,只站在旁边半哄着说:“乖宝,自己站起来,会站了我们就去买王爷爷家的冰糕吃。”
清欢爱吃街东边王老头家的冰糕,但宁书涵怕她吃多了闹肚子,一直严格控制着。
清欢抿着小嘴,跌下去爬起来,爬起来又摔下去,几番来回,急得都不想吃冰糕了,但看着旁边人的脸色,生怕自己学不好被丢掉,一时又急又委屈,眼睛都红了。
在清欢不停地爬起与摔倒的过程中,宁书涵始终没有说话。他自出生起就被寄予了厚望,三岁就开始习字练武,每日卯时一刻即起,扎两个时辰的马步,用过早膳后开始读书,亥时方歇。父亲是个武将,对他的要求可以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