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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火中的救命之恩,这次柳芸儿并未再计较司空曜以兄弟相称,抑或说,并不再刻意排斥,这无形中缩短了两人间的距离。
“柳兄弟说这些干什么,我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司空曜顿了顿,又说道,“不过柳兄弟,你的身体太瘦弱了,轻飘飘的,你该要好生锻炼才是。”
柳芸儿尴尬地咳了几声,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同时也庆幸,幸好没被司空曜发现自己的女儿身。
这时,成风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公子,这里有发现。”
闻言,柳芸儿和司空曜快步走了过去,待走到近前,只见成风正用力地搬开一块被火烧得焦黑的长木,而在长木的掩映下,一具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出现在几人的眼前。
“这……”孟掌柜惊恐地张大嘴,“这是马老板啊!”
“你为何如此确定?”司空曜凝重地问道。
“您看这位置,”孟掌柜边说边踱步比画着,“这位置不正好是马老板所住的那间上房嘛。他是不是被倒塌的木头压住,所以没能逃出去,才会被火烧死?”
“现在还不好说。”司空曜转向柳芸儿,只见她不知何时已经蹲下身去,正探看着俯趴在地上的尸体,“那另一个伙计呢,发现了没有?”
“回公子的话,我们搜遍了附近,就只发现这一具尸体。”皓月折返了回来,说道,“混乱时,那伙计难道自己跑出了火场?”
司空曜没有回答皓月的话,而是看着缓缓站起身的柳芸儿,询问道:“不知道柳兄弟有何看法?”
柳芸儿垂首凝视着地面,若有所思,却欲言又止。
她到底该不该说?她并不想涉入到这些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之中,以免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但抬眼触及司空曜深邃的黑眸,她又感觉无法抗拒,毕竟人家救了自己,仅此一次也无妨。
凝视着司空曜,沉吟了片刻,她终于开口答道:“凡生前被火烧死者,其尸口、鼻内有烟灰,系拼命逃出挣扎于火海时,因口开气脉往来,故吸入烟灰于口鼻内。如今观其死者,口内并无烟灰,恐怕是死后才被火焚烧的。”
听柳芸儿这样说,司空曜并不感惊讶。昨日初遇时,他就已见到柳芸儿细致观察和分析的能力,料想她必定不同于常人。他想了想,开口问道:“那也就是说,这盐商是被人所杀在前?”
柳芸儿颔首,“据初步所看,确是这样。”
“看来今天大家谁也不能离开,都要和我一起去趟县衙了。”说着,司空曜看向孟掌柜,“这里的县衙在何处?请前头带路。”说完,他又看向身边,“成风、皓月,去叫上等在外面的那几人,也让他们一同来。”
“你到底是什么人?”柳芸儿疑惑地问道。
司空曜温和一笑,随即从腰间拿出一方刻着“吏”字的令牌,然后道:“我此去京城,为的便是赴任刑部侍郎一职。”
柳芸儿只觉得心中一凛,凝望着司空曜的双眸顿时变得复杂起来。
常知县不安地踱进前厅,走到正前面的紫檀木方桌前,刚要在旁边的太师椅上坐下,又仿佛被针扎了一般,弹跳起来,转头满面赔笑地看着身后的司空曜等几人,讪笑道:“司空大人,您请坐。”说着,他便闪开身,让司空曜落座。
司空曜坐下来,成风、皓月则分别站于他的两侧。待坐定,司空曜挥手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常知县也请坐,我突然如此决定,叨扰到府上了。”
“不敢,不敢。”常知县连连摇头,“只是下官不明白,既是有杀人嫌疑,将那些人都投到牢里送审便是了,为何还要劳烦大人您亲自过问?”
司空曜闻言微蹙起眉头,看向常知县。顿了顿,他不动声色地笑道:“那可能是我不熟悉常知县的办案方式了。虽说应该入乡随俗,但我始终认为在未定罪之前,他们都只是普通百姓。”
“您说的甚是。”常知县心里一惊,不禁伸手抹了一把冷汗,连忙不住点头道,“幸好我这知县府还有几间客房,足够这些人用了。”
“那自然最好,这样既能够将他们都控制在官府的视线范围之内,又不必将他们投到牢里去,我认为这是最好的方法了。”司空曜肯定道。
“我们这种小地方,一年之内,发生不了几桩案子,命案更是几乎没有。下官并无办此案的经验,还望司空大人你能多加指点。”常知县虔诚地道。
司空曜微微一笑,声音低沉道:“这个好说。如有需要,请常知县能配合我。”
“下官定当全力协助。”常知县信誓旦旦地道。
“大家都折腾了一整天,也很是辛苦,我们先去歇息,常知县也去吧,我们明日一早再来分析查问案子。”司空曜说着站起身,向外走去。
“大人您慢走。”身后传来常知县恭敬的声音。
“哼!真是势利小人,那个常知县刚才说什么没有办案经验,分明是想把责任推到大人您的身上。”一走出前厅,皓月便不满地说道。
闻言,一旁的司空曜只是沉默不语,像是陷入了沉思。
“和这镇子的规模比起来,这县衙也未免太过奢侈了。”成风环视着四周,感慨道,“他一个知县的俸禄,一年才有多少?住所竟然这样大。”
司空曜轻轻一叹,似是有些无奈,“此事不可乱说。他一个小小的知县,如果身后没有人,再怎样也不敢如此明目张胆,怕他只是冰山一角。我们要拔除这些人,并非一日之功,切记我们此行的首要目的并不在此。县府偌大,不正好为我们查案行了方便吗?”
