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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如今既然还能外出,只怕那女人该是入赘的吧,就单凭这一点,她就肯定做不到。“她待你可还好?”
楚清琼放下筷子,笑意淡了一些。“严少问这话可是有些不合规矩了吧。”
换一句话说,那人待他好不好外人都不容置疑。严琬竹脸色僵了僵。
气氛有些尴尬,楚清琼无意再待下去了,他本来也只是想要问问严琬峋的事,古朔知府他猜到要换,却还不能确定具体人选。楚家虽与官场多有交集,可也仅限于盐运司和地方知府,在家中无人入仕的情况下,再上头的情况想要知道却是有些难了。
他正想告辞,雅间里头却在此时响起了敲门声,楚清琼下意识地和书南对视了一眼。严琬竹发了话,外头的人才推门而进。便见那方才给她们点菜的小二身后跟着个三十来岁的妇人,却是她们楚家别院的管家。
那管家朝他行了一礼:“家主,府里来信了。”
楚清琼愣了一下,书南接了过来递给他。他低头拆开那无字的信封,抖开信纸,才不过瞧了开头的四个字脸就红了起来——夫君亲启。
那字迹他最是熟悉不过,更何况还是夫君二字。视线迫不及待地往下移,却发现中间不过一竖十四个字,偏偏一眼扫过让他立刻双颊烫热,心里头又是埋怨又是止不住地泛起甜蜜来。
什么思君念君不见君,寒床冷被夜寂寥的。这信他刚到就能收到,说明她写的时候他根本没走多久嘛,这人竟然就,就给他写酸诗!
***
黎榕上楚家三天后,楚家那所谓的前朝古物却根本没有在众人面前亮相,很快就被人买走了。黎榕痴迷古物,本来都备好了钱,早就势在必得,谁想到她连眼也没有瞧上,那一对三彩釉却被人直接买了去。她心有不甘,特地寻人去查,心里还侥幸地想着若是比不上她们黎家,她硬抢也得拿回来。谁想到最后查到的却是入了京城陆家的玲珑阁,买价千金。
怪不得当初那姓唐的说什么花落谁家还不好说呢,这么看来,说不定私底下两家早就说好了的。黎榕忿忿不平,难受得很,失落了好些日子,这日晚上恍然间想起那传言间好像说的是一批古物,连饭也没有吃急匆匆就往楚家去。
唐欢正在烟雨院陪阮氏用膳,楚清琼不在,她便想着替他尽尽孝,谁想到孙管家却说黎家那位二少大晚上过来了。阮氏自然是不好留她,更何况她做为儿媳能想到这个份儿,阮氏心中已是安慰。
黎榕来,话里话外都绕着那批瓷器,直问她还有没有了,若是有就一定给她留上一只,哪怕就是一小片也好。唐欢仍旧没给她个准话,打发人走后,却一人独自坐在大堂里,久久未曾离开。
屋门大敞,寒风拂过,烛光明晃晃地映着她地上那微微晃动的长影,就像她现在烦乱不安的思绪一般。
自从上一次之后她便留了个心眼,从学堂回来便会去酒楼坐上一坐。陆家玲珑阁的事情她自是听说了,别人猜不出真假,她却是一听就明了了。其一,千遥姐她不喜这些玩物;其二,陆家就算真要,东西又在楚家,她不可能提前连一点消息都不知。
十天之内,黎榕两次上门。她越发觉得这次的事只怕是楚清琼早就设计好的,也许当初他选择瓷器这个行当就并非偶然。而黎榕更像是蝶入蛛网,毫不知情间就被套住了手脚。他算计黎榕入局,可两家合作这么多年,该是没什么不睦,他为什么要选黎榕?又想要黎家什么?
问题一个个地抛来,她却一个也解不开,越想越觉得猜不透。
☆、有缘无分无奈何
严家大宅是怀远北面那一片故宅里头的一座。严家在怀远虽然名声正盛,严府却完全不如它的名声一般华美富贵,反而那年代久远的一砖一瓦处处都透着古朴沧桑。严家这座宅子还是当年萧太/祖萧凤绕在位时赐下的,严家的老祖宗一直都拿它当宝,每年外墙都得修葺一遍,要求就是不能显得新,还就是得看起来旧但不是破旧。
严家当年在官场混得也算是如鱼得水,只不过长房这边最近两代却稍显后劲不足,上一代的嫡长女科考参加是参加了,只是名次一直不高,严家又极要面子,不肯就此安排个小小的官位,只可惜年年下水,年年失利。到了这一辈才好不容易培养出了严琬峋这么一个状元,家中对她是向来重视。
这一日阳光正好,严府中央那一处三面环水的六角凉亭里,严琬峋一身清淡的蓝袍,悠悠然斜靠着梁柱端着杯茶望着严府这一片碧蓝池水,嘴角惬意地勾着。她身后的那张石桌上,对着长廊的那一边还放着一只青瓷杯盏,杯盖打开,水面仍然留有余温,显然方才那来客恐怕是刚走不久。
她正垂眼抿了抿杯沿,耳畔就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严琬峋往回瞥了瞥,便见严琬竹狐疑地走过来,视线还时不时地往身后瞟。两人都是一身蓝,差不了几岁,气质却完全相反。严琬峋眉眼清淡,整个人带着一种蕴藏极深的沉稳,一眼望过去就让人觉得深藏不露。而严琬竹则明显朝气不少,年轻气盛,难免就有些毛躁轻浮。
“大姐,我刚才碰到阮大人了,她来找你的?”严琬竹刚进了亭子就忙不迭地问。阮棠秋是镇江盐运司的运判,怀远和庆州还有远一些的沐州等地要运盐走的都是镇江这条水道。最近却是因为一年一次换盐引的事情来了怀远。两家几乎没什么来往,阮棠秋若是去寻怀远城的知府她还能理解,可她大姐才不过是个芝麻绿豆的小官,来找她做什么?
