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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可能。”宋君喃喃念道,“若仪的心早已不在我这里,不然她为什么要违背我们的誓言,嫁给了别的男人?不然她为什么不愿意和我一起离开?”
“因为她觉得亏欠了我一份情。”龙逸沉声说道,声音中隐含着痛苦,“虽然她嫁给我的时候,已经怀有身孕,但我还是接受了孤苦无依的她,所以她一直将这视为恩情,放在心中。”
“爹你说什么?”龙飞冷开口追问道。
柳芸儿担心地看着龙飞冷。她没想到龙逸会在这个时候,将隐瞒了十几年的秘密说了出来,她不知道已经承受了太多事情的龙飞冷,是否能接受这个事实?
“你的意思是,他是我的孩子,是我和若仪的孩子?”宋君指着龙飞冷,忽然仰天大笑起来,“我竟然差点就毒死了自己的儿子,哈哈!”宋君的笑声越来越尖锐,似一把利刃直刺人心。
“不可能,你莫要在那里胡说八道!”龙飞冷愤怒地拔剑刺向宋君。
“冷儿!”龙逸惊呼了一声。
无视越来越近的剑尖,宋君不躲不闪,只瞪大了眼睛,直视着龙飞冷。冷洌的剑锋眼看就要刺到宋君,龙飞冷却一转剑尖,动作迟疑了一下。就在这时,嘴角牵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宋君忽然一跃,随即在大家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隐没在了绿树丛中。
“谢谢你们让我知道,我还有继续活下去的理由。”宋君浑厚的声音隐隐地传来。
“还要不要追?”龙逸问道。
“不必了。”司空曜摇摇头,“我们即便现在追过去,也未必能赶得上他。”
虽然司空曜没有明说,但每个人都明白,龙飞冷那一瞬的犹豫,让宋君明白了真相,同时也给了他一份赖以活下去的力量。
咣当一声,龙飞冷手中的剑掉落在地,他喃喃地念道:“怎么会,怎么会是这样?”
从那之后接连三天,龙飞冷便没有再走出墨冷苑,每日,他只允许送饭菜的丫环进来,其他人,他一概不见。龙逸尽管担心,却束手无策,而柳芸儿等人也因为担心龙飞冷,便多留了几天。
这日,遣走了给龙飞冷送饭的丫环,柳芸儿亲自端着托盘,来到了墨冷苑的门口,还未走进院内,就看到龙飞冷坐在门前的石阶上,正凝神沉思。柳芸儿放轻了脚步,然后走进了院内。龙飞冷直视着前方,仿佛对眼前的一切视若无睹。
“午膳,我放在这里了。”说完,柳芸儿弯腰将手中的食物放在了台阶上。龙飞冷转动了一下眼珠,眸光不似以往那般晶亮。
柳芸儿在龙飞冷的身前蹲了下来,随即将手覆于他的手上,盈盈地看着他,柔声道:“哭泣也好,愤怒也好,冷漠也罢,你都别憋在心里,其实你并不是一个人。”
龙飞冷望了望柳芸儿,神情中多了几分不确定。此时脆弱的他,像是一只迷途的小动物,让人心疼不已。他闭了闭眼,当他再睁开眼时,眼底已写满了疲惫,他喃喃地念道:“为什么?”
柳芸儿拍了拍他的手,安慰道:“这不是你的错。”
“我活了十八年,本身就是个错。”
“任何一个人都应该存活在这个世上。”柳芸儿定定地看着他说道,“未来还会有很长的道路等着你,你一定会成长为一个好男人。”
“我还会有未来么?”龙飞冷反问。
“飞冷,让上一代的恩怨烟消云散吧,你就做你自己。”
龙飞冷忍不住红了眼眶,终于一滴泪水从他的眼角落了下来,并且越落越多,越落越急,渐渐地,他哽咽了起来。柳芸儿抬手轻抚着他的头,随即将他的头按在了自己的肩头上。
梨树洁白的花瓣飘落下来,铺满了台阶,落在了两人的肩头。那零落了一地的心事,需要多少时间,才能被重新收拾好?
清远山庄外的山路上,几个身影默然前行。走在前面的是牵着马的司空曜和唐慕瀚,而跟在他们身后的则是缓步而行的柳芸儿和龙飞冷。前方不远处是山路的分岔口,此刻,几个人谁也没有开口说一句话,抑或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好。
柳芸儿侧目看着身旁的龙飞冷。自从那天流泪之后,这个本还有些稚气的孩子,似乎在一夕之间变得成熟了许多。柳芸儿相信,用不了多久,他一定会成为一个成熟且有担当的男人。那些曾经的经历虽然沉重,但对他的成长却有帮助。
到了分岔口,几个人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司空曜回头看着龙飞冷,沉声问道:“要从这里走吗?”
