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邻桌传来一阵响动,兰璃眼梢目光一瞥,果不其然,那几个衙门的人已有了动静。
“二公子,”何平刻意压低声音在蒋胜祖身旁说道,“要不,还是先按兵不动,先让人去请凤庄主过来吧?”
兰璃默默摇了摇头,这些缺心眼儿的二世祖啊。
果然下一刻蒋胜祖便话也没回地径直朝红衣女子走了过去。何平无奈叹了口气,随在其他人后面跟了上去。
兰璃一手握着酒杯做出一副悠然品酒的姿态,其实是不动声色地静观着事态发展,蓦地,眼前伸过来一只手,食指和拇指间捏着一颗黄褐色的药丸。
“吃了。”君无瑕言简意赅地吩咐道。
兰璃也没先问他给的是什么药,听了话就立刻接过吞了下去。然后才低声问道:“是什么?”
“暂时以防万一的药,”君无瑕眼风淡淡一扫人堆,“有人要去捅马蜂窝,总得防着他们殃及池鱼。”
话音刚落,那边蒋胜祖的声音也已飘来。
——“在下姓蒋,是锦州知府衙门的捕头。”
用自我介绍作为客套的开场白并没有引起红衣女子的任何兴趣,她连眉毛也不曾动一下,依然自顾自旁若无人。
再开口时,蒋胜祖的语气中便明显带了几分不满,语气也生硬了几分:“姑娘,有件案子需要你协助调查,请与我回趟衙门吧。”
红衣女子终于慢慢抬起头来,眼神中却流出几分疑惑:“我为什么要跟你去衙门?”
兰璃因为同向来被他人评价为性情怪异的君无瑕相处的颇有些心得,所以此刻她对于眼前这番情景有着自己直觉上的感受。她觉得她是真的疑惑,而并非是故意挑衅的不屑,只是她的脸不笑时太冷艳,眉目间又有股天生的桀骜之气,所以此刻在旁人看来,便更像是挑衅,而非疑惑。
“你这是什么态度?!”蒋胜祖身旁的小衙役已经先怒了。
红衣女子看了他一眼,淡淡一笑:“你们这些人真是奇怪,我没闲情同你们纠缠。”言罢伸出手去夹了一块竹笋在筷间。
旁边却同时伸过来一只手挪走了面前的碗。
她瞬时冷了眼眸。
然而就在兰璃感觉到她的杀气,且以为他们就要动起手来的时候,她却在下一刻敛了这股戾气,站起身,不发一言摸出一块碎银放在桌上,转身往门外走去。
“楚红凝。”蒋胜祖忽然在她身后唤道。
红衣女子脚下的步伐似下意识定住了,却没有回头,须臾,重又举步而行。
“且慢。”这一回,说话的却是另一边的鱼千行。
作者有话要说:
、意料之外
“我不想与你们动手,也无话可说。”红衣女子转头看向正在朝自己走近的鱼千行时,只似不耐地冷冷扔下这一句话便加快了步伐,没几步就已经走到了门口。
“只怕由不得你!”鱼千行话音落下的一瞬,人也已经一个起落挡在了女子面前,随即毫无停滞地一掌便朝她面门袭来。
女子抬臂一格,顺势从腰间抽出了一团红色的东西,随即一声叮铃之音响起,众人便见一条宛如蛇形的细长红色锁链破空而来,与鱼千行的掌风纠缠在一起。
兰璃眼见鱼茗樱和她师兄随后也加入了战局,瞬间局势变成了三对一的阵仗,又是掌又是剑又是链的,看着看着,不由勾了勾唇角。
“怪了。”
君无瑕撇眸看向她。
“拆了那么多招,已然快要落下风了,”兰璃若有所思地笑道,“居然还没用最擅长的手段,原来她这样沉得住气么?”
话音方落,便传来鱼千行的一声痛呼,随后只听鱼茗樱惊慌失措地喊了一声“爹爹!”然后那抹红影一个起跃轻身飞出门外,兰璃追出去的时候,便看见那雪中赤火正在远去,转眼已变得模糊。
她并未耽搁返身又跑回食馆,此时倒在地上的鱼千行面容已经青紫,呼吸微弱,她立时出手封了他的几大要穴。然后抬头望向被莫问推着到了近前的君无瑕,用眼神问询着他的意思。
君无瑕慢慢将目光从鱼千行身上收回,撇眸到了一旁,似无意出手相救。
兰璃暗叹一口气,只好转而对程日朝道:“快把鱼庄主送去凤阳山庄吧,段大夫正在庄里做客,坐我的马车去。”
彼时凤阳山庄庄主凤鸣山正在同刚刚到家不久的二儿子凤定音说话,便见门房匆匆领着一行人跑了进来。待看清眼前情形脸色便是一变,立刻着人去街上将正在同朋友喝酒的段之轩给找了回来。
段之轩回来之后一搭脉,神色间亦是一惊,渐渐地,眉头也越锁越深。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之后,他开始撤除扎在鱼千行身上的银针。
“这毒和之前的不一样。”段之轩叹道,“不是寸心散,却比寸心散更加霸道。就算施针也逼不出压不住,非得有解药不可。”
“那……”鱼茗樱泪眼婆娑的目光瞥到自己父亲几乎浑身皮肤都泛着青紫的模样,抽泣了一下,又道,“需要什么药材?我这就和大师哥去找。”
段之轩苦笑了一下,“若是知道这是什么毒才能知道解药需要什么药材啊,现下恐怕也只有下毒之人才知道了。”
房间内又陷入一片沉默,此时,一个淡淡的声音忽然自众人身后传来。
“这种毒根本就没有解药。”
兰璃讶然回眸看向说话的人。
凤鸣山等人也一脸惊讶地纷纷转眸看向门外那个坐在轮椅上,神色清冷的年轻人。其实凤鸣山并不是现在才注意到山庄里多了这个陌生人和他的侍从,只是先前情况太混乱还来不及询问底细,加之对方是与兰璃等人一起来的,他料想也无非是谁的相识所以并没有太过在意,却没料到,对方一开口,便是语出惊人。
“你怎知这毒无药可解?”段之轩皱眉问道,目光隔着不远的距离暗暗打量着对方,眼眸中越发透着怀疑。
君无瑕眉梢浅浅一扬:“碎雪芙蓉,你说有无药可解?”