严琬峋哼了一声,唇边笑意却带着几分讽刺。“她打得好主意,想把她家的庶子塞给我做侍呢。”阮棠秋话里话外都已然知道她便是古朔下一任知府了。她明明跟谁都没提过,就是她家妹子都不知道。这么想来,只怕是上面那位故意在江南这边透露了消息。阮棠秋一来该是看在三王爷的面上有意与她结亲;二来却是为那名册的事情担忧不已吧。日后,若是楚家出事,古朔的府衙就是直接审讯的地方,若是能安插个人在她身边,探听些事儿,自然是好。只是不知这是阮棠秋的主意,还是她背后之人的主意,倒是一石二鸟,想得极远。
“那大姐你答应了?”严家面上看着像是三王爷的人,事实上,当初严家嫡子嫁给人家做侧君,严正君是老大不同意,奈何严琬峋和她娘都商量好了,这事也就铁板钉钉,再无变数。严琬竹听了她的话就只想到第一层,人家来是巴结她们家的。想了想就道,“你也不怕姐夫闹呀。”她大姐房里的事情她其实不了解多少,只不过是听说当初她大姐的那几个通房都先后被她姐夫给料理了,手段凶狠。之后,便是再有新人进来,也没有一个封侧室的,都是个没名没分的小侍。
“咳,关你姐夫什么事儿啊,你可别瞎说。”严琬峋一口水呛在喉咙口,瞪了她一眼才哼道,“阮家一个庶子我还看不上。她要是愿意把嫡子送来,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严琬峋本来就不愿透露太多,说完,转而看着她问,“你呢,怎么垂头丧气回来了?人又没接到?”
“这次接到了。”她不问还好,一问严琬竹就忍不住唉声叹气,“可是,他嫁人了。”方才在食味阁里,他那种羞涩的表情她从来不曾见过。匆匆说了两句话就再也待不下去了。
严琬峋挑了下眉,却没多少惊讶,只是不咸不淡地哦了一声。“那正好,我家那丫头都快两岁了,你也是时候该成亲了,还准备拖到什么时候去?”她可从来没觉得那位楚家家主对自家妹子动过心啊。也不知是他嫁得是哪个倒霉蛋,竟然被这种男人算计上了,真真是命怎么丢的都不知道,“我也真是搞不懂你,那人究竟哪里入了你的眼了,男人嘛,性子不要太强,温柔体贴才是最重要的。”
“……”
“怎么,人家都成亲了,你还不死心?”
“……我想去古朔一趟。”她是不死心,她想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能让他露出那种表情。
严琬峋却拧了下眉,直接驳回:“不许。你给我在家里好好待着,准备下一届的科考。从今往后无论是楚清琼,还是楚家你都给我离得远点。”
***
书院的日子一日日都很平淡,唐欢其实很喜欢这种宁静,特别有时候看着王夫郎时不时来窜个门和邵泱插科打诨几句,就觉得挺有趣。只是这几日,她却被古朔关于那前朝瓷器的传言扰得有些心神不宁。
邵泱见她休息时总是有点心不在焉,忍不住就问了一句。唐欢却只是淡淡地回了两个字无事。他起先还以为她真的没事,毕竟这女人回过神来之后人看上去毫无异样,脸上依旧笑容可掬。可次数多了,邵泱就开始明白她根本没想着告诉他,自己问了也是白问,一下子心里有点不舒服。可想到两人毕竟还不熟,更何况她是女的,他是男的,中间隔了一层,她一个读书人,避讳着些这很正常。如此这般,心里才稍稍不那么郁闷了。
这一日旬休,唐欢早上起来才刚用过早膳,孙管家却亲自来主院给她送了一封信。“少夫人,这信是给家主的,老妇想着还是由您先保管着吧。”
唐欢接过,一看之下却忍不住奇怪。上面收信人写的确实是楚清琼,可那字迹她却是再熟悉不过了,明显是她大姐的笔迹。唐欢将屋里的人都挥退了,想了想,还是除了蜡,拆开扫了一眼心却是越来越沉。
唐喻信中是将萧茹尽的打算以及自己的猜测悉数告诉了她,让她心里有个底。唐欢最近几日一直疑惑不解,如今综合两方却终于有点豁然开朗了。
她当初在知道楚家名册之事时,就觉得与楚清琼脱不了关系。如今,皇上既然不曾出过手,她越发觉得这是楚清琼欲擒故纵的把戏。她不知道他为何故意想把楚家推上绝路,思来想去,脑子就不可避免地浮现出了七个字——置之死地而后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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