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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糟了,昨日师尊说有事示下,让他们徒子徒孙今日卯时进殿!完了,如何来得及?她傻了,相处下来她总算晓得了,师尊彻底是一枚炮仗,不点都会炸,自己没少挨训,今天要迟到——完了完了!
“二师兄,救我!”风风火火飘出窗户,便是一喜。
悬停在“桃源”外的裴流觞眼神闪了闪,淡淡道:“还有二十息。”
阿九闻言飞掠近身,攀着他的手臂做可怜状:“二师兄~~~”软软糯糯的声音,激得她自己抖了抖,这招自己不受用,他却是极为受用的。
果然,头顶那人温声道:“抱紧了,这便去了!”
风驰电掣一眨眼,两人便来到了凌霄殿外。
“二师伯早,小~~~~~~~师姑,早~~~~~”整齐划一的挪揄声。
阿九泰然自若地先向苍铭轩问安,边回想昨儿夜里碧笙师姐自乾坤镜里传的花式,回转身淡淡地瞟了他们一眼,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再道:“乖~~~~~~”
然后阿九看着他们的神情便得意地笑了。
师侄们的表情果然很精彩。
震惊了!
不信了!
抽筋了!
受伤了!
崩溃了!
……
一旁传来苍铭轩嚣张至极的笑声,伴着几声低沉的浅笑,有那么一股子宠溺的意味。
“你们几个委实胆肥了些,便这么欺负师姑的?茗轩你往日的严谨做派倒是收拾得挺利落啊。怎么,忍无可忍便还了本来面目了?”
黑衣男讪讪地道:“……师兄,我这叫做至情至性返璞归真!”
裴流觞不理他,牵了兀自神气的阿九,柔声道:“进吧。”
背后几人便又不正经起来,你拉着我,我拽着你,捏着嗓子道:“进吧~~~~~”瞧得苍铭轩的心拔凉拔凉的,自己初初怎么就选了这些人呐!
一些时日下来,阿九算明白了。自己尧光这一门都采用放任自流的修习方式。师尊的理由正是当初二师兄在山谷中所言一般无二。自己学习自己参悟,实在不懂的可以问。道法天成人各有其道云云。
又提到山外送来衣衫,因前些日子阿九病了,师尊一时忘记了这茬,害大家白日里穿夜里赶着洗,不管多好的衣衫也瞧不出花色了。阿九方才醒悟,难怪原来师尊仅有的俩徒弟一身黑一身青,敢情是师尊给折磨出来的。
“歌儿,你过来瞧瞧有没有喜欢的。”
“太师傅偏心啊偏心!”
“师祖,你别太过分哦!哪有这样明目张胆偏爱师姑的!”
阿九闻言乐滋滋地跑过去,完全不理醉清风和玉含婵两人。
诚然,是太明显了些。赤明“嗯”了声补救道:“如此,一会儿让你们先选纳戒储物镯。”日前疗伤时,他便瞧见了歌儿手腕上的翠玉手镯乃是同内中的稀罕物。猜想许是师尊给的宝贝,也没说破。免得他老人家心气儿不顺,时不时便关照自己出山做几件事。
女孩子都选了镯子,男子自然觉得戒指比较不娘气。
众人出了传送阵便到了不知设置在哪一界的宝库。赤明解开库房的阵法,着裴流觞和苍铭轩领着八人去偏殿选兵器、乐器、法宝,炼丹炼器的鼎炉。并告知三年后去禁林降服自己的飞行兽,然后撇下众人回尧光山去了。
阿九习惯了用自己那把扇子没有换,便去选乐器。心中思忖大师兄的笛子吹得极好,二师兄的琴也极好,便歪着脑袋:“二师兄,我选什么乐器呢?”
裴流觞埋着头低笑了一声,不着边地说了句:“除了琴,其他的也不在话下。”便领了她往乐阁去。多宝阁架子从地上垒到天花板,琳琅满目的乐器在明珠的照耀下,泛着动人心魂的光芒。
她记着当日老爷爷的评价,便撇开那些宝光烁烁的看。眼睛都挑花了,最后停在了一只笛子前。手还没伸出去,便被裴流觞拉开了。
“二师兄?”
“不用挑了,每样都要涉猎的,还是跟我学琴吧,我山上有多余的晚点给你拿去。”
“呃,为何师兄不喜笛子?”
“有么?”
“没有么?”
“……昨日我出山办事,路上拾到一包东西,你瞧瞧有没有用?”
“拾到东西要物归原主啊!等等,师兄你出山都靠双腿走的?又或者这包东西在天上飞来飞去?”阿九接过一个香囊,上面绣了两只鸭子似的水鸟,只是这绣工还好,便是取色实在不咋地:一只羽色艳丽另一只却体羽灰褐。
“不要便仍了去。”
“五师兄说不能乱扔东西。。。。。。”边说边解开香囊,“呀!这是珍珠粉?”
“搽了皮肤会白嫩些。。。。。。”
“这个人真会掉东西,竟然是我最需要的。”
“。。。。。。那如今这失物还是不还?”