不觉间,一天在忙碌中匆匆逝去。夜幕低垂,银色的月光薄雾般洒落在常府的院子里。
常府的院落由三部分组成,正中是公务区域,左右两侧是客房院和常知县起居的地方。其中客房院的客房呈前后两排,每排各四间。
孟掌柜、店小二、一对父女和那带着孩子的妇人,被安排住在后排,司空曜三人和柳云则被安排住在前排。
到了客院后,司空曜走到了自己的房门前,忽然驻足,目光飘向隔壁透出摇曳烛火的房间。
“大人怎么了?”皓月不解地问。
司空曜笑笑,“你们两人先去休息吧,我想去拜访一下柳兄弟。”
此时,柳芸儿坐于镜前,手执木梳,正轻轻地梳理着柔顺的长发。虽然烛火隐约的微光映照着她琼姿花样的面容,但她那澄澈的双目中却写满了沉思。忽然外面传来短促的敲门声,柳芸儿手上的动作一滞,随即赶忙放下木梳,将头发重新挽好,又低头理了理身上的男装,这才清了清嗓子,问道:“谁?”
“是我,司空曜。”司空曜应道。
柳芸儿有些意外,但还是缓步走到了门边,然后打开门,让司空曜走了进来。待她与司空曜于桌前坐定,她抬眼望着他道:“不知司空大人前来何事?”
“我是否打扰了柳兄弟休息?”司空曜沉声问。
柳芸儿摇摇头,“有事但说无妨。”
司空曜略一沉吟,开口问道:“早先在火场,我见你分析得条理清晰,且句句在言,想必你也是深谙查案推断之道。”
柳芸儿的目光中闪过一丝警觉,她顿了顿,轻描淡写地答道:“家父以前为仵作。耳濡目染之下,我只是略知一二罢了。”
没想到眼前这个看上去文弱的小兄弟,却是出自仵作之家,且从他的言谈举止来看,绝不仅是像他所说的略通一二而已。
看了柳芸儿一眼,司空曜面露诧异,“敢问柳兄弟的父亲在何处任职?”
“在家乡柳家镇,但家父不久前已去世。”柳芸儿垂下眼眸。司空曜的话略触动了她的痛楚,让她才有些微愈合的心,又裂开了一个口。
“抱歉。”看着面带哀伤的柳云,司空曜的心没来由地一紧。
这个眉清目秀的小兄弟,面对人时,虽总带着几分疏离与抗拒,却让人心生怜惜。自己父母早亡,此番进京之前,亦是刚刚回家乡祭奠。虽父母已亡故多年,但那失去亲人的痛,他也是感同身受。
沉吟了片刻,司空曜关切地问道:“柳兄弟可是要进京投奔其他亲人?”见柳芸儿轻轻颔首,并无多谈的意思,司空曜也不再勉强,只继续说道,“我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柳兄弟能考虑一下。”
“可是与此案有关?”柳芸儿抬头道。
“柳兄弟果然是聪明之人,我想请你协助我查办此案,不知你可愿意?”司空曜恳切地道。
“司空大人就不怕柳某是凶手?若是当晚没有外人进入,那凶手应该就在我们几人之中。这样的话,连我也脱不了嫌疑。”
司空曜抿唇一笑,似是早已成竹在胸,“八间客房中,只有柳兄弟一人的房间在我的房间的内侧。柳兄弟若要去那盐商所在的上房行凶,必定要经过我房间的门前,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不可能毫无察觉,所以我相信你。”
闻言,柳芸儿垂下眸子,陷入沉思。平心而论,她并不愿被牵扯进这无关的事情之中,但想到司空曜自火中将她救出,既然司空曜开了口,她就一定要还这份人情。更何况,案子一日不破,所有人便会被耽搁在此,她唯有协助他破案,才能早日抵达京城。
想到这,她轻轻点头道:“如果司空大人需要柳某帮忙,我愿尽绵薄之力。”
司空曜面露欣慰之色,愉悦道:“那我在此先谢过柳兄弟了。”
“堂堂刑部侍郎大人无需谢我,更何况,大人于火场中救我一命,柳某不喜欢欠人情。”柳芸儿淡淡地回答,一双盈盈的眼眸中没有任何波澜。
司空曜不以为意,反而朗笑道:“如若柳兄弟真觉得欠我一份人情,就不要如此拘礼,我甚感与你投缘,唤我一声子唯便可。”
柳芸儿的目光浅浅地落在司空曜俊朗的脸上。她虽然表面沉默不语,但心中却掀起丝丝涟漪。触及司空曜深邃的双眸,她又迅速低下了头,轻轻叫了声:“子唯。”
“今日多有打扰,天色已晚,柳兄弟早点休息,我就先告辞了。”说完,司空曜满意地站起身,向门外走去。
见状,柳芸儿起身,将司空曜送至门口。
这时,司空曜像是又想到了什么,转身叮嘱道:“凶手很可能就在这几人当中,柳兄弟要关好门窗,注意安全,我就住在隔壁,如果柳兄弟有事,可立刻大声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