段之轩一愣,旋即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鱼千行,然后又将信将疑地看回来:“你说他中的是碎雪芙蓉的毒?这种毒花我也只在医书上见过简单记载,你又是如何肯定的?”
君无瑕无甚表情地牵起一抹笑:“那你便当我说的是假话吧。”言罢就是转身要走的意思。
“诶诶诶——”兰璃一个箭步跨过去拉住了他的轮椅,一边扯着笑一边同他使眼色,“梅公子,话都开头了,人命关天,说完再走吧。”
君无瑕抬眸深深看了她一眼,眼中滑过一抹微弱的笑意,转瞬即逝。然后向着屋里的段之轩道:“你看的医书上怎么简单记载的我不知道,但这种花我却亲眼见过。只开冬日一季,花落时根茎可取为药,花落之前浑身都是毒,最毒之处便是花蕊。而解药,正正是花落之后的根茎。很显然,毒药解药都在人家手里,难道不是无药可解么。”
段之轩震惊之下竟一时无言可对。
“兰二小姐,”凤鸣山沉吟着看向兰璃,问道,“这位公子是你的朋友么?”
兰璃心知这个问题一语双关,正琢磨着要开口,却听君无瑕一副不以为然的口气开口说道:“她要做我的朋友,只怕还不够格。欠着我的人情尚未还清呢。”
被评论为还不够格做朋友的兰二小姐笑容可掬地咬了咬牙。
“是么,”凤鸣山淡淡笑了笑,又道,“那么,不知梅公子可曾听说过侍梅公子这个名号?”
“哦,此时听你说起来,”君无瑕的脸上依然一派云淡风轻无波无澜,还做出一个略一思忖的停顿,然后续道:“好像有点印象。”
保持着沉默旁听姿态的兰璃迎着凤鸣山的目光又给了一个无辜的笑。
“那这么说,只能去找那妖女要解药了?”鱼茗樱的哭腔让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发抖。
君无瑕看了她一眼:“就算她愿意给,前提也得是你们能在一个时辰内找到她。”说着目光遥遥瞥向床上的鱼千行,“虽然兰二小姐及时封住了他的要穴,可碎雪芙蓉的毒能侵蚀经脉,他撑不了太久。”
他的音色本就清冷,加之言语间不带什么情绪,此刻听来,竟有种似幽冥判官般的威仪,让众人不由自主的信服,相信这便是这位武林前辈,沉鱼山庄庄主生命的最后时限。就连段之轩也没有再说话,气氛瞬时陷入了凝重。
一簇火光倏地燃起,随即整个房间便被映亮。
“毒梅花你就好好在厢房里待着,我用不了多久就回来了,”兰璃一边用火折子引燃烛芯,一边嘱咐道,“不要和别人闹脾气啊。”
君无瑕抬头看着她:“我说的话你不信?”
“啊?”兰璃随即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我信啊,这方面你说的话谁敢不信。”然后收起火折子,又笑道,“那我走了啊,莫问应该很快就从客栈拿了细软回来了。”
他不理她,只又道:“那你还去找楚红凝做什么?凤阳山庄的人要做人情去送死是他们的事,一个注定不多时便要死的人,你何必费这些功夫,他与你又没什么交情。”
“这个嘛……”兰璃沉吟着一笑,“人情这种事太复杂了,你不会明白的。”
“若是一般人我也不管你,但你刚才也分明听到我说了,楚红凝用的是碎雪芙蓉。”君无瑕一顿,皱起了眉,“我没时间回清音谷取药,会来不及。”
兰璃本想随口敷衍他两句便赶着出门的,但乍然听见他这样说,蓦地,心头便是一软。
“我晓得你是担心我。”她蹲下身来望着他,眼波中映着若有似无的烛光,笑的温柔,“你起先说那些生分的话是为了不给我添麻烦,现在不要我出去也是为我好。可是毒梅花,这个江湖不是你的清音谷,现下我在这里便代表着兰音山庄,若我不出力,来日我的爷爷父亲便会受人指摘。再说,这件事情真相如何,我也想要搞清楚。”
见他仍蹙着眉不说话,她便故作调皮地伸出一根手指去戳了戳他的手背:“放心吧,我会打醒十二分精神的,不会让你那么早就给我准备棺材。”又笑道,“等我好端端地回来了,君美人你能不放落雨飞絮针,心甘情愿给我好好调戏一下吗?”
“总是没正形。”君无瑕皱着眉撇过了脸。
默了默,然后捏了三枚落雨飞絮针在指间,复又凝眸看着她,说道:“当真遇上了,不要与她周旋太久。若我没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