“还什么呀?人家不要了,你再巴巴地捡了来换回去,不耽误正事嘛。我勉为其难收着吧。”
“。。。。。。”
阿九名义上是小师姑,其实就是跟新近弟子差不多。所以经常会与苍铭轩座下七个弟子一起比试印证。渐渐大家都熟悉了。更多的时候她一个人呆在桃源,因外部有罡风的原因,以她现在的修为和身体,没人带她便出不去。
每日卯时起,站在山巅面对太阳升起的方向吐气纳息,开始一天的修习。上午花三个时辰师尊和二师兄布置下来的任务,下午到夜里子时前边休息须弥界里的玉简。
日子单调而充实,匆匆又是数月。阿九似乎忘记了家乡桃源,忘记了惨死的父兄乡人,每天烂漫地过着。最近师尊和长老们时常出去,自她病后那几月裴流觞除了外出或是偶尔去凌霄殿请安,差不多时间都留在孤山“桃源”。
凉月如眉,裴流觞踏着月色进了“桃源”。
近日,她身体休养得差不多了,便时常不在,许是去琅琊找卿绝尘了。
书案上搁着一幅未竟的画卷。因案几恰对窗口,她出去时定是忘了掩上门户,远风穿堂而入将那宣纸吹得仿佛一只振翅欲飞的蝴蝶,奈何红玉纸镇压了角,只能徒然挣扎着。
伸手取过宣纸看去,一片火红灿烂的桃花在他始所未料之时冲入眼帘。满山灼灼的桃花,满树和娇烂漫红,万枝丹彩灼春融。在遇到她之前,他从来一副心如止水泰山崩于前也不曾动容丝毫的性子,而现如今,她的一举一动总关他的心绪。
原来,她始终在他瞧不见的地方隐隐哀悼,脸上带着灿若桃花的笑,心里却下着缤纷的雨。她如何不知家乡桃源万木枯萎,昔日宁静安谧的村子已是断垣残壁兔走荒台,这还是当初自己命清鸿、清焕烧的。却哪里还有桃树,哪里还有虹桥?
桃源所有的人都是她至亲至爱之人,一朝人祸后全身首异处连魂魄都被炼化,永堕地狱不得超生。她如何不悲不痛,然而山上寻了如此之久的“里蜀山”却无半点线索,她能如何?于是伤痛和不甘只有埋在心底,只能自我消蚀,只能选择暂时遗忘。
当思念太过积聚,深沉得有如负赘,会使一些遥远记忆中的说话浮到心尖,因为没人堪寄,所以只能借一笔一纸……画给自己看一看。在漫长年月里惟有这种虚无寄托,才能聊以慰籍已走到绝处的愧疚。
以至于梦里听闻“歌儿”两字,便以为是父兄来到,抱着自己,抱着师尊不放手。即便神志不清,那眼里流露的孺慕之情,连师尊也被撼动。也许这被她命名的殿宇“桃源”,便是她的第二个家,然则这个“家”依旧孤单冷清,依旧无片叶棵树。
胸口又泛起陌生又熟悉的疼痛,细细密密的痛楚便如浓墨在宣纸上晕染开去。裴流觞左手捂住胸口,右手缓缓提笔,在画上落下几句。搁下笔后,抬眼自窗口望去,那对比翼鸟正缓缓自月下飞过。
桃花,桃树,种子……
作者有话要说:
、新桃旧符
三年后。
今日乃是俗世里的春节。昆仑丘远离红尘,自是没有这些俗礼。不过掌门发下话来,准了俗世弟子回家过节,山里就更冷清了。楮师炫也回青石镇探望双亲了,山中才数月,世上已千年,其余师姐师兄早没了家人,却不知在忙些什么,上下不见人影。
阿九无处可去,也不知小卿在做何事,竟说今日没空来孤山采药。连二师兄、五师兄并几个师侄也不来“桃源”玩儿。难道说是这三年里被讨红包讨怕了?现在的“桃源”已别昨日,正殿并偏殿里里外外都长满了桃树。不知是不是自己初初题的名字沾了尧光山的仙气,竟这么忽如一夜春风来,数不胜数的桃树破土而出,前后三年了桃树长势颇旺只是竟不曾打个花骨朵,让她略略有些遗憾。
出门招来比翼鸟往凌霄殿去。小红有日与小青闹了脾气,也不知怎么飞到了“桃源”里,原本是赌气来着,却喜欢上了她的大床。后来小青循了小红气泽追来,夫妻俩竟贪恋起她的冰魄雪玉床来,时不时轮番佯装出走,一出走必然来她这里蹭床睡。她趁机诱哄他俩做了她在孤山里代步的朋友,也是那会儿她发觉自己竟能同稍具智慧的鸟兽通灵。
但仍然拿须弥界里那颗傻不溜秋的孔雀蛋没辙。她曾担心那蛋一直搁置在玉台上会不会在孔雀回来前坏掉,所幸它一直顽强地杵在小屋前,没有半点不适的感觉。当然了,即便它真有什么伤寒咳嗽她也不清楚不是?她委实还没达到与个蛋通灵的境界。正因为那颗蛋深谙沉默是金的道理,这三年里她才能有个倾诉的对象。现如今她亦非昔日被几个师侄戏耍的“小师姑”,等闲也算名副其实了。
师尊常看着他们师兄妹三人切磋,脸上笑容与日俱增。阿九一度十分忧心他老人家以后满脸菊花,即便她梳头的手法如何高明,也不能将师尊脸上的笑纹一一梳平不是?
某日,二师兄提早了半个时辰来督促功课,竟见床上歇着大鸟两只,自己要找的人却没了。以为向以温顺著称的比翼鸟凶性大发吃掉了自己,继而鸠占鹊巢。厉吼一声便要行那斩妖除魔之事,自己闻声推开小红的翅膀正巧看见他赤红的双眸。
啧啧啧,那日他的形容竟别有一番凌乱的风情,难怪珺瑶和林媚儿思慕与他,哭着喊着要换师尊。大约是不想因辈分的原因,与他咫尺天涯。听醉清风八来的消息,她日日泡灵泉疗伤那会儿,蓬莱岛主与方诸山上那两个护短的,将老脸抹下来揣兜里(清风的点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