龙飞冷点点头,坚定地道:“就送到这里好了,你们下山应该走另一条路,现在该是分别的时候了。”
“飞冷,这是给你的药。”柳芸儿从马上取下一个小包袱,交到龙飞冷的手里,“我重新煎的。”
“谢谢。”龙飞冷看着柳芸儿,神情有些复杂。
那天在柳芸儿的面前落泪之后,当再看到柳芸儿的时候,他不免有些窘迫。他看了看同样卓尔不凡的司空曜和唐慕瀚,心中明白,有些话,他还是留在心底比较好,现在的他还不够成熟,无法给另一个人幸福,也许有那么一天,当自己有资格说出来的时候,他还会再回来找她。
“你们要照顾好柳姑娘。”龙飞冷忽然说道,目光炯然地望着司空曜和唐慕瀚。
柳芸儿微微露出诧异的表情,她没想到一向漠然的龙飞冷,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唯一不觉得惊讶的人,便是唐慕瀚。唇角含笑,他踱到龙飞冷的面前,随即伸手勾住了龙飞冷的肩,只见龙飞冷皱着眉,却没有躲开。
“我说龙公子,这点你可以放心,不用你说,我们也会这样做的,不过……”话尾一转,唐慕瀚俯首在龙飞冷的耳旁低声耳语道,“随时欢迎你回来和我们公平竞争。”说罢,他看着龙飞冷微红的美丽脸庞,露出一抹狐狸般狡黠的笑容。
“你爹那边,你可打好招呼了?”司空曜问道。
听到司空曜提起龙逸,龙飞冷沉默了片刻,一丝苦涩从他的脸上一闪而逝。他顿了顿,答道:“他虽然不是我的亲生父亲,但毕竟养育了我十几年,而且对我娘也情深意重,我还是会把他当做爹。我已经答应他,等我游历一番回来,便接管龙家的一切,让他颐养天年。”
此时,气氛有些凝重,反倒是龙飞冷,最先释然地笑起来,他的脸庞瞬间也生动起来,一双黑眸仿佛是漾起涟漪的水面,清澈而明亮,他语带轻快说道:“以前我误会了我爹,现在知道了真相,我自然可以从容地面对他。”
“我为你高兴,你有个好父亲。”柳芸儿盈盈一笑。龙飞冷虽然失去了母亲,但还有个疼爱和关心他的父亲。
“好了,我这次真该走了,不然天黑前就下不了山了。你们也别耽搁了,天晚了,山路不好走。”
“你出门在外,要多保重。”柳芸儿的目光落在了龙飞冷的身上。其实她还想问,他们会不会再见面?但话到嘴边,她又生生地咽了下去。这问题太傻了,未来的事情,谁又能说得准呢?自己会被命运推向何方,连她自己都不得而知。
龙飞冷出其不意地伸出手臂,轻轻地给了柳芸儿一个拥抱。
感觉到从他身上传来的温度,柳芸儿想起了那日在梨树下的一拥,仿佛嗅到了梨花的芬芳。闭上眼睛,柳芸儿有些不舍。这一别,不知相见是何期。
目光在柳芸儿脸上巡视了片刻,秦子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即一言不发,跃窗而去。
从清远山庄下来,唐慕瀚和柳芸儿听从了唐慕瀚的建议,围着山脚下的湖游逛了一番。几人散了散心,感觉与龙飞冷离别的愁绪也淡了些。这时,清凉的风从湖面上吹来,清爽宜人。
“看到这般美景,似乎什么烦恼都不复存在了。”望着眼前的青山绿水,唐慕瀚感慨地道。
“若是飞冷也能看到这般风景就好了。”柳芸儿接口说道。
“一定会有机会的,现在飞冷已经从那些纷扰中走了出,他今后的路还很长。”司空曜沉声说道。
“这样的结局已经很好了,只可惜我没能阻止龙夫人的死。”柳芸儿的语中带了几分遗憾。
“龙夫人是为了宋君才死的,果然到最后,她爱的人还是宋君。”
“我后来反复思量,觉得并不完全是这样,其实龙夫人是在用自己的死来阻止宋君,她这样做,才可以保证自己的丈夫和孩子不受伤害,她对龙逸也是有情的。”柳芸儿缓缓说道,“她到死,还能被龙逸和宋君这两个男人深爱着,这对她来说,也算是一种幸福。”
唐慕瀚转过头,望了柳芸儿一眼,沉吟了片刻,才开口说道:“宋君的悲哀就在于,他爱上了不属于自己的女人。”
唐慕瀚别有深意的话语,使得柳芸儿想起了沈若仪的一句话——柳姑娘,不知在你心中,可有你真正爱着的人?愣了愣,柳芸儿将目光投向澄清的湖面,一双美丽的眼中多了莫名的愁绪。
忽然一阵喧闹声传来,一条庞大且精致的游船,缓缓地向他们这边驶来,船上不时传来阵阵欢歌笑语。
“这船有些眼熟。”司空曜凝神望着道。
唐慕瀚笑了笑,“我说子唯,你怎么连陆丞相的船都认不出了?亏你还是他的……”唐慕瀚扫过一眼旁边的柳芸儿,慢慢吐出两个字,“学生。”
司空曜看了唐慕瀚一眼,没有再说什么。就在这时,船在他们面前停了下来,陆一山从里面走了出来,随即走到岸边,对司空曜朗声笑道:“我就说看着像子唯你,所以才过来看看。你在这里做什么?”
司空曜施了一礼,“和朋友走走。”
闻言,陆一山看向司空曜身后的唐慕瀚和柳芸儿,随即招呼道:“这不是慕瀚吗?我们好久不见了。这位姑娘是?”
“陆丞相。”唐慕瀚微微一笑,走到柳芸儿的面前,顺势将手轻轻地搭在她的肩头上,笑得更加迷人,“这位柳芸儿姑娘是我的朋友。”
柳芸儿看了看唐慕瀚,却见唐慕瀚并未看向她。她又侧目看向司空曜,只见司空曜正望着唐慕瀚的手,神色似乎有些难看。虽然并不明白,这其中微妙的气氛从何而来,但柳芸儿感受到了唐慕瀚按在她肩头的手的力道,知道自己此刻应该怎么做。她屈膝施了一礼,恭敬地道:“芸儿见过陆丞相。”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