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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姨?”
“你打算跟她回唐家是不是?”现在想想,当初他一直都未提唐欢入族谱的事,说不定早就预料到了今日。
她话音刚落,楚清琼果然毫无迟疑地点头,“就像二姨常说的,我一介男子继承楚家总不像样子。清薇是嫡长女,日后这担子也该她挑起来。”
楚修文叹了口气:“清薇那性子实在是——”她说了一半没再往下说,转而道:“清琼,既然当初你嫁她不过别有所图,如今倒不如两人和离,她也可以彻底摆脱入赘之名,而你也不用再去唐家这种是非之地。我跟你姨夫会照顾你们父子俩的。”
楚清琼没想到她二姨这一次来竟然是来劝分的,他有些好笑地弯着眉眼,摇摇头:“二姨,可我喜欢她的。”他喜欢她,所以再如何都不会放手。
他说得直白,一下倒是让楚修文无话可说,沉默了一会儿,才继续道:“清琼,那大夫说你几年都不能有子嗣。”楚清琼脸色一僵,嘴角的笑意淡了一些,放在被面上的手颤了颤缩进了被子里。
“清琼,世家女子三夫四侍最是平常不过。”楚修文就是随意一想,就觉得他跟着过去了这日子怎么会好过。就算唐欢不急着要孩子,可她家人呢?“你爹不会跟你说这些,本来也该是你姨夫来的,只是我想想还是打算亲自来一趟。清琼,你祖父一直将你当女子在养,你自问可能忍得住一辈子被困在世家后院里?她对我们楚家有救命之恩没错。我,清薇,大家都记在心里,你根本不必拿自己去补偿。”
楚清琼听着她的话,垂眸看着被面,睫毛颤了颤却固执道:“……我喜欢她。”
“……”
***
屋里烧了炭火,驱散了不少阴冷。唐喻和唐欢两人面对面坐在外间的圆桌旁,气氛显得有些沉闷。唐喻捧着茶,抬头看了看她。“阿欢,我跟善幸打算后天就走。”
“……大姐,我——”
她欲言又止,唐喻却早已预料到她会找来。“你有话直说便是。”
唐欢愧疚地看着她,犹豫了一番,却终究还是开了口:“大姐,我想带着清琼在外面住上一段时日,再……回唐家去。”
“……好,只不过下一届春闱前你必须回来。”唐欢没想到她会答应得那么轻易,心里越发歉疚。唐喻暗自叹了口气,笑着打趣道,“我可有那么不近人情?妹夫身子不好我怎么会逼你们回京?”
唐欢抿着唇回不上话。她实在是太不该了,可是楚家刚倒,他又失了孩子,她实在是不忍心让他马上就接触京城这种纷扰之地。唐欢正不知该说什么,外头恰好有人来报。“大少,唐府来人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唐喻才应了一声,心里却有些奇怪。这府里能有什么大事竟会不远来找她?
“府里出什么事了?”
唐府来的是个侍卫,听唐喻一问,从怀里掏出了封信递了过去。唐喻接过扫到那信封上的字迹却是一愣。“大姐?”
“是你姐夫。”她回了一句,一边拆信一边问那侍卫,“少正君可有什么吩咐?”
“回大少,少正君有孕在身,特让小人来报。”
她话音刚落,信才拆了一半,唐喻的手一顿,猛地站起身不可置信地问:“你,你方才说什么?”她语气有些颤,这么些年她一直都是平稳无波的模样,唐欢还是第一次看到她情绪如此激动。
“大姐,姐夫有身子了!”唐欢很快反应过来,唐喻却还怔怔的,目光无意识地直直盯着那侍卫,怎么也消化不良这突如其来的惊喜。她虽然当时问过秦昀可否以药辅佐,可其实一直都不怎么抱希望的,却不想——
唐欢满脸喜色,笑着又道:“大姐,说不定是我们唐家的嫡长孙呢。”
唐喻的惊讶却一瞬被她那嫡长孙三个字冲得干净。她挥挥手让那侍卫下去了,才如往常般平淡地回道:“还是男孩好。”她看了看她,“你回去吧,妹夫既然身子近日身子不好,你就多照顾着些。”
“嗯,那大姐我先走了。”
“好。”
***
江初璇虽然应了阮仪要帮他的,事实上他最后还得让严琬峋出人出力。严琬峋答应是答应了,却没怎么放在心上,一来她实在忙得很;二来阮仪去了也未必能见得到人这不是添乱嘛。
江初璇对她消极怠工很不满,只不过她干正事也不好发作,看她终于完事了,立刻就唠叨起了这事。这一日,严琬峋才刚洗完澡,想拿本书消遣上一会儿吧,她家小祖宗一下又开始闹了。
“你什么时候把人送过去嘛,都快一个月了,答应我的事都不办。”江初璇双手挂在她肩上左右晃着,严琬峋一回身赶紧把他抱牢在怀里。“唉,你能别乱动嘛,看得我心都慌了。”这人肚子都那么大了,竟然还不消停!
江初璇撅撅嘴听话地不动了。严琬峋随口道:“她们一家要去矿山做苦役,你真要我把他送过去?”
