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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赖你就嫌烦啦。」鹊儿把衣服递给他说:「快换上吧,我先出去。」
辰騄也不等她转身,就脱去身上的衣物,赤裸上身的站在她面前。
「喂!你这人,怎不等人家出去再脱嘛。」
鹊儿臊得低头要走,可辰騄却一把拉住她说:
「别走呀。怕什么臊啊,我身上哪处你没见过。」辰騄笑说。
「你不正经,我不跟你说了啦!」
「我说的是实话,有什么不正经的。」辰騄拥着她说。
鹊儿一嗅到他身上那青草和风尘的气味,就禁不住两腿发软全身虚脱。
辰騄顺势将她抱向床缘,让她坐在自己腿上,边解她胸前的衣带边说:
「等我到了京城将事情都办妥了,我请尚书大人为我们证婚,好不?」
「他肯吗?」
「放心,他既是我恩师又待我如子,若见着你这么知书达礼、清秀标致……」说着辰騄忍不住要吻她。
鹊儿头一偏,闪开了他的吻问道:
「你说,我怎么标致了?」
「怎么标致?嗯,我想想……有了!书上不写着『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这还不美吗?」
「你这是说我像嫩草、干油、蚕蛹、还有瓜子那些东西喽?」
「那有什么不好,像我,就最爱嗑瓜子了。」
说着辰騄立刻低头,将舌尖送进她樱红小口中,吻得她简直喘不过气来。他不动声色的引诱她的身子来就他,顺理成章的探进她那神秘的温柔乡中。
鹊儿满脑子牵肠挂肚的心思,在辰騄浓情的爱抚下全都消失无踪了。
两人尽情在欲海中荡漾交缠,根本没察觉门外那含恨的双眼,就快喷出火来的瞠目怒视着他们。
岳蝉双手扯着衣袖直将下唇咬出血来。她已经失去一切,最后只剩下辰騄和这条命了。
她还怕什么?就干脆豁出去了吧。拿这条命赌一赌,赢了,就有荣华富贵的未来;若输了,大不了一死嘛,她早看开了。
怎么盘算,都是值得的啊。
于是她拭去嘴角的血痕,缓慢轻巧的退出长廊,回自己屋里去。
****
时节很快入了秋。原本青葱迭翠的山峦,这时已铺上褐黄的草色,远处还有枫红点缀其中,好不美丽。
这天晌午过后,鹊儿便独自一人提篮入山采药。途中意外发现一片赛得过二月花团锦簇的枫叶林,忘情的多流连了会儿,这一耽搁,等下山回到山村,已经是用餐时分了。
娉婷一见她进屋,赶忙跑过来问:
「妳跑哪去啦?一整天不见人影。」
「对不住,走远了些,耽误了时辰。」鹊儿笑说。
「你呀,把人急死了,辰騄正准备上山找你咧!」
鹊儿赶紧瞥眼去瞧辰騄,果真见他垮着一张脸,正冷冷的望着她。
满怀歉疚的鹊儿还没来得及开口,娉婷又蹭蹭她说:
「不是我爱说,你啊,也该学学人家嘛,瞧……」
鹊儿一抬头,正瞧见岳蝉往辰騄身边走去。
「云哥哥,晚点你可得再教我习字喔。」她嗲着声说。
「好……如果我忙,你也可找鹊儿教你啊。老实说,她不但写得一手好字,诗词歌赋更是多所钻研呢。」辰騄回答时目光始终没离开鹊儿。
岳蝉一听脸色顿时一沉,当望见鹊儿时,她即刻又笑说:
「我什么都不懂,只怕鹊儿笑话我是乡下人,粗鄙得很,还是云哥哥先教我些基本的,往后再向鹊儿讨教嘛。」
「也好,那一会儿后厅见。」辰騄应着说。
岳蝉闻言,笑的更灿烂了。
「有你这话,也就不枉费我特地为你炖的这锅羊肉了。快尝尝看味道好不好?」
一听有肉,身旁的夏庸马上露出馋相凑过来说:
「我说岳蝉啊,你也太偏心了吧,兄弟有,那咱们呢?」
「别急,夏大哥,大伙都有。瞧,我特地为你留了一只腿,烤得油香四溢,就是为了让你下酒配嘛。」岳蝉面面俱到的说。
「喔,别说了,你再说下去,我口水就来不及咽了!」
大伙听了一阵哄堂,当下也都对岳蝉收买人心的高超伎俩佩服在心。
娉婷急得猛拉着鹊儿衣袖,咬牙切齿地说:
「你究竟瞧见了没啊?平日见你心灵聪慧的,怎就眼睁睁让她去下功夫做人,你还在那采什么捞什子的药啊,回头自己的男人教人给抢跑,你哭都没得哭咧!」
「你别多心,辰騄和我都乐见岳蝉和大伙处得来嘛。」鹊儿明理地说。
「他当然高兴啊,坐享齐人之福,哪个男人不乐啊。」娉婷没好气的应她。
「辰騄不是那种人。」
鹊儿正这么说着,正巧岳蝉也晃到她俩跟前了。
「耶,你总算回来啦,大伙都有事要忙,你就别再添麻烦了行吗?」
这话是冲着鹊儿来,但娉婷听不下去,抢了话说:
「到底是谁在惹麻烦,你把话说清楚来!」
岳蝉偏不将她放在眼里,自顾对鹊儿说:
「我说你也真是的,辰騄肩负重责大任,有多少事要烦心操劳的,你就不能体谅点吗?」
「对不住,我……」
岳蝉嘴上带笑微微扬手,打断她说:
「算了,都过去了,反正我也劝住他了,只是这会儿他还在气头上,你就别去扰他,知道吗?」
鹊儿强咽下那口气,没回她话,但娉婷心里的怨气不吐不快,她双手往腰上一插,提了声调说:
「本来呢,这山里的日子虽苦但也挺平静的。可最近这一阵子,村子里到处嗅得到一股刺鼻的狐骚味,不知是打哪来的?」
「你快别说了。」鹊儿赶紧劝住她说。
但娉婷一甩手,连鹊儿都要一并指责了。
「你再不说,就要被人鸠占鹊巢啦!」
这话挑明了指向岳蝉。只见她冷笑一声,非但不生气,反而挺起胸,义正辞严地说道:
「赵小姐这话说的是,这『事有先后』的道理大伙都明白,你说呢,鹊儿妹妹。」
岳蝉借力使力,干脆趁势在众人面前将婚约的事公诸于世,也好为自己正名。
没想情势会如此发展的娉婷一下乱了阵脚,直瞅着辰騄和夏庸看。
「云哥哥,你今儿个就当着大伙的面将事情说清楚来,免得有人表错了情,空留余恨啊。」
众人全将目光集中在辰騄身上,都等着他给一句话。
只见他倏然起身,朗声说道:
「这私人的事不好在这提,耽误大伙用膳,对不住。」
此话一出,鹊儿心里顿时一阵凉。虽知辰騄为顾及岳蝉颜面而避开话题,但若此次不表明,看在旁人眼里不就是默许了吗?
愈想愈是心灰意冷,闷着头转身跑开了去。
「鹊儿!鹊儿!」娉婷见她往村口跑,急着唤辰騄说:「你还楞在那儿,不快去追啊?」
「别烦他了,这样使性子要人哄着护着,谁有那么多时间只顾她一个人哪。」岳蝉一副胜利者的姿态说。
「你……」娉婷被呕的上气不接下气,抖着手指着她说:「你……果然好样的嗄!」
岳蝉眯了眼,故意凑近她说:「辰騄本来就是我的人,你最好劝她死了这条心吧。」
娉婷正要举手挥向她,夏庸一个箭步上来拦住,连忙将她拉出屋外。
而岳蝉出师告捷,一颗心真是乐翻了。下一步,就是得到辰騄的人。一想到这,她全身都止不住的燥热起来。
*****
鹊儿奔出了山村,朝着平日采药的小径走着。累了一天又饿又渴,加上出汗的身子经山风一吹,袭人的寒气立刻罩了全身。
由于心绪纷乱,心思忐忑,遂未将身子不适之事放在心上。最后离了山道在一处溪涧喝水,这才坐下稍事休息。
她喝着喝着,心里忍不住想起辰騄,他现在一定更气恼她了。
自从体恤人心的岳蝉来了之后,见他总是笑的时候多,不像自己老惹他生气心烦。
虽然辰騄许过她、承诺过她,但那或许只是碍于责任。倘若岳蝉执意履行婚约,他还是得弃她啊……
鹊儿愈想就愈伤心,便倚在大石上潸然落泪。哭着哭着,最后人竟累得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忽闻马蹄踢踏的震天声响,令鹊儿当下惊醒过来·她朝火光晃动处移动,清楚听到有人说着:
「刁兄,瞧我们在这荒山野岭来回寻了数日,别说是那群造反的佃农,就连山贼的影子都没瞧见,咱们会不会走偏了?」
「应该错不了。这山贼不过是群乌合之众,成不了气候,倒是这云辰騄领头的佃农们,行事低调谨慎,若不早日歼灭,恐会坏了我俩的大事啊。」
「此话怎讲?」
鹊儿听这声音好不熟悉,忍不住拨开草丛瞧个仔细。这一看,差点没把她吓得叫出声来。
只见几步之遥的山道上,身着官服的赵度耘与刁锦言骑坐在马上,身后有一批持着火炬刀枪、全副武装的官兵候着。
刁锦言前后望了望,颇下以为然地说:
「这云辰騄可是尚书大人最得意的门生呢。赵兄想想,若他把咱们在地方上垄断物价、暗地私吞灾款的事呈报上京……别说你的顶戴不保,就连性命恐怕都堪忧喽。」
赵度耘听了这威胁似的话,竟反常的冷笑两声说:
「我要真有了闪失,这与我交情深厚的刁兄您,还有一路保荐我坐上这位子的刁老太爷,不也……哎哎。」
刁锦言闻言,执傲的脸上终于挤出一抹不由衷的笑来。
「赵兄说的是,现下咱们可都在同条船上,否则我又何必劳师动众的陪着你上山来寻呢。你说是吧。」
「刁兄有什么主意不妨直说了吧。」趟度耘直言问道。
「这当务之急,得先做了云辰騄那小子,好教他去不了京城才是。」
「这话说得轻松,这几座山都快被我翻遍了,怎就是见不着他的影啊?你说,他会不会早就往京城去了?」
「别慌,我爹早在京里布下眼线,等着他自投罗网。不过只怕这么等下去会夜长梦多,既然找不着,何不干脆……」
「刁兄的意思是……」赵度耘咽了口水,等着他说下去。
「一不做二不休,如果再找不着,干脆放把火把这山头烧个精光,一劳永逸啊。」刁锦言说