“唔。”
“那行啊,回头我让人接安儿过来的时候,顺带把他送去就是了。”
江初璇听着她心不在焉的话,一巴掌拍在她背上。“你这人,有没有良心嘛。”
“咳。”他这力道!严琬峋郁闷地抓着他作乱的小手,“好好好,那你说怎么办?”让她麻利点是他,说他没良心的也是他。这日子过的。
“严琬峋!你是不是不想听我说话?!”竟然这么敷衍了事。
严琬峋叹了口气,催着他躺下。她熄了蜡烛,自个儿也躺了进来,想了想才道:“你如果不放心,回头给他封休书,把人送到楚家去就是了。”反正不能放她这里,她可没那么好心替阮家养儿子。
江初璇皱了皱眉,斤斤计较地纠正道:“和离书!”
“对对对。”
“嗯,那就再过几天吧。清琼他们刚出狱,估计着也挺忙的,你别给他们添乱去。”
“……”是她在添乱吗?!
“那安儿你什么时候去接嘛,我都好久不见她了。”
“明天就让人去。”
***
书南自从离开那租的小院后,一直留在苏府未曾回来过。秋兰最后就听说楚家被抄,原先的家奴全部充公再次转卖。他还以为出什么大事了,提着心却找不到人问。他匆匆去了附近的酒楼想要听听看有什么消息,结果却还是失望而归。他出了酒楼视线茫然一扫却突然发现拐角处那人身影有些熟悉。
他一愣,赶紧追了过去。“书南公子?书南公子!”书南转过头,就见秋兰喜出望外地看着他,“书南公子,你这几日都去哪里了?家主他们怎么样了?大家都还好吧?!”
书南被他不知停顿的问话弄得一愣,顿了顿才回道:“嗯,家主他们都无事。”
“那就好那就好。”秋兰拍拍胸口,过了一会儿却有些为难地看着他,“书南公子,我,我想去看看家主,可以吗?”如今楚家下人全部散尽,楚清琼身边除了书南也不知有没有其他人伺候。他感激楚清琼为他们一家做的,总觉得便是一辈子替他端茶送水也还不完。
书南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良缘蹉跎皆有时(修)
楚清琼见到秋兰的时候很惊讶。印象里,他这个小厮看到他就跟老鼠见了猫似地,能逃多远是多远,不曾想到竟然有一日这人会主动想寻他。
他此时正倚着床头,手上还拿着唐欢专程给他寻来消遣的游记。卧床养了这么好几日,比起那天从狱中被唐欢抱回来时苍白如纸的脸色已然是红润了不少,只不过瞧起来仍有那么些憔悴。
秋兰动了动唇有心想问一问的,只是临到时候却又开不了口了。就算他如今已是自由之人,可是在楚家那么些年,楚清琼对于他而言是名正言顺的主子,主子的事不是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可以随意过问的。这一点认知早已根深蒂固。
书南替着秋兰道了一句来意。楚清琼应了一声,屋里一下就安静下来。他与楚家那些下人向来没什么交集,出身又不同,一时间也寻不到什么话,想了想,才开口问道:“你们一家离了府,如今可有安身之处?”
秋兰恭敬地低头回道:“回家主,奴一家现在住在书南公子当初租的小院里,商量着等官府的文牒下来,就寻一处小镇落脚。”他话里话外仍把自己当楚家的小厮,楚清琼听了也没觉得不妥。“那便好,到底是我楚家的家生子,若是落魄在外,我们楚家也是脸上无关。”他明明是担心他们过得好不好,偏偏那话说来却是又冷又硬,让人听着就觉得不舒服。
秋兰一愣,过了会儿才继续道:“多谢家主关心。家主对奴一家的大恩大德,奴这一生都报答不了。”他咬了咬牙,像是下定决心似地,蓦地跪在地上,毫无停顿地磕了三个响头,“家主,奴想留下来伺候您一辈子!”从那一日书南把卖身契还给他的那一天起,这一句话就压在他心中许久了,今日总算是说出了口。
“……”楚清琼怔怔地看着他匍匐在地的动作,眼中惊讶的神色却渐渐染上了一丝复杂,过了一会儿,他平淡的声音才响起:“你替楚家办事,我欠你一个人情总要还的,更何况于我不过……举手之劳。”
秋兰仍是倔强地跪着。是,对他而言或许当真是举手之劳,可是对他们一家而言却是人生的转折。就算他说得再轻描淡写也无法淡去自己心里的感激。毕竟那时,他也完全可以选择不顾及他们的。
楚清琼的目光在他身上落了一会儿,“你不欠我什么。回去吧,莫再来了。”
“家主——”
“书南,送客。”
楚清琼没有答应,说完,就翻起书册再也不曾抬过眼。秋兰说不动他,最后留下一句“多谢。”终随书南出去了。
***
唐喻和苏善幸回京还有事要办,没待几日就走了。苏算梁见没她什么事了,也带着一家子回了京。唐欢送完行回来,一进屋就见楚清琼坐在床上出神地望着那隔着外间的珠帘一角,不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